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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但是保不准他有什么盘算。 ”
“蔡薿……”
提到蔡薿,高俅便立刻想到了刘正夫。 要不是这个人突然跳出来上书,从而挑起了波澜,只怕这一次的争斗还不会如此轻易开局。
先是刘正夫,后是蔡薿,要说其中没有猫腻鬼才相信。 蔡京一向善于利用别人,如果他肯做出什么许诺,把昔日叛离的两个人再拉回阵营,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既然你已经盯了这些人,那就继续盯着吧。 对了,元镇出任殿中侍御史,别人可有什么闲话?”
虽说和赵鼎交道打得不多,但如今备份上好歹是一个叔叔级别的,燕青自然少不了多关注赵鼎一点。
此时,他眉头一挑,颇有些讥诮地言道:“还有什么闲话,墙倒众人推,大哥你还没倒呢,就有人暗中使绊子了,甚至还有说元镇照理不该升得这么快。
只不过元镇性子缜密,别人抓不到他的错处,就只能抓住姻亲这一点大做文章,只不过圣上已经借口赵元镇是宗室旁支,把这些事情都驳了。 ”
这些天高俅都闭门不出,消息虽然仍然灵通,但毕竟不能事无巨细。 而一旦关注了大局,便没有功夫去理会高傑和赵鼎如今情势如何。
料想不会有大乱事,他便又问了几句,直到没有其他大事,他方才起身回房。
虽说被这么一打搅,但这一夜他着实睡了一个好觉,直到辰时三刻方才醒来。 对于一向起早惯了的他而言,这已经是莫大难能地事了。
然而,才用青盐漱口,还未来得及洗脸,高升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说道:“相爷,刚刚有信送来,说是出使高丽的李大人,以及高丽公主一行,已经到了登州!”
对于李纲的归来,高俅心中自然欣喜,但是,高丽公主的抵达却让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如今内斗已起,那大理公主尚且没有人理会,更别说再加上一个了。
一个耶律燕就已经在宫里掀起了这许多波澜,这大理公主和高丽公主一进宫,很有可能便是三国大战。 想着想着,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段正严的书信中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段若妍的性格如何。 他虽然不信那种女德女诫之类的东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后宫这种地方,德行远远比美貌重要地多。
郑贵妃能够在宠眷上稳稳压过其他嫔妃,除了美貌上有可取之处外,便是因为她能够和赵佶互相合诗,而且对宫里地其他嫔妃都能一视同仁。
而那些自幼养尊处优的公主,能够做到这一点?对此他不得不深表怀疑。
“知道了,如今我既然辞相,这些事情自然不好再管。
”他按捺住心头纷杂地思绪,随口吩咐了一句,待到用凉水擦了一把脸之后,他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方面,于是又告诫道,“这些天外面议论纷纷,你传我的令下去,没事的人不得随便出门,若是惹出了事情,一概销了契约赶出去。
这种节骨眼上,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惹事生非!”
“是,相爷!”高升从高俅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连忙神情一敛,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总管刚刚前来询问,家里人太多了,是不是要打发几个年迈体弱的住到城外庄子?”
高俅闻言一怔,正想细问时,骤然脑际灵光一闪:“你告诉他,此事不必急于一时。 让人打点一下,就说我旧病犯了,赶明儿便住到城外的庄园去。 ”
第五百三十五章 念旧情天子恩重()
第五百三十五章 念旧情天子恩重
这一日一大清早,太平桥高府门前便排起了一条长龙,四五辆马车加上一溜烟的大车,看上去显得浩浩荡荡,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
高俅虽然递了辞呈,但是赵佶尚未批准,仍旧一再挽留,这个时候这种架势,难不成这一家人还有空出外游玩?
几个好事的不由逮着高府下人询问,结果得到了一个令人无比诧异的消息——高俅犯了病,大夫说需要到城外静养。
“高相公怎么突然病了?”
“谁说不是呢,好好一位相公却被那些奸臣构陷,如今只能辞相!朝廷的规矩是明摆着的,圣上几次挽留不果之后,这事情便是铁板钉钉,赶明儿便是老蔡一个人霸住政事堂,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事还不是老蔡一个人说了算!”
“就是,要不是这些年有高相公在政事堂从中转圜,指不定老蔡还用什么苛政呢。
还是高相公好,上次我到浙江和江南那边做生意,那里的百姓个个都是红光满面,交口称赞高相公。
咳,哪里像开封府这一边,厘定田亩二十年都没个成果,那些当官的不知干什么吃的!”
这些纷杂的议论,坐在马车中的高俅自然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留在京城中,反而会妨碍赵佶的判断,而那些盯着高府的眼睛,也可以因此暂时消停一阵子了。
至于今后的棋子他都已经布好了,就要看人是否上当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很快便出了城,而高俅出城休养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城中散布了开来。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懊恼不已。
端的是人生百态难以琢磨。 而当赵佶闻听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失手砸碎了手中茶盏。
高俅突然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从赵佶和高俅认识开始,他一直就对高俅颇多倚赖,而在后面的一次次风云变幻中,他更是从高俅那里得到了莫大地帮助,所以,即位之后。
他毫不犹豫地给了高俅高官厚禄,而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在很多事情上都显示了不凡的才能,无论在文在武都有所建树。
而现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觉得有所生疏,反而觉得这种维系了十几年的情份更加紧密了一些。
原本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所查结果如何,都一定不准高俅的辞呈。 即便朝臣那里的压力再大也无所谓。 可是,高俅如今一走,难道表示真的要撒手不管朝中的事情?
“难道他就不明白朕的苦心?”赵佶喃喃自语了一句,心头充满着难解地疑惑。 他上次已经给了高俅很明白的暗示,蔡京已经老了。
差不多到了告老致仕的年龄,到了那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用高俅一人独相,而在此之前。 他却不能动了蔡京。
蔡京擅权固然不假,但是,作为天子,他仍旧需要蔡京处理政务的经验,而且也需要一个人担负裁汰冗官以及整编军队等事情的责任,而这些事倘若让资历稍浅的高俅来做,势必会激起众多反弹,这也是出于维护的心理。
可是。 这一次蔡高两人的争斗起因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来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佶正思量间,突然有内侍来报,说是蔡攸求见。 他原本喜爱蔡攸深体人心,伴在周围始终不乏趣味,但此时心中百味杂陈,实在没有心思召见。
因此不耐烦地摇摇头道:“朕今日没空。 让他自己去吧!”
等到那内侍退下,他才突然间醒悟到一点——蔡京虽然年老。
但是,蔡攸却是年轻力壮,不到三十五岁便已经位居正三品龙图阁学士,而自己对于他地宠信,是不是让人有所联想?他越想越是觉得可能,忖度半晌便命人去召提举皇城司曲风。
听到官家召见,曲风心里颇有些紧张,只怕赵佶因为他和高俅之间的关系,或是当初那些通风报信为人所知。 谁知到了福宁殿,御座上的赵佶劈头盖脸就是一番责问。
“曲风,朕委你提举皇城司之责,就是要你侦缉朝廷大臣。 你这些年送上来的奏折里头,尽是一些寻常小官的事情,为何那些宰臣要员那里从不见你有所奏报?”
曲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地大石反倒落下了。
稍稍在心里打点了一下语句,他便毕恭毕敬地回禀道:“圣上,并非小人不愿意,而是圣上当初委任小人提举皇城司时,曾经有言在先。
以暗道监测大臣非明君所为,所以不得圣上允准,不得擅自监视宰臣府邸,以免激起熙宁年间百官人人自危的变故。 ”
赵佶闻言哑然,细细一想,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大宋皇城司早就存在,但是,真正用作侦缉百官之用,却是他的父皇神宗年间地旧事。
而由于那时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他再次任命提举皇城司的时候,便命曲风作风收敛,不得用皇城司的名义在外张扬,但久而久之几乎忘了这一条。
“既然是侦缉百官,便不能名不副实。 ”
低头沉吟良久,赵佶终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心中顿时觉得清楚了不少。 “总而言之,从即日起,京城文武百官全都在侦缉之列,你是跟着朕多年的人了,应该知道规矩。
风闻奏事是御史的勾当,你若是没有扎扎实实的证据呈上来,就是攀污大臣。
而若是皇城司出了什么拿人贿赂的事情,朕唯你是问!从今天开始,朕从内库中拨给你十万贯钱,你给朕好好去做,我朝内侍也是可以封外官的,朕等着你建功立业地那一天!”
对于天子如此知遇之恩,曲风心中自然感动,连忙拜谢不止。
然而,他亦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关节必须表露清楚,否则,如今已经因为高俅回避了一次,他日若是再来一次,他纵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圣上,小人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小人昔日在慈寿宫时,不仅蒙圣上恩遇,更是得了高相公不少照料,所以一向都偏向高相公,这一点小人不敢隐瞒。
如今圣上将如此大任交付小人,倘若他日再有人进谗,只怕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
“你放手去做,朕还分得清楚什么是忠言,什么是谗言!”
虽说没有必然的保证,但是这句话无疑也够了。 当下曲风叩头谢过,然后便退了出去。
他深深地明白,担负如此大任,不管旧日交情如何,自己和高俅只怕是要暂时断一断了。
曲风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送来了一份折子,言是高俅通过通进司呈递。 想到往日高俅往往都是直接上书,赵佶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打开奏折一看,脸色立刻明亮了起来。
原来,高俅在奏章上所写的仍然是代州之事,但只字不提贩马中间的猫腻,而是就边境人员混杂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宋的惯例是在边境或是海关市舶司等地方设立榷场进行交易,但如今由于通商的利润日渐为朝廷所知,通商的限制渐渐放开了。
然而,带来大量金钱地同时,也使得图谋不轨地人有可趁之机。
而高俅在奏疏上所说,便是在代州等和辽国毗邻的州府设立专门机构,管理那些前来贸易地商人,并加派专人进行反侦缉。
“辽国如今虽然自顾不暇,但是,他们对于大宋的谍探渗入不但不会减少,反而会大大增加。
在河北京畿以及在东南的谍探网络虽然被连根拔起,但是,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再加上边境的开放,无法保证不再有新的人窜入中原。
再者,辽国虽然如今最要紧的是防止金人的攻势,但是他们更怕我国出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