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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不正,持家不谨,外加乃是蔡京的姻亲而窃居高位。 不学无术,任用私人,违背太祖定下的规矩频繁结交军中武将,图谋不轨……”
燕青一溜烟就从嘴里蹦出一长串地罪名,末了方才噗嗤一笑道:“这里面不拘挑出几条来,都足以让大哥你丢官去职。 若是说得重了,只怕是要你的命也不过分。
也不知道是哪个阴损人草拟出来的这份弹章,张商英一看就立刻否决了。 不过我看在座那些人的表情,只怕是有人真的会用这份奏章。 ”
“他们就不怕圣上勃然大怒?”
高俅实在难以相信,在赵佶旗帜鲜明地表示立场之后,还会有人这样不知好歹。
虽说大宋君臣硬抗的先例不是没有,无论是英宗即位之后的濮仪,还是之后神宗变法的无数弹劾劝谏,都是君臣之间出现剧烈分歧而起冲突地最好例子。
但是,在经历了哲宗那一朝之后,天子地一言堂就渐渐竖立了起来,因言治罪的例子更是早已开了。
若是御史只为了求名而上这样一个奏章,难道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罪及他们地家人?
“世上人无非是为了求名求利而已,大哥往日只重才干,不重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更不喜欢那些一心只知道溜须拍马的货色。 所以,他们逮到了机会,怎么都会试一试吧?”
见高俅若有所思地在那里沉思,燕青沉默了一会,突然又插话道:“大哥可知道,我在张商英的府上还碰到了谁?”
高俅下意识地问道:“谁?”
“蔡薿蔡文饶。 ”燕青见高俅的脸上露出了森然怒色,更是冷笑了一声,“他昔日能够中状元。 文章固然是好的,却也少不了蔡相公背地里的一句话。
而他之所以能够参加制举,也是因为蔡相公地举荐。 就说他下江南的那一次,何尝不是受了大哥的照顾?这样一个人居然一遇到危机就翻脸不认人,真正是无耻小人!”
燕青还是头一次直呼一个人是无耻小人。 高俅听着就觉得有些刺耳。 然而,对于蔡薿这个人的心性,他一向是有些提防的,所以那时没有给他多大机会。
只是在回京的时候小小提升了蔡薿一级,谁知道,在这样的风口浪尖,这个人立刻转变了风向。
“怪不得蔡元长始终不敢尽信周围的人,攀附他地人无不打着自己的算盘,一有进益便想着将他抛开,真正能够相信的,只怕是没有几个人了。 ”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
随便念出这四个字,燕青便沉下脸说:“大哥,蔡相公之所以会屡屡遭人背叛,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他昔日只求声势,不看人品。
只要趋奉得他心中高兴,自然而然便把人提了上来,但若是不称他的心。 则一辈子都挪动不了一步。 只凭这一点。 他自然是不如大哥地,像赵元镇和李伯纪这样的年轻才俊。
似希晏这样的少年英雄,他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
对于这一点,高俅心中却暗叹惭愧,能够先下手为强地抢到这么一些人,只能说是他多出了数百年地经验教训,而且运气同样比较好。
而彼此并非由利益维系,自然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倒戈现象。 现如今,只要等待蔡京出手之后,他便可以考虑接下来的后招了。
“对了,有大哥这杆虎旗,我已经让代州种帅出面干涉马匹生意。 他是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只要再有大哥的支持,至少能够让这件事不会有那么多猫腻。 ”
燕青把这句话说完,立刻拔腿溜了出去,等到高俅回过神来时,人早就不见了。
望着洞开的大门,高俅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高处不胜寒固然不假,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也无非是缘于底下人的虎视眈眈而已。
燕青这一招虽然动作不大,但是,却代表着他必须要采取一点攻势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蔡衙内志在都堂()
第五百一十九章 蔡衙内志在都堂
“你说什么?”
蔡府东院内,蔡攸正恶狠狠地看着眼前那个低垂着头的中年男子,额头青筋毕露。
“代州的事情进行得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横插一杠子?你不是说已经镇住了其他马贩子,说一定不会有问题吗?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我的买卖过不去?”
这一刻,蔡攸完全褪去了以往那种温文尔雅的面具,狰狞之色溢于言表。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上面花费了多大的心力,仅仅是本钱有多少?你说过,要是出了纰漏,你们全部承担。 那好,眼下你就给我去承担!”
“蔡公子……不不,小蔡大人,小人也是不情愿看到这种状况的,小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中年男子被蔡攸劈头盖脸的阴狠话说得心惊胆战,此时立马跪了下来,恨不得去抱住蔡攸的大腿,“不知道怎么回事,代州那位种帅突然发文清查马匹生意,然后又将所有辽国马商拘在一起,不允许他们随意外出,然后又找了个借口说他们的马匹不好,而且有恶意讹诈我大宋之嫌,竟要将他们驱赶出去。
这种情形下,那些混账就全都息事宁人了,一个个都愿意把马匹的价格降下来,先前谈好的那两成也就不作数了。 ”
“这帮欺软怕硬的混蛋!”蔡攸狠狠地一拍桌子,那两个小小的酒杯顿时一蹦而起,差点砸落在地。 他万万没有想到,精心设计的敛财大计竟然会就这么轻易泡汤了。
虽说他有不低的俸禄,要养活一家老小相当容易,但问题在于,他还有无数地方需要钱。 他是蔡京的儿子不假,但是,倘若毫无节制地从账房支取银两。
想必父亲也会感到怀疑,而且,有些事情就是连他那位老爹也得瞒着的。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未免太过蹊跷。 种师道出身武将世家,功勋卓著固然不假,但是,没道理敢这么硬顶着和他蔡家作对,毕竟。
文武有分,这朝堂上下的格局清清楚楚,只要他背后能够使个绊子,种师道这河东路未必就能坐得稳。 可是,现如今偏偏是种师道发文,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靠山?
想到这里,他便低头喝问道:“我问你,你可知道种师道在发文彻查此事之前。 曾经见过什么人么?”
“什么人?”那中年汉子茫然地抬起头,左思右想却什么都不知道,最终只得垂头丧气地道,“小人哪里敢盯着安抚司衙门,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见蔡攸地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情。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仔细又想了想,突然如同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似的嚷嚷道,“大人。
小人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代州城内突然来了一批陌生人,似乎对马匹生意很是熟悉,四处打听做生意的事情,和那些辽国马商也有过接触……”
啪——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便中了重重一巴掌,打得他险些仆倒在地。 此时此刻。 他哪里顾得上管肿起老高的右颊,连连告饶不止。
“既然知道有人在查探,你居然没有放在心上,这还能怪谁?”虽说面上雷霆大怒,但蔡攸的心中却紧锣密鼓地盘算了起来。
若只是寻常做马匹生意的人,断然不会有胆量和他作对,所以说,这批人的背景一定非同小可。 那么。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究竟是冲了代州马匹生意背后地猫腻而来,还是直接冲着他蔡攸而来。 抑或是,根本目标就是蔡家?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一紧,当下也懒得再理睬地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狠狠瞪了一眼后便声色俱厉地发话道:“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立马回代州把先前那批人的底细查出来,不管他们是留在那里还是离开了,总之,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得把这些人的底细揪出来。
否则,我活扒了你的皮!”
那中年男子眼见有了宽限,心中登时大喜,叩头拜谢后便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而蔡攸则站在原地呆呆地出了神。
当日那么年富力强的蔡京,如今却时不时地会犯倦,一天处理政事不能超过四个时辰,长此以往,政事堂的事情迟早会被人把持。
而他眼下虽然圣眷尚好,无疑却比不得高俅,这么一来,将来即使能够子承父业入了政事堂,只怕也要屈居高俅之下,如今地情势只怕就要颠倒一下了。
可是,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的差别,为什么他就一定要认输?高俅自商人起家,家底丰厚,为朝廷献计也是屡屡在扩充国库方面,而他同样亦可以做到,这一次代州的事情便是最好的试点!
那多出来的两成利润,以后朝廷可以抽一成半,而他可以取其中地一成,只要马匹生意一直延续下去,这便是取利的一大手段,而谁能说他蔡攸没有脑子?然而,事情还未成功,就突然被种师道横插一杠子,如今说不定奏折已经入了政事堂或者正在路上,岂不是断了他最好的一条路子?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所谓贩马,军需占了一多半,所谓的利润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父亲地人脉他确实可以用,而且不用额外费钱,但是,光是明面上的路子哪里足够?这几年,光是收买宫中的内侍宫女,巴结那些嫔妃,他花费的钱就如同流水似的。
可即使这样,收效依然并不显著。
为什么高俅偏偏就能走到哪里别人巴结到哪里,为什么偏偏那个小丫头就能在妃嫔公主中间周旋自如,为什么连高俅的小老婆也能和两位贵妃攀上关系?
蔡攸昔日在嫔妃的事情上吃过亏,如今再也不敢在这上头过于明目张胆,但是,要让他坐视高俅的权势蒸蒸日上也是不可能地。
那些已经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嫔妃他自然不敢去碰,但是,那位耶律贵妃以及即将进宫的高丽公主和大理公主无疑却是可以算计的。
顶着异国公主的名分,即使她们的位分不会超过宫中现有的那两位贵妃,但是,天子官家无疑是不可能对她们太冷淡的。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偏偏又会出现彗星!
父亲蔡京这些天只能告病在家,冷眼旁观外面地风风雨雨。 而他这个龙图阁学士虽然仍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但他却敏锐地发现,不少人地态度已经改变了。
似乎这些人都认为,即使能够在崇宁五年的星变之后东山再起,但蔡京地年纪太大,这一次肯定是不能卷土重来了。 这无疑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他恨得牙齿痒痒的,却不敢再乱发脾气。
如今蔡家的几个儿子中间,虽然是以他为尊,但是他也知道,下头几个弟弟都是不安分的主,嘴上虽然不敢再和他闹别扭,但心中未必福气。
而自己这个龙图阁学士的官职,也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来人,把蔡平叫来!”
得到消息的蔡平匆匆入了东院,见蔡攸满脸戾气,他情知这位大公子如今气性不好,连忙把腰弯得低低的,毕恭毕敬地问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爹爹还在午睡?”
蔡平不知道蔡攸为何明知故问,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相爷说犯了春困,每天下午必定要歇午觉,谁都不许打扰。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紧跟着又补上了一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