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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力挺赵似的梁从政已经死了,蓝从熙也干脆借了守陵的机会不再回来,章惇死了,蔡王赵似死了,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夺位往事,就这样湮没在了历史之中,恐怕知情者都会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只是,他日赵佶要立储的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来这么一遭?
他正在书桌前想得出神,却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只听门外有人低声禀报道:“相爷,苏公子来见!”
“让他进来吧!”
自从前几日礼部奏名的进士名单公布之后,高俅便知道苏元老一定会登门拜访。 大宋学子千千万万,能够过五关斩六将成为进士的却名额有限。
虽说比唐朝每科几十人已经大有增加,但是,数千人云集京城待考,考中的数百人无疑仍旧是幸运儿。 否则,像苏过这样继承了苏轼衣钵的人又怎么会没考中进士?
“拜见相公!”苏元老一进门便弯腰行礼,尽管一向沉静淡薄。 但是,一朝得中进士,他的脸上还是多了几分喜色。
“我听说相公不日便要下江南,他日临行之际,我不便相送,所以此次特来拜会,也想听听相公的教诲。 ”
宋制,首相次相副相枢相。 乃至使相,俱可当相公之称,因此蔡京高俅尽管不在中枢,旁人却依旧恭敬有加。
此时,他连忙起身扶起了苏元老,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子廷此番高中进士,正可告慰老师在天之灵,就是子由大人知道了也必定会为之欣喜。 ”
苏元老谦逊了几句。 然后便顺口问起了另一件事。
照例的琼林赐宴之后,他便听到有官员提起此番要重新挑选官员前去江南任职,还听说是高俅地建议,因此他疑惑之下便想前来问个究竟。
按照惯例,进士出身的官员往往都是先授虚职。
待到吏部考核之后方才选派到各官任上,此次江南一下子便要几十个进士,这无疑是大大破例,他这个一向不喜欢走门路的人也不免为之愕然。 所以想要前来问一个究竟。
“原来子廷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高俅闻言莞尔,他和苏元老虽然没有深谈过几次,但亦觉得此子的政见和苏氏兄弟很有共通之处,所以当然知道对方担心的是什么。
“你可是认为,倘若以一批不懂民政的官员前去江南上任,恐怕会坏了膏腴之地?”
“不错。 ”苏元老毫不避讳,略略欠身道,“江南乃是税赋重地。
民风却较河北京东京畿更为柔婉一些,若不能在其他地方加以磨练,我恐怕新进士上任不仅于民无利,反而有害。
旧制,进士登科最多只授县尉职,此番我听说居然要越职授县令,恐怕……”
“这话子廷你是听谁说的?”高俅脸色倏然一正,人也严肃了下来。 须知事情的始末除了赵佶知道之外。 他就只和蔡京赵挺之通了气。
根据赵挺之当日回京面圣时地做法。 不见得会对京党赶尽杀绝,也正是因为朝局还能够保持稳定。 他才会亲自领衔准备再改税法,谁知道短短时间竟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一朝算错满盘皆输,难道他还是漏了某个重要人物么?
“这是新科进士中间正在传的。
”苏元老见高俅脸色不对,顿时醒悟到事情恐怕还别有内情,连忙解释道,“大家都在说相公怕是别有深意,所以有不少人都愿意跟着相公去江南,只不过,中间有多少是秉承报国之志而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
高俅闻言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仍是追问道:“此话只在新科进士中间流传么?”
“我是听别的进士说的,因为还未正式授官,所以大家还有些懵懂。
不过,听说已经有不少进士被达官显贵或是殷实人家挑中了,人多嘴杂下,很多消息便是这么流传出来的。 ”
若是换作平常,兴许高俅还会取笑一番这种抢女婿的行为,但现如今他却不敢小觑其中关键。
事情发展到如今地地步,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赵佶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地罢斥他和蔡京,而这个时候若是还兴风作浪,无疑是在和天子官家过不去。
而倘若真的是自己那个条陈走漏了风声,那么,事情就很可虑了。 毕竟,那个条陈虽然写得还比较粗陋,但是,在厘定田亩改革税法之外,还涉及到了好几条与之相关的政策。
“子廷,我不妨实话对你说,此次我虽然有意调新科进士下江南,却不是为了让他们直接做官的。
”高俅终于定下了心,见苏元老面色一愕,他便反问道,“圣上推崇王荆公,以子廷看来,王荆公当日的变法,究竟是利民还是利国?”
苏元老顿时愣了,但只怔了一会儿,他便坦然答道:“相公,恕我直言,王荆公当日推行免役青苗市易诸法,小民不见其利反见其害,而朝廷却从中取利巨大,所以说,当初韩相公等人才会一力反对。
”
“你说地是,当初神宗皇帝之所以会竭力支持王荆公变法,只不过是为了国库已经空了。
而自熙丰之后,国库确实较以往充盈不少,但百姓却为之怨声载道,原因在何?不过是因为朝廷从百姓的口袋中掏出钱放到了自己的国库中!”高俅越说越觉得心情激荡,忍不住站了起来,“遥想太祖开国之初,每年岁收数百万贯还能有所盈余,如今却岁收五六千万贯仍不能填补亏空,这其中一是冗官所致,其二则是因为冗兵所致!”
苏元老此时方才如梦初醒,他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问道:“那么,相公可是希望借此裁撤冗官?”
“说是裁撤却也未必,我只是不希望,朝廷有那么多寄禄的闲官!”其实,高俅心中还有一个隐衷没有说出来。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这是中原数千年来地至理名言。
如今因为他的来到,不再有花石纲,不再有蔡京专权,不再有阉宦横行,女真的起事也提早了数年,所以说,大乱的隐患已经消除了大半。
但是,这也同样带来了问题,官僚地主看不到盛世之下的其他隐患,这几年里没有内乱,谁能担保今后几十年乃至百年间仍然能够太太平平?而那些拿着俸禄不干事的官员未必就不想干事,只要给他们机会,也许就能够打开一条路子。
“相公,倘若可以,请在此次下江南的名单里算我一个!”苏元老掂量许久,终于下了决心,“我愿意附骥于相公麾下为民做些实事,还请相公体谅我一片诚心!”
“哈哈哈哈,你就算不愿,我也要算你一个!”高俅伸手拍了拍苏元老的肩膀,突然涌起了一个古怪地念头,“我倒有一件事忘记问了,你说有达官贵人在新科进士中间挑女婿,怎么没有人选中你?以子廷的品貌才学,理当是第一流的人选才对?”
苏元老顿时来了个大红脸,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在说正事的高俅竟会突然问这么一个促狭的问题。
大宋进士的晚婚大概也是历朝历代之最,一旦登科之后的诸多好处,往往胜于那个进士虚名。 在没有高门大阀存在的情况下,进士就成了权贵和殷实人家择婿地最好选择。
所以,有时甚至有四十多岁地新科进士娶一个年方二八美娇娘,老夫少妻其乐融融。
尴尬了好一阵,他才嗫嚅道:“曾经有几家找上门来投帖,甚至还有上门说媒的,我都让苏桥拒绝了。 ”
这下换成高俅真正奇怪了:“咦?人说成家立业,你如今既然已经立业,为何仍不思成家?”
见高俅一再追问,苏元老只得一五一十地道:“先父在世地时候,曾经给我定下过亲事,只是我后来父母双亡,家境孤贫,所以对方也就再未提起过。
如今我既然中了进士,便应该履行旧约娶亲,怎敢轻易毁弃当年之约。 ”
这年轻人还真是守约的典范!高俅心中暗自嗟叹,对于苏门的家风又有了更深的见识。
不以贫贱时受到的屈辱为耻,反而仍然愿意履行旧约,这样的人到哪里找去?可惜自己家的侄女女儿都未曾到年纪,否则若是招了这么一个女婿,也就不用操心再有什么变故了!
弟二百九十七章 因别情婚事生波()
弟二百九十七章 因别情婚事生波
自从赵挺之拜相,赵府便几乎日日门庭若市,车马络绎不绝。 这几天中,赵挺之的长子和次子也相继护着大队家眷抵达了京城,这顿时让赵府上下更加热闹了起来。
等到全家上下安顿完毕之后,赵挺之便将三个儿子全都叫到了书房。
对于三个儿子,赵挺之一向管教极其严厉,当初他任副相的时候,便一直不允许他们交结外官,以免惹祸上身。 如今他升任宰相,更是不想在这一点上被别人抓住把柄。
“如今不比往日,你们在外面都要谨言慎行,别让别人笑话我赵家没有家教!”赵挺之扫视着面前的三个儿子,心中很有些欣慰。
不管怎么样,和蔡京的四个儿子相比,他这三个儿子至少都肯读书愿意上进,虽然没有一个能够谋得一个进士出身,但是,只要真的有才学,他日靠荫补入官,也能够有所建树。
“总而言之,若是我不在家里,你们接待官员的时候要把握分寸,别贸然答应不可能做到的事,明白了么?”
“是,爹爹!”
赵挺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示意老大和老二出去,却独独留下了幼子赵明诚。
“明诚,我听说你这些天一直和那些太学生混在一起,还动不动对朝政发表评论,这是怎么回事?”
发觉父亲的语调似乎有些严厉,赵明诚顿时心中一慌,但仍旧强自镇定地答道:“爹爹,那都是我当初在太学中结交的好友。
如今爹爹拜相,他们都指望你能够重定朝局,一扫奸佞之风,我也不敢指斥朝政,只是有时附和他们几句罢了!”
“你太不懂事了!”赵挺之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这个一向宠爱的幼子,见其依旧是一幅茫然无措的表情。
一时更感痛心疾首,“谁都知道,朝中清议与其说在于台谏,不如说是在于那些太学生。
他们自诩一心为国耿直敢言,却不知道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利用,而你这个宰相公子居然还对此懵懵懂懂!你知不知道,如果有心人给你们安一个指斥朝政的罪名,你让我这个作父亲的如何自处?”
“可是爹爹。 你如今既然已经拜相,怎能对朝堂不加整顿?蔡元长任用私人擅权误国,这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倘若不先剪除其党羽,爹爹岂不是处处掣肘难以行事?”赵明诚见父亲训斥地语气越来越重,渐渐有些不服气,“我在太学之中小有声名,正好可以借助他们来为父亲出力,再者。
我朝从来不因言罪人,何来指斥之名?”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赵挺之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而后不觉跌坐在了椅子上,好半晌才抬头斥道,“你说朝廷不因言罪人?那么。
当初邹浩等人是为什么被贬谪出京的?朝廷确实宽纵士大夫,但是,纵使宽纵也还有限度!如今蔡元长的党羽确实遍布朝堂,但是。
圣上尚且没有一举剪除的打算,我又在圣上面前做出了大公无私的表示,凭什么去清理他们?难道,你真的认为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