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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旁边一个小花厅之后,蔡京方才发现逃席的远远不止他一人,只见四面的椅子上早已坐了好几个紫服官员。
一眼看去竟全是熟面孔,不觉愣了一下,旋即方才笑道:“我在外头应付得辛苦,原来你们全都躲到这里来了,真够会偷闲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要知道这婚宴竟会有这么多人捧场,我也偷偷点个卯就溜了!不过,今天是蔡相嫁女。 你居然自己先招架不住,让我这个外人看了笑话吧!”
来者一身深色袍服,二十出头地年纪,看上去却显得有些憔悴,尤其是两眼更是缺乏神采。 但是,在座诸人一见他却全都起立相迎,蔡京转头一看也连忙行礼不迭。
“见过陈王!”众人齐齐弯腰行礼,面上均有几分错愕。 须知陈王赵佖乃是赵佶唯一的兄长。 哲宗去世后,若不是因为目疾,恐怕这皇位就是赵佖的。
而赵佶登基之后对这位兄长刻意优容,不仅封太傅,而且还赐了诏书不名的恩典。 不过。
赵佖虽然坐享尊荣无限,身体却是一直不好,别说是官员嫁娶,就连亲王郡王纳妃的时候也不常见人。 怎么会今天会不期而至?想到这一点,好几个官员顿时微微色变。
“想不到小女的婚宴居然劳动陈王亲临。 ”蔡京自己都没有料到陈王赵佖会出现在这里,行过礼后便笑道,“外头确实太过闹腾了一些,还是此地清静,陈王快请坐。 ”
赵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朝身后招了招手:“高相你也进来吧,这里头图个清静的不止你一个。 早就有人看中这块宝地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高俅也慢腾腾地踱了进来,笑吟吟地朝四周作了一揖:“各位别见怪,我把那一头全扔给了新郎官自己料理,只能到这里避一避了!”
听到这里,四周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起初由于陈王赵佖亲临而带来地僵硬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别看这些人在朝堂上都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角色,但看到外头这样的混乱场面却宁可回去处理繁杂政事。 要不是看着高俅和蔡京的面子。 恐怕他们点个卯早就走了。
恍过神来的蔡京悄悄拉过了高俅,不满地埋怨道:“伯章。 你既然早知陈王要来,为何不通知一声,差点令我失了礼数!”
“我也是才知道,门房那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居然不通报一声。
”高俅掂量着陈王赵佖大概是被赵佶弄过来的,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若不是圣上碍于天子之尊,说不定也会来凑个热闹,元长公最好有所准备。 ”
蔡京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赵佶在未登基之前的举止传闻,他不由信了七八成。
这事可真没准,万一皇帝突然驾临,今天地婚宴岂不是全乱了套?到了明天,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陈王赵佖数了数人头,然后对身后的两个随从吩咐了两句。
直到两个随从退下,他这才插到高蔡两人中间,笑着解释道:“两位相公不用胡思乱想,圣上原本还真想来的,只是我正好进宫,自己一口揽下了代为贺喜,这才把他给劝住了。
说起来圣上即位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两位的面子当然还是要给地。 ”
听到前面一句话,高蔡两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而高俅却是突然想起,最近因为事务繁杂,先前赵佶托付的那件事情竟只进行了一半,此刻见赵佖自己送上门来,他哪肯放过机会,又闲聊了几句便借故将赵佖请到了一边,三言两语交待清楚了事情情由。
“原来是为了此事。 ”赵佖微微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笑道,“我还想圣上出手怎么突然大方了不少,原来是因为有了高相你这个财神。
没问题,既然是赚大钱的勾当,又是圣上认可的,我当然没有不答应地道理!”早在当初高俅还是端王府翊善的时候,赵佖便对其格外注意,如今知道那是弟弟面前最信任的臣子,自然是毫不犹疑。
“那我便替圣上谢谢陈王了!”高俅没料到赵佖会如此爽快,不禁大喜过望,顺势又暗示道,“我毕竟是朝官,不能随意去拜访诸家亲王郡王,倘若陈王觉得有谁可靠的,不妨也一同拉拢进来,本钱倒是不拘多少,只是为了那个名头。
”
赵佖心领神会,满口答应了下来:“行,我一定帮你留意!”
逗留了一刻钟,陈王赵佖便起身告辞,高俅略一挽留便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等到他回转来时,小花厅中便只剩下了蔡京一人。
“他们全都回席了,既然是来参加婚宴,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蔡京见高俅似乎有些不解,便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才说道,“小小一场婚礼居然惊动了陈王,明日里说不定又有人要议论了。
幸好如今不比当初,没人会顶真的把这当作什么大事,换作先前那些喜欢拿着风就是雨的言官,指不定又是一道弹劾!”
听明白了蔡京的言下之意,高俅不由一笑。 对方看似是撇清当初的嫌隙,实则是为了探听自己和陈王赵佖究竟说了些什么。
要知道,过去地事情都过去了,什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作为两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只有现在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他早知泰州连家的事情迟早瞒不过蔡京,与其一直藏着掖着还不如早些兜出来,但是,眼下却不是时候。
在没有把足够多的人绑上那架马车之前,他还不能透露其中隐情,否则难保那个喜欢煽风点火的蔡攸不起坏心。
“陈王乃是圣上唯一地兄长,这一次前来贺喜也是承了圣上授意,就算别人想要抓把柄,至少也得过了圣上地怒火那一关。
我刚刚到外头问过,原来陈王是混在几个官员里头一起进来的,他又只带了两个随从,自然没有人留意他。 不过,陈王却代圣上又送了一份相当地重礼。
”他一边说一边把礼单递给了蔡京,这才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对方的脸色。
“竟然全都是大内御造的物件!”饶是蔡京再沉得住气,此时也不由露出了一缕讶色,“公主下嫁也不过如此,圣上此举却很可能会令我们被人责以僭越,高傑的仕途才刚刚起步,这样的隆恩,对他来说未免太重了!”
高俅情知蔡京说的是实话,心中不免一动,照此看来,高傑倒是碰到一个不错的岳父。
“蔡相不必忧心,礼物中有一半是崇恩宫太后所赐,圣上所赐的不过一些笔墨纸砚和御制新书而已,并没有什么僭越之处。
众人皆知这桩婚事是太后撮合的,多赏赐一些物件自然也就平常,只是到时入宫拜谢的时候,我们俩少不了也要走一遭。 ”
“崇恩宫?”蔡京重复着这三个字,一颗心终于狠狠跳动了几下。
这样的殊恩,这样的排场,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费尽心机把高蔡撮合在了一起,为的难道仅仅是先前进封太后的一道诏令,还是另有所图?一瞬间,他只感到自己原先对于刘珂的判断出现了极大的偏差,神色也怔忡了下来。
见蔡京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高俅也不去打搅他,自顾自地出了小花厅。 该来的总会来的,也许是图穷匕见,也许是别有转机。
总而言之,他可以肯定,聪明如蔡京者,绝对不容许有人分薄了自己的威权。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明算计暗度陈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明算计暗度陈仓
由于高蔡两人的结亲,朝堂渐渐显得波澜不惊分外平稳,朝臣为了某一件事而撕破脸力争的事情渐渐少了,看在诤臣们眼里自然颇有些一言堂的感觉。
不过,赵佶却是分外满意,他毕竟不是从储君成长起来的君王,帝王心术还只在琢磨的程度。
对于他来说,万众一心远远比制衡更重要,须知若是换作之前的几位皇帝,绝对不会御口钦准两个宰执联姻。
但正因为如此,一应政务的处理也是顺风顺水,只要是提交到政事堂议决的公务,不出两日必有对策,然后报呈皇帝御览。
被这种飞一般的速度牵动着,三省六部和京城各职司部门也不免加力跟上,唯恐被上头扣上一顶推诿的罪名。
这一日,王厚的奏疏又由枢密院转送到了政事堂。
几个人一一看过之后,蔡京便摇头笑道:“看来这个王处道还是担心朝廷心意不坚而导致旧日覆辙,竟然连他父亲王子纯在熙宁时的旧事也搬了出来。
不过,其中也说的在理,朝廷既然一意重定青唐,便不能任由外臣随便议论,否则必定动摇军心民心。 ”
“既然是熙宁旧例,圣上应该会准了他。 ”如今政事堂主理事务的四人中,张商英最为年长,但是,对于熙宁新政的推崇却以他为最。
他平素笃信道教,因此年过六十也同样是长须飘飘,看上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此时,他轻捋胡须微微颔首道,“王处道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当初神宗皇帝虽然对王子纯的用兵颇有忧虑,但仍是力排众议一心用兵西北,正因为如此,河州复后五路用兵。
熙河一路才能多了兰会两州。 如今朝廷尚未用兵外界便议论纷纷,确实对于统兵大将不无影响。 ”
人是自己荐的,别人都已经首肯,高俅自然不能不说话。 “既然如此,我们便将此议回报圣上即可。
不过,王厚如今不过是河州知州,整个熙河路关系重大,若是不能让他持以重权。 则无以治军用兵,他的职司也应该动一动了。 ”
听到此言,蔡京心头微动,见旁边的阮大猷和张商英都露出了赞同地神色,他也顺势点了点头。 “伯章此言有理,那好,我们便一同去晋见圣上,此事还需早定。 ”
不出所料。 对于政事堂的合议,赵佶很快便做出了决断。
凡有议论熙河青唐事者,先行批送本路经略司和本官,此议一下,原本对于西北军事颇有看法的臣子便渐渐三缄其口。 谁都能看得出来,官家用兵西北的初衷怕是无法撼动了。
除此之外,另一个早已拟定的决议也随之公布——委内廷供奉官童贯为熙河兰会路勾当公事!
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 真正等到诏令颁布,童贯仍然是异常兴奋。
他不比那些年轻的内侍,若是再耽搁下去就会过了五十,到时纵使有机会也无法出头,所以分外盼望这个露脸的机会。
接到旨意之后,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两家权贵。
他自忖曾经对蔡京有通风报信地旧事,因此自然第一个拜访了蔡府。 谁知竟扑了一个空。
据蔡府门房所说,这一日大清早,蔡京和夫人吕氏便带着儿子女儿去了上清宫,一时半会回不来。 心存疑惑的他在街坊处确定了消息之后,只得怏怏不乐地转去高府。
高俅此时却正好自都堂归来,一听说童贯来拜,他顿时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想起今天赵佶准了蔡京一天假。 如今蔡府的那些人估计还在上清宫。
而依照童贯这个人的脾气,很可能是在蔡府吃了个闭门羹才过来的。 想到这里。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随即点头吩咐道:“去请他进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