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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妆台前,刘珂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见镜中的自己依旧风韵不减当年,这才拿起抿子轻轻拢了拢额前乱发,然后便转过了身子。
“郝随,你说说看,高俅这一次回朝还会不会再外放?”
“应该不会吧?”郝随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直到如今他还是弄不懂,这个昔日只靠美色得到了皇后尊位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在新君登基之后继续保住了自己的荣宠不衰。
不过,他也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过河拆桥,否则仅仅靠自己在赵佶登基时候的那一丁点功劳,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如今这一关。
“高学士乃是圣上最爱重的臣子,先前去西南不过是圣上想要他积累一点资历,如今他引领大理使团来贡,光是这一点就是难得的功劳,圣上一定会趁势让他留在朝中的。 ”
“哦?”刘珂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起身站了起来。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在赵佶面前做足了姿态,那位官家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但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对于和自己出身相同的郑王二女,她也千方百计地加以拉拢。 而后宫上至都知押班和各宫女官,下至寻常宫女和小黄门。
她全都毫不吝啬地厚加赏赐,久而久之,自然有人帮忙在赵佶面前念叨她这位皇嫂,此中艰辛却不足为外人道。
“那你倒说说,官家是有意让他入主枢密院,还是属意他接手政事堂?”
“这……小人哪里知道这些。 ”郝随连忙打着哈哈赔笑道,见刘珂面色不豫,他更加犯起了踌躇。 大宋内侍虽然可以言政。
但在这种事上多发表意见根本是在自找麻烦,更何况面前这位根本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 “左右都是圣上的主意罢了。 ”
“那却未必吧?”刘珂冷笑一声,施施然地走到了窗前,“高俅虽然得官家信任,毕竟还年轻,资历和那些历经两朝三朝的重臣根本没法比,要是官家骤然置之以高位,怕是难以弹压朝臣。
”她回头见郝随唯唯诺诺并不做声。 不由心头火起,“罢了,既然你现在那么怕管事,那就滚吧!”
“娘娘何出此言?”郝随大惊,连忙跪倒在地。 “小人万不敢有怠慢之心,只是朝廷大事,非小人一个阉宦能够轻易置词,还请娘娘……”
“算了!”刘珂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 “我一个女人家原本就不该干预国事,只不过随便问两句而已,你退下吧。 ”
一旁的贴身宫女见郝随蹑手蹑脚地离开,连忙疾步上前低声奏道:“他们问娘娘,那件事是暂且拖后,还是依照原来地计划……”
“为什么要拖后?”刘珂登时变了脸色,劈头盖脸地斥道,“先帝驾崩的时候。
他们不仅不知道体恤,反而意欲对我落井下石,所幸那时钦圣太后没有听信谗言,否则我这个皇后岂不是要被他们生生地废了?想当初先帝立我的时候,那帮台谏就百般阻挠,如今还敢厚颜无耻地立于朝堂之上,我怎么能够忍得下这口气?”
“娘娘息怒!”那贴身宫女着实吓坏了,连忙顺势跪倒在地。 见主子并未责怪于她。 方才乍着胆子禀奏道,“只是先前他们联络的时候。
说是高学士即将回朝,担心事机有变,所以才想要暂缓此事。 奴婢还笑话他们没胆量,刚刚只不过是替他们分说一句罢了。 ”
“他?他和那帮台谏又没有多少交情,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刘珂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随后恶狠狠地道,“告诉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要让那些只知道狂吠的家伙知道,这大宋的朝堂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入川的时候轻车简从,回去地时候却是浩浩荡荡数百人,高俅自然对那种慢腾腾的速度分外不满。
可是,比他更不满的却是伊容,要知道,千里迢迢赶到四川,不过数月却又要启程归京,她自然觉得有些无趣。
倒是白玲对于从未到过的京城很有几分憧憬,要不是高俅告诫,她早就穿着男装到外头骑马上路了。
自从入陕之后,从京城送来的文书便渐渐多了起来,而高俅也没有了在外招摇的心情,成日里在马车中浏览着这些各式各样的消息,以便做出各种决定。
好在还有三位幕僚帮手,诸事虽然头绪繁杂,但好歹还能理出个所以然。 可是,当这一天英娘的家书送到时,他却脸色大变,差点失手打翻了茶盏。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中间夹地另一封书信。
信是宗泽写的,尽管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大意却非常惊人。 原来,就在这数日之内,朝堂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把当初邹浩当初谏哲宗立后的旧事重新翻了出来,更附上了所谓的邹浩原表章,其中内容却被大肆篡改。
结果,一向在朝臣面前尚能自持的赵佶在一览奏疏之后竟拍案而起,拂袖而去,让殿上群臣全都为之骇然。
“真真是好狠毒地心计!”
高俅放下宗泽的信,心头已经仿佛明镜似的透亮。 邹浩如今虽然已经不是台谏,但终究是众人心目中最值得敬重的言官,拿他开刀可谓是意义重大。
当初赵佶刚刚登基接见邹浩地时候,他也正好在侧,亲耳听到邹浩言及奏疏已经焚毁,如今看来,这无疑是为有心人钻了空子。
既然真正的奏疏都烧了,邹浩又如何证明他人附上的奏疏不是他自己写的?
他能够肯定,在背后捣鬼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 除了本就痛恨邹浩入骨的元符皇后刘珂之外,隐隐之中恐怕还有蔡京等人的影子。
要知道,如今那些人忌讳的就是朝中还有一批正直敢言地台谏,邹浩一事一起,台谏必定拼死维护,如此一来,赵佶在盛怒之下便极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判断,一棒子扫落所有人也很有可能。
当日晚间宿在京兆府时,高俅便把三个幕僚都召集了起来,把整件事一一说明了一遍,末了才不无郑重地问道:“依你们看,此事将会如何收场?”
吴广元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心头不由猛地一跳。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见其他两人似乎示意自己先开口,只得苦笑了一声。
“大人,邹大人当初在元符年间就因为此事而被羁管新州,如今被人旧事重提,怕是他很难过这一关。 ”
“是啊,别人有心置他于死地,用的句句都是诛心之语,甚至还在伪造的奏疏上说什么已逝越王是元符皇后杀卓氏所得之子,这无疑是犯了莫大的忌讳。
”金坚对于当年往事仍然记忆犹新,此时一想到皇帝的反应便感头皮发麻。
“圣上的皇位得之于先帝,怎可由得别人诬蔑皇嫂?除非邹大人能够拿出当初真正的奏折,否则,这个罪名就是坐实了!”
吴广元见高俅默不作声,突然又想到了当初地旧事。
那时候曾布自山陵使任上回来地时候,陈佑曾经弹劾其恋栈官位而不辞相,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戏剧性地以陈佑升官而告终。
他曾经记得,隐约有人提过,陈佑之所以没有落职,正是因为自己这位东主从中转圜,难道,此番对方也是在打这种主意?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房中难言的沉寂。
“此事不能单单从邹浩大人一个人来看。 ”跟了高俅这么几天,范明哲已经觉得渐渐融入了这个新角色,说话也自信了许多。
“若奏折真地是伪造的,大费周章做这么一件事情,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泻私愤,而是另有目的。
我曾经听说,台谏乃是清贵之官,能够官至台谏的,往往会对行事正直的同僚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所以一旦邹大人见罪,那么……”
“台谏就会犯颜直谏!”金坚脱口而出,脸色瞬间大变。
他和吴广元不约而同地往高俅脸上看去,见其脸色虽然阴沉,却并没有几分惊讶的模样,显然是早已洞悉其中关键,不禁暗地咂舌。
“当初为了陈佑,他们就差点惊天动地闹了一回,这一次为了大名鼎鼎的邹浩,这些台谏自然不会顾惜自己。
”高俅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可这个时候,死谏有什么用?有空死谏,还不如为邹浩找到证据,否则就铁定中了别人的圈套!”他此时再也难以自抑,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几乎打翻了油灯。
光是路上那来回的功夫,他就知道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如今能够做的,其一是祈祷事情的结果不要太糟,其二就只有想想该怎么善后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诸台谏心系同僚()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诸台谏心系同僚
“混账!”
看到案前堆得老高的奏疏,赵佶终于忍不住将手中朱笔重重扔在了地上,然后便霍地站了起来,在御座前踱起了步子,脚下步子又急又快,大异于往日遇事时的悠缓。
他每走几步就会深深吸一口气,仿佛如此便可舒解心头的无限郁闷。
看到天子官家如此模样,福宁殿中的一众人等自然是屏息凝气不敢有丝毫惊扰。 虽然此刻离昨日朝会不过一天,但早先那一幕却早已在后宫传开了。
官家的雷霆大怒被人这么一传自然是越来越夸大,甚至有无聊的内侍开始打赌有多少人会倒霉。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崇恩宫元符皇后异常镇定,事后虽然派人探问了一遭,却再也没有煽风点火。
终于,一个殿外传来的怯怯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静,开腔的是一个进宫没多久的小黄门,此刻他诚惶诚恐地跪在门外,欲言又止地唤道:“圣上……”
“滚!”赵佶连问都懒得问,只是恶狠狠地迸出一个字。
见那小黄门吓得连连哆嗦,他更感厌烦,返身冲殿内其它内侍宫女吼道,“你们也是一样,全都滚出去,让朕一个人呆一会!”
此话一出,一群人自然是如蒙大赦,一个个蹑手蹑脚地脚底抹油,就连一向得宠的曲风也不例外,在这种时候出头,除非他真的嫌命太长了。
“曲风,你给朕守在门外,没有朕的吩咐,不管是天塌下来也不准踏进福宁殿半步!”
听到这句话,曲风本能地回过了头,见一向温和的赵佶脸上满是戾气,他顿感心中咯噔一下。 慌忙点头应承了,掩上大门之后方才如释重负。
他不耐烦地打发了众人,自己便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歪着脑袋掂量起了整件事情。
算算时间,他也在宫中呆了近十年了。 除去初入宫时的懵懂,从慈德宫到福宁殿,从一个小黄门到如今的地步,他的经历不比那些历经三朝的老宦官差到哪里去。
不同于那些一心想在外面出头地同僚。 他的心思很简单。 他从小就是孤儿,如今更是一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用不着把心思放在建功立业上。
一直以来,他从未自恃宠而骄,在内宫里的人缘相当好。 只是,他一直有一个说不出的念头放在心底,所以对朝政并不是不关心。
“曲兄弟!”
“是童老哥啊!”
曲风闻声转头,入目的却是童贯的脸。 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摆出了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虽然两人之间的年龄足足相差二十岁,但身份却相差无几,既然童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