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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他没想到沉郁如刘晏心里竟蕴藏着这么多的心酸与苦楚。
良久,赵忆丛苦笑了一下:“何时你能不这么冷静呢,我好象没有任何心事能够瞒过你吧,你有着天生灵敏的嗅觉埃”
丝毫不以他打趣的语气为忤,刘晏反而放下心来,既然他这么说那么也许就是想开了吧。深深吸了一口气,赵忆丛惆怅的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生命中并非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可能确实是我太懦弱了吧,我答应你绝对不自我放弃好了吧。”
“真的。”刘晏激动的抬起头。哎,赵忆丛叹了口气又道:“可是努力不代表就能成功的,这点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生固可喜,但无亦佳呀!”
刚刚升起来的喜悦又消失了,刘晏哭丧着脸,不知说什么才好。赵忆丛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别想这些没用的,该办正事了,立刻通知徐之诰在回来的路上把事顺便办了,我要看着裴海和他一起回来。”
谁说世界上没有自己留恋的东西,这不就是么?阳光下两张美丽的脸笑的正是灿烂。闲极无聊街上闲逛正好遇见了苏映雪和齐妙。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此的开心,笑得如此放肆,如此旁若无人,大概只有苏映雪这样心如天空般纯净的人才会这样笑吧,而自己早不知道自己哪个笑是真的哪个笑又是假的了。
“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过来。”苏映雪离的尚远就发现了他。讪讪的走过去,原来她们两个正在逗一只红毛鹦鹉说话。
“坏蛋,坏蛋。”刚一接近,那鹦鹉就蹦蹦跳跳的叫起来。摸了摸鼻子,赵忆丛窘道:“是在说我么?”苏映雪瞥了他一眼道:“难道说的不对么?”把手伸进笼子里爱抚的摸了两下。
那鹦鹉似乎很是受用,不但不闪避反而贴了上去嚷着:“美女,美女。”见苏映雪一付爱不释手的样子,旁边的齐妙也露出微笑,赵忆丛问道:“想要么?”
齐妙似乎呆了一下,异样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旁边的苏映雪则早已不耐烦的招呼店老板了。其实自她们停在自己门前,店老板的眼睛就有些发直了,这样的美女见到的机会可是不多,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齐妙是节度使府里的人。府里住着这么多美女,赵忆丛又没有刻意掩饰,早就被外面的人了解了,以至有人说节度使大人年少风流,府里娇妻美妾如云。
这些话赵忆丛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反而很有些自得。自己虽身在南荒,可是身边的美女却不比任何人少,身为男人还是很有一点成就感的。
见老板慢慢踱了过来,赵忆丛道:“有客人过来怎么不出来招呼,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哪知道他一皱眉不要紧,那老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的不知大人驾到,怠慢了大人还请怒罪。”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这是节度使大人便装出巡呢,顿时大街上跪倒一大片。赵忆丛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身好言叫众人起来,说了半天才把人都打发走。
苏映雪见他一个眼神就把店老板吓的哆嗦成一团,哼了一声道:“大人好大的官威呀!”表情明显很是不屑。知道跟她争辩是自寻苦恼,赵忆丛低喝道:“还不起来,这个鸟开个价,我要了。”
店老板哪还敢开价呀,一个劲的摆手:“大人喜欢拿去就是,小人孝敬也是应该的。”还没等赵忆丛回答,苏映雪已不耐烦的拿起鸟笼子道:“给一千两银子,快拿钱。”
直勾勾的盯着赵忆丛,就像他不掏钱立刻就不客气的意思。赵忆丛很不甘心,喏喏道:“这东西连一百两也不值,怎能。。。。。”见苏映雪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心中咯噔一声再也不敢往下说了,不过还是磨蹭着不肯交钱,其实他身上哪有一千两银子,就是一千个铜版也没有。
一直微笑着看他在身上摸来摸去的齐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从怀里掏出钱来递给老板笑道:“别难为他了,你见过哪个大人身上揣这么多钱的,我担保他连一百两都拿不出。”
促狭的一笑,苏映雪道:“你当我不知道么,我就是要让他难堪,看他还那么对待我父亲不了。现在该知道被人咄咄相逼并不好受了吧。”
不想在人前让赵忆丛受窘,齐妙拉着苏映雪走了。赵忆丛微笑着对还傻站着的老板道:“还苦着脸干什么,赚了钱应该高兴才是,交税的时候记得痛快点。”说完施施然的也跟着走了。店老板这才反映过来,帮把银票揣进怀里,心里暗自嘀咕,这年轻大人变起脸来还真够快的。
径直走到城外,随便找个所在坐下,苏映雪允自津津有味的逗着鸟说话。齐妙伸手要了过来,啪的打开了笼子,还没等苏映雪反映过来鹦鹉已经飞走了。
“你放走它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苏映雪很是不满的责备着。齐妙平静的说道:“万物生灵皆有灵性,我们为了自己高兴而把它关在笼子里是很残忍的。”
见苏映雪嘟个嘴不说话,齐妙淡漠的一笑:“你还小,不懂自由的可贵。”这个如风般飘逸的女子内心里始终对自己强人所难的行为不能释然吧,她是不是从没真心的笑过呢?赵忆丛的心里突然有一点自责。
“说你是不是欺负齐姐姐了,她怎么一点也不开心?”苏映雪恨恨的说道。见赵忆丛有些内疚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欺负我爹我都能原谅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姐姐,你死定了。”
赵忆丛那愧疚的表情一点不拉的被看在眼里,齐妙的心蓦的一疼,连忙道:“和他没关系的,他对我很好,你不要胡闹了。”
苏映雪哪里肯信,更加的不依不饶非要赵忆丛说个明白。怎么劝也不听,齐妙气的起身就向山上走去,谁也不理。赵忆丛猛的站起来追了上去,拉住了她。
转过头来的齐妙已是泪流满面,伤心欲决。赵忆丛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果在我这里真的不开心,你可以走的,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的举动。”
“傻瓜,你要死了你不知道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担心。”齐妙用力的锤打着赵忆丛的胸膛:“你不知道这样更让人难过么,为什么你就要死了呢。”
茫然的任她锤打着,赵忆丛的心突然一疼。山上的风好凉啊,为什么自己的眼睛突然不听使唤了呢。良久,抓住了她越来越无力的手,赵忆丛开始微笑:“你失败了,因为你爱上了我,你曾说过会努力抗拒这种念头的。”
齐妙也怔住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轻轻搂住了她,赵忆丛平静的说道:“我想我是不能让你们失望的,我还没有放弃的权利。”山在旋转,天地也在旋转,齐妙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好象有什么力量正在和她抢夺一样。
“无聊,这都哪跟哪啊,他不是活的好好的么。”苏映雪很没意思的咕哝了一句转身走了。这时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在,齐妙触电一样挣脱,跑开了。
直到她们走出老远,赵忆丛才回过味来,苦恼的摇了摇头:“女人呢,记忆真的好差,而且总是同情心泛滥。”不过想起刚才齐妙连脖子都羞红的样子,尤其是那欲拒还迎的眼神还真是很有诱惑力呀。
好象生命中偶尔还是会有让人回味的东西的,这么说来上天其实待我不薄埃
第146章()
牢狱,历来是让人生厌的字眼,这两个字首先让人想到的就是暗无天日永无休止的折磨,之后就是那些贪婪而面目可憎的狱卒。无论从前你的身份如何高贵,到了这里依然要低下不可一世的头。否则这些狱卒有上百种方法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却不受追究。
当然了,并非没有方法可以在这里依然活的逍遥快活,只要你肯出钱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体现的尤其明显。连鬼神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又岂是这些血肉之躯的狱卒能够抵抗的。汉周勃曾感慨的说:“吾尝将百万军,安知狱吏之贵也!”
从被抓进大牢,裴海就已有了死的觉悟。此刻他再不明白为什么就真是傻子了。也因此他更加清楚自己绝对是有来无回了,既然庞庸已经撕破脸皮,那么即使知道了是错的,也会因为担心自己怀恨在心而置于死地,消除后患的。
可是进来之后的一系列经历又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住在通风良好的房间,一日三餐有专人供应,甚至比自己在家里吃的还要好,对待一个要死的人需要这么精心照料么?
连续几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裴海叫住了刚收拾完碗筷想要出去的狱卒:“这位大哥,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庞大人吩咐的么?”
狱卒横了他一眼道:“你还真能想象啊,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再出去,用的着这么麻烦么?”这么一说,裴海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脸上一红又问:“那这么好的待遇是为了什么呢?是我家人的嘱托么?”
“你想的美了,你还有什么家人呢?早被充做家奴了。”狱卒冷冷哼了一声,见裴海面如死灰,一付痛不欲生的样子担心他会寻了短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别绝望,很快就会有转机了,家人团聚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完也不等裴海问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在长沙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亲旧,谁会帮自己说话呢?可是看听狱卒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有人救自己么?那么会是谁呢?想着想着裴海更加的茫然了。
一晃进来已经将近半月,记得好象又是十五了。每当月圆之夜,母亲总会因为思念父亲而显得特别悲伤,所以自己和妹妹总是会陪着她,现在她怎么样了,能经受住这种巨大的打击么?堂堂的宰相之子,身陷囹圄,母亲妹子沦为奴仆,越想越恨,义愤填膺,裴海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苦闷欲狂。
可是该恨谁呢?恨赵忆丛么,不是他父亲就不会失败被杀,一家老小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更恨庞庸如此的昏庸无能,轻信别人的挑拨。可是最恨的却是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无能,既不能帮助父亲更不能替他复仇,反而把好好一个家也搞散了。举头撞墙蓬蓬做响,额头血流如注却没有痛楚。枉自己心比天高,在赵忆丛面前却束手束脚连正面较量的机会都没有。
正自怨自艾之时,牢门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行人停在了牢门前。是庞庸的一个重要幕僚丁牧,此人是个还有些正直感的文人,也许会帮自己说些好话吧,想到这里绝望的心泛起一丝希望。
见到这种场景似乎有些尴尬,特别是看到裴海期待的目光更觉得有点羞愧,丁牧躲开他的目光忙叫人帮他止血包扎。“裴将军受委屈了。”丁牧声音又低了不少:“只是人言可畏呀,庞大人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
听到前半句,裴海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看来还是有人知道自己的冤屈埃可是下一句话却把他刚兴起的那点生机重回了谷底。闷了半晌裴海道:“也就是说庞庸知道这事其实是别人挑拨的了。”
“是地,庞大人也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了。”丁牧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毕竟还不能确定,大人也怕你真的要造反,那样还真没人能治住你。”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