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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苏翎等人算是明确知道辽东大军的出征日期,不过,这第一反应,却是有些怪异。难道杨镐有别的用意?非要弄这一出“下战书”的把戏?这一直是个谜,在战事结束之前,苏翎等人都猜不透杨镐用的是什么神机妙策。
另外,朝鲜随军出征的一万三千人已经集结完毕,据镇江堡一带的哨探回报,其中有七千是火器手,朝鲜军的建制都仿照明军,配备火枪火炮,数量惊人。
看到火器的数量,郝老六不禁有些担心,问道:“大哥,这火炮如此之多,怕是不好对付。”
“嗯,”苏翎点头同意,“不过,咱们又不与其正面相抗,也不必顾虑过多。只要他们快快通过就好。”
“大哥,”赵毅成说,“这上面说刘綎的兵喜欢掳掠,这一路上可有不少村子。”
苏翎陷入沉思,这千山堡可以不惹刘綎,那刘綎并不一定老老实实的路过,这些村子眼下都算是千山堡管辖之下的人,不能不顾。
“立即派人去,让这一路上所有的村子都将人撤离。骑兵大队立即出发,到太平哨一带待命。”
“大哥,”赵毅成说道,“这足有近万人呢。”宽甸一带女真游骑的消失,让此地的人口迅速膨胀,实际上投奔千山堡的,大多是有意继续当兵的人,而更多的,是普通百姓。这些人携家带口地散居在各个村子里,苏翎制定的土地分田规矩,让这些人除了最初需要接济外,第二年便能自给自足。何况除了一成的粮税外,没有任何徭役,即便是招募人手,也是有酬劳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村子多了一倍的人口。在这冰雪未融之际离开住所,仅严寒便能要人性命。更别说吃食、衣物,以及百姓家中的粮食、牛羊等物,那可是农家的全部身家,没有了这些,跟要命没什么区别。
苏翎说道:“先保性命再说。在刘綎行进沿线上的村子都撤到附近山里隐蔽。他们若是不乱来,便就罢了。若是当真胡来,我们就杀过去。”
这乱世之中其实没有忍耐一词,一味的退让只能招来更强的屈辱。千山堡正是用力量保证了自己的存在,即便是面对努尔哈赤,也从未有过半点低头之举,何况来的是一群乌合之众。千山堡已然将刘綎一路的情况摸熟,那刘綎却丝毫不知这偏僻之地隐藏着这样一股力量,甚至让刘綎原打算在山野中打几个小胜仗、杀一些后金兵来讨个彩头的愿望落了空。刘綎完全没想到,后金兵如今已不能轻易越过坎川岭,而刘綎心中的那些村寨,却是属于一头猛虎的保护之下。这必然使千山堡与刘綎处于对立状态,而战事是否一触即发,全看刘綎队伍的行进速度,以及是否能约束手下兵马。倘若那些骄兵悍将恣意掳掠,千山堡暗藏的刀锋将在白皑皑的积雪上饱尝滚烫的鲜血。
“可是,这不正好让努尔哈赤如愿?”赵毅成略有迟疑,对面可有近三万的兵马,这打起来,可难说要打多久。
“管它呢,咱们干自己的,”郝老六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咱管不了,只要欺负咱们的人,不论是谁,都跑不掉。”
苏翎望着赵毅成,能做这样的思考,还是值得赞许的,他说道:“这也形势所逼,完全要看刘綎如何过路。”
苏翎转头望向天空,继续说下去。“咱们这片天,绝没有屈服二字。谁惹了我们,我们便杀过去,万事只拿刀子说话。”
这句算不得豪言壮语的话,算是定下了原则,千山堡自存在那一天起,就是在战火中成长的,每一次战斗,都将扩大千山堡的实力,而这一次,是否又将使千山堡拥有更大的力量呢?
窗外白雪依旧飘飞,那大队人马行进的隆隆声将穿透飞雪覆盖下的群山,向着千山堡的侧翼,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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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进退之间()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下旬,大明朝辽东境内云集的各路兵马终于源源不断地向北进发,这场处心积虑、耗银百万的战事,虽是姗姗来迟却总算发动了。
整个东方世界都将目光集中在这片土地上,即便讯息不通,但位于此处的三国却早已对此洞若观火。当然,说努尔哈赤的后金是一国,大明朝的官吏们是不会承认的;至于朝鲜,算是一国吧,也顶多是这么一句。整个东方,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与大明朝相提并论,这种威望已存数百年之久。但努尔哈赤的八旗骑兵只偶尔一试,便将那层威风凛凛的颜面给扯得七零八落,不仅如此,眼见着抚顺一战轻而易举便一战而下,城内满是赫图阿拉没有或是早已稀缺的财物、粮食、器械,更何况,一直太少的人口,仅仅几日便迅速增多。战争的益处是最直接的,于是,清河城堡随即陷落,而所获更多。清河城堡陷落之后,努尔哈赤便命人将城墙扒去,,包括抚顺在内的大片土地上,都被努尔哈赤的后金兵马一扫而光,连藏在地窖中的粮食都被全部运走。而这之后,努尔哈赤便退回了赫图阿拉,连被称为抚顺额驸的李永芳也跟着住在赫图阿拉而没有如所称那般留驻抚顺。这种明目张胆却又显得心虚的举止,全都是为了这迟来的大军云集。迟来的程度让努尔哈赤都有些心急,这要战便战,摆得什么架子呢?不将八旗骑兵放在眼里么?或许是这种蔑视让努尔哈赤很不舒心,八旗兵马开始寻叶赫的麻烦,但辽阳发兵之前,与叶赫的关系却有了微妙的变化。在千山堡未曾看到效果的办法,在叶赫那里同样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世事变化无常,这战火一起,无论何种猜测、估算,都不会是一个定数。
至于大明朝京城里的官老爷们,连同皇上在内,也都在二月下旬松了一口气,这至少算是已经开始了。努尔哈赤的挑衅对京城里的人来说损失的只是颜面,这面子恐怕万历皇帝的还不算占优,反倒是那些下笔千言、恨不得口绽莲花的文官们群情激涌。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让没一刻不在彼此费着心思的文官们大大畅快了一番,以至于皇上愁的不是努尔哈赤,而是眼前这些口若悬河、妙笔生花的大明重臣,那些雷霆手段的后面,都附录着所需银饷的数目,而且不约而同地是要皇上解囊。这一解,便不止一处。正如苏翎从徐熙那里得到的消息,满篇都是“饷,赏,筹”字样。这到底要花多少,谁也没有定数。试想这东北偏远之地的战场,仅仅是文书中提到的一处所在,皇上也只有十二个时辰,怎能无休无止地听这些?大臣们心思便各异了,反正这战事一起,抽调、征集、赏罚,总会空出些位置,这中庸、平衡的目标便能再一次做些调整。至于银子不够,那是皇上的事,反正大臣们只有建议提出便可,成不成事,都是皇上的。
剩下相关的一方朝鲜,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说前几百年,就是二十年前与日本的那一战,到底是朝鲜战争还是大明与日本的战争,怕是很多人都说不清楚。是故那杨镐几次三番地改变朝鲜出兵人数,都得到满意地回答。从最初被要求七千火铳手,到最后的一万三千,朝鲜人马不断增多,即便是在大军出动之际,那杨镐还传来命令,调动一部分人前往辽阳另行安置。与努尔哈赤对战,朝鲜也不止一次,往年就曾为了越界采参一事便交涉频繁,大多借着大明的威势得到解决。但努尔哈赤的战力,朝鲜还是心中有数,只是相对来说,大明更加有数。所以当朝鲜元帅姜宏立带着三营兵马启程之时,便显得犹犹豫豫,这一仗到底怎么打,心里怕是另一番算法。
如此一来,这辽东大军启程,便牵动无数关注。杨镐意气风发,在辽阳城内高高挂起御赐尚方宝剑,不容一人多言,不容一人违令,迟误者斩,后退者斩。无数个斩字让一众武将们心头微颤,事实上临出发时,杨镐确实斩了一人:抚顺失守时阵逃指挥白云龙被枭首示众。在战场上搏杀阵亡,武将们大多还是不怕的,再孱弱的武官在军营中久了也自有三分血性,何况战场上根本没有机会害怕,非死即生。要么战死,要么干脆就早点一走了之,最好是不参加。一旦开战,留给人逃跑的机会是不多的。可杨镐这一竖军威,这如何回来便成了无法想象的问题,结果只能有一个,战胜而回。否则其它方式回来,难说会不会也给一个成“龙”的机会。这样大军出发时,没有再出现当初征调兵马时的拖延,从这一点上看,众兵将还是算得上威武之师,前赴后继、永不后退。或者说,没人敢退,至少是在出发的这几日。
年已六十的刘綎便在这样的日子里率队开拔。他这一里人马,需要从宽甸出发,朝鲜军队将在彼处与之汇合,然后才能依令向赫图阿拉发起攻击。
这些消息流水般向千山堡汇集,苏翎等人则不断做出调整。刘綎这一路人马必经路线附近的所有村子都已得到警告,一旦讯息传来,所有的人都要撤进附近山林暂避。此时宽甸至坎川岭一带仍然是冰天雪地,积雪最厚可达数尺,要在这样的雪地里躲避,不是一个难字说的清楚。但村子里的人还是听从吩咐,忙着准备所需物品,只是各自家中的东西不可能都丢下不管,剩下的,便只能希望刘綎这队人马尽快离开。得知辽阳大军出发,刘綎赶赴宽甸后,苏翎也率大队骑兵开出千山堡。如今努尔哈赤是不需要再留意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努尔哈赤正巴不得苏翎与明军打起来,这个时候再与千山堡对抗,除非努尔哈赤疯了。既然威胁只来自一方,苏翎此次几乎将千山堡所有能战的兵力都抽调一空,人数达到五千八百人,除去近四千的正规骑兵,余下的都是经过千山堡防御战的堡内精壮。这些人不仅充当骑兵后勤给养的保障,也算是步兵营。在冬季里,骑兵们无法自野外获得食物补给,再则,那些精壮在堡内基本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这场战斗,得到全部人员的支持。这要说道千山堡内的人员来历,没有一个不是历经生死才抵达千山堡,这使得战斗不需要过多召唤,便能召集齐全。没有千山堡,这些人便都是无家之人,而随军出征,是唯一能保卫自己家人的途径,尤其是在那场抵御后金两旗的战斗之后。
二月二十五日,刘綎率本部人马自宽甸堡启程,一路向群山深处挺进。而朝鲜姜宏立的三营,则稍稍落后一天。苏翎得知后,将骑兵分做两部,一部由郝老六带两千骑兵进驻太平哨一带,而剩余两千骑兵则跟着自己,远远地监视刘綎一部,剩余的一千八百人则在其间机动。
刘綎未出边墙,消息已自宽甸堡内那个百户处流出,若不是刘綎当晚便召集所有大小武官训话,那百户说不定当夜便想带队离开。虽然已经与苏翎商议妥当,暂时留下探听消息,但这次刘綎出征,宽甸堡内数百人便要带走大半,那百户及其下属也在其中。本就心存逃逸之心,怎会再去做这样的赴死之战?也因刘綎那一番训话,苏翎才得到更加详尽的消息。
例如刘綎在众武官面前展示他那把镔铁大刀,重百二十斤,并当场上马演示,当真是抡动大刀如飞,极尽彪悍之名。此次抵达宽甸,刘綎带着儿子刘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