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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阁上,便多是那些富户世家们的子弟。既然能在登州府驻地蓬莱住下来,要么是有银子买下新宅院,要们便是有亲朋好友可以借住一时,这没几日,心情一松,便自然会到蓬莱阁上“散散心”的。如此一来,蓬莱阁一带的酒肆、茶楼可就生意红火起来,这紧接着,便有精明的商人,要赶着赚银子,新开业的酒肆便有六七家。
蓬莱海港一带的酒肆、客栈,往常的客人不过是那些商船上的人,如今人一多,酒肆、茶楼可就直到午夜,还照样开门营业。
五月十五的午夜,蓬莱海港新开没几日的福安酒肆,便迎来了几位买醉的客人。那小二眼尖,瞧着几人便像是“贵客”,当然,这指的不是身份,而是兜里的银子。一番殷勤招呼之下,便给安排了一间临海的雅座,好酒好菜的端上来。
不过,那小二瞧着几位对窗外的海景月色丝毫不顾的样子,心里一番嘀咕,这几位看着斯文,该不会连几文赏钱都不给吧?这雅座可是专为那些赏景的客人预备的,四周墙上挂的,可都是有些书画、诗文,最是适合那些文人、骚客的所在,自然,那打赏银子定不会少。可看这几位。。。。。。
果然,小二没有失望,只见其中一位年纪约四十左右的,摸出一块银子,随手就抛了过来,说道:“上完酒菜便就下去,没有吩咐,勿来啰嗦。”
那小二接银子的手法可像是练熟了的,伸手一抄,便接在手里,略微一掂,约莫有五两多重,心里一喜,这桌酒菜满打满算不过一两银子,这剩下的便是赏的了,这几位还真看不出来,竟是大方的很。
“是,是,几位慢用,小的决不敢打扰。”小二弓腰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几人胀鼓鼓的腰间。
那年纪大的伸手一指,说道:“都不要客气了,这一路走的辛苦,今晚好好喝一回。”
另外二人都是年纪略轻,不到三十的年纪,此时便也都不谦让,落座倒酒。
那年纪大的,姓严,叫严安途,是三江商号的管事,以往是跟着严家做事的,最近几年被派往山东,专做棉花、布匹等生意。因其精明能干,且深受严家信任,是故这山东一带的大小商号、店铺,可都由严安途掌总。至于那两位年轻人,一个叫王鸿,一个叫蒋明,却是身份有些特殊。
二人最早是跟着胡德昌的商队行走,三家合并成三江连号之后,便也被派到山东一带行事。这特殊之事,便是二人明面上是跟着商队行事,算是护卫的角色,但实际上却是隶属于赵毅成的哨探总部,往山东一带收集消息。对二人这个角色,那严安途自然已经知晓,三人在山东的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三人先是闷头喝了几杯酒,又不言声地填了肚子,显然都是饿极了。稍后,三人才放缓了,闲聊起来。
那王鸿瞧了瞧窗外的月色,说道:“严叔,看来明日天气不错,这船上就不会太受罪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严安途笑道:“但愿如此。”
这话有个出处,那便是这三人虽然在山东日久,往来辽东、山东也不少了,但却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晕船,海浪稍稍大一点,便会吐个七荤八素的,多年未改。
蒋明也跟着笑了笑,问道:“严叔这回好像不是带货回去?”
严安途笑道:“本来是要买些棉花回去的,可这一乱,就办不成了,便收了陈年老账,回去上账。这回算是轻松多了。”
王鸿说道:“这里路上可不太平,严叔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严安途笑道:“请了十几个护卫,倒没遇上什么。”
这收账,自然是运的银子。这些年严安途也做过不止一次了,还真没出过什么事,是故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
严安途看着二人,犹豫了一下,便问道:“我瞧着你们带着不少人,还是寻的工匠手艺人?”
王鸿答道:“正是。这回山东兵乱,倒还好做一些。也没怎么费口舌,倒带了一百多人回去。”
王鸿、蒋明的差使,不算隐秘,二人奉命要在山东寻工匠、手艺人往辽东定居。据说这是由辽东总兵官苏大将军亲自下的命令,要多方寻觅有用之人迁居沈阳。
严安途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那白莲教起兵,山东地界上可就乱了套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王鸿、蒋明面色一变,似乎有什么不妥。那严安途一愣之间,便听到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间或有兵器格斗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声惨叫。。。。。。
“不会是白莲教吧。。。。。。”严安途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酒肆楼上传来多人奔跑的声音,三人刚刚起身想去查看,那脚步声却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明晃晃的刀子直逼眼前,几名蒙面大汉闯了进来,立刻便逼住三人。那王鸿、蒋明身上藏有短刃,此时拿在手里,却是不敢乱动。门口两张强弓正张弓搭箭,指向二人。
“抛下兵器,饶你一命。”一命蒙面大汉恶狠狠地叫道。
既然这么说,这些蒙面人便不是要来杀人的。王鸿、蒋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便抛下短刃,那些大汉一拥而上,将三人牢牢捆住,旋即被拖了出去。
三人跌跌撞撞地走下楼地之时,见酒肆里其余房间里,也一样绑出不少人来,看样子,那些蒙面人少说也有百多人之多。此时,那店小二正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一名大汉走到小二跟前,笑着喝道:“你怕个什么,爷爷我还懒得绑你。”
那店小二一听,立即磕头不止,嘴里唠叨着饶命,谢谢大爷之类的含糊不清的话语。
那大汉轻轻踢了小二一脚,骂道:“给这些人家里带个话,每人五千两银子,送到豁嘴崖去。少一分就别想见到活人。”
说罢,便一挥手,带着众人离去。
“绑票?”严安途被推搡着走着,到了外面,却更是一惊,这些蒙面人可不止百人,月色下看得清楚,那临近几个酒肆、客栈也都聚集着大批蒙面人,怕是有近千人之多吧?那些蒙面人将蓬莱阁下所有的店铺全都洗劫一空,仅被绑着的客人,就有六七十人。
这是哪儿的绑匪?登州府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匪徒?
严安途等人都在如此作想,不过,接下来,每个人都被蒙了头,迷迷糊糊只知道被赶上大车,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2章 昏官悍勇()
蓬莱阁深夜遭匪徒洗劫、绑票之事,次日午时便传遍了登州府城。
登州府本离那白莲教叛乱之地很远,民心自然安稳,只是因连日来涌入不少避祸人众而稍稍有些紧张而已。类似这样的绑票案,平日里也有,但都是一些远离府城的偏远乡间才偶尔出现,远没有这般大张旗鼓地杀人绑票。
传闻中,蓬莱阁下“血流成河”,那是见人便杀,逢人便砍,着实是一副战乱的景象;再加上传言其中有人看到白莲教的标志,百姓们这才将遥远的战乱与自身联系起来。
恐慌,在无形之中蔓延。仅半日的功夫,登州府城的米价便上涨了两成,城内几家武馆、打行原不过是勉强支撑,这一日却都接到不少帖子,都是那些大户人家请去看家护院的,真要算下来,即便将那才入行没几月的小厮算上,却也不够分派。大街小巷的行人倒是没有减少太多,但却见不到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大户子弟的影子。各个商家、店铺生意明显清淡起来。
登州知府李尤德,五十多岁,倒是个干练之人。听闻此事,便立即派出人手查案,并亲自到蓬莱阁下查看详情。这别的不说,那人数倒是很快便算出来了。现场被杀二十九人,都是那些深夜买醉者的随从、奴仆,至于店小二之类的,只是惊吓了一番,面色仍然发白之外,倒是连个手指头都没伤着,当然,带话的差事是一样的。
至于被绑走的,有名有姓的便有五十八名,根据店小二的供述,还有类似严安途等人不知来历的商人十九名。那些人的家眷,因自家人一夜未归,听到消息时便立即赶到蓬莱阁下。知府李尤德遣人一问,便纷纷上前求知府老爷做主。那五十八名被绑者,有十五人是本地大户人家子弟,其余的,却都是来登州借住避难的富裕人家。
李尤德寻思半响,便吩咐将遭劫的店家、店小二等人全数带回府去问话。回到府衙,知府李尤德便吩咐自己的刑名师爷胡宇主管此事,便不再多问。这件案子,看着虽然是件大案,人数够多的了,但李尤德压更根儿没想往白莲教上牵扯,只当一般绑票案子审理。
那白莲教徐鸿儒起事的消息,李尤德自然清楚,还庆幸自己是在登州府,真要波及到登州的时候,怕是整个山东都乱了,就算朝廷治罪,自己也不是头一个。眼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这件案子只有掩下来,可决不能往上报,更不能说是与白莲教有关。
那时也胡宇问完话,便将一众人等全部收监,自己到后院向李尤德禀报案情。
“如何?”李尤德一手抱着一个小巧的紫砂茶壶,一边斜着眼睛问道:“可问出什么来了?”
“大人,”胡宇上前一步,小声说到:“那些人留话,都说的是豁嘴崖。”
听到豁嘴崖三字,李尤德不由得皱起眉头,显然觉得麻烦。
那豁嘴崖距登州府五十里,是海边的一处断崖。倘若只是一处悬崖倒也罢了,偏偏那里的人,倒真是令李尤德头疼不已。豁嘴崖原无住户,如今那里却住着数百人,都是因辽东战事而渡海前来避祸的。说起来,辽东人到登州府避难的,数以万计,朝廷还专门拨了银子赈济。那李尤德自然是做了番安置,当然,那银子却未必都用到安置流民上。
那住在豁嘴崖的人,便是被特意安置到那片无主之地垦荒种田的。但不知怎么,一些辽东过来的兵痞,或是逃军中一些悍勇之辈,却将那里作为落脚处,虽然也能开些田种地,却是将李尤德派去的管事赶了出来。李尤德曾派人去抓捕闹事者,但没想到那数百人却抱成团儿,竟然敢与官府对阵。那李尤德派去的人瞧了瞧自己这面不过数十名衙役、捕快,便撂了几句狠话,退了回去。
倘若真的要将那些人惩治一番,李尤德心中清楚,怕是要闹出更大的乱子来,这可不符合李尤德的原则,一些穷的连长草席都没带过海来的人家,便干脆不了了之。是故那豁嘴崖,便成了无人管的地带,这没过多久,便成了一些逃犯的聚居处。天知道哪里究竟藏着多少人,李尤德顾忌的,只是那其中的辽军身份,若是一处乱,其余的地方,难免也跟着乱起来。好在那些人倒也知道规矩,并未在豁嘴崖以外惹事生非。
当然,李尤德将此事也是瞒下的。再有大半年,李尤德便能离开山东登州,往南京调职,这已经花银子打点好的,只要这半年多不出大事,那剩下的麻烦,便等后来者去应付了。
李尤德想了片刻,便说道:“这事。。。。。。你去对那些人的家眷说说,叫他们拿银子赎人吧。此事能了则了,不要惹大了。”
胡宇点点头,却又迟疑地说道:“大人,此事怕不是豁嘴崖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