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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正瞧着这些人忙乎着,这十几辆大车、数十匹骡马,可也要好一阵子才能安置妥当。
等这些车夫们收拾妥当、纷纷进去吃饭时,有两个人却一先一后地自客栈中走出,直奔蓬莱阁而去。
走在头里的,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披着一件外黑里红的斗篷,头戴素白狐皮帽子,走起路来倒是有些飘忽,显然身子不甚结实。后面那位倒是只穿着蓝布夹袄,下巴垂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年岁可是不小。不过,这后面的老者脚步却有些匆匆,瞧着倒象是在追赶前面那人。
等走到蓬莱阁下,两人均被遮住了月影,那老者才低声说道:“小姐,这都近午夜了,什么也瞧不见,就算上去了也是白上。还是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船呢。”
那披着斗篷的人立即小声说道:“九叔,你叫我什么?这可是你说的,出门不能暴露身份。”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叫急了。”那叫九叔的连忙低声说道。
“也别叫那个假名了,我听着也别扭。就叫我的名便是,吴琪雪,也亏得我爹给取的这名,男女都能用,就是别人听到了,也绝猜不到。呵呵。。。。。。”显然,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叫吴琪雪。这身打扮,除了身子单薄了些,倒也看不出什么来。那顶狐皮帽子,长长容貌到能遮掩大半个脸。
那叫九叔的,全名吴九奎,是吴琪雪家的家仆,在吴家已有数代,不过,吴九奎一向是跟着吴琪雪的父亲做事,只是这一回,吴老爷身子不适,这才陪着小姐走这一趟。
只听得九叔说道:“好,好,好,叫什么你说了算。咱们还是回去吧。”
吴琪雪在暗影里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碎牙,说:“我就待上一会儿。白日里你说人多不便,我都闷了两天了,那小屋子又憋气,这会儿又没人,不碍事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非要瞧一瞧这仙境是什么样儿的。”
九叔无奈,左右又瞧了一圈,才说道:“好吧,就待一会儿就下来。”
吴琪雪一笑,转身便登楼而上,那九叔便在后面随着,不停地摇头。
蓬莱阁上,这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名人墨客登楼望海,那笔墨如金的,自然在此地留下不少墨宝,按说这蓬莱阁内的亭、殿、廊、墙之间,有着无数的楹联、碑文、石表、断碣等等,实际上那些游兴颇佳之人,观海倒是用的不久,毕竟那仙境若是常见,可也就不稀罕了,所以倒有大半时间用在观摩这些上面了。这若是白日见了,自然可以观赏把玩,可惜此时二人又没带着灯笼火把,就这么摸黑着一路行着,大概由古至今,这般游览蓬莱仙境的,也只有吴琪雪、吴九奎主仆二人了。
那吴琪雪上得楼来,径直沿着回廊转去,直到北面的长廊正中方才停下,好在这廊上也为设置什么物事,摸黑行去,倒也没有磕磕绊绊的,那吴九奎也只好默默站在吴琪雪身后,跟着熬时辰。
这几日天气尚好,此时站在楼上,那海风也只是轻拂,也不见得冷。登高望远,月色之下的大海,依稀能见到一波波的海浪起伏,偶尔会有些月光被反映过来,在夜里闪闪发亮。不过,顺着吴琪雪的目光看去,倒真看不出什么景致来。
吴琪雪一言不发,只是摇摇望向北面的夜空、大海,狐皮帽子也掀开大半,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来。那吴九奎却不时地向左右瞧着,似乎是担心什么人会在这半夜里也上楼观景,当然,可真没第三个人。
吴琪雪望了会儿,忽然低声吟到:“东方云海空覆空,群仙出没空明中。。。。。。”
吴九奎一怔,望了望吴琪雪的侧影,问道:“你可记得这是谁的诗句?”
吴琪雪微微一晃,侧脸瞧着吴九奎,笑道:“九叔,你这是考我来着?”
吴九奎默默又念了一遍那两句诗,笑着说道:“你既然能背出这一句,自然也该记得。”
吴琪雪转脸又望向暗墨的海天之间,好一会儿才问道:“九叔,你是那海市蜃楼,真的是仙境么?”
吴九奎一愣,随即说道:“传说如此。不过,我倒这里也有四、五回了,倒是一次也未有缘目睹。听说见到的,都在白日,这夜里还未闻有人见过。”
“哦。。。。。。”吴琪雪应了声,又呆呆地注视着北方。
“小姐。。。。。。咱们回去吧?”吴九奎低声催促着。“这夜里风凉,别着了风寒。到辽东。。。。。。还远着呢?”
听到“辽东”二字,吴琪雪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头微微抬高,似乎是想望得更远一些。
见吴琪雪没有出声,吴九奎只得耐着性子,再等上一会儿。
“九叔,”吴琪雪轻声说道,“你说爹这回的主意,能行么?”
吴九奎一愣,没想到吴琪雪在此时此地问这件事,便望了望吴琪雪,低声说道:“小姐,别想太多了。。。。。。老爷一向是深思熟虑,想来各种法子都有过周全考虑,是不会错的。”
“唉。。。。。。”吴琪雪轻轻长叹,幽幽地说道:“都是我那几个哥哥命不好,都养不长,否则,爹怎能让我一个女孩儿出头露面?还巴巴地千里迢迢送上门去。。。。。。”
吴九奎也跟着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老爷如今身子一直不能康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吴家这数十代积攒下来的家业,总不能就这么败下去吧?”
“我知道。九叔。”吴琪雪轻轻咬着嘴唇,低声说道。“都是我的命太硬。。。。。。”
吴九奎连忙止住吴琪雪,说道:“小姐,不能这么想,那俗话虽是说,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可吴家这兴旺了数十代,可不是偶然积攒下来的。我在吴家这几十年,几乎事事都有参与,这哪一件不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出手的?几位公子去的早,那是久病无医之故,跟小姐有何相干?至于老爷想出这个法子,也是斟酌再三才定下的。再说,此去辽东,老爷也没说定要如此结果。一切,都等见了袁大人,再相机行事。”
“相机行事?”吴琪雪低声说道,“还不是上次袁伯伯来信说,人家没有给个准信儿,这才让我走这一趟。结果还不是得按爹爹说那样去做?”
吴九奎有些不知如何劝说,想了想,才低声说道:“小姐,在家里时,老爷不是都跟小姐细细讲过了么?小姐当时也答应了的。。。。。。”
“我知道,”不待吴九奎说完,吴琪雪便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吴家,这每个女儿出嫁,都得有一番挑拣,只不过不是做女儿做主罢了。”
吴九奎琢磨了下,又抬眼看了看吴琪雪,见其眼帘处隐约有些微光,知道是落了泪,便叹了口气,劝道:
“小姐,真莫想偏了。当今世上,不仅是吴家,哪家的女儿出嫁,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挑拣的?真不是老爷唯独如此作想的。小姐也见到了的,老爷的那几个世交家里,不也是如此么?再说。。。。。。”
“再说什么?”吴琪雪声音发颤,像有些哭音,又像有些赌气。
吴九奎轻声说道:“老爷的那几个世交,小姐也是知道的,早就盯着吴家的产业了。那几家的公子,莫说小姐根本看不上,就连老爷,也是从未考虑过的。老爷还说。。。。。。”
“说什么?”吴琪雪又问道,“九叔,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也心安一些。”
吴九奎望着吴琪雪,低声说道:“小姐,老爷论事,一向都很准。老爷说,那几家人,要不了多久,便要大祸临头,莫说家产,怕是连族人性命,也难说都能保全。”
吴琪雪身子一颤,轻声说道:“我爹真这么说?”
“是的。”吴九奎低声说道:“这事与朝政有关,这一时半会儿的,小姐也听不明白。等上了船,这到辽东也也还要数日,到时小姐若有功夫,便说了解闷也可。总之这些年,老爷一直在慢慢疏远那几家人,便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吴琪雪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倒也罢了。那几家人,我看这也觉得烦。只是。。。。。。这回巴巴地送上门去,人家会怎么瞧我?”
吴九奎当即正色道:“小姐千万莫要如此作想。这回先给袁大人的信里,老爷已经说明了,先不要透露小姐往辽东的消息。我们这一行,只打着到辽东行商的招牌,旁人可是不知道的。小姐就当是往辽东游玩便好,一切都等见了袁大人,再做商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6章 人算天算()
是时一弯新月当头,海风拂面,吴九奎的一番劝解却也如那风般地散了去。
吴琪雪转身看着吴九奎,说道:“做生意,这回一去,便是一万石粮食,想不招人注意都难。还有那些护卫,哪一家行商的,随身带着二百多人的护卫?你倒是出主意假扮身份,你瞧瞧那些人?连我都能看出一身的功夫,别人还能看不出来?”
吴九奎笑了笑,说道:“这是老爷担心小姐的安全,才调派的人手。这些可都是在吴家做了不少年的,尽可护卫周全,那些货倒是无关紧要。至于掩人耳目,我们只防着官府,不招摇便是,吴家这数十代长盛不衰,可都是禀着那不招摇来的。至于旁人,就是看出来也不打紧的。这山东地界上,都已打点妥当,不碍事的。倒是到了辽东,却不知袁大人是否能照顾的上。”
吴琪雪似乎一说到实事,便暂时没了适才的幽怨,此时借着吴九奎的话,说道:“九叔,那些护卫,你还是让他们好生收敛着些,别一双眼睛总四下瞧着。按着袁伯伯信中说的来看,辽东一带,可都是人家带的兵,可别一下船,便被人家看穿了。”
吴九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还是小姐心细,这回去我便去说。”
吴琪雪却没有立刻便走的意思,又将目光投向遥遥的北方,轻声问道:“九叔,你说。。。。。。那位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吴九奎向北面海上望了望,见黑乎乎的一片,耳中只听等真真海涛声,便轻声说道:“小姐,那袁大人不是在信中说了么?小姐也亲眼看过的?”
吴琪雪低声说到:“我不是问的那些,那些战功、大捷的,可都是爹爹与袁大人在意的。。。。。。我是说。。。。。。他人如何?”
“这个。。。。。。”吴九奎沉吟片刻,说道:“年纪约在二十八、九,总之不到三十。。。。。。”
话还未说完,吴琪雪便轻声说到:“连人家年岁都弄不清楚,便让我走这一趟。”
吴九奎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年岁也不打紧,这不到三十的年岁倒是真的,袁大人的信中倒也是说的不甚清楚。老爷也曾找人暗地里去兵部查过,当年在辽东立功升的把总一事倒有文录记载。”
“既然有底可查,那还说不清人家的年岁?”吴琪雪问道。
“这。。。。。。”吴九奎笑了笑,说道:“那文案中只说了当时的年岁,却不能说便是真的。毕竟除了这一份文书外,便只剩下一份名册,是当年招募新兵时留下的,里面倒有其姓名,但只注明是苏州府人。至于别的情形,便一无所知。”
吴琪雪沉默片刻,说道:“九叔,你还知道什么,都跟我说了吧。想来,爹爹与你总要想法子多查查那人的底细,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便叫我千里迢迢的去辽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