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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杨琪的,似乎有些不愿意,犹豫地答应着:“麻烦。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那穿红袍的说道:“我才不用你护着呢,我也有这个,不怕,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声音却清脆,正是一女声。
这几个人,正是千山学院的学员。为首的那穿黑袍的,便是陈家三姐弟中的弟弟,陈若疏。那穿红袍的,却是陈家姐妹中的陈芷月,其余几位,是安兴、安皓两兄弟,还有那叫杨琪的,以及李安、郑敏然、许琳。这些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千山学院的这两年,早混得熟了,还学着苏翎的模样,结拜成了七兄弟,私底下号称“千山七虎”,在千山学院里,可是大有来头。不过,这毕竟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外人倒是不晓。
那陈若疏穿的厚实,到看不出有多壮实,但千山学院的那些孩童,可都是每日从不间断出操的,此时从他们下马的动作上来看,倒能称得上“敏捷”二字。陈若疏以及其余几位,这个头可倒是看着跟成人差不多少。
千山学院对于昔日看着弱小的陈若疏等一般孩童,可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学的什么暂且不说,单是那饮食以及每日的训练,可让这些孩子在几年之内便猛窜了起来,相比同龄之人,那是长出一大截。这里面也就陈芷月矮上大半个头,若不是头顶上那狐皮长长的绒毛,怕是明显得多。
陈若疏听陈芷月如此说法,不高兴地说道:“那里可是一头熊,你还当是那些鹿呢?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就回来。”
陈芷月歪着头一笑,说道:“咱们不就是来猎熊的么?我又不是不会放这个?早练得熟了。”
说着,陈芷月将手中那一尺多长的物事向林中一指,随即便听到“砰”的一声响,一股硝烟自那物事顶端腾起,远处一颗树顿时一阵抖动,吊下不少雪团来。
陈若疏立刻急了,说道:“早叫你小心了,这要是对着人,那可要出人命了。”
陈芷月实际上也未想到会这样,呆了呆,随即说道:“我没注意。。。。。。”
陈若疏上前几步,说道:“跟你说过了,记住口诀,战时枪口冲天,平时枪口指地。这若是伤了自己,可也是要命的。”
“知道了。”陈芷月不耐烦地说道,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袋,双手飞快地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然后冲天举着,笑着说道:“便是这般,对不?”
此时的陈芷月,哪里还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经过千山堡这几年的熏陶,陈家三姐弟除了陈芷云还约略带着些大户人家小姐的味道之外,这陈芷月与陈若疏可完全是令一番模样,言语、行事另成一格,若要说起来,连同其余几个少年,可以算是千山堡风格了。
这几个少年手中之物,正是苏翎命丁万良改制的“燧发短铳”。
这几个月,被派到镇江堡那处神秘的军器研发局的丁万良是日夜琢磨,与十几个熟悉打造鸟铳的工匠师傅也不知试验了多少杆短铳,总算是将各种不妥之处都加以改进,最终定型打造。这燧发短铳采用燧石击打点火,引燃引药,进而激发火药燃放,射程在三十至五十步之间。
燧石点火的法子,对丁万良来说已不是什么秘密,难得是要保证每次都是引燃火药才行。短铳与鸟铳区别倒是不大,不过是枪管短一些而已,而打制这种一尺多长的管子,也要比鸟铳来的简单。拖延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点火的效率问题。当然,这事说穿了,便没什么稀奇,难的是最初没人想到这一点。而以那些工匠们的耐心功夫,打造一杆燧发短铳的时间,如今可要短得多。
当然,这最终定型的燧发短铳,要比丁万良当初自制的那杆要强的多。陈若疏等几人来到镇江堡之后,立即与丁万良熟悉上了,整日地缠着丁万良“大哥”“大哥”的叫个没完,再说,以这些少年捣鼓军器的心思,也给丁万良不少启发。这燧发短铳,可也算有陈若疏等人的一小点功劳。
丁万良在将样品送呈给苏翎试放之后,便奉苏翎之命,在镇江堡开始大批打制这种燧发短铳。为此,丁万良被奖励了一千两银子,并在镇江堡城内拥有了一座宅院,并城外土地一百亩。当然,那些参与研制的工匠们也各赏赐了一百两银子。至于房子,倒不用赏赐了,胡显成已经为这些技艺娴熟的工匠们准备妥当。
苏翎交给丁万良的第一个任务,是给每位武官配置一杆燧发短铳,第一批便是一千只。这些日子丁万良与那些工匠们便忙着日夜赶制、试放燧发短铳的任务。这最先完成的,是一百杆特制的燧发短铳,不仅枪管是用钢打造的,且把手上还雕刻了精美纹路。不过,这种特制的燧发短铳随即被苏翎制止,这样制作过于缓慢,且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材料。
此时的钢材可极为难得,有个几百斤都已是不易,何况这上千的数目?是故,这一批燧发短铳便成为唯一之物,除了给苏翎带去的五十杆,那军器局里还封存了五十杆。
不过,丁万良忙得不可开交,却让陈若疏等能自由出入军器局的七位少年,暗地里偷了出来,这次便是来试枪的。当然,那陈若疏的二姐陈芷月,得知之后,也硬逼着陈若疏也给了她一杆,这几天将这装药填弹可是练得滚瓜烂熟,闭着眼睛也能摸索着装好弹药。
这燧发短铳总共也不到三斤重,再加上陈芷月已完全不是大户人家小姐的成长过程,这当作玩意使的,自然是轻而易举。
这无形之中便表明了这种火器的意义。那便是任何一个正常之人,都能使用这种燧发短铳,只需经过短短的训练,学会装填弹药即可。再加上本身便轻,在三十步之内,也不需要练什么准头,总之不论是几重甲,一概能够洞穿而过。这也是大明朝官兵为何总依仗火器的原因之一,有了火器,便无需练什么刀枪剑斧之类费力气的功夫了。
这回的猎熊,是陈若疏等几人在镇江堡打听到的。有几名猎人在镇江堡市场上兜售猎物,闲谈之中提到在虎山有熊出没的痕迹,想必是来觅食的,商议着等卖了猎物,便回去合力猎熊,不想却被大雪耽搁了。陈若疏等“千山七虎”正是少年心性,这一听到,立即便心痒难忍。憋在家里可是浑身难受,便立即冒着大雪提前赶来。
自然,陈芷月也闲的难受,这位陈家二小姐因在千山堡时无人敢管,想当初苏翎头一次见到陈家姐妹,便被这位二小姐暗地里蒙了一回,可见那脑子可是转的极快。至于陈家大小姐陈芷云,也鉴于身世飘零,对弟弟、妹妹可都一向是有求必应,宠掼日久。这陈家二小姐便任性得愈发厉害了,不过,陈芷月倒是愿意整日跟弟弟的这些朋友们混在一处,惹事到是不少,但都被人视作孩童戏刷而被人一笑了之。这回的热闹,又怎能少了她?
当然,陈若疏与陈芷月等少年人,若是在往常的世道里,自然会被视为缺乏管教,甚至受到鄙视。可千山堡的环境里,从无这种禁锢。少年天性,一旦得以释放,那可完全无法估量。陈若疏等少年能够对火器、军器有所创新,便与此紧密相连。更何况,在千山学院里的学习,周遭可都是工匠、武官等人,这耳熏目染的,可不是什么“礼教”、“顺从”,而是不断的创新、研制,以及苏翎的“本事学说”。
陈家三姐弟,当年家境颇为富足,陈家老父也为三姐弟请了先生,教授多年。陈家大小姐陈芷云或许还存下深深印计,可陈芷月、陈若疏,那点儿“礼教”可都忘得精光。更别说,如今陈家大小姐陈芷云也有了巨大转变,何况这两姐弟呢?
此时,陈若疏等千山七虎瞧着陈芷月那眼花缭乱的麻利动作,也不得不佩服陈芷月的装填速度。
不过,陈若疏被陈芷月纠缠不过带了来,可不是要将自己的二姐真的放在那头熊面前。
陈若疏虎着脸,说道:“二姐,你就留在此地,不然,我们便全都回去,你自己去猎熊好了。”
陈芷月依旧歪着头,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你少装老成。我自己去便是。”
说完,陈芷月便拔脚向林中走去,不过,这积雪甚厚,这几步却是走得艰难。
陈若疏瞧了一眼自己的二姐,这多少次陈芷月可都是用这个法子逼弟弟就范的。不过这一回,陈若疏可不打算再依了陈芷月。
“走,”陈若疏说着,返身上马,“我们回去。”
千山七虎可是以陈若疏为首,其余几人一见,略略犹豫,但还是都上了马。
陈若疏再看了一眼陈芷月,见其还在走着,便一勒马缰,说道:“走。”
说罢,便向来路返回。
陈芷月立即站住大叫:“好啦,好啦。我就在此地等着便是。”
其余几虎一听,纷纷向陈若疏挤眼,强忍着笑。这回,陈家二小姐可不灵了。
陈若疏四下打量了一番,瞧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便指着说道:“二姐,你与杨琪在那上面等着。我们也不耽误久了,今日还得赶着回去。”
那陈芷月也不见恼,依旧笑嘻嘻地回到自己马旁,翻身上马,走到巨石边上,略一撑,一只脚便站在马背上,随即轻轻一跃,攀上大石边缘,用力一撑,便跳上那块大石,然后也不嫌石上积雪,便就地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几人。那匹马倒是陈芷月骑得熟悉了,也不走远,就在原地停着。
那杨琪瞧了瞧陈芷月,又看了看陈若疏等几人,随后跳下马,走到大石边伸手量了量,那陈芷月的一双脚便在杨琪头顶上晃着,见杨琪走近,故意弄了几团雪掉下,正好砸在杨琪的头上,便“咯咯”独自笑了起来。
想必那杨琪受陈芷月的戏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在意,只伸手搽了搽脸,随后又绕着大石瞧了瞧,这才对陈若疏说道:“我瞧着这石头够高的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妥当,我就也一起进去吧。”
话刚说完,陈若疏还未说话,那陈芷月却“呼”站起身来,叫道:“让我一人在此,不行。要去都去。”
这一下,杨琪立即满脸无奈,抬头望了望陈芷月,脸上略略抽动,显然气得咬牙。
陈若疏笑着说道:“你就留在外面吧。”
杨琪不再分辨,懊恼着边走边说:“次次都是我。。。。。。”
千山其余几虎偷偷轻笑,却都忍住不出声。
陈若疏瞧着杨琪也学着陈芷月的样子攀上大石,这才说道:“二姐,我们最多去半个时辰,到时不论如何我们都立即回镇江堡去。”
陈芷月仰着脸,瞧着天上的日头,懒洋洋地答道:“知道啦。”
陈若疏对依旧黑着脸的杨琪看了看,高声叫道:“杨琪,你将二姐的短铳收好,别到时又走火。”
杨琪点点头,刚伸出手去拿陈芷月的短铳,却不防陈芷月手快,扬手便举起燧发短铳,再次扣下扳机,就听得又是一声“砰”响,一团硝烟就在杨琪眼前腾起,倒让杨琪一时间满眼的模糊。
“如何?这下稳当了?”陈芷月笑着,将燧发短铳收到嘴边吹了吹,又用手试了试枪口的温度,随即放在身边的雪地上。
杨琪伸手揉了揉眼泪,一句话不说,只管狠狠地坐下,没想到却正好坐在那短铳上,虽然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