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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多数,女真人、蒙古人也不算少。眼下对方大军已然占了上风,跪地求饶是否能保全性命,这个问题可是不论种族、性别都在考虑的。其中当然有昔日努尔哈赤一路征伐纳入麾下的各个部族的人口,劫掠屠杀的场景历历在目,亲朋好友死在努尔哈赤刀下的,怎么也有一半之多,这仇恨一直压在心底,如何能忘得了?再说,就算是在昔日部族之中,也有彼此相仇,不容水火的人群,这到努尔哈赤麾下,完全是用刀子逼的,不得不俯首为奴。
这几下交织起来,应声而站入队伍中的,渐渐汇成人流,仅愿意跟着田大熊升官发财的,便有数百人之多,且随着后续聚集的人越多,也会持续下去。这些人被要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割去辫子,披发军就此壮大起来。
不说仇恨,也不说汉人、女真人,只要被田大熊等人打动心思,站出来当兵的,无不是敢于斗狠之辈。这当中不乏昔日便是不守法律、持强凌弱之辈,只是被更强的努尔哈赤所压制,眼下,这些人的机会又来了。刀枪甲杖没有,不愁,只要有力气挥舞棍棒,自会找到装备补给。眼下田大熊只管召集人手,相信苏翎苏将军不会不给配备甲杖。
既然有了多余的人手,便开始收拾战利品。反抗者自有黑甲骑兵对付,赫图阿拉城内的后金兵龟缩不出,且有余彦泽振武营虎视眈眈盯着,随时发起攻城炮战,这些大部分都没有兵器的披发军,开始协同另一群更多人的队伍,挨门挨户地收拾浮财。这得感谢努尔哈赤平日的分派,临时制定的队长对套车、装货很有一套,而其余的阿哈也听吩咐听惯了,指挥起来,虽然说不上井井有条,却是为苏翎节省下不少气力。
努尔哈赤在每个牛录之中,都设有代子二人,章京四人,另外,每个村子还设有什库四人,这些人都混在人群之中,除了被杀的,其余的几乎都被阿哈们指认出来,随即被带走,去打开所有的府库、粮库、甲杖存储地等等。
有了头一批阿哈的示范,便有更多的跟从者,随着人数不断增多,参与收集战利品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出一个时辰,苏翎干脆将此事完全交给田大熊与那些站在新阵营一边的阿哈们,只管派出几人掌总,指示战利品的堆积地,也不管那些人在搜查之中误杀了多少人,或是私藏了多少金银。眼下这般折腾,就是苏翎所要的结果。
苏翎带着祝浩,不断在苏子河沿岸、赫图阿拉左右两侧河谷出口处巡弋,至于赫图阿拉南门一带,则自有余彦泽应付。赫图阿拉城内后金兵的态度,让苏翎放心地拖延时间。虽然此时与预想的几方大军汇集显然差异很大,但过高估算了赫图阿拉的防御能力,让这误差减小不少。
苏翎自信凭着自己这一万多人马,足以在此再待上两日。就算古勒寨、界凡等西部后金寨子得知消息,召集人马赶来援救赫图阿拉,却也奈何不得这一万多人马。努尔哈赤带着十万八旗攻打沈阳、辽阳,还得在铁岭一带防备蒙古人,这后金腹地,还能留下多少人?
是此,只要将赫图阿拉弄得翻天覆地,将直接给予努尔哈赤不败的神话一记猛拳。这样一来,不仅蒙古人会将退缩之心隐去,胆子变大,就连努尔哈赤内部,也将随着赫图阿拉老城的女真人被俘,而动摇军心。如今还无法统计这些被集中到一处的女真人中,到底有多少家中有人在八旗中当兵,但肯定会有。努尔哈赤一贯用掠走对手家人威胁对方归顺,如今苏翎,也让其尝尝这种滋味。甚至,苏翎已做好打算,若是不顺,无法将这些人全部带走,便要一横心,哪怕剩下一万人,也要将其全部斩杀。
披发军的田大熊不久便自赫图阿拉城外北门附近,找到一处铁匠、弓匠居住的场所,一番搜索,很快便找到足以武装其一千多披头散发士兵的刀枪、弓箭,大喜之下,立即搬运、分发,可惜没有铠甲。田大熊兴奋至极,甚至还奔至赫图阿拉北门城墙下,对着城上射了几箭,可惜太远,毫无所获。这幅嚣张的劲头,让城上守军丝毫没看出此人是才归顺不久的人,这不知当初在后金军中当兵,是如何低调做人的,难道此人深谙韬光养晦之术?当然,这是笑话,田大熊身板结实,可未必识字。
苏翎遥遥望见田大熊射箭那一幕,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这乱世之中,如田大熊这样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一旦给予机会,一个默默无名之人,也能崛起成为一方枭雄。
望见田大熊着一群披头散发的士卒将那些铁匠、弓匠们围住,不知说着什么,祝浩在苏翎身后说道:“将军,田大熊又在招兵了。”
苏翎细看,果然有人在剪辫子了,便说道:“这个田大熊倒有股劲头,带兵倒也算不错。”
“可他是才降的?”祝浩疑心甚重。
苏翎回头看了看祝浩,说道:“带兵上阵,小心是必须的,但不能事事都得十分把握才去做事。你好好琢磨琢磨,以后带兵时用得上。”
“是。”祝浩答道,但随即眼睛一亮,问:“将军让我带兵?”
“嗯,等打完这一仗,你们几个都会下去带兵。行不行,就看你们自己了。”
“是。”祝浩响亮地应声,眉宇间止不住地喜色。
就在此时,一名黑甲骑兵飞奔而至,到了苏翎面前勒住战马,就在马上大声说到:“禀报将军,看见太平哨营的人马了。”
苏翎一听,顿时大喜,驱马便向北奔去,喜色未退的祝浩连忙跟上,紧追过去。
果然,就在北端河谷封闭处,远远便见郝老六带人飞奔而来,身后是大群骑兵腾起的烟尘,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
“大哥,”郝老六大叫着,一路奔至苏翎面前。
“胡显成呢?”苏翎问道。
“来了。”说着,胡显成也从骑兵们中间闪出,来到郝老六身后。
“胡显成,你先带队去收拾一下那些俘虏,郝老六,你带队在赫特阿拉西门用炮轰开城门。我去振武营攻城。”
“大哥,”郝老六叫道,“这帮子人都在城内?”
“是。不敢出来。”苏翎笑着答道。
如今两军汇合,优势大增,这心情自然说不出的好。
“我先去布置,大哥你等等,术虎就在后面。”郝老六说完,便指挥源源不断行过来的太平哨营以及火器四营的一部,在赫图阿拉西面唯一的一座城门处架设火炮,准备轰击。
苏翎听到术虎到来,本更是惊喜,但郝老六与胡显成已纷纷带队离去,便站在原地等待术虎的到来。
郝老六的大炮还未架好,果然见远处又涌来大批的骑兵,不过,越过最前的术虎所带的一部分骑兵,后面紧跟着的,却是五花八门的旗号,有画虎描熊的,有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或是符号。苏翎是头一次见这些术虎属下的部族旗号,自是认不得,但术虎可是一清二楚。
转眼间,术虎便奔至苏翎面前,身后还跟着一身部族打扮、各自不同的部族战士。
“大哥。”术虎叫道。
“术虎。”苏翎也唤了一声。
两人多日未见,此时在这战场之上相遇,心内多少有都些翻滚。但这仅仅是瞬间,便恢复常态。
“术虎,你带来多少人马?”苏翎问道。
“大哥,上阵的有两万五千,还有后面搬东西,也有近一万,不过还得过半日才到。”
苏翎微微一怔,这可出乎意料之外,但不即多问,随即下令。
“术虎,你带本部人马封住赫图阿拉北面两处城门,只要佯攻便可。”
“尊令。”术虎立即答道。
这响亮的回答,让苏翎一直隐在心里最底层的一丝忧虑消失无踪。苏翎望了一眼术虎,便调转马头,向振武营奔去。
剩下术虎立在原地,向他的那些部族战士发布命令。那些五花八门的旌旗立即在赫图阿拉北门一带密布起来,这说是佯攻,术虎却并未虚张声势,而是发布一连串的命令。这些深山中的部族战士们自有一套攻城掠寨的法子,这不仅是术虎教授的一些技巧,也有在这一路上势如破竹般攻陷小型村寨得出的经验。
只见这些服饰不一的部族战士在各自首领的引领下,并非一拥而上,奔向北门,而是借着房屋的掩护,在离城墙两箭之地聚集,同时,一部分人开始拆房子,搜寻趁手的材料,搭建云梯。这可比在山野之中好寻材料,几间大屋转眼间便被拆得露了顶,屋梁上的大木以及支柱等等都被很快拆下运到宽敞处,开始打造器械,而寻到梯子的人,也将几段梯子牢牢捆扎在一起,准备攻城。
这聚集在北门的术虎所部,不久便聚集有一万左右,当真是旌旗招展、遮天蔽日。让赫图阿拉城内的守军更加胆颤心寒,要说苏翎的黑甲骑兵是给人以杀神般的残酷印象,害怕是有的,但还可以据城而受,谅那些黑甲骑兵也拿城墙没有办法。但此时这些部族战士如蚂蚁般的蜂拥而至,再加上那些脸上不知涂抹得什么色彩的面孔,赫图阿拉守军首领都不免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看来,这赫图阿拉是守不住了。这可如何应对?
苏翎经过河流交叉处的空地时,那些被聚拢来的人已有近万的模样,且还在不断地增加。不知田大熊是否还在扩展人手。这空地上的俘虏,都跪在地上,斜着眼用眼角打量着四周不断增多的人马,还真闹不清到底是大明军队,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的武装。但有一点很明白,昔日努尔哈赤用来对付别处部族以及大明城堡的手段,如今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当然,这些不知道的是,这里万人,加上术虎与郝老六在数里之外的女真聚集处俘获的人口,总计近十万之数,这性命却还是有努尔哈赤说了算。若是格勒寨、界凡等地不知死活的后金人马派出援兵,不论多少,怕是还未接战,这里便有上万的女真人本当即杀死。这一点,苏翎明白,郝老六、胡显成、术虎也都清清楚楚,不需商议。
在最初阶段俘获的人口,一部分有鸦鹄关奔镇江,一部分由牛毛寨趋千山堡,剩下术虎一路,则自然被押往海西、东海一带,以补充那里一直缺乏的人口问题。苏翎最低的估算,是要将此地变成无人区,除了逃进山里无暇追捕的以外,所有人口、牛羊、马匹,都将被收拾的一干二净。这种策略下,一旦遇到阻碍,几路人马都不会给这些被俘的人口以任何机会作乱。
苏翎来到振武营,余彦泽已做好准备攻城,所有的大炮都已待命,因担心炮声传得太远,故还未试炮。
苏翎观察了片刻,便指着其中一座城门说道:“先集中轰那道门。”
“是。”余彦泽答道。
旋即,火炮小队的小队的炮手们还是装填火药,填进一斤重的弹丸,然后起身待命。
“点火。”队长们依次下令。
一阵火绳刺鼻的火药燃烧的味道顿时传了开来。
“轰”,一门火炮最先开火,铅弹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落在城墙上,打得土石混合修筑的赫图阿拉外城城墙飞起一朵烟尘,随即几块石块碎片掉了下来,但距城门目标可是差的太远。
余彦泽偷眼瞧了瞧苏翎,见其面色未变,便也沉住气,不对这差劲的炮手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