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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苏翎与赵毅成便从敞开的窗户中望见,胡德昌返回院中,身后跟着严寿与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官。
这名武官显然便是山东水师千总符宝正,身上的铠甲是明军一惯的制式模样。个头与苏翎相差无几,但略显粗旷,看起来也是自有一般威势。腰间的腰刀也是苏翎等人熟悉的式样,只是一旁还挂着一片手掌大小的玉佩,算是有些个性的差别。这样的武官在明军中成千上万,看其模样,不过三十多岁,这官运怕是比冯伯灵要好上许多。
胡德昌、严寿与千总符宝正一进门,苏翎与赵毅成便站起身来,与三人面对。
胡德昌张了张嘴,却一时没说出话来,严寿也左右看看,也有言声。符宝正进门则一眼便看向苏翎与赵毅成,随即细细打量起苏翎身上黑色铠甲来。
屋内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几人都未说话,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符宝正双手抱拳,对着苏翎说道:“可是苏将军?我是山东水师千总符宝正。”
苏翎也双手抱拳,说道:“正是苏翎。”
苏翎伸手示意符宝正坐下,那符宝正却扫了一眼赵毅成,说道:“请苏将军单独一谈。”
苏翎一怔,还未说话,赵毅成便冲苏翎点点头,带着胡德昌、严寿二人出门而去。
符宝正这才坐下,说道:“苏将军也是武人,咱们快言快语,不必弄那些文官的虚文。”
苏翎也坐下,说道:“好,请说。”
那符宝正却又不急着说话了,再次打量着苏翎,苏翎也打量这符宝正。
好一会儿,那符宝正忽然说道:“好,跟我们想的差不多。”
“你们?”苏翎轻声问道。
符宝正笑笑,说:“这个便不说了吧。我只问苏将军,是不是需要粮食?”
苏翎看着符宝正,稍停一下,才点头说道:“是的。”
“如果有上万石的粮食,不用花一分银子,苏将军敢不敢往山东走一趟?”符宝正问道。
苏翎满心的疑惑,但只流露出些许,他仰脸问道:“山东?”
“是的。”符宝正说道,“就看苏将军有没有这个胆量。”
一听这话,苏翎面色沉下来,盯着符宝正,好一会儿才说:“有话直说。”
符宝正却丝毫没有爽快地说出来意的意思,也不在乎苏翎的目光。
“这粮食上万石不会错,但苏将军得拿上千条性命来换,不知苏将军的刀子快不快?”
苏翎隔了片刻,才说道:“刀子快不快,你不会想试的。”
符宝正再次打量着苏翎,点点头,说道:“嗯,还算可以。”
苏翎有些不耐烦,这大老远的跑来,难道是玩这些兜圈子的哑谜?
“你还是说清楚的好。。。。。。”话说得很慢,略显冰冷,但并未说完,其中的意味,已有些锋利的味道。
但这话并未在符宝正身上看到什么效果,反倒是让符宝正似乎更觉满意。
“我这次从天津来。。。。。”符宝正忽又停住,看了看窗外的天,然后说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此时已不是万历年了。”
苏翎眉毛一扬,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今皇上已经没了,如今是泰昌元年。”符宝正说道。
万历皇帝朱翊钧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一日卒于弘德殿,时年五十八岁,在位四十八年。如今泰昌元年则是新皇朱常洛的年号,此时新皇正值三十九岁。当然,符宝正没有说这么详细,苏翎也不会在此时细问。
“这是闲话,不说了。”符宝正回过头,看着苏翎,说:“这天都变了,各人也得有各人的盘算。苏将军一直在山东、天津买粮,这些也不必多说。我这次来,只问苏将军有没有本事去取这不花银子的粮食。”
苏翎按耐住内心的不快,问了句:“如何去取?”
符宝正看起来像是早已盘算过了,说:“三万多的粮食,按山东漕运的粮船算,也得百多艘船。苏将军得派出足够的人手去行船,另外。。。。。。”
符宝正眼里闪出几分戾气,接着说道:“苏将军还得解决掉这百多艘漕船上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苏翎微微吃惊,漕运的粮船?
苏翎在辽东千山堡可以呼风唤雨,这手却没伸过这么长,不要说伸手,想也没想过,凭着胡德昌船队的那几十条船,敢动数千人的漕运心思?何况还有山东水师的战船护航。
符宝正像是看穿了苏翎的心思,接着说道:“旁的不必担心,这事我只是来问个路,若是苏将军有心,咱们便接着说,若是怕了,我这便就回去。”
话这么说,身子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样子。
苏翎侧头想了想,说道:“为何要找我?”
符宝正却扑哧一笑,适才沉稳的武官形象就此消失。
“你们走的刘大人的路子,我们也才能结识一场。这不多说了。你在辽东的事情,只能瞒住那些瞎眼的文官,咱们吃军粮的,可不是瞎眼的马。不过你放心,没人拿你这事去找麻烦。”
大明朝官场如今够乱的了,谁还能拿这事去烦那些官老爷们?何况,你提的是吧?好,这就派你去解决这个烂摊子。不去?违令者的下场知道不?辽东的局势还不够要命么?
符宝正接着说道:“苏将军只要定下心,我这还可等几日,你的人手够了,我这就带人回去。不出十日,苏将军只管接收粮船便可。”
苏翎此时的疑虑愈加浓郁,这看起来好处多多,却怎能凭这一句话,便动手截取大明朝的漕运粮船?
“你。。。。”苏翎略停,接着说:“你们,有何好处?”
第99章 跨海扬帆()
赵毅成与严寿、胡德昌在外面前厅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到苏翎与符宝正先后走出来。
这件神秘之事太过揪心,连严寿都显得神魂不定,胡德昌则稍稍要好一些,至少还能询问赵毅成是否需要安排饭食。当然,赵毅成面上看不出什么担忧,这食欲却是没有。
见苏翎与符宝正走出,三人一起站起,不约而同地向苏翎看去。
“严寿,还是你陪着符千总,给他安排一下,符千总要在这里住两日。”苏翎说道。
“是。”严寿略略低头,答道。
“符千总,请。”苏翎一伸手,示意符宝正随严寿去安置。
符宝正也没客气,大约也是知道苏翎要紧急安排要事,便只是一拱手,便向外走去。
剩下赵毅成与胡德昌则望着苏翎,似乎在等待苏翎解释一下。但苏翎并未多说这商议许久的事情,而是随即给两人安排一系列的事情。
“胡德昌,你这就去安排一下船只,召集水手。”苏翎说道。
“去哪儿?”胡德昌问道。
“山东。”苏翎说,“要找大船,另外,水手要。。。。。。”
苏翎停下,想了想,问道:“一百五十艘船要多少水手?”
胡德昌一愣,不过心里很快盘算一下,说:“要看船的大小。”
不待胡德昌说完,苏翎便打断说道:“就按最大的船算,立刻召集水手,拿现银支付酬劳。我们去山东接船回来。记住,人手要够,我们的船不够便想法子去弄。立刻就办。三天之内,人、船都要备齐。”
胡德昌张嘴刚想说什么,但只张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眨眨眼睛,不再问什么,转身出去。
苏翎紧接着对赵毅成说:“毅成,你马上派人,将你属下的哨探抽调二百人到这里集结。”
“是。”赵毅成答道。
“另外,你回宽甸堡一趟,再调集三百人来胡家村。要多带短弩,长家伙不必带了。还有,要选乘得船的。”
“是。”赵毅成忍住询问的念头。看样子苏翎已经做了决定,不必跟他商议了。
“走吧,我去见冯伯灵,你回宽甸堡。办完就立刻到这里聚集。”苏翎边说边向外走去。
不多时,骑兵大队腾起的烟尘又在胡家村惊起一片惊异的目光。
苏翎走后没多久,胡家大宅后面的水手聚居区出现一阵喧闹声。在码头上所有正在装货的船只都纷纷停下来,装了一半的货物又重新卸下,而那些暂时没有活干的水手们则各个眼里冒着兴奋的目光,纷纷议论着什么,与此同时,有不少水手骑上胡德昌提供的骡马,向四面八方散去。而胡德昌本人,则在十多名护卫的簇拥下向镇江堡码头奔去。
随后不久,镇江堡码头处也开始喧闹起来。不少闲置的水手与胡家后院的水手们一样,坐立不安,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收拾,准备向胡家村集中。而码头上的船只也晃动着不少人影,胡德昌几乎是一艘挨着一艘地募集。当然,平日里便相交不错的商船,胡德昌早已派人前去打招呼,将船雇下,至于价钱,三江连号的胡德昌可从不来不会拖欠银子的。
到了第二日,连对岸朝鲜的水手以及空闲的船只也听到了风声,纷纷赶来询问,看是否还能参与到胡家商队中赚点银子。
苏翎与赵毅成在镇江堡前分路而去,赵毅成带着五十名骑兵返回宽甸堡,苏翎则放松了战马,缓步带队进入镇江堡。守门的士兵中有两名便是苏翎麾下的骑兵,如今担任冯伯灵部的小队长,见了苏翎,立即呼喝其余十几名士兵列队。苏翎冲他们点头致意,带着骑兵护卫们穿门而过。
冯伯灵已经办事处所搬至原镇江参将府,当然招牌已经改了,正式成为掌管镇江堡的主官。
苏翎进入参将府,冯伯灵便有些急匆匆地让人上茶,随即遣退了左右,与苏翎商议要事。
不过,还未等冯伯灵进入正题,苏翎反倒先提了要求。
“冯大哥,你水师中有多少信得过的?能否上阵?”苏翎问。
冯伯灵对此略微一惊,忙问:“怎么?有敌情?”
“不是。”苏翎回答到。
冯伯灵稍稍放心,在心里琢磨了下,说:“跟着我的倒有百多十人可信。不过上阵。。。。。。很多年没有过了。”
苏翎一摆手,说:“不是让水师打仗,只要敢杀人便行了。”
“那。。。。。五十多人还是有的。”冯伯灵说。
“一会儿你召集一下,我派他们去趟山东。这海路上事情还得让他们多照应着。”
冯伯灵虽然还不清楚何事,但既然说等一会儿再讲,还是先说说自己的事。
“前些日子,经略熊廷弼熊大人给我来了封信,”冯伯灵这称呼的习惯依旧未改,“对我略有赞意。”
原来,拨给冯伯灵的四千新兵,是辽东唯一没有减员的部队。其余各处拨付的新兵几乎都逃亡过半,唯有冯伯灵处依旧保持了四千的总数。这使得熊廷弼对冯伯灵的印象更加深刻,认为此人练兵还是不错的,甚至生出一些惋惜的念头。是故来信鼓励,并在信中让冯伯灵在自行解决粮草问题的前提下,尽量募集人马,熊廷弼可以尽量提供四千新兵的粮饷,并同时拨付了新的一批武器装备,让冯伯灵自己派人前往旅顺口领取。
这是好事,但对冯伯灵这做着朝廷的官,却与苏翎走在一路,却是心中不是个滋味。让冯伯灵一点儿没有顾虑,也是不可能的。考虑到苏翎曾提过的兵员问题,冯伯灵便派人向宽甸堡报信,让苏翎来做个决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