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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怒吼一声:“想要我项羽人头的,都来”
一人一刀,却是气吞万里如虎。身中百刀千创依旧人敢于之争锋
末路英雄也是英雄,岂是小人能比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就是楚霸王
不知杀了多久,杀了多少人。身边再也没有战友了,再也没有值得眷恋的东西了,再杀下去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最后瞥了静静安睡的爱人,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她伴他度过了太多美好的日夜,她的美丽她的温柔才是这个英雄的心灵归宿。江山可以丢,但美人不在了,他的心也就死了。
到了江东,召集旧部,卷土重来又如何?没有她跟他分享,寡人一个了生趣,不要也罢……罢了罢了,去也……去也。
虞姬,等等我,夫君这就来了……
这一刹,山河震动,千军失声。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投向了这个多情自负的失败者,他是唯一的主角。
他们是胜利者,但都没有资格嘲笑项羽这个失败者。
失败者如何?胜利者又如何?韩信一样死在一群女人手里,英布、彭越也都没能逃过妇人毒手,包括刘邦也是被项羽留下的箭伤早早夺走生命。
项羽至少潇洒地活过,率真的笑过,用心地爱过。他有一生的兄弟,一生的红颜知己,韩信刘邦除了功名战功,还得到了什么?
此曲由于郑冰的自我感悟和rou入,奏到半截之时,已经不复本来的面目,本来该是主角的刘邦韩信陡然沦为配角,接下来的部分都是楚霸王的铁骨柔情。
那不再是刘邦的十面埋伏,而是项羽的霸王别姬了。
但曲终之时,那种震撼却不是单纯的十面埋伏能比的。
美人泪,英雄血,显然比起单纯歌颂胜利者的篇章更让人喜爱。
张扬虽然是做戏,为最后翻脸做最后的交代,但听到如此高超的琴技演奏内心也是深深的折服。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接下来的对外最后一搏,绝不能还留着内患。她这颗深水炸,该是引爆的时候了
众人叫好,张扬也是击节鼓掌,笑着说道:“冰儿看来也喜欢霸王的英雄柔情多于刘邦的小人得志啊。欣赏失败的英雄,本就是需要勇气和感悟的,冰儿很是难得。”
郑冰轻轻并拢琴弦,笑着对张扬道:“将军说笑了。”
严庆左顾右盼,有些等得心焦了,不知药性为何还没发作。
而张扬却没完没了地继续对郑冰说道:“冰儿,再来一曲,听完这曲就可以曲终人散了。”
郑冰“哦”了一声,看着他问道:“将军还想听什么?”
张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广陵止息,就是聂政刺韩王的那首曲子。”
郑冰点点头,顿时悲怆肃杀的曲调顿时奏响了。
而就在这时,周仓夏侯惇等人突然都身体一软,昏倒在各自的主座上。
严庆大喜,陡然从自己的坐下上跳起来,对着外边厉喝道:“动手”
然后大帐外一阵脚步声之后,从大帐四面涌进来一群手持寒光利刃的白衣和黄衣门g面人,将张扬等人严密围困在中间。
而郑冰看了一眼来的同伴,却没有起来,依旧归坐在那儿专心致志地奏着这曲“刺客”赞歌,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们关一样。
严庆诧异地看了郑冰一眼,又看了看昏倒一片的众将领,最后把目光投向了也是力地依靠在靠椅上的张扬,冷笑道:“没想到,一路上打了这么久,吃了你不少暗算,最后却是由我在你的中军大营亲手将你和你这些大将全部杀掉。你内心一定很震撼?”
张扬没有理他,而是镇定地瞥了一眼依旧优雅地奏的郑冰,轻轻说道:“没想到那个卧底回事你……罢了,罢了。十面埋伏你们早就布下了,如今人都到齐了,刺客行直接上演就是了,这曲子就不必了。”
郑冰对着张扬淡淡一笑,却是手中不停地抬头看他说道:“将军也是少有的懂我琴声的人,算是半个知己。曲终人散,总该把这曲子善始善终了才是。”
张扬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投向严庆,轻轻一打量,然后目光扫过这不下二十个白衣黄衣门g面人,才轻声问道:“外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严庆听了张扬的话,不由觉得心中很是爽快,他瞥了一眼淡雅除尘垂首抚琴的白衣美人,呵呵大笑道:“这当然是冰儿师妹的功劳了。”
“哦?”张扬皱着眉道。
严庆看着张扬不敢相信的样子,更觉得浑身吃了人生果一样,三千个毛孔一个不爽快,肆忌惮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你们盲目自信,以为胜利在望都放松了警惕。你们这些将领引弦痛饮,他们自然不会也不会亏待自己。上面不给酒菜,师妹就亲自给他们送去酒菜,说这是刘将军给的。那些粗汉子自然不会怀疑有问题,于是跟你们一样,都趴下了……哈哈哈,再加上你的影子们都西去大龙沟了,没有他们的干扰,我们这些百炼精英要摸进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张扬了然地点点头,瞥了一眼严庆,又看了一眼郑冰,叹了口气道:“你们真的用心良苦啊,冰儿你也埋的好深啊。这一路上几次三番情报突然泄漏,我们的计划那么严密却总是被敌人遇险知道,每每陷入险境……”
说着,他看着她问道:“你是用你的琴声和箫声传的情报?”
郑冰听到张扬的话,手一顿,缓缓抬起头,赞赏地点点头,笑着对张扬说道:“将军果然是聪明人,而且是为数不多能听懂我我琴声的人。郑冰能认识将军,真的很荣幸。”
张扬却是苦笑道:“荣幸也罢,厌恶也好。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天山剑派一只是跟朝廷诸侯一体的,何时跟董卓这个魔王混在一起了?”
郑冰眼中闪过一丝怅惘和奈地说道:“我只是帮一个人的忙而已,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张扬心里一动笑道:“那个人是你很爱的人?”
郑冰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邹蓉那温柔的笑脸,那小时候就眷恋的温暖的怀抱,于是有些感伤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刺客也是人,也有七情六玉,怎么不能有眷恋的人呢。”
听到她的话,张扬不知为何涌出一丝苦涩和自嘲:“她都有了眷恋的人了啊……自己再多情,也不必为了这样的女人费心思了。心不在自己这里的女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没必要留情了……”
那种男人对如此优秀女孩儿的欣赏和法子内心的占有玉,在这一刻都被张扬斩断了。辣手摧花,他已经能下得了手了。
张扬点点头,看着已经开始急速拨动琴弦,琴声湍急如江河奔涌的郑冰,声音开始变冷:“你为了你眷恋的人,不惜舍身冒险深入虎穴,真是爱之深啊。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敌我势不两立,你屡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也就没必要对你留情了——动手”
郑冰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有些迷惑,但同时在严庆惊愕的目光中,被药倒的众将领突然都犹如睡醒的猛虎一样,突然蹦起来,就朝着没有防备的刺客们冲杀而去。
虽然他们为了演戏没有佩戴武器,但每个人都是练家子,又有着丰富的战阵厮杀经验,出招绝对是简单明了绝不拖泥带水的犀利。
张飞呼呼两拳就将两个黄衣随风狠狠打在胸口,他们就口喷鲜血身子向帐外飞了出去。廖化周仓等人也都犹如猛虎下山,当场重伤或者击杀目标。
张飞杀得起劲儿,又怒喝一声猛然转身,一个旋转侧勾拳就狠狠地击在一个白衣刺客的胸膛上,随着一声清脆尖细的惨叫,那个刺客吐血飞出、撞破帐篷而出,张飞这才从手掌间刚才那瞬间感触到的温软和性中回过神来,惊愕道:“还有女的”
周仓一掌将一个黄衣人击断脖子,把他瘫软放倒在地,对着张飞冷喝道:“女人怎么了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了你”
情况陡然生变,严庆当机立断厉喝道:“摆阵御敌”
严庆话一出口,阵脚大乱的随风和刺客堂的门人都各自结成战斗团体,身体互为犄角、武器各守一方,纵然是张飞周仓等人武艺破事不俗,可是手寸铁面对防守严密的寒光刀阵,还真的是狗咬刺猬处下嘴。
顿时人数占优势的刺客随风就站稳脚跟,并且准备反攻了
张扬看了一眼刚刚一曲罢淡之若素的郑冰,看着结为圆形防御阵型犀利非常的刺客集团,心中暗道天山剑派果然名不虚传。
同时沉声喝道:“廖化,周仓全部都退下暗影—出击”
就在这时,中军大帐陡然被四处撕裂开来,一个个浑身黑衣的暗影顺着裂缝猫一样轻巧地翻滚而入,将圆形阵列团团包围,然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顿时刀光交叠,火花迸溅,闷哼惨叫响成一片。
两方似乎兵器有些类似,招式也有些雷同,就连人人配合的阵型和交替方式都有相似之处,似乎是一家训练出来的一样。
暗影以逸待劳,以多打少,又是突然发难,自然占了便宜。当场杀掉重伤敌人四成,但自身也牺牲三人,受伤不下十人。
而徐厚一人一刀,时而奔突向左,时而斗转星移回旋向右,闪动敏捷比,刀法犀利而诡异。
转眼之间就用他手中纤秀的弯刀以难以预料的角度切开敌人的腰腹,然后贴着飞闪而至的刀光游走而过,又飞快地切向了下一个目标。
严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当日交手时非常犀利的干瘪老汉,厉喝道:“小心那个矮子结阵,联防”
说着,他自己也抽剑跳上去,加入了战团。
同时他回头对着静静归坐在那儿,面对古琴的郑冰厉喝道:“师妹,还等什么动手啊,杀了刘扬,我们才有机会活命”
张扬对郑冰似笑非笑地淡然一笑:“是舍不得我吗?”
郑冰淡淡一笑:“将军才是射了十面埋伏啊……广陵止息奏完了,刺客——要动手了——”
话音还没有落,她陡然玉面冰寒,目光中闪过b人的杀机,同时只听“噌”地一声悦耳的声音,一柄寒光四溢的鱼肠短剑自琴腹中抽出,然后白衣飘飞,青丝飞扬,鱼肠剑也带着呜鸣和呼啸向着张扬的咽喉猛刺而去
真一个琴声停歇寒剑出,暗剑如虹势不可挡啊她,真的动手了
张飞廖化等人远在战团之外,暗影和徐厚又被严庆和随风刺客缠住,张扬身边还真的没有人来保护他。
但张扬很淡定,似乎是有十成的把握保全自己,从郑冰的必杀的凌厉一剑下逃生。
郑冰刺客作为优秀刺客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对张扬完全不布防的淡定感到诧异,可还是一往前地飞身一刺。
往昔那真真假假的情谊,那若有若的欣赏和情愫,此刻都要做一个了结了。她作为一个刺客,在门人和敌人之间,她没的选择,只能犀利地亮出她的女儿剑
郑冰最后目光跟张扬瞬间相接,那一瞥,张扬的目光是冰冷的,而郑冰的冰冷之下却是飞快地闪过一丝犹豫和苦涩。
“杀——”郑冰这一剑杀气如虹,带出的风啸让她的白衣和缤纷的秀发都向后炸开飘飞而起,乱的同样是她的心。
就当她的剑尖随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