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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听到线报之后,却想着连夜赶到中军大帐旁边的白色营帐处,那里是行军总管的住所,然而他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偷偷在亲兵的耳边吩咐了一声,那亲兵脸上现出邪恶的笑容,而后往军奴营方向走去,说不得又有无辜官奴女子要平白受辱了。
李道宗正在挑灯处理军务,一只无名小虫扑火,啪啦爆开一朵灯花来,他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心情顿时不太明朗。
翌日,诸将汇聚中军大帐议事,群情激昂,纷纷请战,希望能接着矿营这场小胜仗,一鼓作气,将凉州关外的慕容部势力一举拔除!
也不知长安城的首脑们在谋划些什么,主将李靖迟迟未能到位,驻扎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将士们,手中刀槊早已饥渴难耐,然则副将侯君集同样未能到位,李道宗总管一番权衡之后,终究还是将这个提议给压了下来。
六部各司汇报完各自情况之后,整个大帐气氛有些郁郁不散,恰当此时,新得建功的从六品上振威校尉侯破虏破列而出,垂首禀告曰:“将军,某仍坚持出兵之议,盖因将军帐下亲卫队正徐真,已然暗中投敌,某担心野虏不日将偷袭我凉州外营!”
“什么?!!!亲卫队正投敌?!!!”
侯破虏言毕,整个大帐一片哗然,帐中实权校尉和都尉不下少数,议事之时绝轮不到一个没有实权的振威校尉,然而此人乃副将侯君集之子,所指之人又是李道宗总管帐下亲卫,大家早已被此消息好生震撼了一番!
此时众将哪里会去考虑侯破虏的身份地位,何谓亲卫?此乃亲信之贴身护卫,意味着这徐真是深得李道宗信赖的,军中一把手的贴身护卫投了敌,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漫说这队正徐真有无掌握军中要秘,单说这消息泄露出去,未免人心惶惶,军心动摇了!
这些将领原本就急着要出战建功,在他们看来,贞观盛世天下,国盛兵强,宣泄天国之威望,小小吐谷浑形如跳梁小丑,势必要狠狠敲打一番,然则长安城中不知何故,主将李靖和另一位副将侯君集迟迟未能到得军营之中,诸将早已按捺不住好战逞勇之心!
侯破虏这则军报无疑往滚油锅里丢了一把火,众将纷纷骚动起来,鼓吹出战,居然到了群情激奋之地步!
李道宗想起昨夜眉跳之兆,心头顿时泛起波澜来,却不好当场发作,身子微微前倾,双目爆发出鹰隼一般的冰冷,冷声朝侯破虏确认道:“侯校尉,此情报可做得真?”
侯破虏微微抬头,刚好与李道宗目光相触,心头顿时一紧,冷汗唰唰直下,这李道宗平日里和蔼近人,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乃是百战长胜之开国将军,非但侯破虏,其他将领也都顿时萎靡了下来。
然则侯破虏开弓再无回头箭,再者他对自己的耳目斥候极为信任,徐真又与凯萨这样的番邦野虏异族混在一块儿,私自捉拿慕容骁却又迟迟不归营领功,如今更是深入库贝尔草原腹地,不是投敌,就是送死!
他自信徐真乃贪功小人,更是贪生小人,白花花的军功在前,徐真这小人会不赶紧回来领?
所以侯破虏心中已然确信,徐真确实投了敌!
他陡然昂首挺胸,正视着行军总管的目色,咬牙沉声道:“某以人头担保,此竖子确已投敌!还望总管抓紧出兵,莫让野虏得了军机秘要,对我军造成无可挽回之损失!”
全帐哗然!
(注1:亲卫,原来指的是皇帝的侍卫,隋始置,隋禁卫军的左右卫所领有亲卫,与勋卫、翊卫合称三卫。唐沿置,仍称亲卫、勋卫、翊卫,设五府以统之。唐初,三卫都是高级官员子弟担当,品秩虽低,身份很高,且可由此升迁,为时人所重。后升官渐难,三卫被人视为畏途。此处亲卫只是单纯指亲信贴身护卫。)
(注2:唐人习惯自称某、吾、奴,或者自己的姓氏名字等,下官、卑职、末将多见于明朝之后,不太敢用,故侯破虏在行军总管李道宗面前自称某。)
第19章 草原夜袭群英建功()
李道宗眉头紧皱,在李靖和侯君集未能入驻军营之时,他就是这数万兵马的首脑,每天一大堆军务等着处置,可谓日理万机不以为过,对于徐真之去向,他确实无法随时把握,以至于这些天不见踪影,他都以为这小子担忧长安送信之旅,偷偷开溜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侯破虏却在这个时候当众提出这等事情来,他深知侯破虏之心性,小辈之间的相互看不惯和相互竞争,不管恶意还是良性,他堂堂行军总管,都不想去干涉,让小辈们相互争夺一番,反而对他们的心性有着益处,年轻人嘛,特别是军中儿郎,就怕没了这股子热血和冲劲。
可徐真在明知道李明达真实身份之后,却没有任何的不良企图,将李明达送到他这个皇室宗亲手中之后,更连求见探视都没有一次,可见此子并非图慕名利之辈,又怎么可能做出投敌之举?
但军营之中就是如此,既然侯破虏已经提出来,他这个行军总管不加以处置的话,未免落得袒护偏爱之坏名,故而稍微沉吟之后,李道宗就发布了自己的命令,令中府果毅都尉段瓒兼为监军,领兵一千,巡检边境,将徐真带回问审。
段瓒乃左屯卫大将军、褒国公段志玄长子,中府果毅都尉乃府军副将,算得上领兵大将,如今被派遣捉拿一名小小队正,实在有些杀鸡用牛刀,然则李道宗深知军心之重要性,不能让侯破虏的一则不知真假的消息,乱了大家的阵脚。
段瓒行事沉稳,并未出现任何抱怨,点了兵马之后,轰隆隆出了凉州大营。
李道宗回到自己的营帐不久,李德奖就进来通报,说晋阳公主殿下来见,李道宗连忙起身迎接。
李明达这些天跟着李德奖偷偷练武,身子如同雨后柳条莲枝一般抽长,竟有着几分婷婷之色姿态,做了儿郎打扮,英气勃发,颇具英贵之气。
这小萝莉也不跟自己的世伯啰嗦,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家伙不会投敌的。”
“何以见得?”
“他虽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可恨赖子,但很清楚有所为有所不为之理。”
李道宗听得李明达如此坦然为徐真辩护,虽然她的言语并不好听,但到底泄露出了关怀之意味,老将军也不由暗自动容,遂宽慰道:“此子行止有度,当明大义,老夫也不担心他会投敌,出兵巡检乃安抚军心之策耳,殿下切勿担忧,况且长安局势右边,估计让他回去送信之事也要缓上一缓,殿下自当安心留在军中便了。”
若是之前,李明达绝对会吵着回长安,但这些天她冷静分析过自身境遇与庙堂之中的局势,再结合圣人父亲日常无意透露之担忧,也就明白了三四分,当即点了点头,带着李德奖除了营帐。
李道宗心头微微怔然,偷偷看了李明达的背影,感觉这小丫头似乎成长起来了,心性变得越发沉重深远,透着皇家特有的尊威与权望气质了。
军营就这么暂时安定下来,而刚出营不久,段瓒就根据侯破虏手下斥候的情报,将兵马分作三路,往库贝尔草原方向追索,短短大半日时间就来到了斥候所言之草甸山坡之上。
坡下背风阴面确有掩埋火堆之蛛迹,马蹄印子不多,也并未荒乱,证实斥候所言非虚,徐真等一行人确实进入到了库贝尔草原腹地,方向也确实指向了吐谷浑慕容部深处。
按照侯破虏所报,徐真手中擒拿着慕容部的都尉慕容骁,如此一来,确实能够推测他有投敌之嫌,否则以他这一点人马,送菜都不够慕容部的野虏塞牙缝。
段瓒又想起李道宗临行前的交待,遂让副将传令下去,三路兵马在此处汇合,斥候全数撒鹰而出,一千骑兵轰然出战,扫荡草原!
此时徐真带着自己的队伍已经深入到草原腹地,他本不想深入敌后,但他们这十几个人马放在广袤的草原上,就如沧海一粟,不是倒霉到底,也不会遇到敌人,又有慕容骁作为情报来源和向导,刻意避开野虏巡检边境的游骑,更是有惊无险。
加上凯萨前晚给了他确切的信息,更加坚定了他要救出凯萨族人的念头,因为凯萨并非天竺国人,而是灭族已久的柔然人氏!
她和那二百多族人,乃是北方柔然残部迁徙而来,族中除了老弱妇孺,仍旧有着七八十青壮,只要给这些人一匹马,一柄长矛,就是勇不可当的马上英雄!
柔然作为曾经的马背上的帝国之一,族中勇士骑战之术无人可敌,这又给徐真增添了不少信心,此时在他的眼中,这些柔然族人的价值,早已超越了慕容骁的人头!
如果能够成功救下这些柔然族人,青壮男女上马即可成为以一当十的骁勇战力,而老弱妇孺可放入后营养马,将他们安顿在军营之中,非但不会累赘,反而会为唐营带来极大的实惠!
慕容骁纵使再如何勇武,终究是个活人,被凯萨一番折磨之后,也变得老实起来,周沧这群武林人出身的高手,哪一个没有一些拷问的狠辣招数?
一行十数人轻装纵马小半日,终于来到一处草甸之上,前方地势陡然凹陷下去,赫然是草原之上的一处小盆地,中间一汪小湖如湛蓝月亮一般清澈,附近扎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帐篷,周围还用树枝竖起矮小的栅栏,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挎刀负弓的野虏骑兵四处游弋巡视,高坡上的暗哨早已被徐真等人清扫干净,只等夜幕降临,他们就会发动攻击!
当然了,徐真还没有自信到用十几个人去踏平一个小村落,因为据慕容骁所交待,此处驻扎着将近两百的慕容部士卒,骑兵步兵兼而有之,都是他苦心经营起来的战力,排斥慕容骁夸大的成分,这些士卒也远非徐真这十几把刀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能强攻,也就只能智取,徐真对行军打仗还真没多少研究,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了首席智库张久年。
众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又吃了些肉干和野果,吃饱喝足之后,让兄弟们把天策红甲都给穿上,外面套上慕容部的长披风,这才四处散开,并不骑马,而是趁着夜色,疾行潜入前方的村落!
李德骞郁郁不得志,虽然他武力不济,但沿途之中不断展现自己的生活技能,以及各种奇思妙想,使得自己获得了诸人的敬意,但见得兄弟们大刀阔斧上战场,自己却躲在后方高坡上看马,多少有些落差,然而他想起徐真临行前秘密交待自己的事情,心头顿时又涌起一股热火来。
慕容骁手脚被缚,口中塞着周沧的绑脚布,那破布的气味熏得他眼泪直流,见得之后李德骞留守之后,他那变得温顺的目光再次泛起凶狠狡诈的光芒来。
然而没过多久,坡下小湖的左侧帐篷,陡然升腾起大火来,村落之中顿时人喊马嘶,全部往村落南面驰援!
徐真和凯萨此时却借着张久年等人制造的混乱,偷偷潜入到村落东面,白天距离较远,直到现在他们接近这处囚困族人的大栅栏之时,心头才被剧烈的触动起来。
方圆十丈有余的低矮栅栏之中,接近二百褴褛苦囚形如猪狗一般,栅栏之中泥泞不堪,族人们三五成群相互抱团,抵御着草原之夜的寒气,除了极力压抑的咳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