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盏灯嘶哑的嗓音又喊了出来。
水没有了,惟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了前方的水源上了,“走!”
“加快速度!全力赶路!”
死亡的威胁给商队带来了一次新的震撼,商队开始向前赶路,从日头西转一直赶到了皓月当空。
晚上天凉,没有白天那么热,人们可以抓紧赶路。
可是寒冷的一夜却很快过去,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个又干又热又渴的白昼无情地再次降临了,人们对水的渴望更加强烈了。
没有了水,就没有了希望。
希望如同一个美丽的泡沫,在持续了一夜之后,又在太阳的炙烤下破灭了。
这个时候,商队里所有人的身体和精神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哇噻,我这里还有一葫芦水,我怎么没发现呢。”
原来是越儿,众人的眼睛齐唰唰地扫了过来,越儿举着一个很精致的小葫芦,向众人挥舞着,“水!水!它藏在小骆驼背的衣服里了!”
整个商队立刻开始沸腾了,这个时候,任何关于水的消息都是让人振奋的。虽然这个葫芦是那么小,只有一般大水葫芦的一半,但里面装的却是可以活命的水,不,那是整个商队的希望。
“给我喝一口吧,我只想润润嗓子,我渴得不行了!”
段英可怜地问越儿,他把其他人没来得及说的话,提前说了出来。
“不行!这是最后的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都不能喝!必须留着!”
“我只要一滴!你说过,你要和我分一份的!”段英还在坚持。
“闭嘴!”越儿晃悠着,拿出那支小弩,“谁再打水的主意,我就射死他!”
段英识趣地闭了嘴巴,生气地抽打骆驼,“走!快走!向前走!去找水源!不求她!”
其他的人的嘴巴还没张开就又闭上了,他们知道,任何人也不会得到这个最后的希望的,那把弩的厉害,谁都很清楚,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还好,有了这最后的水,给人们带来了信念,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吧。
越儿骑在骆驼上,那小葫芦水挂着她的脖子里,垂在她的胸前,手里的那张小弩紧握着,生怕谁来抢她最后的这些水。为了这些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太阳已经爬到了商队的头顶,白煞煞的,照的脚下的地要冒烟。
人们都感到身体里面的汗已经干了,向外在冒出的是血。
“子羽,杀骆驼吧,”马龙看了身边的人,悄悄和令狐楚商量。
“骆驼血怕是要放倒人的,”令狐楚也觉得自己极度虚弱,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那也没办法啊,大家都盯不住了。”
“越儿不是还有水吗?让她把水分了吧,”令狐楚实在没办法了。
“就怕她不干!”马龙也没办法了。
“我去试试吧。”
“不行!我的水要留到最后,现在还不是时候!”果然越儿不同意。
“可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你没看见吗,白姐姐要昏迷过去了,胡爷爷也没力气了,大家都快不行了。”
“我不管!这水不给任何人,我要留到最后时刻!”
“越儿!听话!快给我!不然,我可动手了!”
越儿一听急了,把弩顶到了哥哥的脸上,“你敢动一下,我就射死你!哥,你不要逼我!”
“那你就射死我吧!”
兄妹两个人僵持起来,很多人都停了下来,关注着事件的发展,其实他们在等待令狐楚的胜利,如果越儿同意分水,大家就能坚持下去的。
“到最后,我会把水分给大家的。现在不是时候,滚!”
越儿少有的声嘶力竭,令狐楚被马龙拉开了。
“算了,还是杀骆驼吧。”
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湖!湖!远处有个湖!”
人们顿时又兴奋起来,向远处张望。
果然,在远处,有一个蓝色的湖,边上好象还有水草。
唉,又是海市蜃楼,这样的湖出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大家的精神又失落了下来,海市蜃楼有什么奇怪的,每次都能给人们短暂的希望,很快有破灭掉,而追逐海市蜃楼的结果,就是渴死在不停追逐的路上,你永远也无法到达那里。
“不!那不是海市蜃楼!”越儿在骆驼背上大喊了一声,“不是海市蜃楼,是真的湖,是罗布泊!”
切,那有那么容易到达罗布泊啊,人们不再相信这个自私自利的小姑娘了,最后的水不舍得分给大家,要留给自己,可是大家却为了她的病在这死亡之海里冒险。
“小段,快把小骆驼放开!”越儿回身看到了不安分的小白橐驼,感觉到了不寻常。
段英全身都没力气了,双手哆嗦着把小白橐驼的缰绳解开,小白骆驼开始向前小跑,老骆驼也跟在后面。
“走,我们跟着它们,”越儿拍着自己所骑的骆驼,那骆驼也开始跟着那一老一小骆驼向前走去。
段英过来牵着缰绳,其实是那骆驼在半拖拉着他在向前走。
众人眼睛直愣愣地看着。
“越儿,快回来,那是海市蜃楼!”
“不,不,公子,那不是海市蜃楼,好象是真的湖,没错,那是罗布泊!我们到了!”
一盏灯近似疯狂地大叫。
“小白橐驼知道水源,认识水源,没错,是罗布泊!”
整个商队真的炸锅了,也没有人再去管骆驼了,大家沿着越儿和小白骆驼的方向,拼命地冲了过去。
马龙和令狐楚互相对看了一眼,马龙把匕首又插了回去,“看来是不用杀骆驼了。”
令狐楚没有跟众人一起冲,他去寻找白笑玉,他要给白笑玉去牵骆驼,同时还要看一下胡爷爷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到达了罗布泊的东北岸。
此时的罗布泊,孔雀河的水流到了这里,还形成了一个湖泊,虽然水质有些发咸,但对于刚经过过断水这么长时间的人来说,这湖水比任何的美酒还要甘甜。
每个人都把头扎到了湖水里,然后躺在地上开始大声痛哭。
终于从死神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确实值得每一个人庆幸,可是这大漠生活,才刚刚开始,后面的路途,他们还有这么幸运吗?
从罗布泊再往西走,就真正地进入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了。
真正的西域旅程,正式开始了。
第6章 兄妹之间()
第6章兄妹之间
沿着罗布泊的北岸西行,就能抵达罗布泊的西北角,正是孔雀河流到罗布泊的河口,在河的南岸,是沉寂了几百年的楼兰古城。
商队解决了水的问题,就是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大家又振作起来。按照原来的计划,商队到楼兰古城,那里应该有粟特商人临时建立的聚集部落,可能也有简单的交易小市场。从那里,他们能买点药材,并在孔雀河里补充一下纯净的水,还有干粮和柴火。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令狐楚没有和妹妹说一句话。
他的脸上被她的弩箭划开了一到小小的伤口,虽然这道伤口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妹妹用弩箭对准自己。
那是他的妹妹啊,他的亲妹妹,越儿,怎么可以拿弩箭对着自己呢。自己带着心上人,带着最好的朋友,跑到这千里大漠来出生入死,为的就是那支弩箭吗?
越儿也感觉到了哥哥的寒心。
他没有再过来摸自己的头,也没有过来帮她照料骆驼,甚至连她的小橐驼发现了真正的罗布泊,他也没有过来夸奖自己一句。而所有这些,都是她最想要的。难道,他还在为自己不给那最后的一葫芦水而耿耿于怀吗?难道,他还在为自己用弩箭对着他的脸而怨恨自己吗?
可是,自己的委屈又有谁知道呢?如果不是那最后的水带来的希望,商队能坚持到罗布泊吗?
而令狐楚有足够的事情和理由来冷落越儿,他照料白笑玉,照料胡杨,照料他的马和别的骆驼,单单把越儿和段英放在一边不再过问,就连马龙都看不下去了。
“子羽,你怎么了?”马龙很惊讶令狐楚的表现,多年的交往他太了解眼前这个高瘦的兄弟了。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没有缺陷,而令狐楚的性格缺陷就是过于极端,所以他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商人,他根本学不会圆滑和隐忍,而且很多话他不喜欢和任何人交流,总是把心事自己深深埋藏。
令狐楚笑笑,笑得极度不自在,没有说什么话,马龙也知道,他不想说的,你问了也是白问。
对于整个事件,以及令狐楚态度的转变,白笑玉和胡杨是看得最清楚的,在商队下一次扎营休整的时候,胡杨把白笑玉叫到了一边,给她交代了几句,然后白笑玉就来找令狐楚了。
自从进了大漠,两个人很少单独在一起了,之前令狐楚一直在为水的问题而焦虑,现在已经沿罗布泊沿岸开始行走,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现在好了,两个人可以有时间说说话了。
一轮蓝色的月亮挂在夜空,身边是一湖安静的水,荡漾着不安静的心事。
阵阵夜风吹过,摇晃着水边几棵坚强的芦苇。只要有水,它们就能生存。
令狐楚把白笑玉又裹了一层,生怕夜晚的冷风冻着他的龟兹美人,然后坐在她身边,傻乎乎地看着她。
“六郎,你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白笑玉也在看着他,直接盯着他的眼睛看,就象也能看出他的心事一样。
令狐楚立刻将眼睛挪开,以躲避她的这种逼视,“没有,我没有什么心事。”
“不,你骗我!你这几天很反常,自从越儿没把那葫芦水给你,还用弩箭对着你之后,你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我就在她身边,你当我不知道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令狐楚长长地感叹了一声,接着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这样做对越儿很不公平,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六郎,我们后面的路还很长,我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和越儿,好好地谈一谈,所有的误会都会解开的,好吗?”
“有这个必要吗?她现在,没有我这个哥哥,不是一样很好吗?”令狐楚也不知道自己该找个什么理由和借口来拒绝。
白笑玉有些着急了,“六郎,别这样,好吗?你是哥哥,又是商队的首领,还是大唐的游侠,即使越儿有什么错,你也不能这样,更何况,当时具体情况我们都不了解,你先听听越儿怎么说,好吗?”
“这个,唉,”令狐楚还在犹豫,有些举棋不定。
“这个很困难吗?和妹妹说几句话会死吗?”白笑玉有些愤怒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现在去找越儿,你给我在这里等着,要是我回来,你不在这个地方,我会很伤心,那个时候,你也别指望我会和你说一句话。”
令狐楚这下有些蒙了,事情难道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使劲眨了下眼睛,看到白笑玉的脸色很难看,“好,好的,我在这里等就是了。”
此刻,令狐楚看着微波荡漾的湖水,不禁迷茫起来,自己西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越儿和笑玉都这么疏远起来,到底是谁做错了呢?
正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