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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楚赶紧打断了他,“武大人,实不相瞒,这位是我的朋友,她的兄长您想必也认识,就是突骑施大首领娑葛。”
红霞的身份确实让武延光吃了一惊,“我说呢,看娑葛那胡人就很俊秀,他的妹妹也很标致嘛,姑娘放心,我和令兄是老相识,当年我们在长安经常打架。”
武延光刚才注意到了令狐楚的变化,“子羽,你怎么了?你怎么……”
“武大人,”红霞接过了话头,“您有所不知,子羽兄的商队过葱岭时,遇到了雪崩,白姑娘留在了那里,所以,你一提,他心里难受。”
武延光震惊了,他呆呆地看着令狐楚,令狐楚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不说。
武延光不再说什么,倒了满满的三杯酒,然后又轻轻地端起来,依次将酒杯中的酒浇在了桌子上,空着的酒杯又被倒满,一杯放在了红霞面前,一杯重重地放到了令狐楚面前,一杯自己端了起来。
令狐楚什么也不说,端起了那杯酒,和武延光重重地碰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饮而尽。
“西去?”武延光有些醉意了,“西边有什么?除了草原就是草原啊。”
“对,就是要穿过草原,走到草原的另一边,有一个叫可萨的突厥别部,距离大秦拂林国就不远了,据说好几个月的路呢,这一路上啊,都是凶悍的草原人,我跟子骏就一路杀将过去,”令狐楚已经醉了。
“好,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杀过去,对了,缺什么兵器,我那里有,铠甲硬弩不能拿,朝廷规定的,但横刀弓箭还是多的很,哥哥我管着呢,没有任何问题。”
“武大人,那是朝廷的,我要是动了,连累你的前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现在我已经愧对自己的女人了,不能再愧对朋友。我着要缺什么,管突厥人要,娑葛很大方,放心吧。来,喝酒。”
“令狐楚,你少给我来这套,娑葛再好,他是突厥人,你可是大唐的子民,用咱大唐的刀枪,去大唐之外千里险境,谁敢说个什么啊?缺什么,你开口。”
“那我先谢过武大人了。”
“哎,你说,咱们当年要是能想到有今天的场景,还会为了个酒楼女子打起来不?”
“不好说,别说当年了,就是现在,也不好说,哈哈,你说呢?”
“哈哈哈,有道理,男人嘛,就是这么奇怪,等什么都琢磨明白了,也老了,胡子一大把了,我在碎叶城,比长安城那真是自在多了,子羽,你看你,你多自由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羡慕你。”
“自由,是啊,我马上就更自由了,大草原上,连堵墙都没有,纵马驰骋,跃马扬鞭,自由,我的。”
红霞听着,忍不住望窗外看,天很蓝,风把天边的云彩扯的一缕一缕的,飘在强劲的风中。
“怛逻斯,我去过这个地方,刚来没多久的时候,执行周大人的将令,粟特胡人比较多,商人比较多,看到我们还比较敬畏……”
突然武延光凑了过来,很认真地看着令狐楚,“怛逻斯,我去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起程?”
第7章 怛逻斯惜别()
第7章怛逻斯惜别
怛逻斯城是粟特人建立起来的商业贸易城邦,因地靠石国较近,所以石国的国王常派兵来驻守。
周江带领着若干人等将令狐楚所谓的商队,只有七匹骆驼的商队带到了怛逻斯城,刚住进旅店,就有突厥兵前来寻找,递上了一封令狐楚的书信,让他们等几天。
因为知道令狐楚与娑葛的关系,周江并不着急,可等了三天还没动静,周江才有些急了,直到第五天头上,令狐楚出现了。
令狐楚一行人惊动了整个怛逻肆城。其实倒不是他鬼剑的名气,而是突骑施大首领带领的突厥兵,和大唐归德中郎将武延光率领的一队大唐铁骑,几乎同时进了城。
“公子,除了你要的那七匹骆驼的货,我又多带了一些,你要是实在不想带着上路,我就把这些货在这里处理了,”周江经验老道,还是给令狐楚预留了一些空间。
“周大哥,你还是在这儿卖了吧,我实在头疼,”令狐楚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是这样的,娑葛这家伙,送了我一个女孩子当奴婢侍奉我,哎呀,这是人家突厥人的习俗。这孩子十六,人很机灵,我想啊,交给你,你带回撒马尔罕吧,过两年再大点,可以许配给哪个小子了,不管是达特还是小石,好吧?”
令狐楚喊过来阿奴,“你,跟着这位周大爷,他是我的兄长,我们说好的,在撒马尔罕等我们回来。”
“那,这些货,我就卖了啊,”周江总忘不了他带来的那些货。
“卖了卖了,现在这些货,都快愁死我了?”
“什么愁的?商人哪有不带货的?才七匹骆驼的货啊?”令狐楚实在没心思听他唠叨,转身走了。
很快周江就知道他愁什么了,突骑施的大首领送了他二十匹骆驼的货物,都是突厥的毛皮和金属产品,还有十匹备用的骆驼,另外,还给了他十个突厥奴隶赶骆驼。
娑葛送的三十匹骆驼和二十匹骆驼的货物,还有那十个奴隶,令狐楚倒没看在眼里,可有三匹上好的备用战马,可不能不让他心动。
“我们突厥人,永远不可能只有一匹战马的,必须要有备用马,我们突厥马是最好的战马,冲刺速度快,但耐力有限,所以要经常换乘,”娑葛对令狐楚所想得之周到,出乎了大家的想象。
“突厥战马确实好,不是我们内地战马所能比的,”连武延光也羡慕,手拍在战马的身上,发出啧啧的赞叹,“我没什么好送你的,你和子骏一人一把横刀,一人一条铁矛,一人两张角弓,四壶箭,千里送鹅毛吧。”
几天前,突骑施部落送走了阿史那忠节。阙啜忠节带了自己的几名亲卫已经踏上了进京的道路。
那夜的碎叶川格外地安静,连夜风都停了。
没有风的碎叶川却让人很不习惯,大家都很沉闷,因为明天,他们要前往怛逻斯,送别他们的神弓和鬼剑。
晚上,红霞带了一个大包进了令狐楚的帐篷,展开,是一件不知道什么动物皮做成的厚披风。
“你还不了解我们草原,七八月突然飘雪都是很正常的,后面的路很艰难,天气也不好捉摸,带上它,很暖和的,肯定能用上的。”
令狐楚摸上去,很厚实,很柔软,毛茸茸的,“只有一件吗?”
“放心,我已经把马大哥的那件送过去了,最后给你送过来,无非,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会着急赶我走吧?”
令狐楚继续往里摸,突然摸到了一件硬东西,打开,是一对双刀。
“这是鹿叉师父用他珍藏的从印度带回的古锭铁打造出来的,和一位波斯工匠专门为你打造的,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剑士,不管用刀还是用剑,都是天才。”
那刀被从鞘里抽出,依然是流水的曲线,起伏,低落,如少女迷人的身体,刀身上一层奇怪的花纹,刀刃锋利。
“公子,刀真的比人还重要吗?”
令狐楚一惊,啪!刀归鞘!
“看来可怜的不止是阿奴一个,你什么时候能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呢?”
“啊,”令狐楚一声长叹,“来世吧。”
怛逻斯城西,长长的骆驼队,被一根长绳串起来,驮载着来自大唐和西域的货物,也驮载着大唐和西域交汇的文明。
西面,到底有什么?
哪个叫可萨的部落到底在哪里?
凶悍的打劫粟特商人的游牧部落又在哪里?
谁也不知道。
娑葛站在令狐楚和马龙面前,象一个细心的兄长,“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们面前是苍茫的大草原,如果迷路,就让它来指引吧。“
娑葛一示意,骨力将一只灰色的大鹰交给了马龙,“大哥,它可是最好的向导啊,你跟它很熟了吧?”
马龙早就戴上皮手套,接过了鹰,“那是,鹰飞得高,看得远啊,”然后示意赶骆驼的奴隶出发,奴隶们赶上了骆驼,牵上了马匹,悄悄地上路了。
“子羽,一路多保重,他日归来,你我再一醉方休,”武延光和令狐楚来了一个深沉的拥抱,同时在他耳边说,“谁要是敢挡咱大唐铁骑的路,就剁了他狗娘养的。”
“大哥,子羽,一路多保重,回来再来碎叶川!”骨力和两个人拥抱,彼此都拍得啪啪响。
“二位兄长,多加珍重,后会有期,”苏禄紧跟在骨力后面。
“公子,方便的时候,写封书信回来,如果道路受阻,就转回撒马尔罕啊,”周江开始老泪纵横了,一个月前刚送走越儿,今天又要送走楚儿,而自己呢。
远处,红霞也呆立着。
“再不过去说话,可就没机会了,”娑葛在妹妹耳边提醒,红霞如梦方醒,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迈大大步走向令狐楚,在他很近的地方停住。
“能抱我一下吗?”她的语气很平静。
令狐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她抱在了怀里,笑玉她会原谅我的,对吗?
“你给了我短暂的快乐,就象碎叶川的春天。”
令狐楚抬眼,碎叶川的上空,依然没有风,看似平静的天空下,云从四面八方聚来,堆积到了碎叶川的头顶。
要下雨吗?
要下大雨吗?
是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吗?
不知道。
风会告诉你答案的。
商队缓慢地前进着,将忧伤的送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几乎要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各位请回吧,告辞了。”
“后会有期。”
两个人最后向大家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肚子,缰绳一抖,突厥战马飞一般地奔跑出去,直追远去的商队。
送别的人们看着二人远去,马蹄很快消失在了脚下的草原上,也消失在了这无垠的绿色中。
草原的尽头是哪里?
西边的尽头是大海吗?是大漠吗?是雪山吗?
他们还能回来吗?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们能带回什么样的故事回来呢?
第8章 天马之旅()
第8章天马之旅
令狐楚一催坐骑,冲上了前面的小山坡,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一片蓝色的水面出现在了面前。
脚下的药杀水,从帕米尔高原一路逶迤而来,穿过了费尔干纳,穿过了河中地区,穿过了克孜勒库姆沙漠的边缘,在图兰低地流进了这片充满盐粒的内海。
一股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来,蓝的海水,蓝的天空,北方,是一片无垠的荒漠和草原,南方,却是大沙漠。
“真是个好地方啊!怎么样?就在这儿扎营,让小的们歇息几天?”令狐楚回头问马龙。
“你小子,肯定是又在惦记汗血马呢,”马龙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别说我,难道你不惦记啊?”令狐楚知道,若论喜欢马,子骏可是要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扎营吧,可我担心,他们几个能不能呆得住啊?”马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商队。
“能弄到汗血马,就是把商队给马主人我都愿意,”令狐楚倒是大方,拨转马头冲下河道,指挥奴隶们开始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