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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没有来,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应,还是留在大马士革更好一点,于是绿圆顶宫的店铺就由两个老人照看了。
依然是达乌斯船长的大船,也依然是那群水手,阿拉伯商人倒没那么多了,除了哈萨木带了几名侍卫外,其他的倒真的都是阿拉伯商人了。
这一路上的故事就更热闹了,第一次坐船的人都免不了出点洋相什么的,段英和越儿的三位高邻自然没有幸免,还好,有越儿在照顾他们,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感觉几个月前的小丫头突然长大了。
达乌斯船长指挥他的船进入金角湾,环顾四外,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海湾里的船有些少呢?以前都是很多船,非常拥挤的,今天是怎么了?”
越儿倒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她还在向岸上张望呢,“妮可会不会在接我呢?不过她也不知道我要来,不知道这丫头的靴子有没有磨烂,她的速度啊,比兔子还要快呢。”
船渐渐地靠岸,老规矩,哈萨木拿着几个人的手续,跟着一个水手上岸到临时的市府办公点办理进城和经商的文书和手续。本来越儿抢着要去的,可被船长和哈萨木阻止了。
这次他们去的时间倒不长,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紧张。
达乌斯船长压低声音问,“有什么情况?”
哈萨木看了一眼左右,“政变,换皇帝了,杀了很多人,都是以前的贵族。”
“手续呢?”
“很顺利。在这里,”哈萨木的手里是一卷卷的文书,“对商人没影响,尤其是外国商人。”
“进城还是回去啊?”达乌斯也有些拿不准,帝国总发生政变,总换皇帝,商人和平民都习惯了,可这次带着一个小丫头,不能不给她考虑。
“问她吧,她来决定,”哈萨木也没有办法。
“嘿,娜达小姐,听我说,哈萨木他们说,城里刚发生过政变,时局有些动荡,以前的皇帝杀回来复位了,杀了很多贵族,你,还要进城吗?”
越儿立即紧张起来,“那文书呢?郡长那里手续办好了吗?”
哈萨木赶紧过来,“办好了,逗留期还是三个月,都批准了,不过,郡长换人了,不是皮尔希大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儿的脑袋嗡嗡地响,她想起了之前在奥古斯都广场听到的风声,关于“被剜鼻者”的传说,难道,成了真的?
“为什么还能把手续办下来呢?”她继续问。
“东罗马的法律,不管哪个皇帝上台,都不会为难前来经商的外国商人,因为外国商人会给他们带来很高的税金,还有,这个皇帝以前就跟我们阿拉伯关系很好,所以更不会为难我们。”
“那就好,进城,,”越儿果断地下命令。
“可是,如果发生其他什么事情?”哈萨木有点犹豫。
“不会的,船长,您和您的船在这里待命好吗?如果我那边都安顿下来,派人来告诉您,如果有什么异常,还搭乘您的船原路返回。”
达乌斯点头,“娜达,我派丹尼斯他们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船长,我们这几个就能应对。”
众人下船,走到城门口,士兵们倒没有拦着。不过在众人的要求下,越儿还是小心翼翼地用面纱将自己的脸遮挡了起来。
从城门到住地,这一路上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啊,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这次保罗没有出现,越儿和海伦坐进了阿拉伯人雇的一辆马车里,然后她就在马车里睡着了,直到走进了阿拉伯人侨居区。
“没关系的,是罗马人自己的事,一个皇帝替代另一个皇帝,不用紧张,他们的法律规定,必须保护我们和我们的财产,如果不能,那就是安拉的旨意了。”
越儿也觉得没有什么,除了有点紧张外,真的也没什么,没有闻到暴风雨前的气味,倒有点腥腥的,有点象海鱼。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小段,你带二牛哥和小六哥,你们带人把船上的货搬到住的地方来吧,海伦姐姐,我们去一下圣索非亚大教堂吧。”
“越儿,我们刚到,要不要先探听下情况啊?找找保罗?”
“不用,明天啊,他肯定来找我们,今天他肯定不知道我们来,放心吧,他丢不了的,走,我们去教堂。”
没想到教堂却进不去了,守卫的士兵告诉她们,新皇帝第二天在进行加冕,所以戒严,任何人都不能在这之前擅自进入教堂了。
越儿好失望啊,既然是皇帝的命令,那估计班内特修士也不敢违反了吧,这个时候,一群孩子们出现在了教堂前的广场上。
“嘿,佩儿,姬儿,你们好吗?”
孩子们呼啦一声围了过来,“娜达小姐,您什么时候到的?”
“我啊,今天啊,”越儿很得意,“是不是给了你们一个惊喜啊?”
“妮可呢?妮可没有找到你吗?妮可没告诉你吗?”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抢着说。
“没有啊,我没看到她,告诉我什么啊?”
“黑骑士,铁面的黑骑士在找一个东方来的女孩,他是魔鬼,妮可说我们要保护你。满大街都是野蛮人。”
“什么铁面的黑骑士?”越儿有些糊涂。
突然,姬儿冲过来就把她拉低,“快蹲下,魔鬼来了,”孩子们迅速掩护,海伦和卡扎同时抢在了孩子们的前面。
“别着急,给我留个缝,让我看看是什么人?”
一个长发黑衣的男子从教堂里面走出来,独自一个人,头发长,凌乱,束着一条牛皮条,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腰里别着两把弯刀。
他走出教堂一段距离,又转过身来凝望教堂的顶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士兵给他牵来一匹马,他翻身上马,打马向前奔去。
越儿一直在孩子们的缝隙里观察着那个铁面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就在他翻身上马的一刹那,越儿看到了他后背上的一个长条步包,一个铁家伙冒出了头。
“等一等!”
越儿的叫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黑衣男子没有听到,继续催马前行。
越儿推开了前面的人,猛地冲了出去,使劲追那匹向前跑的马,边跑边喊,“停一下------停一下-----等等------”
海伦吓坏了,脸色发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一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卡扎一把拉起来。
“快去保护她!”
卡扎这才反应过来,跟了过去。
贫民区的孩子们也跟了过去。
可越儿跑得很快,很猛,还差点被几个踉跄摔倒在地,周围的人赶紧让开了。
“令狐楚--------”
那匹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马上的铁面人跳了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越儿不再跑了,大口地喘气,脸上,身上全是汗,她用手背擦着,把头上的所有包巾都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铁面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很慢,很慢,就象他很累一样。
卡扎跳到了越儿面前,仓啷一声,弯刀出鞘,握在手里,“退后,敢动她一下我砍下你的头。”
越儿把卡扎推到了一边,“不用……不用……不用你管……”
铁面人走到她的面前,将脸上的铁面具轻轻摘了下来,也扔到了地上。
越儿一下子哭了出来,扑了上去。
那男子弯下腰,把越儿抱了起来,越抱越紧,号啕大哭。
“哥,我可找到你了!”
“哥!”
突然那男子把越儿放下,用手掌擦抹她额头和脸上的汗水,“越儿,你的病什么时候好的?你看,汗,是没有颜色的,没有血色了!”
越儿更蒙了,自己刚才光顾追哥哥了,完全忘了自己不能跑不能出汗的事了,可现在,血汗居然消失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等一下,哥咬一下自己,看疼不疼?”
“疼的,哥,是真的,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
海伦挣扎着到了近前,看到这一幕后,再次双脚发软,倒在了地上,卡扎赶紧扶她,还着急地问,“这到底怎么了?他是谁?”
“笨蛋,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她的哥哥,”海伦说完,也开始哭了起来。
卡扎在傻笑。
孩子们开始鼓掌欢笑。
过往的路人也都跟着孩子们鼓掌欢笑。
“哥,你看,我是不是长大了?我又长高了吧?”
“是啊,又长高了,可还是那个爱哭的小丫头。”
兄妹两个还在拥抱着,紧紧的,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了,天旋地转,圣索非亚大教堂的钟声被传送到了另一个时空。
第1章 又见碎叶川()
第1章又见碎叶川
当大黑马和枣红马几乎同时蹿上脚下的高坡,远处的碎叶河就在眼前了。碎叶河,也叫碎叶水、楚河,从天山发源,流经肥沃的楚河平原,一路逶迤向西北,最后消失在了一片沙漠中,留下了这条碎叶川。
“又来到碎叶川了,”马龙一勒枣红马,对身边的令狐楚感叹,“这次又是来去匆匆。”
风吹起了令狐楚的披风,他在马上站了起来,向远处了望,“和大家告个别,后面就是咱兄弟二人的路了。”
“好啊,如果后面的路也是这般的辽阔,咱哥俩就一路狂奔到罗马国!”马龙的豪兴大发,脸上的虬髯也高兴的直抖动。
“对,就一路狂奔,做什么生意啊,跟突厥人一样,边打猎边骑马,玩一样的就到了君士坦丁堡,早早地在那里等那臭丫头,看看谁更快。”
“子羽,你还先别吹,说不定越儿走到咱们前面也不好说呢,”马龙突然有了一种直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咱哥俩两把刀杀将过去,也比她快,不信我们赌一坛好酒。”
“好,一言为定。走,我们去找突厥人的牙帐吧,驾!”
两匹马调转方向,顺着河又跑了起来。
撒马尔罕
送走越儿和胡杨等人过了乌浒水,令狐楚就准备起程了。
“公子,你看咱走北线,带什么货,多少人,我开始准备了?”周江第一时间就问令狐楚,却被令狐楚笑着制止了。
“周大哥,就我跟子骏两个,你们就在撒马尔罕等我们就成了,我先去办点重要的事情,回头我们再商量后面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没等周江再说什么,令狐楚大步流星地出门,找萨力特去了。
自从经历过那场风波,令狐楚对萨力特更为尊重,除了他的身份和地位,更主要的也有妹妹的原因,既然他是妹妹的师父,那也就是自己的长辈,这点令狐楚毫不怀疑。
两个人见面没有寒暄两句,萨力特就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了,一个结实的画在羊皮上的地图。
“我知道公子的来历,其实在越儿没走之前,我就开始准备了,你来看,”萨力特展开了羊皮卷地图,“北行,大多是草原,也会有沙漠,商队基本都是沿河流行进的,但也并不是全部。如果没有河流和村镇,就要靠自己的眼睛和腿了。这里是根据撒马尔罕的前辈商人的经历和口述画的,可能和事实存在差异,公子仅当参考吧。”
令狐楚正色,起身冲萨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