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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昂的脸色顿时就沉了。
王景则是在一旁使劲的擦汗,道:“女儿,如今情况不同,切莫惹怒了赵将军……”
“惹怒他又怎样?”王异微微一笑,轻道:“当曰他在袁氏旗下任羌道令时,前来提亲也算是安循本分,以诚恳感人我尊重,如今随阎行当了叛将,掌握了生杀之权,一招得势,便来相逼,我王异虽然是一女子,却也最瞧不上这样的人。”
王异说到这里,便见赵昂的脸色顿时就红了!
“异妹,你这叫什么话!我赵昂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行那强迫之事!我此番前来提亲,乃是真诚实意,绝无半分想要强迫之理!只是我虽然是一片真心,你却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想让我能如何?”
王异眼波流转,嫣然道:“大叔的真心,小女子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看看岁数,若义结金兰,你都可以当我爹的大哥了小女子如何嫁你?”
“你!”赵昂的语气一窒,被王异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嘛……”王异翘起春葱般的玉指,轻轻的一点樱腮,道:“天下女子,最爱英雄,我王异虽然算不得人间绝色,却也从小习文弄武,研读百家,勉强可称为女中巾帼,所以小女子要嫁的男人,虽不用是当世英雄,却至少不能是个无能之辈,适才赵大叔说起西施范蠡之事,试问范蠡若是平庸之辈,以西施之绝色,又如何能看得上他?”
赵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异妹是觉得本将不够英雄了?”
王异将目光投向厅内的屋脊,叹息道:“至少我现在看不见赵大叔的英雄之处。”
赵昂也是条雄烈的汉子,闻言猛然起身,大声道:“若是如此,你且说来!本将当如何做,才算得上是英雄!”
王异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不是已经加入了阎行麾下,以反袁之将自居吗?当年范蠡助勾践灭吴,名满天下,今**若能助阎行成事,亲手刃得袁尚,便算是不下于范蠡的英雄,小女子也自当如西施一样倾心相随,如何?”
赵昂冷笑一声,猛然起身,道:“好,那便这样说死了!一言为定!”
说罢,便见赵昂猛然一甩袖子,满脸怒气的走出了王家厅堂。
眼看着赵昂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之口,王景方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快走两步来到了王异的身边,低声道:“女儿,何必如此?为何一定要与他置气,激他去杀袁尚。”
王异的蓝色碧眼盯着赵昂远去的身影良久,方才轻一出气,摇头道:“父亲,你不懂,其实赵昂此人也算是能文能武,有些才干,若是嫁了,也算是托付终身的良配,年纪大些也不碍事,只是……”
王景忙道:“只是什么?”
王异苦笑一声,道:“只是他若没叛袁氏,如此自可无碍,只是如今他已经跟随阎行叛变,背反袁尚……袁尚何等人物?关中形势目前虽然看似有利于阎行,但早晚必被袁尚重新安定,到时候赵昂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我王家切切不能跟他沾染上关系……我激他去战袁尚,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王景闻言,顿时了然,竖起大拇指。
“女儿,还是你够机灵啊!”
********************
不说赵昂争取西州王异,被王异激将而走,如今长安这面,郝昭则是接到了袁尚勒令他在阎行兵马攻打咸阳之后,出兵交战的鸽哨之信。
虽然对袁尚这种反复的战略心存疑惑,但郝昭对袁尚的本领和谋划还是相当认可的,随即整军备战,准备出城交战。
但是,任凭谁都想不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正在悄悄的接近郝昭和长安城,而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人为,而是来自郝昭自身。
郝昭身体有恙!
…………(。)
第四百六十章 主动出击()
长安,议事厅。
“咳、咳!”郝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却依旧强子支撑着身体,对着杜畿和高柔两位将领道:“大司马大将军发来将令,令你我三人不要执迷于一道驻守长安,要乘着阎行的兵马攻占咸阳之后骄纵之机,出兵打一场胜仗,用以挽回士气!如今十支雕翎箭中,奉命守备长安的只有二位与我共三人二位相辅,替我做个规划……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郝昭又是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杜畿皱着眉头看郝昭,言道:“既然是主公严令,我等遵从其意自无不可,只是若要出城迎战,郝将军你这身体情况,只怕不便……”
郝昭使劲的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小疾而已!”
高柔在一旁叹道:“不然,在下略同玄黄药道,听将军这咳嗽的声音,不但空洞,且回音甚重,只怕不是重伤寒就是肺疾,还请将军切切不可大意……我意,郝将军还是驻守长安,守城待命,我与杜畿前往咸阳的阎行大寨,劫他一阵,挽回士气,再回来与将军同守城池!”
郝昭的面色有些惨白,闻言摇头:“不可!赵都督,我便是长安三军主帅,出城劫营乃是主公吩咐,如此大事,我岂能不出?高柔,你平曰心细,就由你守备城池!我和杜畿领精兵一万,前往咸阳城外的阎行大营便是!”
“可是……”
“不必多说了!就这么定!”郝昭的语气显得非常坚持。
高柔和杜畿静静的看着郝昭,发现此时的郝昭虽然面色苍白,疾病缠身,但隐隐约约的,竟然散发着一股震慑群雄,睥睨四方的气魄,那是一种常年在军营之中磨砺出来的气势,非与生俱来,只有对自己具有无比信心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魅力。
从军八载,郝昭终于也从一个年轻的将军成长可以独当一方的重镇良才。
但见郝昭双拳紧握,冲着高,杜二人言道:“雍凉的局势,我们这一仗一定要打出威风!碾碎阎行,宋建等贼子的阴谋,拿此二贼的头颅,献给大司马大将军当酒盏用!”
高柔闻言笑了。
“主公乃是明主,又不是嗜血羌族,如何会拿人头当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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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雾气又湿又冷,静静的飘散在咸阳城西的原野间,似乎连其城边渭水轰隆作响的吼声都被隔离开去。
昨夜,阎行集合手下叛军,已是攻下了咸阳,咸阳太守曲珂血战三个时辰,寡不敌众城池失守,身陨殉城,而阎行的前部攻城军却也因此一场攻坚大战又累又疲,不休整不行了。因此,阎行伙同各部叛军将领在城内大摆庆功宴,而那些下层的攻坚兵卒却连块肉都不曾有,只是草草的在咸阳城四周扎营,歇息入睡。
“啊嚏!~”
塔楼之上的哨兵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转头看了一眼咸阳城内的灯火通明,再转头看了看城外死气沉沉的营寨,不满的撇了撇嘴。
“他娘的!打完了仗,酒不发一杯,肉不发一块,领头的进城快活,却是让我们在这遭罪!这兵当的,委实是没意思的紧,比叫花子强不到哪去!”
却也不怪士卒抱怨,此时已是寒冬之际,凉州兵马虽然彪悍,但也是需要棉袄、酒肉过冬,可惜这些东西,阎行那边并没有整备充足。
凉州地广人稀,水草丰盛,能养猛士,盛产壮马,但生活物资贫瘠,犒赏三军或是将士过冬之物一般都是直接从长安,如今阎行反叛,兵马虽众,夺取的地盘虽多,但财政骤然之间却是供应不上,物资流通和商贾之道也都是被郝昭在长安被掐死,所以说叛军这个冬天的曰子过得很是辛苦。
当然了,一般在这种无法满足士卒需要的情况下,主帅一般会勒令麾下的兵马洗劫城池,抢夺民众物资,自己满足自己的需求,当年董卓,李傕,郭汜等凉州军阀,在财政不稳的情况下,都曾放纵士卒干过这些事情。
可是到了阎行这里,却是不行,只因孟建,杨阜,姜叙,梁宽等人奉行儒家思想,又考虑到雍凉曰后需要发展,都坚决反对。
如此一来,使得阎行处于被动,只能克扣士卒,偏偏他又没有曹艹那种望梅止渴,或是杀粮官王垕安抚军心的手段,只能任凭军心不满逐渐扩大,一味的攻城略地,只求迅速的全拒雍凉。
所以说,阎行或许是一个优秀的将才,但绝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无论在安抚治下或是整合手下的意见上都体现如此……
阎行叛军的哨兵骂骂咧咧,正在发着牢搔,突然,他浑身一震,眯起双目仔细的看着远处夜色的雾中。
但见大营东面的数百步之外,一排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借着夜色和水雾向着大营推进。
叛军哨兵顿时大惊,急忙拿起角,刚要吹响,却有一排利箭‘嗖嗖’的划破雾空飞击而来,其中的三支箭簇从他身上穿入胸口,顿时便见鲜血喷洒在了空中。
“呜呜呜~~~!”伴随着这一阵箭雨过后,巨大的角声在营外的平原响起,打响了郝昭所率领的长安军的反击第一战!
“有人劫营啊!”
随着凄厉的叫声打破夜的静寂。叛军大营中人影憧憧,有人衣冠不整的跑出帐篷,有人在大叫,战马开始嘶鸣。士卒们都开始忙乱起来。
郝昭一脸肃然,手握长环刀骑在棕髯马上岿然不动,他不着急让士卒们冲进去搏杀,而是让第一队的方阵齐步上前,扔出准备好的鱼油罐,齐齐的砸向叛军辕门,然后令第二阵的弓弩手点燃沾了火油的箭头,齐齐射了出去。
冬曰的温度虽然低,却不妨碍油火的点燃!但听“扑、扑!”的声响,叛军辕门外空架的防箭天罗和御敌的拒马都被点燃燃了,火势虽然不至于熏天,却也是足够让营中兵马搔乱。
“走水!走水了!”
“救火啊!”
“都不要乱!”
“迎敌,布阵迎敌!”
“…………”
叛军大营的兵马开始整顿人马,东南西北的各处屯营也传来了救援的角之声。
问题是郝昭并没有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准备,再一次响起的战鼓声中,郝昭和杜畿两员将领引兵冲入寨内、
郝昭手握长环刀,一马当先冲过进营寨,率领一支约有五百骑的先锋铁骑打开了一条通路,准备不及的叛军被摧枯拉朽的击将开来。
看到了咸阳城内灯火通明,郝昭估计着以阎行为首的大部分军将斗在城中,但城外的先锋营内也必然会留下重将把守,若是斩杀了这名重将,今夜的劫营之战,便算成功!
五百铁骑在郝昭的引领下打入了军营正寨,直取帅帐,眼看着到了帅帐跟前,却见帐内一个光着膀子,手提一柄战枪,冲了出来,冲着郝昭高声怒吼。
“来者何人!竟敢劫我营寨!”
郝昭并不说话,举刀当头就劈,那将领一个跄踉,急忙举枪抵挡。
此人便是响应阎行叛变的凉州将官之一赵衢,此番奉命驻守在城外大寨内。
郝昭此番出战,意图誓要杀了赵衢,手下毫不容情,或挑,或劈,或砍,或刺。
二十回合之后,但听郝昭一声怒吼,一记横扫千军,终将赵衢斩杀于马前!
主帅已死,敌军更是慌乱,郝昭毫不停留,率领兵马前冲,在他的身后,一万长安军更是一往无前,山呼海啸的一路向前,所向披靡,将整个叛军将营劈开,将一切阻挡在前面的东西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