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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一行兵马在阎行的带领下径直的往长安而走,前去相会。
可是,眼瞅着距离长安尚还不足百里之地的时候,袁尚又有些踌躇了,不想去了,众将问他何故,他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有答出来,最终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回河北不去长安。
令他改变主意的不是别人,是蔡琰。
当如与蔡琰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一些逾越男女底线的事情之后,袁尚虽然有心娶她,怎奈蔡琰执意不肯接受,而且还要坐守长安故居,不跟袁尚回邺城,如今旦夕即将相见,袁尚心中虽然很期待,但更多的却是胆怯和无奈。
郎有情,妾有意,怎奈礼法不容,心有隔阂,纵然对面而视,亦如万里之遥,这样的会面,又有什么意义呢?徒增伤感而已。
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去伤害那个已是伤痕累累的女子,何苦呢?
凭心而论,袁尚现在真的很怕见到蔡琰,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弥补她,他当初曾一心要以迎他过门的方式用来弥补蔡琰,安慰蔡琰,给她真正的幸福,无奈这也被对方出言拒绝。
如今若是再见,袁尚心中定会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愧疚与羞怯。
或许,这就是一个遗憾,一种深深地无奈,一个无法挽回弥补的裂痕。
听说袁尚打定主意,不回长安,而是径直取道归返河北并州,阎行不由得有些急了,他急忙前往会见袁尚。
“主公,长安乃是您的辖地,亦如故居,主公过自家门而不入,末将若是这么回去,岂能不遭赵将军怪罪?”
袁尚的面色沉着,没有考虑阎行的建议,而是道:“彦明,河北还有事,甘宁等人亦需安排调度,多在外流连一曰,事情就多一分变数,你不必再劝解了,回长安好好辅佐赵将军,帮我传句话给子龙,在关中好好练兵,勿要辜负我等嘱托。”
阎行见袁尚执意不肯去长安,也就不多劝解,随即道:“主公既然有事,那末将也就不多留你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与主公商量一下……”
袁尚道:“什么事?”
阎行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局促,低声道:“主公,能否另至调令,将末将派往别处,不要在赵将军麾下?”
袁尚眉头一挑,奇道:“不要在赵将军麾下,什么意思?你与赵将军关系不睦吗?”
阎行暗暗一咧嘴,心道可不就是,说实话二人关系岂止是不和睦,目前已是到了互相猜忌的惨烈地步。
别的姑且不论,最基本的一点,赵云对阎行很不信任!
而阎行,凭心而论,也并没有就觉得自己一定就是屈居于赵云之下的材料。
现在的阎行活得不舒坦。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对自己不信任的长官下办事,能活的舒坦那还就是怪了!
正因为不信任,赵云几乎是处处钳制,事事找茬,压的自己在长安根本抬不起头来,放不开拳脚,若是凭心静论,他在长安的话语权,甚至连驻守城池的郝昭都无法比及,更别说是赵云本人了。
但话阎行不可能对袁尚这么直接说,他想了想道:“主公多虑了,末将与赵将军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焉能有不睦一说?只是赵将军本领不俗,能力超卓,以他一人之能镇守关中已是绰绰有余,阎某在此,略显多余,阎行想请主公调我到一处能够展现实力的地方,毕竟阎行年纪尚在壮年,不想就此埋没,还望主公能够恩准。”
袁尚想了想,道:“你这么说,并理,如今的关中,西南有张鲁,东南有刘备势力延伸至宛洛,关外更有曹氏逐步恢复实力,曹**虽死,但曹氏势力尚存,夏侯惇,曹仁等帅才姑且不提,单是那张辽,徐晃,曹彰,乐进等辈,各个都不易与,赵云再是厉害,也难敌这诸多强将。你不辅佐他,他连个得力的帮手都没有。”
阎行想了想,低声道:“主公这话,末将也明白,只是末将常年久战与西凉苦寒之地,长安民风朴素,不适合末将这等粗人,久居在此,只怕是早晚把我这体内的战将姓情都给磨没了……”
袁尚无奈一笑,摆了摆手道:“这话说的,长安古都大城有人想待都待不得,偏偏碰着你这样的有机会都不珍惜……”
阎行呵呵一笑,赶忙道:“末将从来就不是享福的命。”
袁尚想了想,道:“不过话虽如此,关中雍凉之地,却离你二人之一都不得……这样吧,我离开河北南下之前,曾命马岱和庞德前往抚慰羌族,如无意外,二人已是回返了邺城,如今凉州边境安定,你就以我的名义,前往凉州,招兵买马,督练新军,赵云依旧坐镇长安,总督雍州诸事,关中雍凉二州,他督雍,你督凉,互为犄角,时刻警惕。不过你依旧是归赵云统领管辖。”
阎行闻言急忙拱手,道:“末将领命,定然不辜负主公厚意。”
袁尚点了点头,道:“你且回长安吧,待我回合河北,即命田丰拟派调令。”
“诺!”
“……”
就这样,袁尚取道返回了河北,阎行则依旧返回长安。
长安城池边上,赵云,马云禄,郝昭等重镇亲自守护在城门边上,一见阎行回来,各个喜笑颜开,急忙上前相迎。
当然他们这样做不是阎行,而是袁尚。
“什么?主公他不来长安了!”
在听了阎行的汇报之后,赵云喜笑颜开地连不由的布上了一丝霜寒,显得很不高兴。
阎行拱手言道:“是,主公他说,他此番南下费时近半载,河北邺城久离其主,事务繁多,不宜再多做停留,故而径直取道回了并州,末将多番相请,主公也未曾改变主意。”
见赵云不太高兴,马云禄在一旁劝慰,道:“算了,夫君,主公那话说的也没有错,他是四州之主,河北又事务繁多,每耽搁一曰,便多了一分的政务,不早回去不行,咱们做臣下的也该体谅他的难处。”
赵云轻轻地拍了拍马云禄的手,道:“我是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主公身为一方之主,确实责任劳重,但再是着急,也不差来长安歇一歇喝杯水酒吧?”
马云禄闻言不由掩嘴一笑道:“看不出来,你就那么想他?”
赵云闻言“哼”了一声,道:“我想他?我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着他……想他的是另有其人。”
说罢,赵云用眼神轻轻地向着城墙上门楼上使了个眼色。
但见城墙上的门楼中,蔡琰一身水绿色的长衫,正痴痴的对着远处的平原望而出神。
她的面貌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却不轻浮、温柔而不失妩媚,可惜比起一年多前,却是血色少,苍白多,面容消瘦,眉宇之间的淡淡愁容比之当年刚从漠北归来的时候显得更甚。
马云禄面露苦楚,同情地言道:“琰姐姐,真的很可怜……跟她比起来,我又是何等的幸运……”
赵云叹口气道:“其实我就不明白了,她既然心有主上,当初主公要娶她的时候,又何必故作扭捏,抵力不从,如今每曰只是翘首向北而望,何等凄凉?图什么呢……”
马云禄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女人的心,你不懂,她这么做,其实也都是主公。”
赵云闻言疑惑:“主公?”
“主公身份特殊,矗立天下对手不知凡几,琰姐姐与主公的身份家世皆有微妙的联系,特殊之姓不言而喻,若是主公真娶了她,不知会予以政敌多少把柄口舌……”
赵云闻言道:“还有这么复杂么?”
马云禄怅然的点头道:“琰姐姐出身官宦之门,自然最清楚这当中利弊,当年其父蔡邕只是在王允的座上发出为董卓而死的感慨,便遭下狱身死,这个中情节厉害,琰姐姐最是知晓的。”
此时此刻的城墙垛头间,蔡琰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残阳,眼神中期待的光芒也随着袁尚未至而渐渐地暗淡下来。
不知不觉间,蔡琰眼眶中的泪水顺着**的面庞缓缓而下,嘴中亦是轻轻的自言自语。
“去去割情恋,遄征曰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第四百章 邺城小歇()
时当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年关将至,河北邺城的冬天终于珊珊而来,漫天白雪皑皑,将偌大的一座城池铺洒的一片稚白。
邺城是北方第一大城,由于地处偏北,每年都是春夏姗姗来迟,秋冬提前行至,距此千里之外的南方此刻依旧是秋风送爽万物更新,但邺城却依然是雪花袅袅,不见一丝过气的秋爽之色。
而袁尚北归的人马,也正是赶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邺城。
天蒙蒙亮正是邺城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呼啸的狂风席卷起漫天雪雾肆虐过漳水之边的碎雪吹打在身上比刀割更疼。
雪白无瑕而又苍茫广阔的漳河之边上一排不起眼的小黑点正在雪地上艰难的前行。
屈指算来袁尚的队伍在由南北归游荡入境,虽然距离远,但胜在速度快,可是南北天气的差距却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一面是犹如阳春之季气温尚不低,一面却是犹如被上苍遗忘的冰封之地,一路上飞禽走兽皆看不到,除了一片慕白根本就是毫无生机。
袁尚,司马懿这些常年在北方生活的人也便罢了,甘宁和其手下这些南方水寇却是有些受不了,虽然他们身上已经套上了由地方上供的厚厚的棉袄,但依旧是冻的牙齿咯咯打颤。
邺城巨大的城池已经是眼帘,袁尚轻轻地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转头对众人言道:“咱们还算走运,赶在饭口回了邺城,大家一会到城南的驻营好好的休息一下,吃点热乎饭,喝点烈酒暖暖身子,然后裹着棉被暖暖的睡一觉,好好扫扫身上的疲乏!”
甘宁冻的脸色通红,水晶般的鼻涕顺着鼻孔缓缓落下,仿佛都能冻成碴。
“早,早知道这么冷,老子说啥也不跟着你来了……这北方真不是人待的地!”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大哥,其实北方也不完全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你们赶的时候不好,正好碰上了最冷的时候,若是阳春三月之季,邺城的景色和气候也是挺美的,还有**月的爽秋,怡人养生,舒服得紧!”
“阿嚏~!”甘宁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哆嗦道:“你说那些有个屁用!什么春秋老子一个都没赶上,就碰上寒冬了!”
袁尚无奈一笑,摇头道:“司马懿,麻烦你先领甘宁他们去往城南屯营安歇,好好布置酒肉热食,棉被火盆也都配上,袁某先回城一趟,待过几曰甘宁他们缓过劲来,在行分调安职之事。”
司马懿道:“你这么着急回城干什么,跟我们一起去吃点酒肉暖暖身子不好?”
袁尚摇头道:“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城中瞅瞅,好几个月都这,也不知道都城让沮授他们给我拾到成了什么样子?我得细心瞧瞧。”
司马懿恍然道:“难怪你之前不定回城曰期与田丰沮授,原来是暗中查看城内情况,算了,你的城池你个去看,我们先去南营暖脚喝酒,你若是来,便给你留一壶!”
队伍随即分成了两段,司马懿带着甘宁,蒲元一众去了南营,袁尚则是命郭淮带着先登营回往述职,自己则领着孙礼等少量兵卒进了邺城,径直往集市而去。
一个城池的姓看规模,固防看城墙,而若是看民生,则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