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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阳侧着耳朵听一个手下禀报几句,脸上便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靳战、魏显,你们赶紧划拉划拉,找几个通晓倭话的手下,买卖来啦!”
手下们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老大,什么买卖,怎么还得懂倭话?”
何天阳道:“倭国使节要回去了,咱们好好送送。弄几个懂倭话的人,换上倭人的衣服,再拖条他们的破船出来,打劫!”
手下们一听,立即摩拳擦掌,何天阳又嘱咐道:“都他娘的听清了,人可不能杀喽,老规矩,给他脱得只剩一条兜裆布,叫他们回去向主子哭诉吧,哈哈哈”
杭州,浙江都指挥使司。
帐下甲士林立,按刀挺立,杀气腾腾,两行卫士一字排出,出师堂直到前门,仿佛两道铜墙铁壁,这么多人,偏偏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帅堂上,夏浔静静而坐,面露沉思之色,侧方,监军郑和捧着一杯茶,时而轻抿一口,神态悠闲。
郑和与夏浔交往虽然不多,却很有好感,郑和能受徐娘娘安排,代表娘娘参加定国公的宴会,为大皇子朱高炽撑腰,基本上也就坐实了他的派系,仅凭这两点,他就不会妄用监军之权,干涉夏浔的行动。更何况还有师傅道衍的嘱咐,以及夏浔为他儿子安排的前程
同一派系的人,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有明争暗斗抢夺功劳的时候,但是郑和这个监军,是肯定不会拖夏浔后腿了。
浙江都指挥使司隶属左军都督府,下辖杭州前卫、杭州后卫、台州卫、宁波卫等十多个卫的兵马,夏浔统率五省兵马,指挥部就设在遭受倭患最受的浙江,他赶到杭州前,就已下了军令,命各卫都司准时赶到,分派任务,此刻距约定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这是夏浔与浙东诸卫将领的第一次正面接触,浙东诸卫或多或少都掺和进了栽脏丑闻案,他们之中大部分未必参与了秘谋,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哪怕明知事有蹊跷,因为个人利益所在,还是不光彩地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
只不过随着都指挥使洛宇和太仓卫都司纪文贺的暴死,所有线索都断了,现在已经追查不下去。夏浔虽然自组了水师,但那是用来海上反击和直至登陆日本本土做战之用的,在此之前,需要先让倭寇无机可乘,把他们从陆地上全赶出去,这样,就必须用到驻扎在沿海各省的官兵。
山东、南直隶、福建等地他不需要太担心,唯独浙江诸卫,因为双屿卫的案子,和他或多或少都生了嫌隙,如果调教不好这些跟他不是一条心的骄兵悍将,他的全盘失败,将从浙东开始。而他要打开局面,首先让陆地变成铁板一块,叫倭寇无机可乘,从而展开反攻,直至聚而歼之,同样要从浙东开始。
成,败,都系于此,饶是他已做了充分准备,事到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郑和轻轻笑了,微微侧身,说道:“辅国公何必如此担心呢,皇上如此信任,内阁全力支持,总揽五省兵马,小小倭寇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夏浔笑了笑,举杯向他示意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
他可不敢轻敌,现在的明人对倭寇大都有些轻视,可是在他所知的明朝历史里,最多的就是关于倭寇的记载,由此可见倭寇为患之烈。
要说支持的力度,一百多年后的王忬并不比他差,王忬出任浙江、福建军务总督,嘉靖皇帝对他同样是全力支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要把因战事不力关进大牢的参将尹凤、卢镗释放,官复原职,嘉靖照准;他要任用俞大猷、汤克宽参将,嘉靖照准;他一连提出剿倭十二大方略,嘉靖照准。
结果呢?倭寇剿不胜剿,越剿越多,他们遮天蔽海而来,滨海数千里同时告警,漳州、泉州、上海、南汇、吴淞、乍浦、蓁屿的多家卫所都陷入倭寇之手,苏州、松江、宁波、绍兴的卫所以及州县被焚被掠的达二十多个,倭寇登陆达三月之久,饱食而去。
王忬败于倭寇之首,原因和丘福差不多,大炮打蚊子,顾此失彼,穷于应付。他率主力在浙江剿倭,倭寇便窜至福建,他率主力马不停蹄地赶到福建,倭寇又窜回浙江。王忬疲于奔命,根本没有多少与倭寇正面交手的机会,自己就把人马拖垮了,而沿海府县百姓却受到了比往昔更加惨烈的荼毒。
他要避免重蹈覆辙,就得汲取失败者的教训,而他的剿倭方略,需要人去执行,所以,他得先摆平自己统率的这些人,这些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人。
一个中军旗牌悄然出现在他的帅案旁,微微躬身道:“大人,时辰已到,各卫将领都在帅堂外候着呢,您该升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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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管杀不管埋()
“那就升帐吧!”
夏浔微笑了一下,神态突然稳定下来,一旁郑和看得清楚,只觉这一刹那,夏浔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方才微微表露出来的犹豫、彷徨、患得患失,突然就抛到了脑后。郑和一直侍候在朱棣身边,他对永乐皇帝的熟悉,甚至超过了三位皇子,眼下夏浔的表现,像极了朱棣临事时的态度,不管他在事前私下里是如何的想法,一旦事到临头,他除了全力以赴还是全力以赴,根本不做其他的考虑。
郑和放下茶杯,身子慢慢坐直,神态也严肃起来。
“五省剿倭总督升帐,各卫都司唱名报进!”
“松门卫指挥使楚则徵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金乡卫指挥使曹磊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海门卫指挥使杨秋歌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定海卫指挥使方世泽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双屿卫指挥副使任聚鹰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太仓卫指挥副使韩诺奉命报到,拜见部堂大人!”
十六卫指挥使甲胄齐全,一一唱名报进,左右站定,大堂上片刻功夫就站满了纠纠武将。
待得最后一人报进之后,夏浔淡淡地问道:“人都到齐了?”
将领们唱名报进,书记官则在应卯册上一一划挑,待得夏浔询问,书记官立起自案后站起,抱拳应道:“回部堂大人,观海卫指挥使常曦文未到!”
堂下众将立即一阵骚动,谁都知道双屿卫受陷害的事,现如今双屿卫指挥许浒还在京里养伤呢,奉命报到的是副指挥使任聚鹰。而双屿卫被陷害,主要参与者就是太仓卫和观海卫。太仓卫指挥使纪文贺和都指挥使洛宇同时丧命于双屿岛,如今也由副指挥使管着太仓卫。
观海卫指挥使常曦文是在构陷同僚重大嫌疑的,却因为洛宇和纪文贺暴死,他坚持声称只是受命于洛都指挥,对于其中奸谋一概不知而逃过了一劫。
饶是如此,这个疙瘩却是结下了,如今辅国公杨旭刚刚走马上任,召见各卫将领,唯独他一人迟到,这是有意为之么?帅堂之上,众将不敢交头接耳,可那互相递接的眼神,微微变得粗重的呼吸,却已将众人的心思都透露了出来。
夏浔淡淡地一笑,观海卫指挥常曦文迟到,本就在他预料之中,因为常曦文迟到,本来就是他做的手脚。夏浔恍若未闻,从容说道:“军情紧急,耽搁不得,既然观海卫指挥还没有到,那本督就把剿倭方略先向诸位将军部署一番。至于观海卫,随后再说!”
夏浔这番话一出口,众将脸上顿时露出轻蔑之色,武人最看不得怂包蛋,堂堂国公、五省总督,竟也不过如此,众将来时那种凛凛的心情便淡了几分。
夏浔浑若无事,朗声说道:“大家都是武人,不用文人那套弯弯绕儿,咱就开门见山地说。剿倭,剿倭,从太祖初年,咱们就在剿倭,倭寇是越剿越多,现在我们还在说剿倭,其实,我觉得那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剿倭吗?那是抗倭!”
夏浔双手往帅案上一按,大声道:“一个抗、一个剿,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堂皇大明,威武之师,居然沦落到了只能抗的地步,你们是被**上门、垂死反抗的娘们儿吗?”
这一番话,把众武将都震住了,倒不是吓的,是意外,这位国公大人说话,怎么跟他们这些兵痞子差不多?
夏浔继续道:“倭寇很难对付么?没错,很难对付,很难缠!我说难缠,不是说我大明的兵打不过那群锉子,咱大明立国才三十余载,武勇之风犹在,打仗,不怵倭人,那么为什么难缠?原因有三:一、倭人自海上来,万里海疆,防不胜防,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二、倭人收买了许多败类,为他们充当耳目,通风报信、甚至为他们带路,所以对我大明地界十分熟悉,有的是空子给他们钻;三、倭人贪婪,一旦得了好处,回去一讲,许多人眼红,就会纷纷加入倭寇的行列,我们今日杀倭一百,回头就能引来倭人一千,杀不胜杀!”
夏浔说的是实情,虽然剿倭之中还有其它这样那样的失败原因,但是这三点确实是当时的主要原因,那些都司老爷们听了心气儿顺了些,可是夏浔先给他们摘清了责任,也令他们轻蔑之心更甚。不就是用些怀柔手段,说些好话,哄着老爷们给你打仗么?武人书是读得少,可是心眼并不少,谁也不傻,这样就能征服武将军心,那谁不能为帅?
夏浔继续道:“本督奉旨,统帅五省,通力剿倭,我就从这三方面着手。倭人有耳目,我就打他的耳目。本督已经动用锦衣卫,督促各省按察使司,严厉打击倭奸,一旦抓获,严惩不贷!叫倭人一旦上了岸,就变成瞎子、聋子,不知道我们的兵在哪儿,走深一些连回去的路都不认得。
既然不能千日防贼,我就走出去,打到倭人的老巢去,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据我所知,倭寇的船大多数比一条竹筏子也强不了多少,完全就是载人越海之物,海上战力十分有限。本督已经得到情报,倭人船只一旦扑向我大明海岸,每个倭寇只带三天口粮、三天的清水,多了他们的船根本载不下。
如此补给,狂妄吧?可他们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成功了!这一次,我就要叫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本督已在组建远洋水师,如今他们正在观海卫训练,不久就要巡弋海疆,一旦撞见倭寇,以倭寇船只之简陋,所带补给之匮乏,岂能是我大明水师之对手?
海上不容他们存在,他们就得龟缩回他们的老巢等候机会,这时本督就会指挥战舰,杀到日本本土,把他们带同他们的老窝一气儿端了。但是!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要做到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登不了岸,上了岸就无处存身!而这,就是诸位将军的责任了!”
夏浔冷冷地扫了眼挺立在面前的十几位将军,说道:“本督剿倭,不需要你们集中兵力,随着本督的将领,追在倭寇屁股后面疲于奔命,我已经依据诸位将军的驻地,划分好了防守的区域,每个防区之内,由村、镇、县、府的团练、民壮,构成多层次的防御体系,各守其地、各司其职,只管御敌,不管敌之流动。
而你们这些卫所官兵,则要负起各自防区内追击、围歼倭寇之责任。现在,由村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