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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默不作声的五人,夏浔又道:“最后一个故事,是灯光。两个国家交战,其中一方派了奸细,潜伏到了对方的城市,就住在对方的将领、官员们的官署附近。他细心观察,发现衙门里每天晚上,都有几个地方固定地有灯亮着,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发现整个衙门几乎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他感到,对方一定要有很大的行动,于是马上把情报送了回去。你们想想,一方有备,另一方以为对方无备,这场仗,谁吃亏?”
五个人缓缓点头,若有所悟。
夏浔道:“这些,不只可以直接用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用在我们这儿,同样合适。喝酒、扫雪、养猫、灯光,这些事情,哪一个是直接关系到对方的军事行动的?可是你够聪明,你就能从中揣测出对方的意图,而不是你非得从对方的高官口中,亲口听他说出他要做什么,这才叫情报!”
“是!”五个人一齐低下了头。
夏浔又道:“梦熊,你混黑道,别的不说,你在码头上的多少耳目?他们每天运来运去的,都运了些什么,运了多少,运往哪里,从哪里运来,运给什么人,只是这些事情搞明白了,你将知道多少有用的情报?”
蒋梦熊兴奋的满面通红,连几颗隐隐的麻子都顶了出来:“是是是,老大,兄弟明白了。”
夏浔转向徐石陵:“酒席宴上,杯筹交错,谈天说地,指斥挥遒,是最容易泄露机密的地方。你买这妓舫没有错,问题是,你的劲儿用错了,孤男寡女,脱个精光,有几个会在床上谈论国家大事的,嗯?放过那些女人吧!多抓抓你的小二!”
徐石陵抹着汗道:“是是是,我怎么没想到。对呀,店小二才是最合适的耳目,我以前真蠢,只想着上了床,是他们毫无顾忌的时候了”
夏浔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张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你以为,我让你来经营粮米铺子,只是让你有个隐藏的身份?你想直接打探情报,上哪儿打听,嗯?你看看粮米是涨价了还是降价了,来买米粮的人发些什么牢骚,口袋里是阔绰了还是拮据了,这不就是情报吗?”
张俊吃吃地道:“我我本来是想,联系一些官宦人家做主顾,送米粮上门儿,就有办法从他们的仆从下人那儿,听到许多消息。只是,他们大多都有用熟了的粮米店,我现在现在还没联系到几户人家。”
夏浔道:“你这法子,当然是不错的,只是见效太慢,总算你们他们两个还聪明些,我只是告诉你,打探情报的法子,不只一种、不只一个。”
“是是是。”
“还有你,冠宇啊”
王冠宇把胸一听,兴奋地道:“老大,你不用说了,我全听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夏浔瞪眼道:“你们呐,都烦死我了,再这么烦下去,我就走,这回可不只是消失三个月那么简单了!”
心有灵犀地,中山王府,小郡主的闺房里,徐茗儿此时正掩着耳朵,对徐辉祖、徐增寿道:“你们呐,都烦死我了,再这么烦下去,我就走,这回可不只是消失大半年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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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逼婚()
“我再过一个多月才刚过十四呢,干嘛要嫁那么早呀,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出门吗?”
徐茗儿哭哭啼啼地开始发挥眼泪攻势。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别哭啊!”
徐增寿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个小妹子比他大儿子还小,虽说是妹子,其实一直当亲女儿一样疼呢,一看她哭,徐增寿登时慌了手脚,赶紧解释道:“妹子,只是订亲,只是订亲而已,咱不急着成亲。能娶咱中山王府的小郡主,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是什么都是咱们家说了算?
大哥其实就是带你去看看,你看上哪家的青年才俊了,只要悄悄指给大哥知道就行了,大哥找人给你说亲去,先交换婚书,订下婚约。至于洞房花烛之期,那还不是你说了算嘛,你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老三,有你这么宠着她的吗?小妹就是让你给惯坏了!”
徐辉祖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沉着脸训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儿家自己做主了?”
他又转向徐茗儿,训斥道:“还说大哥不疼你,大哥要是不疼你,就直接给你指定一个夫婿,你还敢不嫁,嗯?我这不是要带你去,叫你自己看吗?你到时候扮作大哥身边一个童子,仔细地瞧瞧,瞧瞧哪个新科举子合你的心意,你告诉我,大哥为你定亲。”
朱允炆为了昭示太平,下旨由礼部主持,召集这一届秋闱高中的举子们泛舟莫愁湖,举办一个盛大的诗酒会。徐辉祖便动了心思,想带妹妹同去,看看那些新科举子,国家精英。这新科举子当然并非都是少年人,五六旬的老人有,风华正貌的少年也有,儿女绕膝的已婚者有,迄今单身的青年也有。
徐辉祖是想让妹子亲眼看看,相中哪个合适的男子,便为她把亲事订下来,到明年就把妹子嫁出去,他知道老三和妹妹关系最好,特意把他也拉了来,谁想为了这事,惹得正要上榻休息的小妹子哭啼起来,老三在一旁也没起甚么好作用,小妹还没提条件,他已经开始一步步退让了。
徐辉祖不容质疑地道:“就这么定了,父亲早逝,长兄如父,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我来做主。后天,莫愁湖诗酒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你还是这么不听话,那为兄就给你做主了,等我为你找了人、订了亲,你再想反悔,那是万万不能!”
说罢,徐辉祖把袖子一拂,对徐增寿道:“老三,走了。”
“哦哦哦,大哥,你先走,我再劝劝她。”
“哼!”徐辉祖没好气地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徐茗儿一见大哥走了,便从椅子上愤愤地跳起来,跑到床边,一掀被子,整个人便和衣钻了进去,因为她还穿着鞋子,脚摞在床边,被子没盖严,把个屁股和双腿都露在外面,只藏住了自己的头面,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徐增寿看了不禁想笑,可妹子正哭着呢,他可不敢笑,否则非把小家伙惹恼了不可。徐增寿走到床边,拍拍她肩膀,徐茗儿猛地挣了一下,不理他。徐增寿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反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记,说道:“里边去,给三哥留点地方!”
徐茗儿负气地扭了下身子,算是给他留出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徐增寿便把一个硕大的屁股挨着床边蹭下,算是坐上去了,这才叹口气道:“小妹啊,要说呢,你三个姐姐,嫁的都是王侯,就你嫁个进士,的确是委曲了你”
徐茗儿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回头娇嗔道:“谁要嫁王侯了?那样的人家,我还嫌闷呢!”说完嗖地一下,又把脑袋缩进了被里。
徐增寿忙不迭点头:“就是呀就是呀,王侯有什么好的,你看看那些凤子龙孙,让皇上给整治成什么样儿了?咱不稀罕。小妹啊,这莫愁湖诗酒会,到会的可都是今科中举的各地才子呀,一个个学识不凡,其中更是不乏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呐。
你还别拗气,说不定到了那儿,一眼相中个人家,就会没羞没臊地催着大哥赶紧嫁你过去呢。嘿嘿,这女儿家呀,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什么不愿嫁呀,你三嫂嫁过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厉害,抱着她娘不撒手啊,眼都哭肿了。后来你大侄子都出生了,她才跟我说,那是出嫁的时候眼睛上摸了葱汁。”
徐茗儿藏在被子里,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咭”地一声笑,又赶紧忍住。
徐增寿道:“大哥这么做,也是想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嘛!”
“我还小呢!”
徐茗儿的脑袋又是一伸一缩,说话就钻出来,不说话就藏进去,引人发噱。
徐增寿连忙道:“嗯,你不想现在嫁,那好办呐。这件事包在三哥身上,你只负责选人,相中了哪个,三哥给你说亲去。你要是嫌十四小了,那就十五嫁,成了吧?你三嫂嫁我,就是十五。其实十四也勉强啦,三哥那几个妾,有两个都是十四进的门儿。”
看徐茗儿没有说话,徐增寿只道已经说动了她,又趁热打铁道:“怎么样?你同意了?你想啊,天下才俊,毕集于莫愁糊上,还挑不出一个合你心意的人来?别看你现在不高兴,说不定呀,等你选中了如意郎君,以后感谢哥哥都来不及呢。”
徐茗儿把被子一掀,忽地坐了起来,小脸神情十分严肃:“三哥,你现在是不是还给大姐夫偷偷递送情报呢?”
徐增寿怔了怔,见小妹神情严肃,方才答道:“唉!如今三哥已经靠边站了,兵权旁落,真想打听,得到的消息也有限。另外,这种事,我只能使唤几个亲信的家将,要是叫他们追在大姐夫身后往战场上跑,想找到大姐夫实在不容易,所以偶尔能打听到一点消息,我也是送往北平交给大姐,有没有用处,那就两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茗儿认真地道:“三哥,杨旭让我捎给你的话,你还记得吧?不管你送去的消息有没有用、有多大用,一旦败露,必有杀身之祸。现在大哥又逼我嫁人,莫不如咱们一起逃了吧,咱们去北平!”
“胡闹!”
徐增寿翻个白眼儿,哼道:“旁人的话不见你听,那个杨旭说的话,倒被你当成了金科玉律。我又不是着意地去打听,听到点什么是什么,派去送信的也是自家心腹,皇上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咱徐家有免死铁券,那是太祖高皇帝赐下来的,那是太祖高皇帝的遗诏,要是太祖在,说不定还能收回他自己颁发的铁券。当今皇上是太祖的孙子,他敢违背太祖遗诏吗?他最多把我抓起来,在大牢里关一辈子,有咱中山王府做靠山,真关起来我又能吃甚么苦?妹子,咱们徐家有免死金牌呢!再说,三哥就是想走也不能走啊!”
徐增寿叹了口气道:“三哥一走,大哥必受牵连。他是魏国公,是中山王府的主人,是咱们徐家的当家人。大姐夫那边胜仗打得越多,我们哥几个处境越是尴尬,大哥如今的处境本来就不好过,我再一走,他就是雪上加霜,那怎么成?”
徐茗儿嘟起嘴来:“那我也不嫁,我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满口酸气的读书人。”
徐增寿笑道:“哈哈,不愧是咱中山王府的闺女,咱家以战功而而封爵,咱家的女子们喜欢的也都是赳赳武夫。就是咱大姐,饱读诗书,当初在金陵有‘女诸生’之称,喜欢的一样是武人。不过,文人之中,也有豪迈之士啊。”
徐茗儿嘟起嘴道:“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徐增寿苦着脸道:“那,我去跟大哥说说。”
徐茗儿大喜,抱住他手臂欢呼道:“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
徐增寿瞪了她一眼道:“你就吃定了你三哥!那你睡吧,我去跟大哥说说,要不然,在勋卿武将班中,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嗯,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