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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道:“那能烧掉多少东西?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接近李景隆,就有可能掌握最为机密的消息,懂么,我们主要的事情,是刺探情报。好了,忙你的去吧,时时刻刻都多长个心眼儿。”
徐青点点头,拖着空车走了出去,夏浔抬腿进了雾气昭昭的大堂。
澡堂子里,一个有点肥胖的男人趴在案板上,随着老贾双臂的推送,臀部的肥肉有韵律地抖动着。
“用点劲,爷们特别受力,搓得狠了舒服。”
那人趴着,嘱咐老贾几句,便扭头对一个正在修脚的男人道:“老霍,今儿晚上,曹国公大人犒赏三军,可以开酒荤,你知道了吧?哈哈,有酒有肉,美呀!”
正在削脚鸡眼的老霍懒洋洋地道:“别扯淡啦,那是曹国公吗?那是皇上赏的,你没听说?皇上有旨意到了,曹国公大人加封太子太师,咱们全军将士都跟着沾光,这才给的犒赏。”
正搓澡的男人便哼了一声道:“说到底,还不是曹国公大人的赏?”
这时就有一个小兵有些不解地问道:“百户大人,咱们打了败仗,咋皇上还加官封赏呀?”
修着脚的瘦子原来竟是个百户,他呲着牙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本事。我跟你讲,这做武将的,最最重要的就是朝中有人,你在外边打仗,拼死拼活,战功赫赫,朝里没人替你说话,皇上也不知道。你说你杀敌无算,落到纸上算个屁呀,到了皇上面前,他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皇上从小就长在皇宫里边的,他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累呀,加你一级官,赏几匹绸缎,那就是赏罚分明了。可要是朝中有人替你美言两句,说得惨不忍睹,苦不堪言,皇上听了,就知道你是真的不容易了,才能重重的赏你”
“可咱们打的是败仗呀。”
“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呢。要是你朝里有人,会替你说话儿,打了败仗说成小受挫折,伤亡无数说成略有伤损,夸大些难处,胆子再大一点的,干脆把败仗说成胜仗,黑的说成白的,皇上嘿嘿还能不赏?”
那小兵吃惊地道:“这不是蒙皇上呢吗?可不跟燕王檄文说的一样,成了大奸臣?”
那瘦百户哼哼道:“什么叫忠,什么叫奸,皇上认为你忠,你奸也是忠,皇上认为你奸,你忠也是奸”
胖子道:“咳,祸从口出,有酒喝有肉还塞不住你那张破嘴!别说了!哎哟,你轻点儿搓,都快秃噜皮了”
“嗯!”
老贾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放轻了。
旁边一个正给人拔罐子的搓脚师傅便笑道:“我说老贾,你婆娘不是刚刚生了吗?大喜的日子,怎么沉着个脸,一点笑模样也没有?”
老贾没好气地道:“生了,又生了个赔钱货,我高兴得起来吗?”
那人便嘿嘿地笑:“老贾,我看你对你小姨子挺有意思的呀,要不然干脆收了房吧,大的不给你生,就让小的生,反正是一母同胞的姐俩儿,不见外,到时候两头大,也不用分个你我。”
老贾哼了一声没说话,趴在那儿的胖军官忍不住笑起来:“说得有道理呀,太他妈的有道理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不疼白不疼,不摸白不摸!我看这事行,瞅你一身力气没处使的,姐俩儿,招呼得过来,老子看好你!”
“哈哈哈哈”
澡堂子里都是男人,一说起荤腔都来了兴致,“姐夫戏小姨,天经地义呀,那个那个谁,你别犹豫,该下手就下手。”
“姐妹花,并蒂莲,看不出来啊,你这人模狗样的德性,还有这样的艳福?”
“你小姨子俊不俊呀?”
“就是前堂收钱的那丫头,你一会出去时好好瞅瞅,一身好肉,长得俊着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个老贾说的面红耳赤,偏就不吭一声。
外堂里,夏浔和徐青站在角落里,夏浔低声道:“这个情报十分重要,李景隆现在剩下四十万人,徐辉祖再给他增兵二十万,那就是六十万人了,李景隆吃过一次大亏,这一次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徐辉祖要召集二十万兵马,再带到德州来,没一两个月的功夫成不了。到时候合兵、整编、议定军机,还得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一时半晌的,李景隆不会对北平动手了,得马上把这消息告诉殿下,这可是出兵安定后方、巩固北平城防的好机会。”
徐青点头道:“卑职明白了,我这就把消息送出去。”
夏浔又嘱咐了几句,看着徐青匆匆出去,转身又回到了柜台后边,见苏欣晨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趴在那儿。
夏浔笑道:“小丫头,想什么呢,神不守舍的。”
“喔,掌柜的。”
苏欣晨看到夏浔,这才醒过来,她扁了扁小嘴,闷闷不乐地道:“我姐姐刚生了孩子,一个女孩儿。”
夏浔道:“那是喜事儿啊,你有啥不开心的?”
苏欣晨嘟起小嘴道:“是我姐夫不开心,说家里三个赔钱货,他都不侍候月子,说话也敲敲打打的,我姐才刚生孩子,被姐夫气的直哭”
说着,苏欣晨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夏浔怒道:“生女孩儿怎么啦,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嘛,长大了知道疼人,再说了,这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家的事,他老贾自己不生男孩,怪老婆干什么。”
苏欣晨吃惊地道:“掌柜的说的是真的?生男生女,不是女人家的事么?”
“呃”
夏浔有点语塞,对一个小姑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见她一脸希翼的模样,只好硬起头皮道:“这个么,当然是真的,这女人呐,好比是地,男人呢,好比是种子,你种什么当然长什么,人家长得出果实,就证明地没问题,长什么果子,那是你种地的人的事,这个不是我说的,是我听一位极有学问的先生说的,人家读书人说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苏欣晨开心起来,破啼为笑道:“我就知道,不是我姐没本事,是我姐夫没本事。哼,他晚上回去再给姐姐摞脸子,看我不骂他,就用掌柜的告诉我的道理骂他!”
夏浔苦笑道:“你姐现在谁照顾着呢?”
苏欣晨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没人,姐刚生了孩子,就自己操持家务呢。”
夏浔皱了皱眉道:“那怎么成,家里三个孩子,半大不小的,一个刚生产的女人怎么操持?你快回去,好好侍候着,大冷的天,落下病根怎么办?”
“可是我”
夏浔道:“成了,快回去吧,每天下午最忙的这一阵,你过来忙一个半时辰,算你全天的工,其它时间,你就在家照顾姐姐。”说着又掏出几张宝钞,不由分说地塞到她的手里:“拿去,买点鸡鸭鱼肉,给你姐补补身子!”
“掌柜的,你你是好人!”苏欣晨感动得不得了,吭哧半天,才红着小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难道我原来是个坏人?”夏浔捏着下巴,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好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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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唐赛儿()
大年要到了,等过了年,就是建文二年了,虽说德州附近驻扎的主要都是军队,可是德州的年味儿还是挺浓的。
大年三十,今天浑堂打烊比较早,雇工们陆续都向掌柜的拜了年,领了薪水和红包离开了,苏欣晨抱着一只大木盆从女浑堂里边走了出来,里边都是夏浔的换洗衣服。自从上次夏浔允许她每天只上一个多时辰的工,却照全天发工钱之后,小丫头对他感恩戴德,无以为报怎么办?于是,帮掌柜的收拾收拾房间、洗洗衣服,便都成了她的活儿,除了没有侍奉枕席,简直就和他的内当家差不多了。
浑堂上上下下的人常拿这事儿取笑小丫头,小丫头脸红红的也不反驳,似乎还颇为欢喜,根本不看她姐夫老贾那张比灶王爷还黑的老脸。夏浔其实是有点明白她的心意的,不过他并不是小丫头瞩意的那个混堂掌柜,他是燕王秘探,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人生,是两道平行线,夏浔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掌柜的,你的衣服都洗好了。”
“谢谢你呀,小欣,今天大年三十,早些回去吧。喏,这是你的工钱,还有一个大红包。”
“谢谢掌柜的。”
苏欣晨接过红包,却不缩回手去,一双明媚的大眼带着些热辣辣的味道瞟着夏浔:“掌柜的,你一个人过年咋办,不嫌冷清么?”
“没啥。”
夏浔干笑:“唔,一会儿关了门,我也出去转转,这儿是兵营,越是过年,赚钱的机会越多,店铺不会都关门的,酒楼呀茶馆呀,勾栏瓦舍呀,都有热闹看,几天年节的功夫,随随便便就消磨过去了。”
“喔”
小丫头微微有些失望,似乎没有听到她想听的话,她还想再说点甚么,早就不耐烦地等在门口的老贾恶狗扑食般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夏浔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掌柜的过年好,我们这就回去了。”
“好好好,过年好,多置办点年货,好好过个年。”
夏浔笑着点头,有意地忽略了苏欣晨眼睛里那若有若无的幽怨。
老贾把小姨子拉出门外,愤愤地数落她:“你个姑娘家家的,跟一个大男人粘乎个啥劲儿,都三十好几了,还光棍一条,你凑那么近做什么,也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苏欣晨瞪他一眼,不服气地道:“三十好几咋啦,我这不是看他一个人过年冷清么?”
老贾嗤之以鼻:“冷清个屁,他个单身的爷们,还能冷清得了?往哪家青楼里一钻,温柔乡里会冷清了?”
“掌柜的才不是那种人,女浑堂有些俊俏的女客人出来进去的,掌柜的从来不偷看一眼,我早注意着呢。”
“嘁,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身边又没个女人,他这么君子?除非他有病!”
“你才有病!”
老贾洋洋得意:“我有病?我都生了三个大丫头啦,我有什么病?”
两个人斗着嘴,一路往家里走去,夏浔把大门锁好,也迈步出了百泉浑堂。
百泉浑堂里有他的几个手下,不过为了避免嫌疑,都在城中另寻有住处,今天过节,夏浔特许他们用些酒食,但是只许买回住处喝个痛快,不许在外边鬼混,浑堂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迈步走上街头,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见到的都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去过年,连没事就满大街闲逛的兵丁都少了许多,风一吹,从屋檐下吹下许多雪沫子来,洒到脖梗里凉凉的。
夏浔紧了紧衣领,匆匆向远处走去
徐辉祖已经到了,比夏浔估计的时间早了一个月,这让夏浔对徐辉祖的统兵能力很是刮目相看。
徐辉祖赶到以后,很明显是与李景隆进行过一番交流的,因为前不久李景隆突然下令,在德州外围,从南到北,依次在鲍家庄、夏家村、王家庄、何家庄、肖家庄等地陆续修建兵垒,从收集到的情报看,他们准备在德州外围修建十二座卫城,用以拱卫德州。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由此可以推断出明军的整体战略发生了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