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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西陵下出道七年的巅峰之作!《仙路烟尘》作者管平潮赞曰:简丽朗烈,已具名家峥嵘!着名评论家韩云波评曰:似高山流水,似空谷回响,有余音绕梁之效!前六卷为《沧浪》,第七卷为《沧浪》前传《天下无香》。两部小说均已出版,此为精改版。【唯美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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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我要在一把尘土里,让你看到恐惧。(荒原英艾略特)
思考
当我看到这句诗的时候,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疼痛起来,仿佛焚烧,仿佛涅磐。一直以为,自己能如青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却不知早已在红尘三千中零落成泥。可是,这一把尘土,让我从黑暗中惊醒,哪怕醒来后终将面对恐惧,却是无憾了。
伟大的华兹华斯面对华特卢桥时曾说:“大地拿不出比这更美的风景,/谁看到这一动人的奇观/而不停留,谁的灵魂就已经迟钝。”于是,我便学着走路的时候,思考、内省、陈述我所见的、所感的,并竭力把这一切转化为成熟的智慧。此时,拙作天下无香已经搁笔,可是心里却依旧波涛汹涌,一种情感在密封的地牢里徘徊,寻找缺口。于是,便有了沧浪。
行走
一直以为,众多个在不同时空中的静止构成运动。
喜欢行走,体验静止与运动的万千变幻。常常在夕阳薄暮的时候,一个人走在中山东路,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一遍一遍。或是行人如涌,或是冷清寂寞。走过的每一遍,每一步,仿佛都是不一样的。风、光、人、影。每一次的思考、回省,都是迥异的体验。
思路闭塞时,出门走走。看看天,看看水。立在桥上,明时的桥身,清时的栏杆;或许燕王朱棣曾打马而过,或许溱淮柳如是曾纤手轻拭。心里仿佛有一道闪电亮过,点点滴滴便融入了沧浪。
怀念
某个早晨醒来,发现镜子里的人早已不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了。
我是一个喜欢怀念的人。所有的往事零碎成片断,那些片断又浓缩为一个个画面:一个微笑,一个拍手,一场杯盘狼藉的聚会,一次声嘶力竭的争吵可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画面,让我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不断流泪。
写沧浪时,我忽然发现,原来那个在文中哭笑、爱恨、挣扎、逃避的人,恰恰是我记忆里的一个兄弟,一个哥们。或许,等到书完时,可以寄给散落天涯的兄弟,寻找些过往的流年碎影。
他们都老了吗?他们在哪儿呀?幸运的是我曾陪他们开放。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侠义
有关这一个词,此处不再多言,便摘选一段旧文作解:
至今犹记,大学时,好友汪云飞大笔一挥,豪气干云地写下“疯人堂”三个字,并将之悬挂于寝室大门,逢人便言,“此室四子,皆疯人也。”言毕大笑。何为侠?这便是侠!
同样也是这位兄弟,在我和某一个朋友闹翻时,不远千里,从涟水坐六个小时的车一路颠簸赶到南京,不为其它,只为当面相劝两句。那个夜里,有风清凉,我们行走在古城墙边,爬上玄武门,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我忽然欲哭无泪。一生中,有此兄弟,无憾矣!何为义?这便是义!(旧作:1460那些花儿)
沧浪中,或许没有“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却有多如上文的侠义之士。
心经
尝读尚书,至大禹谟处见“十六字心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直觉得,这对于中华文明是一种大幸。此十六个字源于尧舜禹禅让的故事。尧传位于舜,舜传位于禹,郑重托付的是天下与百姓的重任,循循嘱咐的是关于“心”的大义。
唐传奇中诸如红拂夜奔、红线盗盒等,莫不是寻着一个“心”的指引。我写沧浪,虽微言,却求大义。
完美
至于读者,最关注的莫不是结局。悲剧?或是喜剧?我曾经说过,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甜蜜的,其余皆是噩梦。如今,连睡觉都不甜蜜了。何敢追求完美?如此,只在乎阅读的“心”了。
借雪莱诗辩的口气来说:不是真理在完美难道还是你在完美不成!
斯为序。
2007年写于南京
第2章 送信:杀手改行当邮差()
那一日的阳光有些酥松,淡淡地照在长安城的朱雀大道上。
往来的行人却是欣喜,这春天看来是真的来了。街道两边的酒家一溜烟地挂起了红灯笼,里边人影纷呈,笑语喧天,不断传出悠扬动听的胡琴声和歌女惹人怜爱的吟唱。
闲闷了整个冬天的长安生机起来,穿梭来往的汉子们连嗓门都变得格外嘹亮,好似又看到了霸陵飘拂的柳丝、青阳门里胡姬酒家、曲江岸边杂花生树、芙蓉园里歌舞升平
朱雀大道上,灰衣人低头走着,淹没在人群里并不出众,好似一抹可有可无的影子。初春的阳光毕竟有些慵懒,灰衣人的步子并不急,却走得很是仔细。如果留心看便会发现,不动声色间,灰衣人避开了卖肉屠夫案上飞溅的碎骨、楼上卖笑女子扔下的珠花、风吹而来的胭脂粉,甚至还扶起了快跌倒的孩童!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半个上午,直走到了朱雀大道的尽头,远远地看到一栋大宅子,方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紧闭的朱门、斑驳的铜锁,轻叹一口气,踌躇再三,终于敲开了门。过了半晌,探出一颗花白脑袋,面容阴冷而谨慎。他看了看灰衣人,缓缓拉开了门。
前院有些空旷,院墙一角假山森然,旁边是一众枯竹,有着些许竹笋破土而出。几株梅花却还开得鲜艳,隐隐绰绰,传来一阵阵凛冽异常的香气。后院是一排青舍,格局并不复杂,只是所有房屋样式一样,青砖壁瓦,房门紧闭,让人产生些许困惑。
灰衣人似乎对这一切很熟悉。他穿过院子,顺着小道走了半柱香时间,推开一门,走了进去。房间布置并不繁杂,一桌一椅一画。桌椅黑色,边角有着金黄的云龙花纹。画是山水,峰秀水灵,仔细看来却是吴道子的真迹。除此之外,便是一个身穿蓝衣正负手而立的少年。
灰衣人木木的面容没有变化,好似一潭古井,永远波澜不惊。他亦不开口,只是紧紧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安静的山峰、溪流、孤舟、松林,然后,他的眉慢慢落了下来,那一刻,似乎房间瞬间忧伤起来。
少年说话了,声响清脆,犹如琉璃。“干完这票,你自由了。”
灰衣人沉思,过了许久,轻叹一口气,说:“你赢了。杀谁?期限?”
灰衣人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墙上是一幅八骏图。那次,他刺杀铁剑门首徒,酬劳五百两白银。第二次进这个房间,墙上是一幅刑天舞干戚图。那次,他刺杀了游龙帮帮主,酬劳一千两白银。第三次进这个房间,墙上是一幅荆轲刺秦图。那次,他成功击杀拜火教首席护法古炼,酬劳五千两白银,可是,古炼的临终一击也让他在整整躺了半年,然后,灰衣人决定不再出手了。可是,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一夜之间输掉了白银万两,人被扣留长安赌坊。于是,他又来了,看到了墙上的一幅山水。
少年转过身来,笑着说:“这次不杀人,只需你送一封信。”
灰衣人的脸色变了,他不喜欢被消遣。他转身便走,他还要去长安赌坊救他的女人。没有钱,他还有一腔热血,还有腰间一柄长剑。
少年忙道:“酬劳一万两!”
灰衣人收回了跨出门槛的脚。
少年继续道:“赤龙铁券,十年平安。将这八个字的口信送往北疆风雪城!”
灰衣人的眉头挑起。这一万两的酬劳是否赚得太容易了?
少年又是一笑,道:“送信的方法有点特别。你只需照着这封信中做,便成了。”
灰衣人接过信笺,慢慢展开。他一贯平淡的脸色变了,额头聚起细细汗滴。过了片刻,他将信笺叠好,放入怀中,说:“你准备好银两吧。”然后,他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院子,走上了朱雀大道。
阳光暖和起来,灰衣人却拢了拢袖子,他感到寒冷。望了望前方,咬咬牙,他快步走了起来。身后的朱雀大道一如既往地宽阔,好似永远是堂堂正正、稳稳当当,似乎世代守护着长安人平平安安
第3章 风雪城:赤龙铁券,十年平安()
风千山怒了!
鹅毛般的大雪依旧纷纷零落,渐渐覆盖了白玉一样的台阶。琉璃瓦的屋檐悄悄失去光泽,苍白一片。风过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雪块犹如苍雁飞过一般掉落,满地的灰。
风千山穿着白色锦袍,如一支出鞘的利剑,立在高高的台阶上,纹丝不动。越过他的眼神,铺满厚厚白雪的广场,威严的深灰城门,高近十丈的旗杆。那根象征着风雪城百年威名的旗杆上,如今高高悬挂着一个人,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男人。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上鲜红地写着四个刺目的大字。
赤龙铁券!
显而易见,那个男人已经死去,否则谁会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爬到十丈高的旗杆上?那人正是秦卓,风雪城的外务总管,凭着一套威力强悍的“过山拳”纵横江湖三十余年。可如今,这位为风雪城立下汗马功劳的男子却被人轻松地杀死在城内,高高地挂在旗杆上!风千山怎能不怒?
狂风呼号,大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风千山满面铁青,傲然地立在大雪里,似乎在等待着谁。乱舞的雪花却沾不得他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罡气挡在了一尺之外。他身后的众人噤若寒蝉,有些功力弱的浑身已被风雪浸湿,却丝毫不敢躲进身后温暖的大厅。
过了片刻,众人冻僵的脸上绽开一丝笑容,便是满面怒火的风千山也有了几分笑意。
“少城主回来了!”
只见一点纯白的身影携着风雪电射而来,刚刚明明远在城外,可眨眼间已到台阶下。
那是个面目温润的男子,头发零乱,眉角间有些倦色。他左手横抱着一名中年男子,右手提着一柄薄若秋水的长剑,肩头一片殷红,似乎依旧有血渗出。
“秋梧,你受伤了?!”风千山惊讶无比。
风秋梧紧闭双唇,过了片刻,缓缓道:“杨叔死了。”
“啊!”众人一阵惊呼。杨易,风雪城内务总管,为人小心谨慎,一身轻功诡秘非凡。据闻此人身历江湖数十年,历尽无数战事,却从未负伤。可是,今日却在风雪城少城主的庇护之下,中剑身亡。
风千山忙接过杨易的尸体,领头跨步走进了大厅。
寒冷仿佛在瞬间消失,可是,更大的寒意却在片刻间从每个人的心底渐渐笼了上来。只见杨易破碎的长袍散开,露出精壮的赤裸上身,令人瞠目的是,他的胸口赫然被人用剑尖刺上四个鲜红的大字。
十年平安!
“哈哈!”风千山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的怒气,张口大笑道:“好张狂的口气!赤龙铁券,十年平安!哼,风雪城屹立江湖近百年,岂会受人威胁。风某倒是要会会这位高人。”他身后的众人却没有他那样自信,秦卓杨易,其实力在风雪城绝对能排进前十,可如今敌人的踪影未见,却双双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