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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话虽如此，”
和怒气冲冲的史密斯中校不一样。桌子对面一身陈旧军服的第七航空军参谋部人员，空军少校托马斯*贝格尔的语调还挺沉稳，这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一抬手摘下金边眼镜，两指捏了捏微酸的鼻梁：
“中校先生，您刚才提到说，已经向檀香山发送了一份绝密报告，是吧。
可是，现在的问题，仅仅凭借航空自卫队方面的消息，还有我军防空网络的雷达回波识别，要断定那一定是‘镰刀’所为，是不是还有一点武断？”
“武断？……哼，也许有吧，”
对同僚提出的质疑，歪着粗脖颈的威尔*史密斯有一点不以为然，血丝隐现的蓝眼珠转了转、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辩解理由，于是粗声粗气的说到，“伊万们一向狡猾的很！不过，jasdf碰到的那家伙，就算不是‘镰刀’也肯定是个挺难对付的俄国王牌，一次打下来四架‘鹰’，哼哼，全力应对也是再正常不过。”
随着中校的发言，在座的各部门与会者几乎都一脸郁闷，他们虽然认同贝格尔中校的意见、感觉仅凭日本人的一面之词，还不能说就认定那个“战机屠夫”出现在了远东，然而史密斯的话毕竟也很有道理，于是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才有人左右顾盼、扫视水银灯照射下的会议室：
“‘镰刀’的事差不多如此，那么——文森中校在哪儿，他今天没过来参加会议么？”
“啊，文森吗，他这时候大概还在……”
瞥一眼墙上走时不准的挂钟，威尔*史密斯的胖手探入怀中、掏出锃亮的怀表，“八点刚过；jasdf那边的技术磋商，大概还没完吧？先生们，我建议先休息片刻、各自忙一忙军务，技术方面的事情就等文森回来再谈好了！”
随着中校的洪亮声音，屋子里的军人们纷纷起身离席，一些人走向通讯室、还有的则离开略显局促的室内、搭乘电梯上去找地方抽支烟。
会议暂时中断，与会者等待的文森中校，此时却在东京偌大市区北侧的另一处航空自卫队基地里，参与美军与jasdf之间的技术协调工作；站在布置凌乱、气氛紧张的封闭式机库里，和其他几位军服笔挺的专业技术军官一起面对情绪急躁的jasdf联络官，旁边站着的空自飞行员脸色不快，却鼓着嘴一声不吭，很显然在今天这种貌似协调、实为辩论的场合下，一线飞行员只是被叫来提供情况说明，而没有什么主动发言权。
就在几名美军军官对面，站在托举着几枚灰白色“麻雀”导弹的挂弹车旁，一名脸色泛白、身材瘦小的眼镜军官正一下下挥舞手臂，向这些略显傲慢的造访者说明情况。
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这位来自jasdf技术本部的专家，正操着颇为蹩脚的英语视图说明一个在场者都心知肚明的事，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无法正面对抗arhm，面对实力恐怖的北极熊，仅仅装备aim…7m“麻雀”这一种超视距导弹的航空自卫队已陷入苦战，人员与战机的损失大大超过补充，再这样下去，很快就将无以为继。
面对友军慷慨陈词，几名或抱着手臂、或手插衣兜的美军军官都一言不发，在听取了飞行员的战况描述之后，才有人慢悠悠的开了口。
考虑到日本人的英文水平，军官的话语还真有点字正腔圆：
“好吧，总而言之，你们说的情况都一一了解了。
至于导弹武器的问题，空尉，你刚才也说到一点，j型战机的火控计算机处理能力有限，预留的数据链路，也无法与我军arhm体系互相兼容。那么，情况很清楚的，现在一场战争正在进行，我们没有能力安排自卫队的f…15战机成批升级，所以——”
“容我打断一下，少校先生！”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站在戴眼镜的空尉身侧冷眼旁观，现在又听到美国人说出这些陈词滥调来，穿着肥大军装的航空自卫队二等空佐中村敬一终于感到无法忍受，他的确不能理解，在这样一个日本全国眼见就要玉碎、为美国人充当缓冲盾牌的时候，这些不乏傲慢的家伙还在推三阻四，不肯为自卫队提供先进武器：
“言尽于此，敝人的疑问在于，既然贵国早已与露西亚开战、远东一战亦是早晚之事，为何此前始终未批准我部的升级计划，也拒绝提供f…15j战机雷达射控系统的完全资料和软体程序代码？
倘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我部与三菱方面研发的新型空对空导引弹，为何也接到了指令、告知不得随意推进进度？”
“谁通知你们要拖延进度的？
定型aam…4吗，这一笔糊涂账我看还是别再提了。”
听到自卫队军官的抱怨，心里很清楚这一番话的确是事实，在场的美国空军中校马克*文森摆摆手制止了中村敬一的发作。
说真的，身为美国太平洋司令部下辖技术部门的一名文职人员，文森还真有一点同情这些驾驶f…15j迎击俄国机海的日本人；cia与军事情报部门的工作成果，此前就已经提示，隔海对峙的俄国战机即将准备型号“r…77”的主动雷达制导导弹，为此上面还紧急下达了一纸命令，让驻日美军各联队加紧备战，同时核查所有运抵的aim…120b导弹，确保在这场迟早爆发的远东大战中，美军的战机至少在技术上仍旧占有一定优势。
在大战中匆匆装备的aim…120b，曾经在高加索为自由世界撑起了一片天空，北约战术空军对俄国人的交换比也一度上升，然后后来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反辐射导弹、和杀人如麻的“疯狂伊万”而一败涂地。
这段历史，想起来还会让uasf的所有人员都心有余悸，现在大后方的雷锡恩公司正加紧推出一种对抗性的辐射制导导弹，试图重新取得对俄国人的技术优势，不过很显然，这一切对面前的日本人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战争的车轮隆隆碾过，装备规模不过三百余架的jasdf，每天的战损都在两位数摇摆，国内仅有一条不甚完备的f…2战机生产线，产能看似雄厚的合众国又要开足马力弥补高加索、西欧恶战的可怕损失，现在又能向航空自卫队提供多少f…15战机作为补充？（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〇五九章 空自的命运（）
所谓“敌机越打越多，自己越打越少”，对jasdf来说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想到这儿，文森中校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此时此刻，中校想到的情况是，如果照这样的打法一直持续下去，日本人的那些f…4ej、f…15j，也许还加上f…2战机都会很快消耗殆尽；等到新一批f…15c运抵港口，这些家伙耿耿于怀的战机升级问题倒可以一下子被解决，然而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升级”啊，旧的全拼光然后直接换新的？
这种想法，怎么看也只是一种完全的狂想，战斗机消耗光了还可以再补充，有经验的飞行员却又到哪儿去找呢。
对jasdf的危局报以同情，职责却不允许他表露这一情绪，马克*文森只是随便敷衍了日本人的愤懑，同时刻意强调“即使f…15j如期完成改装，航空自卫队的战斗训练一样无法全面铺开，战法没有改变的话，仅仅换装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对战局并无甚帮助”；这些听起来很像托词的话，自然让在场的中村空佐等人很不满，然而既然是在美国人手底下充当仆从，这些情绪最终也只能是落一个不了了之。
在夜幕下的jasdf基地里结束了会晤，最终没有给空自方面任何实质性承诺，权责有限的文森中校很快和同僚们一起坐上uh…60直升机，离开了灯光通明的机场停机坪。
在战争爆发之后的这一个夜晚，由驻日美军负责屏护的东京都市圈基本上还算安全。除了偶尔划破夜空、拖着死亡火焰从天而降的俄国巡航*导弹。这座人口超过一千万的大城市还算是在正常轨道上运转。位于近郊区的jasdf基地也没有实行灯光管制，战火距离这儿似乎还有一点遥远。
耳朵里满是引擎运转的轰鸣，下方的基地逐渐远离，扶着机舱把手的文森中校才开始和旁边坐着的军需官交谈，他首先听到了一个问题：
“中校先生，日本人既然这么希望得到新导弹，我们干脆，就给他们一些不好吗？”
“哦。单说‘slammer’的话，当然可以。”
说话间，把手提包塞到屁股后面，和会见日本人时的面无表情不同，现在的马克*文森倒换上一副挺无奈的笑容，“不过，战机改装和导弹就位，这一切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他们能不能发挥‘slammer’的战力，那也完全是另一回事。少校先生。你想想看，航空自卫队长期以来都是基于‘鹰’与‘麻雀’的组合来训练。执行任务的流程也一成不变，这和我军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眼下俄国人的战机铺天盖地而来，哪有时间精力去让这些家伙好整以暇的完成训练，然后再投入防御战？
这一流程，我所知的时间至少也要三个月，但是眼下么……嘿，我看jasdf要坚持三个星期都有困难啊。”
“三个星期……？”
和熟悉一线情况的文森中校不同，来自指挥部的文职军官显然对战争进程缺乏认识，对此自然报以一个惊讶的表情：
“情况有这么恶劣吗，文森中校？
虽然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上面的想法，现在第七航空军的一些部队都收缩在东京周边，”一边说话，军官抬手在空中划拉了一圈，“这儿离俄国人最远，其他地方的战斗大概会更激烈也说不定；不过以我所知，航空自卫队的战力应该还可以，至少数量上也不比土耳其空军逊色多少，现在难道还指望不上他们？”
“怎么指望不上，现在不是正拿他们当炮灰么？”
一边看着直升机轰鸣飞行，副驾驶座上的士官飞行员转身凑了一句过来。
和直属部队里惹不起的军官们不一样，航空队的家伙们都知道技术军官的好脾气，现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就顶着“轰轰”的引擎声喊了出来；虽然在驻日美军基地里服役，却对这个国家没一点好感，军士对这场远东战火其实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当然，也得是上面下令撤退之后才能显露出来。
随随便便说了一句，却无情的道出了事实，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黑人飞行员，马克*文森却好像是难以认同的摇了摇头：
“炮灰？这么说可不合适，詹尼斯*特纳军士，”
看了一眼士兵胸前的名牌，文森中校的语速加快了一点，“眼下的情形嘛，正如这位少校所言，我们的确是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东京一带，其他区域都由jasdf去负责；不过这不正是理所应当的吗，你可别忘记，这儿还是日本人的国土，他们当然要为之而战，这和‘炮灰’什么的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唔，文森中校，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可是，现在对面的俄国佬实力可是今非昔比，嘴上不承认是一码事，但是实际上呢，航空自卫队现在的确是顶在第一线，而且——他们手上还没什么先进武器，啧啧……”
“先进武器，是说‘slammer’？”
一说起aim…120、外加上改装f…15j的事情，刚才在空自基地里表现冷漠的马克*文森倒是有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