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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犹豫的一瞬间,有两三架云梯被民勇们齐心协力推离了墙头。云梯上挂满了士兵,承受着极大的重量,发出“吱呀”的声音,往后方倾倒。有些士兵咬牙跳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没跳的士兵重重地仰天摔在地上,再被云梯一压,晕死过去。
另外两架云梯的士兵手脚麻利些,趁梯子没倒之前爬上了墙头。最先跳上城头的士兵被十几把叉竿戳翻,然后几把腰刀齐上,乱刀砍死。后面跳下的士兵趁乱站稳脚跟,取下步枪,摆出了刺杀的架势防御。
有刺刀在手,一名士兵抵御三五个民勇毫无章法的攻击不成问题。这名士兵左右磕挡,架开了叉竿的攻击,抽空刺中一名对手,正中胸腹之间,血泊泊地流,眼看是不活了。
全凭一股气顶着的民勇见对方的刺刀如此凶残,气势泄了大半,数倍的人围着不敢上前。这时又有几名士兵在梯子倒下之前跳了上来,和先上来的士兵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型。
双方僵持时,卢庚余适时站出来,高喊一句:“他们人少,大伙一起上,打杀一人赏银一两,糙米一石!若有死伤,发二两抚恤银子。”
在昌化,这样的赏格算得上很高了,一听县太爷发话了,民勇们又鼓起了勇气,团团围住对方,大声喊叫给自己壮胆,挥舞着棍棒、叉竿冲了上去。
几名士兵背靠背,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时不时刺出一刀,捅翻一人。然而双方人数相差太过悬殊,每刺出一刀,就要挨上几棍,就算披着藤甲也挡不住闷棍,还有人胳膊被叉中,鲜血直流,端枪的手都在颤抖。
城头上寥寥几名士兵陷入苦战,城外的攻势已经被瓦解,云梯全部被推倒,摔伤的士兵被抬了回来。
魏连横眉头紧皱,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谭力建议道:“营长,干脆用臼炮打开花弹,炸他个天翻地覆,自然就降了。这么攻城咱们可不擅长。”
魏连横颇为犹豫,谭力说的是实情。蚁附攻城就是用人命去填,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攻城方式。但这次奔袭昌化一共才两个连,昌化城再小也有几千人,与对方拼人命是极其愚蠢的。
可是用臼炮轰城,就背离了夏天南的本意——他是想把昌化拿下作为铁矿石开采和冶炼基地的。昌化可不比广州,城池规模小,人口集中,若是杀戮太重引发民怨沸腾,回去怎么交代?
就在他犹豫时,城墙之上几名士兵抵挡不住围攻,无奈之下跳了下来。县城的城墙虽不如广州这样的大城,跳下来不一定死,但也会受伤,有两名士兵的腿活生生摔断,大声哀嚎,城下的士兵赶紧过去救人。
城墙之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紧接着一具士兵的尸体被扔了下来,啪地摔在地上,隔得老远都能看见头上被捅了个窟窿,乌黑的藤甲都被鲜血浸透,死得很惨。
自琼州营成军以来,伤亡都很小,更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和挑衅,人都气往上涌,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看着魏连横,等他下令。
在士兵的尸体被抛下来的一刻,魏连横瞬间做了决定,用臼炮攻城!再犹豫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士兵送命,琼州营训练这些士兵不易,不是用来消耗在这无谓的蚁附攻城上的。
“用臼炮打开花弹!炸到城门打开为止,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城墙上,卢庚余颇为自得,只要上下一心,赏罚分明,民勇守城未必就不如卫所的军户。他鼓励道:“大家做的好!只要把城守住,赏格一文钱都不会少!”
民勇们欢呼雀跃,纷纷说道:“多谢大人!”
就在他们欢欣鼓舞之时,城外又响起了炮声。卢庚余冷冷一笑,用那种铁球砸,能有什么用?昌化再小也是一座县城,看你有多少铁料来耗费。
与他之前看到的实心铁球不一样,这次的铁球落地之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栋民房生生被炸塌了,爆炸声中夹杂着惨叫声。卢庚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呆住了。
情势的发展峰回路转,刚才还扳回一局的守方登时被爆炸吓呆了。臼炮以一两分钟一发的密集速度抛射开花弹,城中的爆炸此起彼伏,到处可见倒塌的房屋,受伤的百姓慌乱地到处乱窜,寻找安全的躲避场所。
卢庚余呆呆地看着一颗颗开花弹越过头顶,落入城中收割着生命,自己却无能为力,绝望的情绪弥漫了全身,继而开始浑身发抖。他心中一个声音响起:我错了,我错的很离谱,我忘记了这支军队在招抚前曾经让整个广州城都雌伏在其脚下,区区一个昌化城又怎么能够螳臂当车呢?
民勇们看着这番惨景,担心自己家人也遭殃,有心下城,但既担心县太爷怪罪,又怕下去被炮弹砸中,踌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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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事情很多,白天根本没时间码字,三更已经没法保证了,春节前后暂改为两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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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破城()
卢庚余转头看了看城下,那些士兵的表情在开炮产生的火焰照射下显得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哀乐,又或许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他叹了口气,面对来意不明的对手,在城头进行激烈的抵抗,死伤几十上百人都是能够接受的,因为这么做能够保住城中几千军民不受荼毒。可是对方祭出这一招,抵抗还有什么意义?或许死在开花弹下的无辜百姓比对方进城之后还要多。
他深吸一口气,向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因为隆隆的炮声干扰他还提高了声调:“诸位都看到了,我们抵挡不了他们,与其让更多的人死在炮下,还不如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诸位把城门挖开之后自行散去,想要出城投降我也不阻拦……”
民勇们见县太爷都这么说了,稍一犹豫就作鸟兽散,纷纷来到城门口挖开堵门的沙土。早一点打开城门,说不定炮声就早一点停止。
卢庚余失落地走下了城墙,不顾随从的阻拦,冒着头顶上不停飞过的炮弹,径直往县衙走去。
魏连横下令开炮之后,心中也在打鼓。威力巨大的臼炮固然对城内是致命的威胁,对他何尝不是一种?他是在和城中的防守者对赌,看谁熬不住先认输。若是对方死扛,且不说城中人口消耗过多会影响将军大人的计划,杀戮没有抵抗能力的平民,他自己良心也上过不去——这是大明治下的百姓,不是南方登陆的倭寇,也不是北方叩关的鞑子。
他心中默数着发射炮弹的数目,觉得足以达到震慑效果时,下令停止了炮击。
等四周安静下来后,城门处的喧闹传入他的耳中。门后似乎有很多人在做着什么,大呼小叫,夹杂着沙子哗啦啦流下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破烂的城门从里面打开了,一群民勇从门后探头探脑,观察着城外的动静。
魏连横心里石头落了地,他们认输了,终于不用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全体都有,装好弹药,保持战斗队形,入城!”
这场突发性的城池攻防战发生的很快,结束的更快,最终以琼州营的胜利而告终。两个连的士兵在死伤十几人后,在伤者的哀嚎和民勇害怕的目光中顺利地了城内。
让昌化军户和百姓都意外的事,琼州营入城之后并没有大开杀戒展开报复,也没有进行劫掠,而是穿过几成废墟的街道,直取县衙和千户所衙署。
两个衙门相邻而建,坐落于县城的正中心。县城的规模终究还是太小,从城外抛射进来的开花弹居然有一枚落在了县衙,内院一栋房子被炸塌了半边。
魏连横首先县衙,发现空无一人,衙役和仆役们都跑的没影了。他皱眉道:“四下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知县?”
士兵们分散寻找,每间房都找了一遍,一个人影都没有,纷纷来禀报。
“难不成跑了?”魏连横疑惑不已,可是看知县抵抗的决心,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况且县城这么小,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倒塌了半边的房子里传来,魏连横心中一动,问道:“那间房子找了没有?”
一名士兵摇头道:“那边是我找的,不过我看这间房子倒了,就没进去看。”
“去里面看看。”
几名士兵抬起挡在门口的断柱,钻进去查看。很快就传来声音:“有人在里面,被压住了。”
一个身穿青袍官服的人被抬了出来,昏迷不醒,左腿膝盖处鲜血淋漓。
魏连横认出这就是昌化知县,就是他组织起像样的抵抗自己轻松破城的想法落空,不得已动用了臼炮。作为一名文官,能够在千户所溃散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动员民勇守住城墙,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魏连横叹了口气:“给他止血,抬进前院大堂,这里不管了。我们去千户所那边找他们的晦气去。”
士兵们不解地问道:“营长,这个县令害我们兄弟颇有死伤,就这么放过他?”
魏连横看了看昏迷的卢庚余,说道:“他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各为其主,也无可指摘。况且他现在都这样了,又何必与他过不去。”
章大有万万没想到,离开了城门那个是非之地,躲回千户所衙署,居然还会受到开花弹的威胁。一枚开花弹恰好落在隔壁县衙,把他吓得半死。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收拾细软从东门出城躲避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不少人涌进了衙署前院。
章大有出门察看,与最前面的魏连横正好打个照面。一看到对方鲜红的军服,章大有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回跑。
魏连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喝道:“千户大人,往哪里跑啊?”
章大有见跑不掉,倒也光棍,转身“扑通”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饶:“大人饶命,我本不想与贵部对抗,全都是卢知县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找他!”
魏连横连连摇头,堂堂千户居然这种德行,“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难怪最后站在城头抵抗的都是民勇。
不过某些事情,由这样的软骨头来做更合适。魏连横问他:“今日我们与贼人大战一场,夺回县城,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向上禀报啊?”
章大有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明是你们突然跑来攻城,怎么成了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的英雄了?
见他这般模样,魏连横不耐烦的说道:“昌化遭贼的消息早已传开,知府衙门也知道了,你作为昌化千户,身负守土之责,却毫不知情,留着你这条狗命又有何用?”边说边抽出佩刀拍了拍他的脸。
冰凉的刀锋让章大有福至心灵,他立马明白了自己该说什么,当下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贼人潜入县城,荼毒百姓,我千户所力战不支,所幸阁下率人攻入城内,驱逐贼人,从贼人刀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