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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很危险,这一路上谁知道有没有逃散的吐蕃人,你以后还是多带上几个人。”
玛力乞解下挂在腰间的皮囊,递给她。
“他们还没我跑得快呢,就算遇到吐蕃人,也捉不住我,哇,这是酒啊。”卓玛尝了一口,兴奋地叫道。
“少喝些不醉人,寨子里自己酿的,辛迪加最喜欢。”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女孩的头,卓玛没有闪躲,慢慢地抿着那种酸酸甜甜的液体,只觉得身上的疲乏在一点点地消失。
过了一会儿,怕她忍不住喝多了,玛力乞抢下皮囊,看她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由得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个小动作,几乎与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玛力乞借着放东西的动作,背过身去,问道:“跑了一夜,肯定是很重要的事,说吧,你的那位贵人想要我们山民做什么?”
卓玛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想着刘稷的吩咐,开口说道。
“他让我来问大叔一声,山民需不需要一位国王?”
还没有回过头来的玛力乞一怔,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远处,那是一个不大的寨子,也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一切顺利,只要一会儿功夫,就能攻破,里面的成年男子会被当场处死,女人和孩子会被集中起来带往别处,洗劫的财物里有一半是自己这个寨子的,还有一半属于唐人。
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得十分顺手,随着事情的进展,现在他们离着康提普尔差不多有大半天的路程,沿途洗劫了多少豪强、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物,已经无法统计清楚,可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刘稷的问题,就是要让他们想一想,之后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我让人去找其他头人,一块商量一下,再同你回去,好不好?”
“嗯。”
卓玛应了一声,不知道是连夜跑路累的,还是刚才喝的东西真有点醉人,她现在只想睡上一觉。
康提普尔城中,既然出现了比较尴尬的问题,刘稷马上决定暂时先不告黑状,当然也没有要求进到屋子里去。
两人走到城墙上,从这个方向看下去,满眼都是绿色,高山密林、田野纵横,气象与大唐有很大的不同,毕竟关中精华之地已经开拓了千年之久,早已是人烟稠密。
尼婆罗虽然是化外之地,自然环境却是不错,如果能有汉人前来,以他们与生俱来的种田天赋,只会更加如鱼得水。
可惜,离得太远了。
刘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上接吐蕃下连天竺,经营得好,会是一个要害之处。”
“没有依托,终是无根之萍,朝廷不会答应的。”李嗣业看得很清楚。
“所以只能靠他们自己,使君军到的那一天,我已经遣了人回报封帅,脚程快的话,这会子应该走了一半。”
李嗣业明白他的打算,把动静弄大些,或许会让封常清有了进兵的念头,就算没有,也能得到一个明确的指令,毕竟他们是有组织的,哪能真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只怕吐蕃人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所以还需要更多的外援。”
李嗣业以为他指的是那些山民和普通民众,有些不以为然。
“就算把武器发给他们,也是一帮乌合之众,不可能挡得住吐蕃人。”
刘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唐军是不为了他们,在这里拼光的。
“他们自然是不成的,人数虽然不少,要想成军,还要很久,不过事情可以先做起来,那些人熟悉地理,至少能给吐蕃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
“吐蕃人在勃律等地的扩张,得罪的又不是我大唐一家,以前他们强势,别人自然不好做什么,眼下么,已呈颓势,又有大唐在前面顶着,就不好说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李嗣业摸着土制的墙体,现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不瞒使君,早在你们到来之前,我的人已经同城中的天竺人接上了关系,能走这条路,他们的后头一定有人支持,方才这番意思,传到他们的国中,会不会让人意动?”
“所以,你想让某出面,再推上一把?”
“然也。”
刘稷点点头,谁说直性子的人就不会变通?人家只是不屑,他的意思说白了,只是要借助李嗣业的身份,毕竟名声官职摆在那里,平白无故的,谁知道他刘稷是哪根葱?
没有人是傻子,如果是开战之前,大唐以文书相邀,这些不大不小的国家多半会持观望态度,不到结果分明的一刻,谁敢贸然入场?一旦赌输了,就是倾国之失。
现在不一样了,勃律之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再迟钝的都应该收到了消息,如果此时,他们从尼婆罗派出使者,会是什么效果?
要知道,李嗣业所领的这一部,就是穿越了好些个天竺小国,一路招摇过市来的,他来做这件事,可信度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环环相扣啊,李嗣业顿时感到了其中的妙处,不得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因为当初他们在允许大唐军马过境的一刻,其实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跟在后头呐喊还能分些好处,为什么不干?
这种心态,与城里那些底层百姓并无二致,五郎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简直近似妖孽了。
没等他答话,一个异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尊贵的大唐来客。”
李嗣业面露尴尬之色,刘稷好奇地回过头,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是个美妇人,勾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诱惑,难怪能让李嗣业把持不住,可是那张脸,竟然与他屋里的小女孩有个七八分相似。
问题大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较()
“谁让你出来的,回去。”
李嗣业这句话当然用的是唐语,那妇人居然也能听懂,闻言乖乖地转身打算进去。
不料,刘稷突然开口,用吐蕃话说道:“王后,请留步。”
听到这个称呼,李嗣业那双莽牛一般的眼睛顿时鼓成了球,吐蕃话,是安西镇唐人多少都要学一点的用语,自然也包括了这种简单的字句,用不着人来翻译。
身份被人揭破,妇人挺起了背脊,当她转过身来时,已经与昨夜判若两人,全无一丝曲意逢迎的模样,哪怕只披了一件薄纱,依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刘稷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李嗣业脸色变了,双拳紧握,气息逐渐加大,眼里冒着火花,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老司机被人摆了一道,大概就是他的这种反应。
“请王后进去稍等。”
刘稷赶紧拉住他,同时朝那个妇人说道,妇人轻轻一笑,转身走进了屋子。
李嗣业被他拉到了城墙边上,依然有些不甘心,刘稷盯着他一言不发,事情有些蹊跷,与他事先预料的不一样,不得不谨慎再三,人心是最难捉莫的,谁知道这个表面粗豪的家伙,是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某不知道她的身份,送来时,她自承是城中高官的眷属,家中男子尽被杀死,想要以已之身,托庇于咱们唐人,以换得家人平安,某一时脑热,便。。。。。。谁知道竟然会是。。。。。。”李嗣业懊悔不已的样子,让刘稷更为疑惑,他莫非当真不知情?
“等等,你是说,此女是自己送上门的?不是咱们的人押来的么。”
“怎么可能不是,城里乱成这样,她一个妇人,又颇有些颜色,只怕出了门就会被掳了去,领她前来的是军中一个队正,否则某家如何能轻易入毂?”
“那个队正,可是守卫王宫之选?”
李嗣业惊诧地看着他:“你如何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刘稷恍然大悟,这件事情既不关李嗣业,也同荔非元礼没有干系,因为她们的身份,全都住在王宫,唐人只是派了人在周围巡视,一则保护二则也是监视,没有刘稷的命令,无论是山民还是唐人军士都进不去。
也包括了荔非元礼,当然,约束不到李嗣业这个主将,但如果他想做什么,没有必要搞这么一出,直接进王宫去,谁敢拒绝?还不会泄露消息。
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有一个原因,方才妇人的表现太奇怪了,哪像一个被强迫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度诱惑,想想她的身份,刘稷自己碰到了,都未必扛得住。
“事已至此,为之奈何?”李嗣业的眼里陡然间现出了杀气,虽然是在问刘稷,后者心里很清楚,他已经起灭口之心,
“此女如此算计,必有所恃,这一路前来,涉及的人太多了,使君打算全都处置了?”
“管她如何,算计老子,便是有天大的靠山,也须得某的刀子答应才成。”
李嗣业的脸色铁青,说话又急又快,那股怒意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刘谡毫不怀疑,如果有必要,他会杀掉所有知情的人,也包括自己麾下的将士。
或许这里头还包括了自己?
“使君勿忧,事情究竟如何,还未见分晓,依属下看,不妨先听听那个妇人的说法。”
“哼,敢欺瞒老子,若是说不出个道道来,那宫里剩下的,也用不着再活了。”
李嗣业背着手当先过去,刘稷赶紧跟上,生怕他一言不合,取了妇人的性命。
屋子里没有什么陈设,除了一张大床,就是箱笼,里头装的是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李嗣业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坐在床边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没有多少惧意,一开口竟然是不甚标准的汉话。
“我的唐话说得不好,请两位见谅。”
“除了你,你的女儿,还送了什么人,去哪里?”刘稷抢在李嗣业之前问道。
“还有两个人,去了一位将军的帐中。”妇人坦然答道。
“那个人是不是方面、曲发、一脸的胡子?”
妇人点点头,刘稷明白了,人是先送到荔非元礼的帐中,再由他送到了自己的官署,虽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移祸之心还是有的,这个家伙也不简单,只怕看出了什么,想要将自己一块儿拖下水。
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刘稷继续问道:“她们的身份是什么?”
“国王的宠妃。”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妇人脸上露出一个悲哀的神情,声音也低了许多:“我的丈夫、儿子都死了,如果不是你们来了,那些暴民会容我们活到现在吗?现在的王宫里,只剩了一群女人,我把最好的送给你们,求得你们的保护,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呢?”
“你明明知道,不这么做,我们一样会保护你们,所以请说实话,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妇人抬起头,昨夜那个威猛的男子,此时变得陌生之极,眼里没有任何**,只有满腔的怒火,看来唐人的威胁不是说说而已,她站起身,将长发分开拨至身后,身形款款地向前走了两步。
“我没有说谎,你们能在这里呆上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等你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就算离开,也一定会带上你们。”刘稷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也不认为她会想不到,战争的法则在这个时空有其共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