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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刘稷奇怪的是,位于最后的一个女子始终低着头趴在地上,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身体,当其他的女子都依言抬起头时,她只是浑身颤抖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到了这里,你就安全了,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刘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从外形上看,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长长的发丝从她的脸颊分开,露出一张稚嫩的面容。
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孩的年轻,也不是那张有着明显印欧特色的漂亮脸庞,而是从一双褐色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刘稷知道这些女子都是家破人亡,劫后余生,可在别人的脸上,有着认命般的顺从,只有这个女孩,表现出了真实的情感,从天堂到地狱。
“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你没有必要记恨我。”
他的话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仇恨,太年轻的人不会懂得掩饰。
其他女子害怕触怒他,一边上前劝解,一边连连告罪。
“对不起,主人,她只是太害怕,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女人们的劝说对刘稷毫无作用,因为他并没有生气,相信在送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她们的家人,母亲或是孩子就是人质,因此这些女子如果想要加害他,会有所顾忌,可如果真得放一个不甘心的人在身边,始终会有隐患,不行就送回去好了,他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
可是很奇怪,当他将这个想法说出来,这些女子表现出来的,是更大的恐惧,纷纷上前求情,年轻女孩更是害怕得浑身颤抖,嘴唇抖抖索索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放了也不行?
刘稷本能地感到了其中的问题,那些女子似乎很在意这个年轻女孩,就连劝说都是轻言细语,她的地位应该不低。
“告诉我你的名字。”刘稷在问话的同时,警告了其他的女子:“让她自己说,你们不要开口。”
女孩愣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艾尔。。。。。。艾尔西蕾娅。”
“艾尔西蕾娅。”刘稷用吐蕃话重复了一遍,又换成汉话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个印度色彩的名字,意思是雪莲花?”
“美丽的艾尔西蕾娅,像你这样的出身,一定带着家族的痕迹,对吗?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姓氏,。”
“维查。”
刘稷一下子站起身,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送你们过来的人,是不是方脸、曲发、长着满脸的胡子?”
女人们纷纷点头,刘稷明白了,这不是李嗣业着人送来的,而是荔非元礼做的手脚。
狗日的,贼心不死啊。
第一百三十章 隐情()
维查是个古老的姓氏,出自于天竺,在一个种姓还没有完确立的地方,那些有势力的大家族才会有姓氏一说,普通的民众有一个名就不错了。
而在尼婆罗,能冠上这个姓氏的,只有王室!
换而言之,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体里,流着这个国家最高贵的血脉,难怪她对自己充满了仇视,那不是私怨,而是国仇。
荔非元礼将这么一个人送到自己的屋里,绝不可能是为了慰藉自己的空虚,如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的话,或许是借刀杀人?刘稷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谁能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稍为年长开了口:“她是国王的小女儿,王后最宠爱的明珠。”
原来在这里等着,刘稷明白了荔非元礼的用心,当年侯君集灭高昌,只因为睡了两个妃子,就被御史弹劾,事情一直被纠到身死族灭之时。
一个未出嫁的王女,能处置的只有天子,他就是想让自己破了她的身,然后借此得罪,或许还不光如此,想不到一个胡儿,居然也敢跟自己玩心眼了,刘稷阴测测地一笑,看得众女心惊胆战,她们不自觉得将年轻女孩护在了身后。
“我需要侍女,你们愿意做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我派人送回去。”
面对选择,这些女人一下子没了心气,不管王女的结果是什么,她们这些本来就是宫里的侍女,最好的去处也就是送到某个军官那里,最坏的,只怕就是营妓,比起这里,不吝于天壤之别,至少这位年轻的主人,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不堪。
“主人,你会把她送走吗?”年长些的侍女怯怯地问道。
“暂时先呆在这里,去留,等我回来再说。”刘稷坐到自己的床上,朝她们招招手:“有会拿捏的吗?来帮我按按,累死了。”
听到他的召唤,几个侍女马上站起身,七手八脚地在他身上按来按去,效果如何不知道,最后倒是真的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刘稷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和衣而眠睡得很香,他感到有点口渴,就没有将她叫醒,自己翻身下去,屋子里黑漆漆地,他摸索着挨到靠窗的桌子边,划着火镰将一盏油灯点亮。
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回头看,屋子里只有那个躺在身边的女子,别的都不见了踪影,兴许是去别屋睡了。
“啊。”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刘稷开始还以为是床上的女子被吵醒了,可没想到,声音来自于墙角,在灯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影。
“你不愿服侍我,又不想离开,是因为看到我是唐人,在这城中无人敢惹,就像之前的吐蕃人,可以保护你对吗?”他走过去,蹲下身,
女孩抬起头,阴影中的脸上满是泪痕。
“吐蕃人现在自顾不瑕,已经保护不了你们了,就算他们肯,也不会是无偿的,像你这样的女子,就是代价中的一部分,让我猜猜看,你已经被许给了某个吐蕃权贵,对么?”
女孩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证实了刘稷的推论,他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就对了,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大唐的保护,也同样要付出代价,或许,你就是定金?只不过,如今你的份量已经打了折扣,他们才会将你送到这里来。你不甘心,却又想借着大唐的手,恢复你们的统治,既然是这样,何不干脆痛快点,献出你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怜,连个笑容都装不出来。”
被人一口揭破,女孩浑身抖得像是筛子,嘴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愿意。”
“我不愿意。”
刘稷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便走向自己的床榻,还有半夜呢,他得抓紧时间休息,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确定,这间屋子是安全的,用不着睡觉也得睁上一只眼。
天亮之后,再次醒来的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待遇,四、五个侍女打水的打水、穿衣的穿衣,将他服侍得无微不至,难怪人家总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太腐蚀意志了。
一直到穿戴整齐,都没再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多半在是哪个屋子里补觉吧,他也不在意,带着两个手下出了门,刘稷没有直奔官署,而是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李嗣业很早就起了,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帐中的锦被曲线起伏,瀑布般的青丝洒落在被面上,一弯雪白的酷腕露在外头,想起昨夜的**,他下意识地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还好这里是城楼,将女人带入军营,是军中的大忌,素来就治军严谨的他,自然不会带头违反,不过男人嘛,总有点正常的需求,这种送上门来的尤物,他也是把持不住的,左右不过是个破了家的可怜妇人,想要托庇一条性命,有什么打紧的,跟着自己,总比让手下祸祸了好,他可是知道那些粗汉们的本事,对于一个异族女子,哪会有半分怜香惜玉。
等到刘稷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举了两轮石锁,陌刀舞到了第十招,凌厉的刀光如同闪电般裂空而出,杀气笼罩了周身三丈开外,那种无可匹敌的威势,让看的人都只觉得两股战战,只想着逃得越远越好。
“五郎,这般早?”
一个收势停下动作,李嗣业随手将陌刀递给亲兵,接过一方布巾,擦拭着精赤的上身,朝刘稷笑着打了个招呼。
只看那人吃力的模样,刘稷就知道这把陌刀只怕也是量身打造的,比一般的还要重。
“不是这般早,哪能一睹使君之威。”
“少拍马屁,当初你死活不愿跟某,偏生去叫那田麻子师父,这会子又来说嘴,某却不信。”
这段官司刘稷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他哪知道内里是怎么回事,只能嘿嘿一笑,把话题岔开。
“年少无知嘛,是人都会有的。”
“可惜了,田麻子哪有资格做你的师父。”李嗣业也不想再提,擦完上身,披上一件衣袍,气息已经如常。
“无事你是不会上这里来的,说吧,出了什么事?”
“确有一事殊为不解,想来请教使君,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进去谈?”
刘稷之所以没有象上次那样,直接闯进荔非元礼的营中,不是因为没带上人手而胆怯,相信就算孤身前往,对方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事情不能这么办,那样就太不给李嗣业这个主将面子了,关系再好,平时更要注意维护,否则也是经不得催折的。
原以为李嗣业肯定会顺势应下,然后去他的屋子里告黑状,可谁知道,方才练了半天功夫都脸不红气不喘的神勇大将,竟然一时间没有接话,刘稷更是诧异地看到,他那张岩石般刻板的面上,居然有些扭捏之情,险些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能让李嗣业这种人不好意思的,绝不可能是一般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刘稷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问题()
卓玛现在成了刘稷的专职传信者,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身材瘦小、机灵之极的勃律小女孩,就代表了那位不怎么好说话的大唐使者。
她的装束也同别人不一样,穿着合体的束身小衫,脚下是一双鹿皮小靴,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领带,只是头发有些短,还无法扎成髻子或是梳成小辫,只能像当地的男孩一样,用带子束在额头上。
“玛力乞大叔,玛力乞大叔。”
听到熟悉的喊声,玛力乞转过头,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些天如同噩梦一般,他的女儿、看好的女婿、还有那么多寨子里的年青人都死了,哪怕砍下数百颗城中权贵富人的头颅,也无法消减这种伤痛,只有这个小女孩,能让他心里稍稍一松,就像女儿幼年的样子,一样那么机灵,惹人喜爱。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对方不是唐人,只是一个勃律人,与这里的人有着几乎相同的境遇,再加上当初就是她来报信,才让各个寨子的山民集结起来,有了一个报仇的机会,因此,每当看到她,玛力乞都不会阴沉着脸。
“卓玛,你从城里来?”见她点头,老头人吃了一惊:“那不是跑了一夜,只有你一个人?”
“没有那么久,我在树上睡了一会儿,醒了才过来的。”卓玛笑嘻嘻答了一句,找了一个木头墩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那也很危险,这一路上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