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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做什么?”
亲信自然答不出,这种只有攻城时才会出现的巨大器械,突然间出现在婆夷川的对面,难怪让人无法理解。
宽达百余步的河面,就算首尾相接,也需要十多架车子垒在一块儿,除非是神仙,否则谁能做得到?如果不是,唐人这么兴师动众,又是为什么。
为过河的小队人马提供远程支援么?要说也说得通,毕竟,唐人的弩箭,能轻松射出一百多步,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对于进攻者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是这也无法解决过河的问题,就算前面的勃律人崩溃了,他只要带着这三千多骑,远远地监视,唐人的这点子人,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息东赞绝不相信,唐人会做出这么没有意义的举动,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会怎么做,这么一迟疑,命令便没有传下去。
“所有的组本、俄本上马。”犹豫了一会儿,他将原本的命令缩减了一半。
以五人之中两名披甲重骑来算,他这三千骑里头,足有一千二百名重骑,对付区区不到百人的唐人小队,自然是大材小用。
实际上,以吐蕃的国力,要养一只为数过万的纯披甲重骑也是很吃力的,铁产量只是一个因素,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马匹,羌马的主产区在青海一带,特别是水草丰盛的九曲之地,可两国交战最激烈的地区,恰恰也在那里。
可以说,每一个披甲重骑都是各个部落的勇士,他们久经战阵、战技出众、具装完备,作用就是完成战场上决定性的一击。因此,息东赞的这三千骑,哪怕折损过半,只要重骑的损伤不大,依然是可以交待的。
就在吐蕃人做好了出阵的准备时,前方的战场又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
最先矗立在婆夷川对岸的那座望楼上,几个军士操纵着一架双弓床弩,很快就射出了第一箭,奇怪的是,这只长达半米的铁枪,对准的并不是汹涌而来的吐蕃轻步卒,而是唐人阵后的河岸!
离得最近的自然是咄骨利等人,只见一只巨大的铁枪长蛇般地窜过来,一下子钉进了泥土里,只留了小半截在外头,铁枪的尾部是一个铁环,铁环上绑着粗大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竟然连在百多步以外的望楼上!
就在咄骨利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绳索上有了动静,一个小小的事物滑到了铁枪的尾部,那是一柄木锤,咄骨利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应该做做什么。
他赶紧跑过去,拾起木锤,“铛铛“几下,将铁枪露在外头的那小半截敲进了泥土中,很快,系在尾部的绳索就被拉紧,在空中虚晃了几下,一下子繃得笔直。
“准备,过人!”
望楼上,一名队正挥挥手,立刻跑上来一名全付具装的唐人军士,只见他将武器背在身后,空着的双手上握着一条皮带,皮带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他将皮带搭在绳索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双腿一个助跑,就这么从绳索上滑了下去。
河岸这边,上到一镇节度封常清、下至普通一卒,所有的唐军都仰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那个身影。
望楼高度在十步左右,河岸的宽度在一百步左右,这条斜斜的绳索,相当于在空中架起了一条倾角为20度左右的绳梯,一个全付具装的唐人军士,重量约为两百五到三百斤,靠着重力的作用,滑到对岸,只需要20秒,他们担心的,是能否平安抵达,这其中,又以负责打造的宇文晟为最,他屏住呼吸,双拳紧握,心被紧紧地提着,眼都不敢眨上一下。
此时,战场上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不但咄骨利等人公然转过身,就连被围攻的唐人人,也有许多人转过头,看着空中快速移动的那个身影,因为他们身前不远处的敌人,与他们的表情是一样的。
“嗖!”
那名军士带着一股呼啸声落了下来,因为速度太快,咄骨利等人还上前帮了一把,这才没有直接跌落,他有些惊魂未定地吐了口气,扶着对方的手站起来,朝着河对岸,拼命挥动双手。
“成了!”
“成了!”
封常清与田珍等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的周围的军士已经忍不住欢呼出声,一旁宇文晟,更是激动万分,这简直是拿生命在赌啊。
“快,快,传令下去,依次行事!”
封常清将身边所有的亲兵全都派了出去,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吐蕃人依然占据着优势,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送人过河,风险不小。
很快,河岸这边沸腾如水,数百座望楼被一齐推到岸边,每一台楼车上,都如同刚才那样射出了巨大的铁枪,一条条的绳桥就这么架在了空中,一个个唐人军士飞一般地降落在婆夷川的对岸,然后集结在一块,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增加着。
“东本!”
被手下叫着的息东赞,看得手脚冰凉,那是一种明知对方想做什么,却无力阻止的挫败感,唐人的心思算不得有多巧,吐蕃人攻城时,就会使用一种飞抓,原理与他们所做的差不多。
可是,数百座高楼就在眼皮子底下架起来,成千上万的唐军飞一般地滑过来,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唐人的国力之强,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他们竟然用攻城的方法,来对付一条小小的婆夷川!
周围的亲信将校都有些急了,眼见着唐人过河的军士越来越多,再不出击,敌人就会站稳脚跟,要知道,仅仅一百多人,就已经抵抗了他们那么长时间,如今每过一刻,就会有好几个百人队集结起来,东本迟迟不做决定,岂不是坐视战机流失?
没有机会了,息东赞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唐人看似人数不多,又是分散在一条河岸上,可他们已经得到了身后望楼上弓弩手的支援,排出骑兵去攻击?别开玩笑了,连人带马这么大的目标,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拿宝贵的重骑去同敌人拼消耗,不是智者所为啊。
前面的厮杀声已经停了下来,唐人的行动,首先打掉的是那些轻步卒的战意,眼见着就连吐蕃人都失去了斗志,他们还傻傻地冲在前头,没看到唐人得到了天神的庇佑,直接飞过河了么?
“跑啊!”
随着一些人的动作,溃退就像瘟疫一般传播开去,这些步卒唯恐跑得慢了,独自面对唐人的大军,就连在后头押阵的那些弓箭手,都垂下了手中的弓箭,难道真的向自己人发射么?
“上马,咱们也走。”
既然无力回天,息东赞当机立断,婆夷川失守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是这个过程让人有些始料未及,骑上马,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溃退的步卒身上停留片刻,后面那支被他们围攻的唐人小队,依然保持着一个完整的队型,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清站在最头里的那一个,长得什么样子。
却能感觉到对方的那股精气,和嚣张。
刘稷没有追击的打算,他们全都是步卒,又刚刚血拼了一场,体力和速度上都不占优势,而吐蕃人还有一支完整的生力军,一旦离开河岸,可能正中敌人的下怀。
对着敌人的背影,他奋起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沉重的陌刀举过头顶,怒吼出声。
“乾坑戍!”
“战锋队!”
从必死到余生,身后的弟兄们全都忘了伤痛和疲累,只想尽情喧泄着心里的这份激动,他们将手里能举的东西都举了起来,用力呼叫着,就连不懂唐语的咄骨利等人,也不例外。
“乾坑戍!”
“万胜!”
两岸的唐军一齐呼应,声震四野。
第八十七章 架桥()
死里逃生,无论是对于活下来的刘稷这一小队人,还是源源不断,过河而来的唐军大队人马,士气上都是巨大的鼓舞,表现在行动上,就是人人争先。
只有深知内情的寥寥数人,才明白这里头的凶险。
刘稷是参谋出身,最善长的并不是特种作战,而是计划,在一个参谋的字典里,没有成功和失败的分别,只有对于各种不同后果的应对措施,因此,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完整地夺下藤桥,做为唯一的选择。
夺桥不成该怎么办?这就是他同宇文晟所想出来的办法,绳降,一百来步的距离,人为地造成一个高度差,利用重力的作用,快速地下落,在他的小队进行雪山高原环境适应性训练时,梁宰的中军就一直在进行这种训练,否则,怎么会达到良好的效果。
被弩机发射出去的,并不是一支普通的弩枪,它的前端,呈五爪倒勾型,为的就是加大抓地力,类似的弩枪,一共打造了上千支,更难的在于合适的绳索,为了加大下滑速度,上面还包了皮子,这也造成了另一个麻烦,落地时速度太快,不过此时谁还在意这些。
数百架楼车,一次就能降下数百人,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大部分的步卒都能过去,这支生力军将控制住婆夷川的两岸,为下一步行动提供保障。
毕竟,马匹、辎重,甚至是像封常清之类的高级将领,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过河,要知道,并不是每一根绳索都是安全的,万一中途断了,神仙都救不得。
于是,刘稷想到的是另一个办法,在这条河上,架一道半永久性的桥梁,用料则有些另人咋舌。
铁索。
这个创意来自于后世的一部电影,那道至今还架设在蜀省大渡河上的悬索桥,无论是地形,还是宽度都与这里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当然,如今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只能一切从简,这就是刘稷所谓的半永久性。
组成这些悬索的,是八条粗大的铁链子,每条链子都由两千个椭圆形的铁环连成,一个铁环就有半斤重,一条铁链子便是一千多斤,这么重的链子,哪怕就是床子弩也是无法射出去的。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泅渡过河,再想办法固定,可是脚下的婆夷川,是没有多少浮力的‘弱水’,为此,宇文晟绞尽脑汗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做一架巨大的。。。。。。投石机。
刘稷对于机械方面没有什么研究,也不太了解古代投石机的运作原理,只知道它符合杠杆原理,要将这么重的铁链子一端扔过去,所需要的力量同样巨大,于是这架投石机的周围,便被上千名军士给团团包围起来。
看到这个大玩艺被一点点组装起来,封常清等人也是眩晕不已,十多步长的主投臂,是由一整根大树的树干刨制而成的,上面还残留着树皮的余屑,而做为传动装置的木梢子,则多达十四根,这几乎是人力投石机的极限了。
与配重式投石机不同,这种投石机的好处在于,你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力,理论就能产生足够大的投力,它可以把成千上万的人,集中在一个点上,从而产生巨大的作用力。
当然,坏处就是,不实用,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操作一台投石机,是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然而放在特定的地方,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眼前。
“梁守捉,下官的人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贵属下令。”
宇文晟亲自带着人爬上爬下,弄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巨大的家伙安装完成,一条铁链子已经挂在了投臂的顶端,为了不至于散架,他又多加上了一倍的支撑木,这才一咬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