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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问你。”李隆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儿以为,杨大夫与此事无关。”
“那你认为,当如何处置?”
“通缉捉拿营中逃人,涉事的那一团军士流放,安抚郡王。”
李隆基的眼中一亮,这与自己刚才想到的,几乎没有区别,只是他认为,处置得稍轻了些,但大方向上,已经没错了。
君王是不讲对错的,甚至不用理会真相。
难怪李林甫会立挺这个儿子,原来不光是因为武惠妃,这个老东西心眼虽小,眼光很是毒辣啊,连自己都忽略了,最出色的儿子,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只不过,他不愿意去记起而已。
李隆基神色不变地继续问道:“杨国忠呢?”
“严旨申斥,罚俸禁足。”
李瑁毫不犹豫地答道,其实在回城的途中,他就想过,自己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会怎么处理,当时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想法,没曾想,至尊竟然当真问出来。
“还有,让他当庭与安禄山陪罪。”
李瑁一愣,这是指教?
“是儿想得不周全。”
李隆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就照你方才的意思,让三司拟出一个章程,对于涉案军士的处罚再重些,安禄山死了几百人,没有上百颗人头落地,是交待不过去的。”
“儿遵旨。”
李瑁恭身领命退出,自始自终,他带来的那些证物,都没有被看上一眼。
李隆基目送他的背影在大殿外消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正巧高力士将人送出,转身回来,他招招手,将人叫到身边。
“十多年前,有一日,朕茶饭不思,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是如何说的?”
高力士跪坐在他的脚下,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先四下看了一眼。
李隆基毫不在意地说道:“只管说,他们不敢听。”
高力士一边给他捶腿,一边轻声说道:“老奴当时说,国家储位未定,大家故而忧虑,推长而立,孰敢争?”
“如今怎么说?”
“老奴妄言了。”
李隆基闭着眼睛靠在坐榻上,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彼时年幼,今日年长,何错之有?”
高力士心头一振,手上顿时失了力道,只听得声音再度响起。
“这件事会是太子所为么。”
“老奴得到的消息,太子与属官,宴于中堂,颇有欢声。”
李隆基睁开眼,摇摇头:“不是太子,那究竟是何人,会有如此手段,先是杀人越货,既而栽赃陷害?”
“老奴以为,无论是谁,都是指望朝堂纷争,国家不宁,寿王的处置,正当其时。”
“你说得不错,盼着我大唐生乱者,蕃人也,这件事你差人暗中查访,要做到内紧外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混进来,朕不信了,雁过留声,他们还能当真隐匿行踪,上天入地不成。”
“老奴这就去办。”
高力士刚要起身,被他按住了。
“安禄山那边,光是谢罪还不够,上回大姨他们进宫所言的那件事,你透个风过去,朕赔他一个驸马都尉。”
高力士一愣,轻声提醒道:“当初,大家可是答应了呢。”
李隆基平静地说道:“生在天家,岂能事事随心,虫娘那里,多补足些礼数吧,她会明白的。”
“老奴遵旨。”
高力士不敢再劝,起身缓缓退去,偌大的殿堂上,只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居高临下。
宣平坊封府,刘稷随着一个侍女来到后院,因为出自封常清的嘱咐,一路上畅通无阻,他照例先去拜会了已经加封郡夫人的郑氏,丈母娘对他带来的礼物赞赏了几句,便轻轻放过了。
难道几日不见,小妮子闹得阖府皆知?不会是病了吧,刘稷一下子加快了脚步。
封府这所宅子的后院,格局上中规中矩,正中是主院,供他夫妻二人居住,两边各有一个院子,一个归封浩和他娘子,另一个自然就是封三娘子封寒月的香闺了。
退出主院是一个小小的庭苑,抄手游廊的尽头,便是院门,他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少女的声音,顿时放心不少。
“五郎!”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封寒月一下子就瞅见了,当下便跑过来,手里提着一柄宝剑,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装,将已经开始发育的妙曼身材凸显无疑。
正在教授的弟子突然间跑掉了,公孙大娘无奈地摇摇头,扔下一句话,便朝屋里走去。
“一个时辰后,再练。”
听到她声音,封寒月调皮地吐吐舌头,像是后世犯了错被捉到的学生。
或许是练剑的缘故,少女的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将几缕秀发沾在肌肤上,雪白的脸庞红扑扑地像是一只大苹果,灵动的双眸因为他的出现,闪着晶亮的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逼人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刘稷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如同那天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刺杀(二十四)()
他的样子,让封寒月笑了。
少女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心里头暖洋洋的,无比舒服。
“五郎,你来找我么?”
“嗯,我得了一个事物,想着也许你会喜欢,就送来了。”
两人离着一步不到,刘稷很自然地掏出一条绵巾,为她擦拭汗粒,却连手都没有碰。
封寒月偷偷瞄了一眼身后,侍女们都不知躲到了哪里,她还是接过那条绵巾,慢慢地擦了擦面颊。
“是它么?”
“怎会是它,这种白叠布你在安西也没少用,再说了,送块布,你会不会转身就跑?”
“你送的,怎么都好。”
少女喜滋滋的表情让他觉得,真送块布也没关系,刘稷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布包,放到她的手上。
“是什么?”少女好奇地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封寒月打开布包,里面躺着一枝飞鸟造型的金钗,顶端镶了颗淡黄色的珍珠,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喜悦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蔓延开,像一朵鲜花绽放在空气中,美丽得无法直视。
“送给我的么?”
“喜欢吗。”
“嗯。”少女用力点点头。
“看到它,就像是看到我,每天都要想我一遍,直到我来接你的那一天,我们再也不分开。”
少女抿着嘴,带着羞意的眼神,勇敢地凝视着他,刘稷很想低下头去,最终只是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然后放开。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亲密的举动,虽然说,哪怕是强来,也有把握对方一定会顺从,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这个女孩干净得让他自惭形秽,因此不想去破坏,眼前这种青涩而美好的感情,那是他在前世和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一种奢望。
“大娘在教你技击?”
刘稷收敛心神,语气随意地与她闲聊。
“还没有,大娘说要先打好底子,先从剑器舞开始。”
“也好,哪怕把身子练得结实些,也不枉了我将她请来。”
“我会的。”封寒月紧紧握着那支金钗,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离开了这些天,就是为了它么?”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准,不错,这支钗子,就是从那些赃物中的金银珠宝中,重新融化打造的,他特地选了一颗淡黄色的珠子来配,使得整根钗子,有着接近统一的色调。
刘稷点点头。
“我另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想你离开那么久。”
刘稷明白了,为什么封常清会猜到他的头上,自己来封府是有规律的,这一次消失了五、六天,前后与劫案的发生正好吻合,怎么可能瞒得过封常清的眼,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最亲近的人。
“想我吗?”
“嗯。”
“哪儿想?”
少女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都想。”
。。。。。。
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大部分时候,是刘稷在说,她在听,公孙大娘出来了好几次,都不忍心打断这对小情侣,最后还是刘稷自己不好意思,主动提出了告辞,而这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从封府离开,刘稷带着随从出了宣平坊,打算回高府去,刚刚走到宣阳坊的入口处,一个意外出现的人影,唬了刘稷一跳,差点就没勒住马,撞上去。
“我是不是跟你前世有仇?怎么哪哪都碰得上,真把你给撞了,不得赖上我一辈子。”
奇怪的是,李腾空好像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骨头,伸手拉住他笼头,一脸的焦急。
“快跟我走。”
“出什么事了。”刘稷诧异地问道。
“虫娘,救救虫娘。”
刘稷吃了一惊,一把跳下马,劈头就问:“虫娘怎么了?”
“至尊要将她许给安郡王府上的大郎。”
“定了?”
“陈相亲自来传的旨,册封她为寿安公主,下降太仆卿安庆宗,连日子都定了,就在正月里。”
我靠,那不是掉火坑里了么。
刘稷不再多问,同她一起上马赶到玉真观,李腾空带着他径直冲到后院,传旨的人早已离去,只有几个宫女和内侍,站在外头。
在那些人惊异的目光中,两人走进房中,李腾空“咣铛”一声就将门给扣上了。
听到动静,一身道装的虫娘转过身,净白的面上现出一个微笑。
“你来了。”
道政坊安府,一具尸体就这么摆在堂上,安禄山气得脸上的肥肉一耸一耸地,似乎动作再大一些,就会掉下来。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坐在下首的吉温捻着胡须沉吟不语,对面的安庆宗面色古怪地说了一句。
“杨国忠为何要杀人劫财?”
“哼,他哪有那个胆。”
吉温抬起头说道:“郡王也以为,不是他做的?”
“就他的兵,谩说一团人,就是全军尽出,能要了张阿牛的命?”安禄山满脸的不屑。
“是这个理,剑南兵马,去岁尽没于南诏,实力可想而知,他就算想对咱们不利,也绝不可能出此下策,某找人验过屯,张校尉身上的伤,不是打斗所留下的,而是被捉拿后下的手,试问,他的营中,有哪一个能拿下他?”
安庆宗更是不解:“可至尊下旨训斥了他啊。”
“人是在他的营里发现的,不训他训谁,某料定,此事还有首尾,只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那这事就算了?”
“正旦在即,先息事宁人,至尊也是无法。”
安禄山瞅着自家亲信的尸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吉温劝道:“此时,咱们也只能先算了,以免至尊难做。”
“不算还能怎的?”
安禄山瞅了长子一眼。
“你准备做驸马吧,等大典过了,某家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俺老子的头上动土!”
吉温看着安庆宗,安尉了一句。
“听闻这位帝女,生得极美,大郎得她为妻,不亏。”
安禄山瞪了他一眼:“两百多人,那么多财货,就换个女子,在某家的眼中,张阿牛一人,已经亏到家了。”
安庆宗与吉温对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