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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手里的铁枪,向着手下们发出呐喊。
“这是吐蕃人的土地,祖祖辈辈,生生不息,如今,敌人就在眼前,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保护我们的子民,是每一个吐蕃男子的责任,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冲上去,杀死他们,就算战死,也将得到天神的祝福,我们无所畏惧!”
“天神在上!”
“天神在上!”
所有的吐蕃人一齐高呼,纷纷策马迎上去,息东赞却转头叫过自己的亲信,一指瑟瑟发抖的李静忠:“护着他,去贡塘城,一定,要用你们的性命保护他。”
说罢,他用力地一下打在马身上,催动战马,挥动铁枪,冲向疾驰而来的唐人。
两百步左右的宽度,水深很浅,水流也不急,唐军的速度很快,无数马蹄踏着四溅的水花,眨眼之间就冲过了一半,当先而行的杨预,已经接近了对岸。
离着大根百步不到的距离,他拉开了骑弓,弓弦在身体下落的一刻“簌”地一声被放开,灰白色的箭羽在空气中颤抖着,以一条微微弯曲的弧线,奔向它的目标。
那是一个全身黝黑的吐蕃重骑,巨大的身影显得异常醒目,因为闪躲,羽箭错过了胸前,毫无阻滞地射入他的肩头,这种程度的伤害没有让他落马,而是发出了一声低吼。
杨预在羽箭离弦的那一刻,已经丢弃了骑弓,将挂在马身上的长槊挟在了手中,马蹄堪堪踏上对岸的滩涂,他便将长槊举起,由单手倒提变成了双手力擎,全身的力量集于腰部,纯以双腿控马,身体微微前曲,形成冲击之势。
双马在飞速地接近着,杨预没有提前出招,哪怕他的兵器有着长度的优势。
“额!”中了一箭的吐蕃骑兵举起了手中的直刀,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槊尖,另一手上执着缰绳,就在双马交错的一瞬间,猛然立起身,直刀斜向下劈,带着一股呜咽之声,直取敌人的头部,身体已经做好避开刺击的准备。
扭身,侧躲,杨预全力向右倾斜,在刻不容缓之际,避过了近在眼前的刀锋,就在马身交错的一刻,长槊猛地刺出,直直地从对方的背后捅进去。
回马枪!
一击落空的吐蕃骑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突然冒出的血尖,又飞快地消失了,鲜血从胸口、后背和嘴里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巨大的惯性,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落入了冰凉的河水中。
杨预借着马的冲力抽回长槊,来不及回转槊头,下一个敌人已经到了,他顺势用槊杆格开对方的铁枪,猛地一个横拉,长槊如鞭子一样扫过去,狠狠地抽在吐蕃人的脸上,连同铁盔的护鼻一块儿打得凹了进去,那人双目无神地仰面躺倒,抱着自己的脸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正面击倒两名重骑,他的信心大增,手上的长槊如灵蛇一般舞动着,迎着重重叠叠的敌影,当头冲过去。
在他的身后,五十名唐人轻骑迎着过百名吐蕃人重骑,跟着他们的将主,与敌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河滨上下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兵器相交、战马嘶吼、受伤落马,连成了一片。
以少击多,又是以轻敌重,对于唐军来说是不利的,可结果却是,吐蕃人的队伍,被这支小小的轻骑给凿穿了,虽说双方对冲互有死伤,就连数目上都相差不远,可对于心高气傲的息东赞来说,没有遏制敌人的冲势,让他们冲过去,本身就是一种挫败。
如今,攻守之势逆转,唐人来到另一侧,而他们占据了河岸的滩涂,息东赞不得不勒住马,将马头拔转过来,而此时,因为轻骑的缘故,他的敌人已经完成了这一步骤。
此刻,杨预的手下不足三十人,他带着剩下的弟兄,在冲过敌人队伍的同时,就做出了一个半圆形的回转,很快就完成了整个队伍的转向,灵活机动本就是轻骑的特点,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杨预的长槊斜向前指,胯下的马儿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奋蹄狂奔,身后的二十余骑,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楔形阵,一头凿入还未形成阵形的吐蕃人当中。
“斩死这帮狗娘养的蕃虏!”
“杀!”
长槊如林,杀声震天,刀锋般的阵形切开了吐蕃人的软腹部,没有速度的重骑显得笨而无当,在唐军水银泄地般地打击下渐成崩溃之势。
杨预的冲势正盛,长槊被他当成了横刀,从一个吐蕃人的肋间滑过,铁甲与铁尖的摩擦,爆出一长串的火花,那个吐蕃人不得不徒劳地按住腰部,直到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失去神智。
息东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失败?
他疯了一般地打着自己的马儿,不顾一切地试图冲上去,眼睛瞄准了那个冲在最前头的唐人,只要击败他,就能挽回颓势。
与此同时,杨预也发现了正冲向自己的吐蕃人,看装束像是一个领头的,令他更加兴奋,两人就像争夺领地的猛兽,眼里除了对方,再无其他。
第一百八十章 对冲()
咄骨利没有在这些轻骑的队伍当中,他不是骑兵,就连骑射也不会,找到了敌人的踪迹,他的向导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应该归队。
既然吐蕃人在前头,那自家的上官肯定在后面,沿着臧河,他很快就找到了大队的象雄人,此行,不光是为了从尼婆罗调来人手,还给刘稷带来了他的装具和兵器。
一匹备马、两匹驮马,装着几付甲胄,几把横刀和陌刀,除了他的,陈金和另外一个手下也得到了各自的装备,刘稷一面将那些复杂的部件往身上绑,一面向他嘱咐。
“过后给你也配上甲胄,充作战兵之用,就在我乾坑戍作个斥侯吧。”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给谁出力都成,只是这盔甲就算了,披上跑得慢不说,平时还要天天擦拭,倒比侍候一匹马儿还要费事,我这样的粗人用不上。”
刘稷也不勉强,唐人的盔甲穿戴起来的确麻烦,等到好不容易一一弄整齐了,那些象雄人已经跑到了前头去,乱哄哄地到处都是。
这种乱象,让他摇头不止,无论之前的勃律人,之后的尼婆罗人,喀人还是这里的象雄人,都是这般景象,全无半点强兵气象,要想达到这个时空的平均水平,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更不必说同后世相比。
“走,去会会这个息东赞,看看这一回,他还能逃出生天否。”
刘稷跨上马,将陌刀背在身后,大声招呼了一句,四人穿过象雄人大队,他们的形象,立刻引起了象雄人的欢呼,一个强大到令吐蕃人胆寒的庞大帝国,才是他们有胆子冲入吐蕃故地的底气所在。
陡遇强手,息东赞已经忘记了胆气为何物,两军对冲,以众敌寡,以重对轻,竟然还占不到优势,让他情何以堪?
胯下的健马喘着沉重的鼻息,由于没有更换,又经历了一轮冲阵,已经有些不堪重负,此时的他哪里还能顾及,跑死与战死,还不如选择后者,息东赞毫不怜惜地用铁枪的枪柄棒打马身,全力压榨着它的剩余价值。
两骑如飞一般地迅速接近,彼此已经能看清对方的眼神,杨预盯着被包裹在铁甲中的高大身躯,手中的长槊平平地端起,一丈八尺长的槊身由于重力的作用,在高速运动中发出轻微地颤抖,短剑一般的槊刃不住地绘着微小的同心圆,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着!”十步之外,他就已经递出了长槊,双方的加速度使得这个距离在瞬间就被缩离,他有把握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捅穿敌人的铁甲,哪怕是双层。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高速旋转的长槊被一股大力格开,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偏转少许,精钢的刃头从对方的身侧滑过,几乎同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劲风擦过面颊,就像被人扇了一下。
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的攻击一齐落空,似乎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杨预的心里生出一股寒气,此人的战技还在自己之上。
遇强则强,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起了跃跃欲试之心,这样的勇士,一定非常有名,五郎能斩获达囊乞,他为何不能?
错马而过的两人分别冲过了对方的军阵,因为速度的优势,唐人这一次占据了上风,被击落马下的吐蕃人不绝于耳,等到息东赞再度集结手下,一百多人的队伍还余下不到一半。
双方的位置再一次调换过来,唐人冲入了河中,调头不可能像之前那么容易,而吐蕃人的马力接近衰竭,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高速对冲了。
息东赞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手下们纷纷效仿,步战,同样是重甲武士的所长,他们一手持枪,一手持刀,结成一个横列,只等着唐人轻骑冲上来的那一刻。
连续两次的全力冲阵,纵然他的马儿是新换上的,依然有些气喘,杨预踏着水花,缓缓拔转马头,借着这一个短暂的时间,用目光点算了一下剩余的手下。
还有十九人,连自己在内!
他们已经干掉了超过自身数量的敌人,看着河岸上,列成一排的吐蕃甲士,杨预狞笑着举起滴血的长槊,冲天一声大吼。
“冲过去,斩死他们!”
“杀!”
十九匹战马在水中缓缓起步,以骑对骑都不怕,何况是步卒,此时的他们,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勇气,早已不知生死是何物。
水花飞溅,蹄声如雷,马蹄踏上河岸的一刻,长槊被骑兵们一一放平,借着冲力,它们将毫不费力地刺穿面前的一切,无论是人体还是别的什么。
息东赞的眼睛几乎鼓出了眼眶,他还是头一次直面奔腾的战马,一眼就能判断出,哪怕就是穿上铁甲,也无法挡住唐人的冲击,铁枪的长度不够,在捅进战马的身体之前,自己的身体只怕会先被长槊挑开,于是他本能地选择了避开。
“轰!”地一声,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一个重甲武士先是被长槊刺穿,紧接着又被奔马撞飞,唐人的骑兵丝毫不减地冲进了步卒的队伍,他们只需要策马狂奔,保持槊尖朝前,就能简单地冲破单薄的防线,短短的一瞬间,唐人已经破阵而去,他的人又倒下了十多个,余下的也是瑟瑟发抖,眼见着敌人正在回转,即将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的心中一片冰凉,胜利再一次离去,恐怕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临阵卸甲亡命而逃?息东赞为自己的胆怯而羞愧不已。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光荣地战死吧!
“他们的战马快要脱力了,冲上去,不要让他们跑起来!”
息东赞准确地判断出了唐军的形势,的确,连续完成了三轮高速冲刺,战马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杨预明显感到了它的吃力,就连转身都慢了许多。
怎么办?余下的吐蕃人至少还有三十个,一旦被他们缠上,无法动弹的战马反而变成了靶子,就在他不顾一切地拼命转向时,一阵极大的喧嚣声从臧河的下游传过来。
那是再也清楚不过的吐蕃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狂热()
从贡塘一路赶过来,吉隆宗嘎几乎没有停留,在中途接到唐人的使者之后,他的作法与息东赞一样,先是派人送他们回城,紧接着又上了路。
他想亲眼看一看,象雄人倒底来了多少,会不会对自己的城堡构成威胁。
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