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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重甲武士没有什么区别。
好久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地直面战斗了,息东赞将满腔的愤怒全都发泄到铁枪上,他要让这些胆敢袭击自己的贱民们,尝一尝来自于吐蕃勇士的怒火。
这支百余人的队伍,几乎全都由重甲骑兵组成,仓促之间他也只能完成这种规模的集结,他们选择的突围方向,正是朝着吐蕃本土。
“天神在上!”
息东赞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头,手上的铁枪挥舞出阵阵旋风,劈向蜂拥而至的象雄人群。
这个方向也是象雄人最主要的拦截面,小四带着三分之一的人守着这一面,黑夜能将恐惧放大,也能壮胆,许多人直到吐蕃骑兵冲到身前了,才发现凭着血肉之躯根本就挡不住。
而那个冲在头里的,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恐惧,眼见着此人横冲直撞、当者披靡,他一狠心就想要合身扑上去,被人猛地一把给拉住了。
“放开我,我要同他拼了。”
“冲上去只是送死,谈不上拼命,想报仇,有的是机会。”刘稷拉着他朝边上一拽,让开了吐蕃人的正面冲锋。
在没有合适办法的情况下,他也不敢直面其锋,那是找死。
很快,这只队伍就从象雄人的包围中冲开了一条血路,小四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恨恨地吐了一口,只能将仇恨发泄到那些逃不掉的吐蕃人身上。
一场狂欢变成了杀戮,刘稷没举趣参与,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逃走的方向。
“就这么让他们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营地里的声音渐渐消隐下去,小四和小五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在里面,有没有发现装束不一样的人,比如唐人?”
“庸奴?有几个,在那边。”
刘稷本以为是跟着李静忠的小黄门,没想到不是,只看着几个穿着破烂衣衫的男女,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见到他们过来,连头也不敢抬。
来到这个时空有日子了,他知道所谓的庸奴,是吐蕃人从各处抢掠的百姓,并不单指唐人,不过这几个人,在他们惊恐的面容下,的确一看就是汉人的模样。
“你们是哪里的百姓?”刘稷用汉话问道,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可是这些人,眼里除了惊恐,就是茫然,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别问了,他们不懂汉话。”小四在一旁看了会儿,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稷诧异地问道。
小四没有答话,一旁的小五接上一句:“他们是汉人的子嗣,随父母被掠来的。”
“我们也是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奔()
实际上,在华夏的历史上,大部分时候,当中原王朝有着足够的权威时,周边的游牧民族,最主要的侵略手段,就是抢掠。
财物、人口,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地,至于土地,还是其次,因为很多时候,汉人仅凭一州一郡之地,也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让他们根本无法立足。
当然,没有牧场的农田,对于他们是毫无用处的。
吐蕃人有些不一样,他们在大唐这个强邻的边上,离着关中腹心之地又是如此之近,对于汉地的富庶,往往会垂涎不已,做梦都想占据。
在梦想与现实有着距离的时候,才会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劫掠人口壮大自己的族群,就是当然的手段,哪怕在双方和亲的短暂蜜月期间,那些历次战争中被掠去的百姓,从来都没有归还过,而大唐也似乎忘记了这些可怜的子民,无论哪一次盟约,只会关心疆土的划分,而不是百姓的死活。
一百多年以来,有多少百姓被掠去,已经无法统计,这些人从牧马到作战,他们被迫改变自己的习俗,放弃自己的姓氏,甚至是语言,最后彻底地变成吐蕃人最底层的奴隶,成为吐蕃人对抗大唐的一份子。
要知道,一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这片土地上所实行的,都是落后的农奴制!
刘稷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寒意,比高原上的朔风还要冷。
也让他明白了,名为小四的男子,为什么会对吐蕃人有着那么大的恨意,营地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一些已经不会说汉话的庸奴,这个部落连同数百个吐蕃人被屠戮殆尽,象雄人同样对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吐蕃人,有着切齿的仇恨。
只有被欺压到一定程度,才会爆发如此彻底的反抗,连掳去做奴隶都不屑,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真是至理啊。
可让刘稷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娘子,为何要不遗余力地推动象雄人与吐蕃人之间结仇?”
没想到,人家拽了一句极有哲理的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没有能拿下那个人,小四显得有些沮丧,因为越往前,就越接近吐蕃人的腹地,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异常警惕,再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被组织起来的象雄人超过了三千,听到这个数目,刘稷都不知道应该是佩服还是震惊,他在尼婆罗拼死拼活搞了那么久,也就弄出这么多,还是花了大价钱的,可人家,轻轻松松就办到了。
别看只是一群百姓,要在接近黑夜行军加上攻击,这可不是一般的组织性能做到的,这些人至少要克服对于吐蕃武士的恐惧,就是一件极为了不起的事。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一群佛教徒,而且不忌酒肉和杀生,他们一边念着古怪的梵语,一边坐在浸透鲜血的营地里,用那些吐蕃人留下的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丝毫不顾敌人可能的反扑。
“这么着可不成,吐蕃人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打得溃散而逃。”陈金看着这些象雄人,不无担忧地说道。
“你说得不错,可是吐蕃人好不容易冲出去了,为什么还要跑回来?把他们击溃?黑夜里,这些象雄人逃得到处都是,他们难道还能去追?息东赞要是这么蠢,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陈金的担忧出自于军中的习惯,夜里扎营,各种防御措施要做足,明暗哨分布都不能少,可他们不是军士,百姓遇袭之后的反应,就是不要命一般地奔逃,区区一百来个吐蕃骑兵,又能追杀多少?
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吐蕃人来这么一手呢,谁也不知道,这三千人,会不会是个诱饵。
“那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他们现在如惊弓之鸟,只会拼命地跑路,黑夜是极好的掩护,没有备马,一个晚上下来,就是把马跑死了,又能走出多远?放心吧,他们的前面只有一个目标,既然咱们都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追上他们的屁股,狠狠地踢上一脚,说不定,他们还没醒呢。”
七月底的高原地区,昼夜温差有些大,在这种情况下连夜赶路,极易生病,刘稷才不会去干这种傻事,实际上,在没有光亮的夜里,以这个时空的道路水平,想要不跌下马,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这个时候重甲就变成了他们的累赘,他并不担心。
息东赞就处于这样的境地,靠着一时之勇杀出重围,马上就开始了连夜奔逃,他们遇袭的地点正好处于象雄与吐蕃交界的模糊位置,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未界定边界,谁也说不清楚,后面还会有多少人来。
不知道跑出多远之后,他感到了马力的衰竭,不得不慢下来,马是不能死的,否则他们就真的无处可逃了,要知道这里离着最近的城堡,还有四天多的路程。
想到那个女子的狠辣,息东赞就觉得后背发凉,哪怕在勃律与唐人作战,在尼婆罗被打得绕城别走,都不曾如此发凉过。
她是真的打算要自己的命啊。
“贵人,贵人!”
“又怎么了?”被人一叫,息东赞恨恨地问道,几乎是用吼的。
“马,马撅了。”他的手下一惊,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矮了下去,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不能再跑了,息东赞赶紧停下马,让所有人下来,将坐骑牵在手里,一个挨一个地朝前走,借助着月亮和星光,艰难地向前跋涉。
在没有确定脱离险境之前,他不敢停下来。
长这么大,李静忠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除了入宫时的那一次受刑,疼了他足足三个月,现在先是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好长一截路,磨得大腿生疼,感觉就快要失去知觉,紧接着又不让骑马了,要靠着双腿走路,这一下再次带动了腿上的伤势,每一步都是如此艰难,可还是不得不咬着牙忍着。
他知道发脾气也没用,这些野蛮人不会将一个使者放在眼里,哪怕他贵为这世上最强帝国的使者,惹恼了他们,只会是自己吃亏,等到了吐蕃人的都城,自然会有他们好看,李静忠恨恨地抬起头,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这鬼天气,这鬼地方,只要能活着回去,说什么也不再出来监军了。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在队伍里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中突然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让李静忠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到了,轮流去洗马,稍稍歇息一下,天亮后,继续赶路。”
息东赞的命令被一个一个朝后传递,虽然他听不懂,也能猜得出大概的意思,整个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只想这么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哪怕永远不再醒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目标()
臧河,后世被叫做“雅鲁藏布江”,它的主源发源于羌区西南部喜马拉雅山北麓的杰马央宗冰川,是世界上水利资源最为丰富的流域之一。
其位于冈底斯山脉的一支源头被称为“马容藏布”,在吐蕃语中,藏布的意思就是“河”,与同出一源的孔雀河流向呈一个近似九十度的直角,也是从尼婆罗西境通往象雄或是吐蕃地区的一条天然的商路。
杨预对于这样的地形,已经不再陌生,那种硬质的夯土路,没有一定的国力是无论也建不起来的,因为筑路只是开始,养护才是极为耗费人力物力的行为,以大唐的富有,关陇各处还在用着千年之前的秦驰道,而关中之所以能为帝王之基,也在于其便捷的交通。
这样的路,在安西四镇都不多见,更何况是化外之地,自从踏上勃律,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了,一般的行军,无一不是在平原、河谷、山地中进行,驮马都以本地产的为佳,虽然体形不大,可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不像他的坐骑,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崴了脚似的。
骑兵在这样的环境里,还真不如步卒走得轻快,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前头健步如飞的咄骨利,无奈地拉了一把笼头,将马儿拉回到狭窄的山路上,马蹄子掀起的土块,从高处滚落,过了很久才发出轻微的回响。
五十二个人,一百零七匹马,等翻过了山口,就只剩了这么多,足有十七匹马儿失足掉下了悬崖,如果不是有个咄骨利这种走惯了山路的人领着,或许连人都要少上许多。
他的人是在孔雀河的上游遇到咄骨利的,当时已经来不及做准备了,就这么一个通知一个,慢慢地在路上集结起来,等到翻过了山口,全队已经一个不拉地都在这里了。
杨预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手下,而感到自豪,他想要让所有人看看,就算在这样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