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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子蒙人分裂为四个大部落,分别是:和硕特部、准葛尔部、杜尔搏特部以及土尔扈特部四大部落!”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学文科出身,而且高考时历史科分数不低,但若说起这些什么土啊特、什么翰亦辣什么的他只觉得一片茫然,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根本就没这么一说。即算这时听李绂详加解释,他也是半通不通,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外行,当下面上摆出一副“释然”,点点头道,“听爱卿这么一分析,寡人倒是明白了!”
“我王天资聪颖,此辈蛮夷的来龙去脉,自然早就了然如胸,微臣这里只是稍做”李绂顿了顿,选了几个词,“稍做整理罢了,其实在大王跟前,哪有什么疑难之事?臣班门弄斧,不免贻笑方家!”
“那是、那是!”林风脸皮极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点点头,朝李绂问道,“不过听你说了半天,这个使团到底是哪家的?”
“启禀汉王,其实还是准葛尔部的!”李绂显得非常之有耐心,“这事说来话长:其实这个准葛尔汗国建国很早,昔日伪清入关之前,他们就在博克塞里(注:今博克赛尔自治县)建都,并制朝仪典章,曰卫拉特法典,在西域一带,也算是一方豪雄,不过风光未久,开国老汗去世之后,膝下数子为争夺汗位发生内战,国力迅速衰败,最后一名叫‘僧格’的王子战胜其他对手,夺得了大位,然而登基未过几年,却又忽然被人暗杀,之后这个葛尔丹才从西藏匆匆赶回,趁国内一片混乱、群龙无首之机,登基为王,自号‘博硕克图汗’”
“不错、不错!”林风显得有点不耐烦,“那和这个使团有什么关系呢?”
“回大王的话,”李绂倒是十分镇定,耐心的道,“适才微臣说了,这个葛尔丹是趁乱夺国,其实得位不正,按照正统的说法,准葛尔大汗的位置是应该由僧格汗一系来继承的,故国内颇有不少贵族心中不服”他反手遥指着王府东边,“现在住在贵宾馆的那个准葛尔使团,他们的主人就是僧格的长子,名字叫做‘策妄阿拉布坦’,据说其人英武不凡,颇有谋略,前年六月,此人得葛尔丹猜忌,于是突然率领万余部众逃离汗庭,于博尔塔拉河一带修养生息,时刻伺机复仇——去年我军与葛尔丹会猎山西,大破敌军,葛尔丹元气大伤,他便趁机起兵,现已统率数万骑兵,进攻葛尔丹之后,如今已夺取吐鲁番、库车、乃至额尔齐斯河、乌尔苏湖等大片疆土,实力不容小窥!”
“我明白了!”林风精神大振,猛的一拍桌子,“他们这次来北京,是不是要找我们联盟,一同消灭葛尔丹?”
“大王明鉴!”李绂躬身拱手,恭敬的道,“正是如此!——此国之大事,臣焉敢怠慢,因此连夜赶赴王宫禀报。”
“我说呢?老子们现在正在西北大动干戈,他葛尔丹屁都不放一个,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哈哈!”林风哈哈大笑,“原来他自己也是后院起火啊!”
听汉王出口不逊,李绂微笑不言。
林风兴奋的在房间内来回转了几个圈子,忽然停下,转身对李绂问道,“这事你跟晋卿、培公他们几个说了没有?”
“不敢!”李绂摇头道,“此事至关重要,未得大王肯首,臣焉敢吐露只字片语?”迎着林风的目光,他镇定自如,补充道,“臣来的时候,已经行文都察院衙门,借调了一营都卫军兵马,守在贵宾馆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做得好!爱卿果然有急智!”林风朝门外招呼道,“李二苟!李二苟?”
李二苟扣门而进,躬身道,“在!”
“去!抽调一营近卫军,和都卫军换防,把贵宾馆给我牢牢把守住了!”待李二苟应命出门,他转头对李绂道,“李爱卿,你是礼部的老行家了,你说就你看,这事咱们应当怎么做?”
李绂一怔,犹豫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道,“回禀殿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结盟,那或许就是数十万刀兵——以臣看来,大王最好还是请李相、周司马过来,大伙好生合计商议之后,方才能够作下决定!”
“不错、不错!”林风点了点头,正准备命人召李光地和周培公等人进宫议论,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而至,在门外叩首道,“启禀王爷,周将军来了!——周将军说,他也有紧急军情奏报!”
“呵呵!”林风“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今天可真是巧了。什么事情都撞到一块,当下笑道,“那快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周培公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异常难看,看见林风,未及行礼,脱口道,“主公!西北张安西八百里流星急报:步兵第十二军马鹞子部大败,日下被王屏藩围在梓潼河口镇!”
“什么?”林风大惊失色。
周培公勉强镇定心神,这次重重施礼,起身补充道,“启禀主公,月前马鹞子所部克剑阁之后,率部急进,行至梓潼县河口镇时,周将王屏藩三万大军突然半路截杀,我步兵第十二军前后遇袭,首尾不能相顾,一万八千余大军,阵亡四千余,被俘五、六千,现今王辅臣所部竟只剩下不到八千余众,据河口镇固守待援!”
林风呆呆的看着周培公,半晌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一拍案几,“他张勇呢?吃干饭去了?”
“张安西伏阙请罪,现已领麾下步兵第八军、第十军倾巢而出,奔赴梓潼解围,但是但是”周培公满脸苦涩,“但川北路途崎岖,且王辅臣所部损伤惨重,辎重、大炮全部沦为敌手,敌将王屏藩数万大军轮番猛攻,恐怕恐怕是支撑不到”
“我去他妈!”林风飞起一脚,踹翻了身前案几,吓得周培公、李绂以及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侍卫一齐跪倒。
伐川之战,历时半年有余,帝国抽调重兵集团西进策应,粮饷耗费何止千万?为了这个四川,林汉帝国一年以来几乎没有干别的事情,其他一应计划,只要是耗钱的,大多搁浅押后,而如今竟然遭受如此大挫,实在是令林风愤怒到了极点。
在林风心目中,王辅臣死了没什么,甚至他部下几万人死了他也不在乎,他无法接受的是:汉军向来就以骁勇无敌闻名于世——如今一个整编军,却要成建制的被人歼灭,这种心理上和士气上的打击,简直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部会过分。
林风急急地在寝宫内打着圈子,这时送早点的太监轻轻扣门,还未开口,林风就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混帐东西,给老子滚出去!”
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周培公,一字一顿的道,“马上给张勇下诏!要严辞斥责——你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他一定要把第十二军的残部给老子救出来!——听明白了么?就是现在!——马上!”
第182章()
第十节
腊月二十七,川北大地寒风凛冽,风雪似刃,刮得人脸上生疼,栈道上凝结了一层坚固的寒冰,愈加陡峭崎岖。
汉安西将军张勇身着绵甲,坐在一辆破旧的粮车上,凝望着前方的远山怔怔出神。
从接到王辅臣兵败的战报开始,他就立即围率领着他的部队火速拔营,艰难的向梓潼方向进军。四万多大军顺着栈道一直拉开,连绵近三十余里,红火的军服竟将这片白雪地映得鲜红,山间崎岖,前队踏过之后,原本凝结成冰的道路早已一片泥泞,溜滑不堪,行军路途显得异常危险,这片栈道自明神宗年后,就再也没有经过良好的修缮,而且就是几十年前,著名的农民起义军将领张献忠成功夺取四川之后,为了割据自保,甚至有选择的进行了大面积破坏,于是时至今日,这条入川险道更是险上加险。
汉王的申饬诏书于三日前抵达中军帅帐,大军前锋挫败,朝廷震怒,汉王严令安西将军麾下步兵第八、第十军火速增援,营救王辅臣部。
这次的汉王诏书一反往日的亲切,言词极为凶狠,几似指着张勇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大汉威武,王师往出,无不克,无不取,唯伐川之役,周转重重,尔知否?臣工有心耶?将军用命耶?士卒可用耶?寡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揪心深思:将军征伐于外,朝廷调度于内,粮草不济,辎重不灵,其咎在于寡人,于将军无干也;然运筹不利,丧师失地,其咎于谁?此役出师数十万口,耗帑近千万两,天下瞩目,大汉臣民翘首尔待,然连绵半载,师老无功,将军欲至寡人于何地?尔自善处、善处,宜思之,切莫以朝廷法度为儿戏”
张勇汗流浃背,没有任何犹豫,拜领汉王诏书之后,立即“痛哭流涕,惭愧无地”,并且当着传诏使者的面,当场在自己的脸上刺了一剑,以表示绝对不会辜负汉王的期望,一定要救出马鹞子所部,拿下四川。
平心而论,林风的命令在这时早已迟到了。从接到王辅臣战报的那一刻开始,张勇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汉军的成军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哪一个整军的部队成建制的被人歼灭,所以说如果在他的指挥下发生这种事情,那他的职业生涯恐怕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即使不算上影响和名誉,仅以战局来看,王辅臣的那支部队也是不能不救的,目前汉军两路伐川,双管齐下彼此呼应,完全占据了战场主动,将王屏藩的主力牢牢钳制,但若是有其中一支被消灭,那么战局就会立时大变,王屏藩所部除了士气大振之外,大可占据主动,退可固守绵竹、成都,进可以南下奔袭,攻击王吉贞所部。
而除此之外,甚至还可能对南州朝的政局产生影响——之前南周皇朝在林汉帝国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压力下,对四川的前景极度灰心失望,摆出一副放弃的姿态,王屏藩几乎是孤军奋战,而若是此战获胜,恐怕就会有有心人以为“川中事有可为,大可徐徐图谋,与汉军周旋之”,如果是这样的话,王屏藩就可以从湖北、湖南、贵州甚至云南等各个方向获得兵员和物资补充,那四川战场就很有可能呈胶着局面,大大破坏了总参谋部的全局部署。
自穿过剑阁之后,部队抛弃了大部分战马,也丢下了一千五百斤以上的大炮,全军的粮食、辎重物资几乎全部倚靠独轮车来运输,一线战斗单位一律轻装前进,步兵第八军、第九军以及安西将军府直属的重炮部队、骑兵旅、郎中营、文职机关被全数抛在了剑州,这时向梓潼方向运动的部队,只有九个旅的火枪兵以及一些一千斤以下的野战炮兵部队,一共两万零六百人,加上辅助民团一万六千余人,总兵力三万七千人许。
自进入梓潼县境内之后,地势越来越险峻崎岖,常年的战争破坏,地方颓废不堪,大军过境,幸存的百姓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方圆数百里找不出几处人烟,幸好自出发之时,部队在剑州就重金征集了多名山中猎人,不然恐怕这时恐怕连向导都找不到。
张勇的行辕设立在大军中后侧的一队辎重车上,和其他的将领不同,他出征打仗,向来都是坐大车、坐暖轿,很少骑马,很多人在初次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往往大为惊奇,因为张勇的作战风格向来以勇猛著称,在很早之前,他还在大明边军中服役的时候,还曾经是甘、陕一带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