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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在万众瞩目下。
彭湃展开了黄娟,沉声念叨,“诏曰:停灵忠义山下,立祠以示功勋,供百姓祭奠。他日,朕提百万贼首来奠,再送忠魂归山……钦此。”
“诺!”
……
港城。
行营内。
从燕京城赶过来的寇准,被拦在了书房外。
寇准急躁的冲着守门的军卒喊道:“把门开开,本官要进去。”
守门的军卒苦着脸,低声道:“寇大人,不是我们不给你开门,是陛下有令,谁也不见。”
寇准阴沉着脸,低吼道:“本官到了三天了,他三天没踏出过这个门,三天间水米未进,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你们想看着他死?”
守门的军卒脸色更苦,“我们也不想,可是我们职责所在。自从陛下拿到了好水川的战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
若不是有军令在,我们早就冲进去了。”
寇准冷声道:“把门开开,让本官进去,出了事儿,本官担着。”
守门的军卒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头,“我等职责所在……”
顿了顿,其中一个军卒看向寇准,低声道:“若是寇大人您强闯,我们也未必拦得住……”
寇准眉头一挑,心领神会。
当即,迈开了腿,就往里面闯。
守门的军卒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就任由寇准闯了进去。
“呼~”
寇准冲开了门,一股浓烟从门中飘然而出。
刺鼻的味道呛的寇准直咳嗽。
寇准忍着呛鼻的浓烟,冲进了房里。
在云雾飘渺之间,就看到了杨七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坐在书桌前,吞云吐雾。
桌前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卷烟头。
杨七发愣的望着窗外,一根接一根不停的吸烟。
寇准见此,气从心起,他讥讽的道:“陛下这是被辽人给吓怕了吗?一个人躲在这里暗自舔舐伤口。”
杨七往嘴边送烟头的手一顿,转过头,瞥了寇准一眼。
寇准这才看清楚杨七的脸。
蓬头垢面,胡茬密密麻麻。
像极了乞丐。
半躺在椅子上,叼着烟卷,杨七有些哀伤的问寇准,“寇准……最初我建立南国,建立燕国,为的只是保护更多的人。
可是现在呢?
更多的人因我而死。
你说我是对,还是错?”
寇准一愣,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杨七突然咧嘴笑了,“你说可不可笑,我这个坐拥两座大国的国主,对皇位居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终究滋长了敌人的野心,认为我软弱可欺,这才害的那么多将士、百姓因此惨死。”
杨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的声音也越提越高,他愤怒的咆哮,“就是因为我不称帝,让他们看到了收服我的野望,让他们以为我杨延嗣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国主。
倘若我强势一些,心狠一些。
告诉他们,我乃是一位帝王,惹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他们会不会就不会这么肆意妄为了?”
寇准沉默了很久,咬牙道:“此事跟称不称帝无关……”
杨七缓缓摇头,“有!有很大的关系!若不称帝,我始终会念及一番旧情,事事留手。让他们得以喘息。若是称帝,我杀心必起,浮尸百万,杀的他们不敢再对我起一点儿坏心思。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我惨死,死的只能是敌人。”
“我让你们三分,是为了全一份忠义,可是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寇准眨巴着眼,不懂杨七在说什么。
但是他觉得,杨七平静的表面下,心中的愤怒前所未有。
杨七丢下了手里的烟头,缓缓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寇准,淡淡的道:“自即日起,我燕国,不再是宋国番属。
我杨延嗣不再是宋国册封的燕王。
从即日起,我燕国只是燕国,只属于燕国百姓,不属于任何其他谁。
自此,燕国无王,只有一帝。”
寇准心头分外震惊,他颤声道:“陛下这是要跟宋国撕破脸皮?”
杨七淡淡的道:“是他们先撕破脸皮的。”
寇准缓缓低下头,沉声道:“臣明白了。”
杨七点头,说道:“你来的刚好,帮我起草几份军令,传下去。”
“诺!”
“一封送往南国,告诉杨延定、杨延光,别领着宋国的禁军在山里打游击了。火炮、火药齐上阵,给我击溃他们,反攻邕州。”
“一封送往好水川,告诉杨延德,让他率领兵马,去驰援北凉国折家,灭了李继迁这个臭虫。我不想再看到这个臭虫跳出来恶心人。”
“一封送往古北口,告诉杨延平,让他给我看紧了耶律休哥,别让耶律休哥跑了。”
“最后一封……送到洞头岛,告诉落叶,在洞头岛上呆久了,也该动一动了。让他率领当初跟随他的那些水匪,给我在海上缠住韩琼。
别让韩琼绕过登州,出现在我燕国境内。
不然有他好看的。”
三封军令起草完成。
杨七盖上了印玺,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而杨七自己,出了门,洗漱了一番后。
召集了在港城内的所有兵马。
“全军急行,赶往古北口。”
震天营、神机营、燕军将士,整装以后,随着杨七赶往了古北口。
一路风餐露宿。
十日的路程。
将士们仅用了七日。
七日后。
杨七在古北口所有将士们的参拜下,踏上了古北口的城墙。
城外。
茫茫一片。
战旗林立,兵甲无数。
气势如虹的天门大阵,隔着老远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杨七覆手而立,遥望着天门大阵,平静了挥了挥手。
一尊尊的火炮,随着杨七挥手间,被抬上了古北口。
第0825章 火炮所向,燕国无敌()
呼~
呼啸的冷风吹过。
杨七背负双手站在城头上,任由冷风掀起他的衣角。
在他左右两侧,分别站着杨大、寇准。
再往外,则是一排排的火炮、一排排捆绑着炸药包的弩枪床弩、一排排堆满了震天雷的投石机。
从古北口为中心,向左右绵延了二十多里地。
寇准、杨大,算不清有多少火药被杨七搬上了城头。
他们心里只知道,天门大阵再硬,也得没。
丧心病狂的杨七,这是打算用火药掩埋城外的每一个辽军。
负责补刀的将士们,已经整装待戈。
骑兵为首,刀兵次之,左右两侧是神机营的火枪兵。
他们一言不发的犹如兵马俑一样,站在城墙后,随时等待杨七一声令下,就冲出去。
杨七苍白的手缓缓抬起。
寇准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问道:“陛下,不给辽军打个招呼?”
杨七回首,冷着脸道:“他们进攻我燕国的时候,可曾打过招呼?”
寇准无奈的又道:“那道门那些门徒……”
杨七眯起眼,冷声道:“让他们趁着我没起杀心之前,赶紧滚。”
“诺!”
“唰~”
寇准的话音落地。
杨七的袖袍也一样落地。
“嘭!”
“嘣!”
“……”
火药、床弩、投石机等,几乎同时发射。
数以万计的炮弹、震天雷、炸药包,犹如雨点一样射出。
“下雨了吗?”
城外的辽人们听到了炮声,仓惶抬起头。
当他们看到了黑压压遮天蔽日的黑点飘了过来。
还以为是下雨了。
由此可见。
杨七到底放了多少火药。
竟然让辽人生出了幻觉。
然而。
这幻觉只是短暂的一瞬。
被抬在滑杆上的耶律休哥,看到了遮天蔽日而来的黑点,瞳孔急速的收缩。
“快跑!”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从耶律休哥喉头喷出。
却晚了。
炮弹、炸药包、震天雷,一个又一个的落下。
犹如雨打芭蕉。
听着美妙,却夺人性命。
“嘭!”
“嘭!”
“……”
伴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响起的,是一声声的哀嚎和惨叫。
征战了近一生的辽军。
从未见识过这么恐怖的战争。
未曾接近敌人,就已经被敌人打的人仰马翻。
盾牌?
盾牌能够挡得住利箭,却挡不住那填充满了的颗粒火药的炸药包。
“啊!”
“救命啊!”
“……”
呐喊声四起。
辽军四处奔逃。
却逃不过头顶上追魂夺命的一击。
什么无双天门大阵,什么纵横无敌的铁骑。
在铺天盖地的火药面前,不堪一击。
仅仅一轮投射。
辽军布下的大阵,以及连成一片的营地,就被炸的四分五裂。
马匹在营中发疯的横冲直撞,辽军将士在营中漫无目的的来回奔跑。
他们都想躲开头顶那个夺人性命的东西。
然而。
他们注定躲不开。
就算躲开了一轮,如何躲开后面杨七为他们准备的二十轮?
“嘭!”
“嘭!”
“……”
古北口的城墙上。
杨七心硬如铁,一下下的挥动衣袖。
火炮、床弩、投石机等一下下的爆射而出。
城外的辽军就像是被割麦子一样的收割,一点儿反抗力也没有。
城头上未曾见过这炮火掩盖的人,早已惊掉了下巴。
仗还有这么打的?
未曾和敌人硬碰硬,敌人就没了?
杨大神色负责的提起了手里的大枪,看了看,一手抛给了背后的亲兵。
二十轮的炮火。
用了仅仅一刻钟。
城外整整齐齐的辽营,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哀嚎声、惨叫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绝望声、此起彼伏。
“太惨了……”
有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立马被他身旁的人踹了一脚。
杨七面陈如水,冷冷的看着城外化作废墟的辽军阵营,“这就是你们要的战争,这就是你们惹怒我的下场。”
“擂鼓!”
“全军出击!”
“……”
战鼓声响起。
城内整装待发的将士们,在城门开启的那一瞬,飞速的冲了出去。
辽军阵营里。
耶律休哥披头散发的瘫坐在滑杆上,惊恐的看着眼前化作废墟的辽军军营,一脸难以置信。
在他身前,是数百为了保护他而被扎死的侍卫们的尸体。
“咯咯咯……”
耶律休哥喉咙里像是藏了只鸭子,不停的咯咯咯叫着。
他瞪着眼睛,浑身颤抖的大喊一声,“天要亡我大辽?!”
不甘、愤恨、恼怒,以及一丝丝的恐惧,占据了耶律休哥的胸膛。
打了一辈子仗,他自认为熟悉任何战场。
可是到头来,却突然看不懂了这战争。
“大于越,快跑吧!敌人杀过来了。”
侍卫见到了古北口内燕军冲了出来,惊恐的扑倒耶律休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