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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放出了话说:杨延嗣有生之年,无人能取代他在汴京城的姑娘们心中的位置。
……
另外一件大事,皇帝狩猎围场,单骑向前,路遇一只猛虎,差点没了性命。
幸好有东头供奉官曹玮和西头供奉官杨延昭及时出现,救了皇帝一命,二人也因此得到了升迁。
曹玮升迁马军军都虞候,杨延昭升迁为天武军军都虞候。
由于二人都非家中嫡长子,无法继承父辈的爵位,所以赵光义又赐了二人子爵爵位。
对于杨延昭和曹玮升迁,让杨延嗣觉得意外,又为他二人欣喜。
杨延昭被调到天武军,而不是火山军,这是杨延嗣最想看到的。
如果说火山军是杨家的自留地,那么天武军就是王家的自留地。
杨延嗣相信,以他和王世隆的关系,王家不会让杨延昭在天武军中难做。
当然了,前提是杨延昭自己不胡来。
赵光义不希望看到各家将门在某一军中一家独大,所以很喜欢给里面掺沙子。
杨延嗣就希望赵光义把杨家的兄弟当成沙子,然后掺到别的军中去。
这样做不仅能够让赵光义放心,同样也能为杨延嗣以后的谋划争取便利和时间。
……
此外,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年中的时候,一位御史言官参奏魏王赵光美寓意谋反。
赵光义当庭呵斥了御史言官,并且对他罢官去爵。
然,此后一个月内,多达上百位官员参奏魏王赵光美造反。
并且,罗列出了多达三十多条罪状。
赵光义为平息谣言,信服百官,忍痛下令,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的结果坐实了魏王赵光美造反的三十多条罪状。
赵光义不愿意手足相残。
最终,在宰相赵普的建议下,魏王赵光美罢官去职,贬为庶人,其子嗣发配到巴蜀等地,任职小官小吏。
让人惊叹的是,当三司大军开到魏王赵光美府邸去抄家的时候,仅抄出了不足一百贯钱。
魏王赵光美多年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巨额家产去向,成为了一个谜团。
……
这些事杨延嗣都通过沈伦的口中知晓,随即摇头一笑。
或许他能够猜测到魏王赵光美巨额家产的去向,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一年时间,杨延嗣除却了过年的时候回过一趟杨府外,剩余的时间都在兰花苑。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兰花苑内。
沈伦的身影从盛开的兰花丛中显现了出来,依旧是一副老农的打扮。
仔细瞧的话会发现,沈伦比之去年,明显又苍老了几分。
沈伦直起腰,捶了捶背,眼神有些模糊的望着草庐里的身影。
草庐内的身影,一身丝制的雪白长衫,腰间竖着玉带,头顶金冠,面如玉官,唇红齿白。
瞧着偏偏佳少年,沈伦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只不过草庐内的身影,没有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内敛,朴实无华,像是一个隐士。
“七郎,今年制科在即,为师觉得你学问也够了,可以尝试下场试试了。”
北宋初期,科举制度并没有明确规定几年一考,加之皇帝一高兴会加恩科,所以科举考试时间并没有定数。
有时候会一年连这一年考,有时候三四年也未必开一科。
草庐内,杨延嗣脸上带着笑意,收起了手里的书本,站起身冲着沈伦拱手施礼。
“老师说的在理,弟子也想去试试自己的学问。”
沈伦摇头一笑,“你这个妖孽,旁人不知道,老夫还能不知道。别人需要耗费十年才能钻研精通的《五经》,你仅用了一年就研究了个通透。有时候为师真的怀疑,你真的如同外面的传言一样,是仙人转世。”
杨延嗣脸上笑容不变,走到沈伦身前,扶着沈伦坐到了草庐,然后拿水帮沈伦清洗双手。
“以讹传讹罢了,老师您执宰多年,岂能相信这些传言。”
沈伦乐呵呵的享受着杨延嗣帮自己清洗双手。他知道自己老了,下地时间长了筋骨就不会舒服。但是他每天还是去下地,就是想享受杨延嗣帮他洗手。
杨延嗣帮他洗手洗的很仔细,即便是指甲缝里的污垢,他也会用心的清洗干净。
沈伦感叹道:“是不是传言,老夫分得清楚。只不过你小子的表现,太过于妖孽了。以后出仕后,须得藏拙,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延嗣用手巾帮沈伦擦干了双手,才退到一侧,躬身施礼。
“弟子谨记老师教诲。”
沈伦满意的点了点头。
“甚好!”
沈伦起身,站在杨延嗣身边,想伸手去拍杨延嗣肩头,手伸了一半,顿住了。
“一年时间,你长高了不少。老夫若是不站在你身侧的话,恐怕还感觉不出来。”
杨延嗣浅笑道:“可能是弟子这一年并没有放弃武艺的缘故吧!您老也知道,习练武艺的人,身体都比别人高一些。”
沈伦点了点头。
“收拾一下回家去吧!准备准备参加制科。跟老夫待久了,难免沾染上一些暮气。这对少年人来说,不好。”
杨延嗣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弟子还想多跟老师学习学习……”
第0083章 爱莲说()
沈伦听到杨延嗣这话,气笑了,“老夫肚子里的墨水都被你掏空了,再待下去,老夫也没什么可教给你的。难道你想拆了老夫骨头不成。”
杨延嗣沉默了一下,“既然如此,弟子从命便是,不过……”
“不过什么?”
杨延嗣笑道:“初入门墙的时候,弟子曾经答应过老师,要送老师一份拜师礼。今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沈伦闻言,笑着摇头,“去去去……老夫为官多年,还能却你一份拜师礼不成?”
沈伦感叹道:“能收你这么一位英才教之,这就是老夫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杨延嗣扶着沈伦走到书斋内坐下,铺开了一张白纸。
“寻常的财物,老师自然不屑收之。弟子作画附词一首,以谢老师教导之恩。”
沈伦意外,“你这位嗣仙人可是一年都没作诗词了,外面的人等的都快望眼欲穿了。”
显然,沈伦也想瞧瞧,一年多不曾见杨延嗣作诗,杨延嗣在诗词一道上是否也有精进。
作为杨延嗣的业师,收杨延嗣一卷书画,理所当然。
杨延嗣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挽袖研磨,提笔在纸上勾勒。
少顷,一幅荷花图出现在纸上。
沈伦颇为震惊,“你随老夫学艺一年之久,老夫还从未见过你画水墨画。瞧你这水墨画,已经颇具功力了。什么时候学的?”
杨延嗣在笔洗里清洗了毛笔,用干布滤干,换了一支写字的笔,握在手中。
“入兰花苑之前,弟子对水墨画一窍不通。现在的水墨画艺,还是这一年跟随在老师身边,见老师作画的时候偷学的。”
沈伦闻言,再仔细瞧了瞧,果然从杨延嗣画的荷花中,瞧见了自己的笔法影子。
沈伦吧唧着嘴,笑道:“一年时间,能把老夫的水墨画艺学到这种地步,你小子果然是个怪物。”
说话间,杨延嗣已经落笔了。
沈伦凑过去,杨延嗣写了一句,他念一句。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沈伦瞪眼,“这就是你创出的瘦金体?”
沈伦这个问题,杨延嗣没回答。
瘦金体可不是他创出来的,而是老赵家的子孙创造出来的,他只不过是文化的搬运工,把百年的东西提前拿出来了而已。
沈伦一直知道杨延嗣书法不行,所以他一直督促着杨延嗣临帖。
他也知道杨延嗣落笔容易生出墨点,为此杨延嗣还独创了一种字体。
然,杨延嗣盖子捂的好,他一直忙于政务,也没有去深挖。
想不到,今日临别之际,他居然见识到了杨延嗣的瘦金体。
“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如竹挺拔……风姿卓越……”
沈伦盯着杨延嗣感叹道:“你即便是不出仕为官,单凭这一手字,也能堪称一代文宗……”
沈伦感叹的同时,杨延嗣已然收笔了。
沈伦欣赏完了字,开始欣赏这一首词。
“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中通外直……香远益清……”
“……”
“莲,花之君子者也……”
“……”
沈伦细细品味,忍不住赞叹,“好词好词……咦,你是怎么知道老夫喜欢莲花的?”
杨延嗣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翠绿的玉石印鉴,盖在了词文下。
“老师确实藏的很深,世人都知道你种兰花,喜兰花。却没人知道你最喜欢的是莲花。弟子也是在看老师作画的时候才发现的。”
“后来仔细观察,发现老师每日看似在伺候院子里的兰花,实则多半时间都照看院子外的荷花池。”
“加上老师您刚直不阿,性格和莲花有一比,所以弟子不难猜出。老师其实最喜欢的是莲花。”
沈伦目瞪口呆,“好小子,多智而近妖……”
杨延嗣摇头,“老师,这可跟智商没关系,只要细心观察,都会发现的。”
沈伦不予杨延嗣强辩,观摩着画和词,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咦……这印玺上的三个字是……稻草人?”
“这是何意?”
杨延嗣笑道:“弟子为自己起的号。”
“臭小子……”沈伦乐呵呵一笑,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画作,“你这份拜师礼,老夫收下了。如今在这汴京城,嗣仙人的诗画,可是千金难求啊!老夫以后告老还乡了,有这幅画在,也能混个温饱。”
杨延嗣才不会相信以沈伦的地位,万年会靠着一幅画混温饱。
杨延嗣离开了画案,退后了三步,跪倒在地。
“嗣,叩谢沈师大恩。”
三拜九叩。
沈伦已经老泪纵横了,颤巍巍的扑到杨延嗣身前,扶着他。
“快起来快起来!别动不动就叩头。”
杨延嗣眼中也浮现出一片泪花。
“能得沈师细心教诲,是嗣得福气。沈师理当受嗣叩拜。”
沈伦扶起了杨延嗣,说道:“你的心意,老夫知晓。老夫也不是迂腐之人,你也不必拘泥于虚礼。以后常来看看老夫。”
“嗣定当遵从。”
“快回家去吧!”
杨延嗣躬身施礼之后,退出了书斋,背上了自己的行囊,悄然离开了兰花苑。
杨延嗣一走,马醉就出现了。
马醉已经苍老的快要走不动道了,走几步就开始喘气了。
“你为何躲着那个小子?”沈伦老泪纵横的问同样老泪纵横的马醉。
马醉任由脸上的泪水流淌,“老奴怕在他面前流泪出糗,又被他拿着奚落老奴。”
沈伦假装恼怒,“怎么说这小子这一年时间,孝敬你跟孝敬亲爷爷似的,人走的时候,就都不送送?”
马醉呲着已经掉光了牙齿的牙花子,说道:“老奴怕这一送,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沈伦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