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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这王承旨了,此差距并非智计所能弥补。
郭药师听得刘延庆此语,心中又是大惊!再说下去必然将自己设伏杀人的事情泄露出来!只自己新降之人,此时又哪里找人来替自己说情?
且不说以武将刺杀文官乃是死罪,即便此次大败,宣帅必然找人背锅,刘延庆乃是宣帅旧将,自己实为新降,这锅不给自己还能给谁?
当下郭药师也不敢出声,唯有闭目等死,心中却将刘延庆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
实在这货在萧干麾下混久了,被吓怕了!却不知童贯领军同萧干领军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听得刘延庆此语,又见得王叶理直气壮的样子,童贯便冷笑起来,朝着刘延庆开口道:“如此说来,便是王承旨以三百护卫破的尔等六千精锐?”
一见得童贯冷笑,刘延庆也胆寒了,便将额头磕得邦邦响,开口道:“宣帅明察!末将同王承旨实为初见,并无私怨,又如何肯攀污于彼?此事确为实情!”
这话也有道理!二人无仇无怨,刘延庆如何不找别人,却专门攀污这王承旨?背后自有缘由。
只王承旨背后的靠山实在吓人,童贯也不欲得罪,便笑着同王叶开口道:“如今刘延庆既有此语,可否劳动王承旨一番,将此事分辨明白。”
王叶自是拱手笑道:“愿听宣帅安排!”
童贯复转过头来,冷着脸朝刘延庆喝道:“你且将事情细细说来,且喜王承旨正在此处,正可当面对质!”
见得亲疏如此明显,刘延庆心下暗暗叫苦,早知这王承旨受宣帅如此看重,自己又要为女婿报甚么仇怨?死人事小,活人事大,高世宣死了也就死了!
如今骑虎难下,刘延庆便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开口道:“当日末将领均命领大军出发,只日夜兼程前往析津府。又使得甄五臣等数人混入城中以为内应,只一战便攻克得南门。萧后领城中青壮前来迎战,复为末将用计杀散。眼看着大军势如破竹,末将等人唯恐让天赐帝逃了去,便领兵前往北门为伏。谁料到末将等人于北门外等候得许多时候,却闻听得城中杀声大起,辽人复聚集得许多青壮,我军已落于下风。”
郭药师听得此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感激地看了刘延庆一眼,还好这货没有乱说,将自己设伏刺杀王承旨一段用春秋笔法给略了过去。虽然前面的许多功劳被这货抢走,郭药师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第282章 对质(二)()
童贯点头不语。赵良嗣只于一旁冷笑。
刘延庆又朝童贯磕了一个头,便继续开口道:“末将自是火急赶回城中,只此事大军已经退出北城。末将受恩帅重托,又岂肯遂退?收拾得残兵之余,复举火自断退路,欲要领大军于南门内同辽人背水一战。谁料得兵峰方交,胜负未分,末将便收到某人书信,只言萧后犹自有四千大军为备,正火速赶来增援,如此我军自是必败无疑,某人念在同为宋人一脉,欲纵我等归去,且必不使辽人追杀!”
童贯听得此处,便开口道:“此时你等兵力还有几何?”
刘延庆便照实回答道:“常胜军已只剩下五百余人,末将麾下到是未曾有过多折损,尚且剩下二千五百余人!”
童贯闻言便看了赵良嗣一眼,果然如同仲亮所料,此人对宋国尚且有几分香火情分,郭药师的辽人常胜军都快死光了,宋人这边基本没伤亡。
谁料得刘延庆接下来却放声大哭:“恩帅!末将不合听从某人之劝,果然领兵撤退。只某人明言不使辽人追杀,却又于城外重兵设伏。末将数人马快,这才逃得一命,只可怜麾下三千士卒,尽数为某人所杀!”
赵良嗣听得此语,心中疑问无数。前面萧后领青壮来战,尚且为我军轻易破之,何以到得后来便让辽人翻了盘?刘延庆既然有胆量背水一战,何以收到一封书信便领军撤回?
此事疑点甚多,这刘延庆要么没将事情说全,要么便是说了假话。
只刘延庆乃是宣帅心腹,这王承旨不过是新降之人而已。所为亲亲贤贤,赵良嗣正要为刘延庆遮掩几分;再加之赵良嗣正在吃味,嫉妒天机老人同王承旨师徒,如此情形自是不肯开口戳破!
刘延庆话已经说完,童贯却是满头雾水。
这王承旨根本就没露过面,刘延庆却竟然将此事赖在其身上,莫不是失心疯了?
当下童贯便开喝道:“此事同王承旨又有何关系?某人又是何人?”
刘延庆闻言便朝郭药师看来,一则想让郭药师出言相助,二来也是犹豫要不要将郭药师之事说的出来。当初郭药师设伏刺杀小贼不成,小贼返回析津府后,紧接着便有耶律大石前来援救析津府的消息传来,紧接着析津府内的青壮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直杀得宋军节节败退。此事若说于小贼无关,刘延庆自是不信。
郭药师见得刘延庆回顾,心中又是大惊。你甚么地位?我甚么地位?你可以胡乱说,不用担心杀头。老子不过新降之人,麾下又是死伤殆尽,正是背黑锅的不二人选,又岂敢同你一样胡说!没看到老子方才明明也看到了小贼,却也不敢发作,只敢打落牙齿和血吞么?
待见得刘延庆一再盯着自己,郭药师额头冷汗直冒,便于袖中掏出帕子擦拭,却又不小心掉出一份书信来。
刘延庆见状大喜,便从怀中同样取出一封书信,又将地上书信拾将起来,一并举过头顶,开口道:“恩帅,此乃当日小贼亲笔之信,敢请恩帅核对笔迹!”
童贯便朝王叶看了过来,开口道:“刘延庆便言此信乃承旨所书,欲要核对笔迹。未知承旨意下如何?”
王叶哈哈大笑,便上前一步,拱手道:“敢不从命!”
童贯闻言大喜,便命亲卫将书信接过,又命人奉上文房四宝。
王叶也不推辞,便舒腕提笔,悬于宣纸之上,复朝童贯问道:“敢问宣帅,欲要使下官书写何字?”
既然核对笔迹嘛,自然要写一样的字句。
童贯便展开手中书信,然则这才看得一眼,顿时又是一惊。但见得纸上文字字形方正,笔画横平竖直,横细竖粗,棱角分明,结构严谨,却大异于前人书法,仿佛自成一体。
当日这书信,王叶却是以宋题字所写。后世人都知道,宋体字最大的特点便是没有特点,起笔、落笔、顿笔人人类似,每个人写出来的宋体字都差不多。(再教书友们一招,若要不想让人认出笔迹,除用电脑打印外,宋体字乃是不二之选。)
只此时秦桧尚且在世,若是让这货得知此事,必然吐血!
见得如此文字,童贯心下叹服之余,却更不相信此文书乃王承旨所做。但以书法而论,若要新创一种字体,至少也得在书法之道浸淫数十年才有可能。
面前这王承旨即便从娘胎开始便联系书法,满打满也才二十年,又如何有此功力?
当下童贯随意瞅了一眼书信,便开口道:“但请王承旨书写‘前次老夫以析津府相赠’数字。”
王叶也不迟疑,闻言便开始动笔书写。
须臾之后,文字写成。王叶收回手来,复朝童贯拱手道:“敢请宣帅对照!”
便有亲卫前来将宣纸取过,奉于童贯。
童贯接过略略一看,便将三分文书递于一旁的赵良嗣,命其再行核对,以示公允。
自己却对着王叶开口道:“可是效法颜鲁公?”
王叶微微一笑,便开口奉承道:“宣帅果然好眼力!”
童贯点了点头,赞许道:“已有颜鲁公七八分功力,若要认出自是不难!”停得一停,复开口道:“如今世人书法皆以效法东坡为荣,何以承旨独独复古?”
如今元佑奸党碑尚在,老子敢写苏体字么?当下王叶便开口忽悠道:“写字便如同做人,下官只敢仿效圣贤之字。”
前面便已经说过,童贯乃是蔡京的死党。元佑奸党碑又是蔡京这货一手弄出来的,其中童贯也没少出力。
如今听得王叶此语,童贯也不由得抚掌大笑,便开口道:“只凭承旨此言此语,便知承旨乃忠贤之人,又岂肯对朝廷大军下手?”
刘延庆闻言大急,便转头朝赵良嗣看来。
赵良嗣便朝刘延庆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两种笔迹果然全无相似之处。
方才童贯只核对笔迹,赵良嗣核对完笔迹后,却开始看起内容来。
第283章 对质(三)()
核对完笔迹后,赵良嗣便细细看起内容来。
待看到信中曾言“复设伏欲图谋老夫弟子”之语,赵良嗣便转头朝王叶看来。此人果然为对方收为弟子,只此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得高人垂青?
接着赵良嗣又转头看了刘延庆一眼,这货果然隐瞒了许多事物!你丫的这是自己找死,谁不好招惹去招惹这高人,果然如人家所言,既然能将析津府赠与,自能反手将析津府收回!
但凡谋士献策都会留一手后手,赵良嗣身为谋士,自然清楚的很!
方才赵良嗣已经察觉刘延庆所说有疑,只一心拉偏手,故此一直不肯出声。
只以谋士的操守来说,若是自己猜测出来的东西,向不向主公说明便由你自己决定,但凡是推理出来的可能,那就必须向主公进言,更何况如今乃是白纸黑字?
再说来,自己虽为归朝官,却也属于文官序列,平日里刘延庆这种货色虽然职位高过自己,也只有在自己面前俯首听令的份。谁料得这货竟然有如此狗胆,竟然胆敢刺杀文官?今日这货能朝这王承旨下手,说不得明日便有胆量朝自己下手!
此例绝不可轻开!
刘延庆犹自在犹豫,赵良嗣却已经将书信又递回了童贯手中,且开口道:“此信还请恩帅细看!”
听得赵良嗣此语,童贯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当下接过书信看过,一见得设伏图谋之语,童贯不由得勃然大怒。
刘延庆贪财,自己能忍;刘延庆怕死,自己能忍;即便此次刘延庆兵败,自己也能忍;唯有以武将刺杀文臣之事,这事万万不能忍!前面诸事自己尚且能遮掩一二,唯有此事容易引火烧身。
当年前唐的教训就在这里,一旦武将刺杀文臣成风,顿时便是军阀割据的局面。
以文御武乃是国策,乃是铁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朝中那群文官又岂肯罢休?今日你能刺杀六品文官,明日便胆敢刺杀当朝宰执,后日便敢谋朝篡位!
对于这类人员,朝廷一向是有杀错,不放过!
此事一旦传开,非止刘延庆必死无疑,只怕自己于自己也有大碍!
当下童贯但将书信摔于刘延庆眼前,暴喝道:“大胆!竟敢以武将谋刺文臣?来人!将这刘延庆拖出去砍了!”
前文已经说过,刘延庆跟得童贯久了,自是熟知童贯的习性。
如今见得童贯发怒,其情神与往日截然不同,刘延庆自知宣帅是真火了,便赶紧跪了下来请罪。
复听得童贯口出斩杀之语,刘延庆更是吓得肝胆欲裂,慌乱之中尚且忘了分辨,只磕头求饶道:“恩帅饶命!恩帅饶命!”
童贯只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童贯军令既下,旁边边有亲卫闪过,也不管刘延庆如何的求饶,只反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