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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王叶仍有后手在此。即便单独碰上郭药师,要是这货识相便罢了!倘若不识相,自己能引得宋人偷袭析津府,自然留有后手可以将其赶出析津府。
杨可世等人也是不惧。西军一向抱团,不内讧乃是天条。当初杨可世领着辛兴宗麾下的西军入驻种师道大营,双方也只是空手群殴而已,即便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肯动用器械。唯一要担心也是郭药师的常胜军。
当初宋人未至,王叶急着离去,实在是怕被幼娘求着出手。
如今析津府内胜负初分,王叶倒是不急了,能走则走,不能走顺便见证一下宋人攻下析津府也好。
王叶不急,萧氏却很急。在萧氏看来,自己丈夫乃是如今辽国的擎天之柱,又曾以二千残卒破得十万宋人。若果析津府为宋人所下,其他人还能逃得一命。唯有自己这个耶律大石的夫人必然下场凄凉,连带着幼娘、府中家人都难逃一死。
实在是被七年前那一幕给吓坏了。
七年前萧氏犹自住在上京,正逢上京为金人所破,如狼似虎的金人于城破之后即刻屠城,又派出士卒追杀已经逃出城外的民众。
那一夜,死得人多了去了。抛去城中不说,即便上京城外,惨死的民众便有十万之数。
自己当晚虽赖护卫得力,逃得此劫。然则第二日前去搜寻幼娘之时,眼见着尸山血海,实在是人间炼狱。
那凄惨的场景如今犹自历历在目,实在不敢再冒此风险。
当下萧氏连细软都不要了,但将家中列祖列宗的神主牌位包裹起来,稍稍挑选得一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便准备出发。
唯有魔理沙尚且未曾返回,萧氏到得北门便不肯出城,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幼娘丢下。
王叶见状,朝杨可世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便遣杨可世领了五十麾下前去接应。以自己对辽国的紧要性,想必耶律大石宁可析津府丢了也不肯让自己出事。故此耶律大石虽然暗中让幼娘以身犯险,吸引自己前去救援外,亦必反复叮嘱幼娘,定当以护卫自己安全为第一。
此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看谁先踏出那一步。若果幼娘果真犯险,自己宁可破了宋人之策也会出手相救。同样,若是自己已经离开了析津府,幼娘唯恐自己沿途遇险,即便析津府陷落在即,却也不得不赶来护卫。
杨可世倒是听吩咐,唯有萧氏实在不好打发。当下王叶便将实情同萧氏反反复复解释了一遍。
且不说自己若停留析津府,幼娘必定不肯前来。一旦自己离开析津府,幼娘反而必至。
即便幼娘不至,也不用太过担心。
一则以幼娘之武力,冲杀出城自是不难。二则有得杨可世这五十宋卒前去,宋人即便攻占得析津府也不肯为难。三则有得自己同耶律大石在宋人之中的身份,幼娘只需将身份说出,宋人必不敢动其分毫。
萧氏为王叶劝得一阵,复见得援兵既去,又加之王叶身为魔理沙的情郎,犹自自信满满,未曾担忧,萧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在析津府内名声响亮的很,守城士卒见得萧氏欲要出城,倒也未曾阻拦。
至于其余欲要相随出城的民众,却为守卒统统拦下。如今虽说前方失利,到底胜负未曾尽分,朝廷又无诏令前来,守城士卒也不敢私放民众出城。
当下众人出得城来,王叶心知前方必有宋人为阻,便命杨可世之弟杨可武领得一百士卒为前导,其余士卒为后卫,只慢慢往前行来,以免为对方所误伤。
众人这才前行得里许,便见得前方林中宿鸟乱飞,草地秋虫不鸣。
杨可武也是久经军阵之辈,见状便扬手止住了众人,且使士卒前来相报。
王叶闻听此事,便也策马前来,稍看得一看,便命士卒喝道:“前方何人设伏?速来相见!大宋枢密院副承旨公干至此。”
一连喊得数声,前方犹自未有回应。
王叶便命士卒将宋人旗帜打将出来,又是从人以火把照耀之。
须臾之后,前方林中缓缓走出数骑,来到众人跟前十数丈外站定。
王叶便将告身文书同印绶交与杨可武,命其前去交涉。
对方验看过告身文书同印绶,朝这边略一行礼,只言刘帅在此,惊扰承旨大人了,望乞恕罪。然后便缓缓退去,让出道路来。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前行。
又是行进得里许,前面又有士卒拦路。
杨可武如今也有经验了,也不敢劳动王叶,便命人掌起旗帜,将火把照耀之。
对方果然派得人前来,验看过告身文书同印绶之后便退去。
杨可武不以为意,引着众人再度前行。
这才稍稍行进得数百步,猛然听得草丛之中一阵弓弦响起,顿时便见数支只羽箭扑面而来。
第200章 郭药师此贼既有加害之意()
要说辛兴宗麾下的西军全为饭桶,却也未必,至少身为前军都统制的杨可世就是一个例外。
其余诸将大多为种师道所开革,这才入得辛兴宗麾下。唯有杨可世却因为曾经救得童贯一命,这才被童贯强行从种师道麾下调得出来,入得辛兴宗序列。
也正因为如此,种师道麾下倍加的讨厌杨可世。好好的一名人才,怎么就敢背叛大帅,转去同那群不长进的兵痞混在一起?
犹记得王叶初次入宋营之时,便有宋军士卒当着王叶面前骂杨可世“杨可世那厮也不是好人!”
也正因为杨可世彪悍,麾下彪悍,这才担任辛兴宗麾下的前军都统制。一支军队其他的不说,至少前军要能打才行,如此多少也能撑撑场面。
杨可武跟着杨可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算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战阵经验十分的丰富。
如今见得数百支羽箭扑面而来,杨可武下意识的便做出动作来。
若对方于一二百步外吊射,犹自能靠身上衣甲强撑。如今发箭之处不足五十步,再厚的铁甲也容易被洞穿。杨可世便不敢伏下身来,反而下意识的将马缰狠命一勒,胯下马匹顿时仰蹄长嘶,堪堪将杨可武遮在身后。
但听到噗噗之声,马腹已连中数十支羽箭,侧身便欲倒下。
于此之时,杨可武已经纵身一跃,下得马来。
复以余光看去,但见得自己附近十数名西军士卒皆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处宋卒则安然无恙,对方明显瞄准将旗射来,自是欲要狙杀某人。
此时周围的士卒也反应了过来,唯有黑夜之中不知对方人数多少,便不肯轻易冲上去厮杀。只举起盾牌为掩护,遮住杨可武之后,便缓缓朝后退来。
虽退而不乱,意图诱得对方前来追杀,如此自能探知对方人数,方才好决定是战是逃。
韩德听得弓弦声起,一把拉住王叶马缰便朝后逃去。至于其他人等,哪怕是耶律大石的夫人,又干自己鸟事?自己只要护住王大人不失便可。
耶律大石府上众人见状,也纷纷护住萧氏,便转头退来。
见得对方退而不乱,埋伏的众人也不肯追赶。待到对方退远,众人这才纷纷站起身来,打起火把,护住主帅,前来察看地上的死尸。
但见得火光照耀之下,为首之人赫然便是郭药师。
当初郭药师领得八百精兵相跟着北来,刘延庆却不肯同其合兵一处。无奈之下,郭药师只得领兵于刘延庆身后设伏。
王叶等人经由刘延庆之处前来,到得郭药师埋伏之处时,杨可世照旧递上了王叶的告身文书同印绶。
常胜军士卒验看之后,倒也不敢为难,便要挥手将众人放过。
紧接着常胜军士卒又返回藏身之处,且将此事禀告于郭药师。
若是其他宋人官员,郭药师自是不肯前来招惹。唯有听得王叶之名,郭药师顿时怒火冲天,当日的仇怨猛然间涌上了心头,自己实在是被此人坑惨了!
想当初自己同萧严二人领大军南下,欲要联手宋人诛杀耶律大石。为求得同宋人联手,自己便装作辽地客商,化名郭师贤前去雄州同宣帅联络。
也正是王叶这货,竟然早早一步便料到了自己的到来,乃扮作官家二世祖,一步一步引得自己上钩。
当时这贼子表面上装傻充愣,只怕心里却在笑自己蠢笨如猪。只自己纵横辽地数年间,智计从无对手,却于此人面前出乖弄丑若此。
可怜自己为其所算计,虽跌入了宋人的陷阱,却犹自沾沾自喜。自以为已经看破宋人虚实,便同宋人定下联手攻打耶律大石之策,不复再疑。
谁料得最后却为宋人所算计,只一把火便将自己五千嫡系大军烧了个精光,匹马不曾北还。
就连萧干义子萧严,也死在了宋人的弓箭之下。
想当初自己麾下雄兵数万,于辽地只屈居萧干之下,又是何等的风光?正为此次大败,萧干老贼便对自己起了杀心。一步一步下来,自己便落到了今天的地步,麾下只得五千人马不说,就连刘延庆这种货色也敢放手相欺。
若论起始作俑者,当是王叶这小贼才是。不杀小贼,报得此仇,郭药师实在不肯甘心。
如今见得小贼落单在此,郭药师心下大喜,如此良机,又岂肯放过?只要两军未曾正面拼杀,但以乱箭射之,便不会落下证据,事后也好推脱。
如今大军攻城,自己领兵于城外围堵天赐帝。陡然见得有人逃窜,又有乌云遮月,见面不识,自己误而射之,又何罪之有?
至于是否验看过王叶告身、印绶,认出对方的身份,此地又无外人,到时候无非是各执一词罢了!
机不可失,当下郭药师便下定了决心。
复见得百余士卒簇拥一人前来,想来将旗之下便为小贼无疑。当下郭药师便传下令来,众人只以弓箭朝将旗之下射去,却万不可上前近战。
这便有得方才那一幕。
却说杨可武领着众人稍微,却未曾见得对方出来追赶。敌情不明,又何须冒此风险?自当以护住主帅为上,当下众人便原路退回。
此时王叶心中已隐隐猜测到对面为何人。
待退至刘延庆设伏之处,便有士卒前来动问。王叶自是大怒,便命刘延庆速速前来回话。
前面便已经说过,有宋一朝,皆是文贵武贱。再加之王叶乃枢密院官员,但凡朝廷兵马皆为枢密院所管辖,如此算起来王叶正是刘延庆的现管。
闻听得武将刺杀文臣,刘延庆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何况被刺杀的还是自己的现管?
当下刘延庆便火急火燎的赶得前来,请罪之余,又将实情细细告知。只言北城之外只得两只兵马,一为自己麾下,一则为郭药师麾下。自己肯定没这胆量敢行刺王承旨,此事十之八九乃是郭药师所为,又乘机在王叶面前数落了郭药师许多罪状,只言郭药师匪性未改,桀骜非常,屡屡抗命而行。
方才若是一次性过去了,那便是过去了。如今既然露了行藏,不破得郭药师,便不可再度前行。自己麾下兵少,郭药师麾下兵多,且此地兵荒马乱,山贼又多。
郭药师此贼既有加害之意,只需随意派得数百人马扮作山贼便可。何况燕京之外险地甚多,即便杨可世麾下再如何精锐,奈何此时天时、地利皆在对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