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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周阳听到“聂壹”这两个字,一定会惊讶不置。
聂壹是什么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马邑事变”的谋划者,差一点把伊稚斜单于给送进入死亡圈套的非凡人物。
尽管周阳的历史不怎么好,对聂壹这个人还是了解的,只可惜,周阳还没有回来,错失了一个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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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周亚夫虽然不是丞相了,仍是住在相府。
如今的相府与以往大不相同,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吏员奔走不息,没什么改变。
最大的不同是,在相府门口挂了一块匾,上书“私事莫入,公事入”。
字迹潦草,却是很有力度,蕴有刀剑之气,一瞧便知是出于武将之手。没错,这七个字是出自周亚夫之手。
周亚夫之所以要挂这块匾子,是因为前来拜访的人太多了,各地的太守、侯爷、王爷、富商巨贾、文人士子,他们到了长安,第一个要拜访的人就是周阳了。
周阳已经成了汉朝家喻户晓的名字,可谓大名鼎鼎,妇孺皆知了。这也难怪,打了那么大的胜仗,统帅的名字自然是为人熟知了。
每天拥到相府来拜访的人多了去了,夸张到把相府都给堵住了,来往的吏员都没法办事了,这弄得周亚夫很头疼。前思后想之下,只好挂了这块匾,那些前来拜访的人这才不来相府,转而去了北阙私第。
许茹身着深衣,乌云挽起,平添几许俏媚劲头。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一张樱桃小嘴,总是张着,好象吃了蜜似的乐呵,天天眉头上百花绽放,走起路来不是在走,是在飞。
周阳如此能干,打败了匈奴,建立了数十年没有人建立的功业,她能不欢喜吗?作为母亲,还有比这更让她欢喜的吗?
这是她这辈子最为开心的日子,走路在飘,说话在唱,睡着了也会笑醒她无时无刻不处在欢喜之中。
许茹漂亮的凤目睁得老大,一双白玉似的小手不住翻动绢帛。她面前厚厚一撂绢帛,每束上都有一个漂亮的妙龄少女,着盛装,别有一番诱人风情。
“这是萧家的,与我们门当户对呢。”许茹一双好看的弯月眉散开,根根向上翻,透着喜悦劲头,仔细品评眼画中丽人:“腰细,臀翘,正是生男相,此女若是嫁入我周家,阳儿一定会儿孙满堂。”
姓萧的很多,是哪个萧家?汉初三杰之一的丞相萧何是也!画中丽人就是萧何的后人。
这些天,许茹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给周阳物色一个才貌双全,温柔贤慧的名门闺女。周阳风头正劲,她一放风,那还得了,长安的名门望族忙请画工,把自家的闺女画得跟花儿一般,派人送到周府。
许茹收到的画不下百十幅,千挑万选,个个漂亮得跟画儿似的,她更加欢喜。
“嗯,这是张灵儿,张子房的后人。我见过,水灵灵的一个人儿,温柔贤慧,知书达礼,是个好媳妇。就是,张家太破败了点。这无伤大雅,再破败,也是名门之后。”许茹打量着画中的美人儿,很是满意。
“咦,这是谁?”许茹又拿起一张画,有些惊讶:“好漂亮的人儿。窦蓉蓉,啊,魏其侯的女儿。魏其侯对阳儿没安好心,他的女儿不能娶。嗯,不做正妻,做个小妾还是行。阳儿是大帅,妻妾成群才是最好。一个是萧家的,一个是张家的,谁做正妻呢?”
许茹拿捏不定,陷入了沉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5章 冤家聚头()
“你净做些没用的事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许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丞相!”许茹扭头一瞧,原来是周亚夫进来了。周亚夫虽是在埋怨,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喜色。
长城大捷既是汉朝的胜利,更是周家的胜利。在周亚夫心目中,周阳由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成长为统领三军的大帅,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作为父亲,还有比儿子如此出息更让人开心的么?
“给你,陈家的。”周亚夫把手中的绢帛递给许茹。
许茹接过,展开一瞧,惊讶起来:“哇,好漂亮的人儿!丞相,这是哪个陈家的?”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与阿父交情极厚的陈丞相家。”周亚夫有些没好气。
陈丞相就是陈平了。陈平出身低微,而且还有绯闻缠身,陈平得到汉高祖赏识时,谣言大起,有人中伤陈平“盗嫂”。当时的周勃也是参与人之一,陈平与周勃心存芥蒂。
到了吕太后为政之时,陆贾给陈平出主意“天下乱,注意将;天下安,注意相”,在吕太后掌权的时日里,应该将相和。陈平明悟之人,采纳他的建议,趁周勃寿诞之时,送上厚礼一份,亲自到贺,身段放得低,周勃大是欢喜,二人冰释前嫌,倾相结纳,交情甚厚。
吕太后死后,陈平与周勃交情厚,相互信任,联手发动政变,诛杀诸吕,迎立汉文帝。
“原来是陈丞相后人,怪不得如此妙人儿!”许茹惊讶之中带着莫铭的兴奋。做为母亲,当然是希望儿媳妇越漂亮越好了。
把张、萧、陈三家闺女画像摆放在一起,打量起来,三女难分轩轾,她又犯难了,选谁做儿媳呢?
“丞相,你说,哪个做正妻好?”许茹兴奋得眼里直冒光。
“你是吃饱了撑的。”周亚夫数落起来:“眼下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良机,阳儿应当驰骋沙场之上,岂能为妇人担误大好良机!”
自从得知景帝决心要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后,周亚夫就欢喜莫铭了。攻入漠北,困难极大,有很多仗要打,正是男儿决胜疆场之时,他就雄心万丈,盼着有朝一日,再次披挂上阵,与匈奴决胜于大漠之上。
若是在以前,不会有人与他争夺这个帅位,因为他是朝中第一名将,他不统兵还能有谁?如今不同了,他有一个竟争对手,这个人就是周阳了。
周阳虽是后起之秀,却是数十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人了。他的打法很新颖,很有效,只是把现有的兵种进行重组,使用新的战术,就把匈奴打败了。
坦率的说,周亚夫自认不如。景帝要命将的话,那也是周阳,不是他周亚夫。那没关系,谁叫周阳是他的儿子呢?那是父子一体,周阳为将,与周亚夫为将,有什么区别?
后人提起周阳,就会说周阳的父亲周亚夫也是一代名将,这不一样荣耀吗?
当然,这种欢喜他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对许茹说,那是朝庭机密嘛。
“丞相,生儿育女也不担误建功立业呀!”许茹可不同意周亚夫的看法,反驳道:“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呢!”
这话似乎有理,哦,很有道理,周亚夫哑口无言。
许茹很是兴奋,接着往下说:“再说了,周氏一脉,三代将门。阳儿要是不儿女成群,这兵法传给谁去?丞相,周氏代代将门,那不更好么?”
这话很有道理,哪个做将军的不想代代将门呢?要想代代将门,就得人丁兴旺:“有理!把这三个娶过来,再多娶几个,要阳儿多努力一下,多生几个聪明的孙子,把兵法传下去。”
周亚夫兴奋起来了,开始给周阳安排重大的育人伟业。周阳的肩头,又多了一副担子!
“哈哈!”
周亚夫想到周氏一脉人丁兴旺,将帅辈出的美妙前景,再也忍不住了,开怀畅笑。笑声爽朗,好不快活。
“丞相,有人来访!”陈尚未进来禀报。
此时的陈尚不再是冷着一张脸,而是一脸的笑容。周阳这一仗太长人心气了,他这个周亚夫的心腹就更别说了,格外荣耀,仿佛那是他打的似的。
“不见!”周亚夫想也没有想,一口回绝了。
“丞相,这人你一定得见。”陈尚略一迟疑,提醒一句。
“谁呀?”周亚夫语气有些不善了。
“是梁王!”陈尚愣怔了一下,这才禀报。
“梁王!”周亚夫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差点跳起来,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了,一双虎目中厉芒暴射,身上的气势放开,宛如一头远古凶兽,大声吼起来:“他来做什么?他是不是来看我周亚夫的笑话?我周亚夫吃得香,睡得沉,身板结实着呢!还死不了!”
气势威猛不凡,当年指挥千军万马冲杀的周大将军复活了,很是骇人。许茹给他一吓,手中的绢帛落了下来,一地的美人横陈。
周亚夫与梁王之间是死仇,不死不休。平定七国之乱时,周亚夫手中兵少,虽是景帝下旨要他驰援睢阳,周亚夫却是抗旨不遵,任由梁王在睢阳孤城里与吴楚数十万大军厮杀。
这事,梁王是怀恨在心,一心要置周亚夫于死地。这些年来,一有机会就要给周亚夫下绊子,今年初,对周阳下手就是其中一例。
梁王这个死仇,他竟然上门了,登门拜访,周亚夫大出意外,哪能不怒火万丈。
“丞相,见还是不见?”陈尚提醒一句。
周亚夫并没有说话,而是大步一迈,蹬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就去得远了。他这是怒了,怒气冲冲的去见梁王。
一到厅堂,只见梁王一身的便服,寻常深衣,头戴进贤冠,甚是洒脱,有一股飘然之意。
随他而来的是三个文士和一个将军,让周亚夫讨厌的羊胜和公孙诡并没有来。
五人傻傻的站着,连个座位都没有,更别说茶水了。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素有贤名的王爷,权势熏天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待为上宾,就是景帝也得让他三分。
到了周亚夫这里,连杯茶水都没有,连座位都没有,说出去肯定是一大奇闻。
放眼汉朝,也只有周亚夫敢对如此对待他。陈尚是周亚夫的心腹,对梁王很是痛恨,给他送上茶水,安排座位,那就是怪事了。
三个文士的眉头微皱,这也太无礼了。梁王却跟没事似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见周亚夫进来,梁王跨前数步,一抱拳道:“刘武见过条侯。”
周亚夫怒容满面,略一拱手:“周亚夫见过梁王。梁王驾临,不知道有何贵干?要是周亚夫没有记错,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既没有请坐奉茶的意思,话中还颇有不忿,有撵客之意。
无礼之极!
梁王长这么大,谁给过他如此难堪?三个文士眉头拧得更紧了,梁王一旦发怒,即使周亚夫位高权重,名满天下,也不会好受。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梁王不仅不怒,反倒是笑容依旧:“条侯,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年一起与吴楚交战,即使没有交情,你也不致于一见面就撵我走?”
周亚夫却是不为所动,仍是冷冷的道:“有话就说,没事请便。”
梁王笑容一敛,一脸肃穆:“孤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向条侯恭贺。令郎打败匈奴,大长华夏志气,孤心中欢喜,特来道贺。”
梁王会来道贺,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周亚夫极本就不信,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梁王接着道:“你一定以为本王巴不得周阳兵败,败得越惨越好,是不是?一开始,孤是这么想的!孤恨你周亚夫,你的跟头跌得越痛,孤就越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