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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美人儿以花魁露儿为首,她年方二八,长相妖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个叫赵二的富商花巨资买下的,说买有点过,富商出银二千两,并没让露儿动心,她之所以答应赎身,却是久闻程墨大名,愿意成为程墨的妾侍。
这会儿,她排众上前,对在大门口站岗的侍卫笑得妖娆迷人,道:“天气热,大哥辛苦了,小女子这里有些解渴的果子,还请大哥笑纳。”
美人如玉,笑靥如花,没有男人不动心。
两个俏婢端了刚水灵灵的果子走上来,围在露儿身后的美人儿们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只要攻克这两个侍卫,她们就能长驱直入,把北安王围住啦。
红艳艳的果子,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露儿拿起一个,凑到侍卫唇边,葱白般的玉指比果子更引人垂涎。
“走开。”侍卫手一推,露儿惊叫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果子也掉在地上。
只要她不在眼前晃来晃去,不骚扰,不挡住视线,侍卫并不理会。
有美人儿轻笑出声,让露儿恼怒。她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擦拭身上的灰尘,先怒瞪同伴们一眼,再往侍卫跟前凑。
侍卫再次伸了伸手,她再次摔倒在地,美人儿们笑得更大声了。
露儿还没爬起来,黑子来了,板着一张国字脸,喝道:“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近翡翠居一箭之地,违者杀无赦。”
前几天程墨确实下过这样的命令,可时过境迁,大家都以为事情过去了,命令解除。
黑子说完,身边一个侍卫张弓搭箭,闪着寒芒的箭头指向美人儿们,一点不怜香惜玉。
美人儿们发出一声惊呼,提起裙裾赶紧跑了出去。露儿刚爬起来,看着寒芒离自己高耸的胸口不到两尺,惊得呆了,竟忘了跑开。
箭头对准了她。
黑子开始数数:“一!”
谁都不怀疑箭头会扎进她柔软的胸口。
她的婢女扔掉手里装果子的竹篮,拉起她就跑,一箭之地,她跌倒两次,浑身满是灰尘,头上的赤金首饰掉了,顾不上捡。
车夫们驾起马车,急急逃命,情急之下,不免互相碰撞,乱成一团。
程墨在窗口看着门口这一幕,满意极了,黑子总算开窍了。
豪富们在不远处看着,见美人儿们没了仪态,争相逃命,都垂头丧气,看来这法子不好使啊。也有喜欢美色的觉得程墨是不喜他们大张旗鼓地送美女,败坏他的名声,只要悄悄地送,他一定会笑纳。
陈宜听说了美人儿们的遭遇,跺脚道:“错了。”
北安王是什么人,把美人当菘菜送,他能收吗?
夜暮降临后,一个跟大姑娘似的少年找到翡翠居的伙计桩子,说现在青黄不接,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求他帮忙在掌柜跟前求情,让他在在翡翠居帮工。
少年肤如凝脂,眸如点漆,一看就是女子,可桩子还是答应了,因为托他的是未过门的妻子,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他毫不犹豫地把少年带进翡翠居。
程墨用过晚饭,伸了个懒腰,对黑子道:“我们出去走走。”
黑子讶然:“阿郎要去哪里?”
陈宜张榜公布三天后盐引招标,想来那些打着歪脑筋的人还得纠缠三天,若是他们一味讨好还好说,只是难保他们不做些打闷棍绑架之类的事。黑子觉得,最好还是别出去,特别是大晚上的,易给这些人打闷棍的机会。
程墨道:“无妨。”
他看了一天书,想出去遛遛弯弯,消消食,顺便看看扬州在陈宜接手后成什么样子。
程墨走下楼梯,迎头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手端漆盘,走了上来,一见程墨,露出一口好看的贝齿,娇声道:“小的见过王爷。”
这个伙计,自然是露儿假扮的了。她不甘心大门口受辱,花重金找到桩子的未婚妻,送了一对赤金手镯,请她代为说项,才得以潜进翡翠居。
程墨目光一凝,道:“你是谁?”
什么人都能混进来,还要侍卫何用?
露儿娇媚地道:“小女子久仰王爷大名,心生爱慕,还请王爷垂怜。”
程墨看了黑子一眼。黑子会意,脸一板,道:“我家阿郎有令,翡翠居一箭之内,闲杂人等不得接近。你当我家阿郎的话是玩笑吗?”
不等露儿开口,他抽出腰间佩刀,刀尖一指露儿面门,道:“某现在手上无弓箭,用刀一样可以杀你。”
露儿吓和魂不附体,道:“可早上有一位姐姐从这里出去。”
难道北安王看不上她吗?
程墨叹道:“她是周征妾侍,本王曾跟周征同朝为官,代为安置他的妾侍而已。”
露儿呆住,这误会好大。
第789章 邗沟()
新的一天开始了,探听消息的人在远处松树下蹲着,这里在一箭之地外,路人生怕被误伤,远远地绕道走,翡翠居一箭之地内连只蚊子都没有。
无数双眼睛热切地远眺大门口,直到程墨从里面走出来,望了松树下黑压压一片人头一眼,若无其事地上马。
黑子道:“阿郎,可要打发他们走?”
程墨摇了摇头,只要这些人不吵到他就好,他们想窥视,那就窥视好了,以为远远看着,就能拿到盐引,也太天真了。
广陵,是扬州治下的郡,春秋末,吴王夫差于此凿邗沟,以通江淮,争霸中原。如今这邗沟依然还在,沟水还算清澈。
沟旁几块不大的石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上面,望着缓缓流过的沟水发呆,阳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时间仿佛静止。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有什么事想开就好。”程墨好心地劝,真怕她一个想不开,一头扎进沟中,不知沟水深浅,可别真的淹死了。
少女抬眸看他,眼神一阵茫然,待回过神,好生愠怒:“你说什么呢,谁要寻死了?”
你不想寻死,坐在这里发什么呆?程墨道:“难道姑娘不是想不开?”
少女愠道:“你才想不开。”再不看程墨一眼,起身走了。
程墨何曾受人冷落?扬州城里的官吏、有头有脸的豪富,谁不挖空心思地巴结他?黑子见少女给程墨脸色看,要上前训斥她,被程墨叫住,然后他也走到石头上坐下。
少女走到不远处一座茅草屋前,回头见程墨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想了想,又走回来,道:“喂,好死不如赖活,有什么事想开就好。”
这少女是个不服输的,程墨失笑,道:“对啊,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不如开解开解我?”
“凭什么呀?”
“凭你心好呗。”
少女皱了皱小瑶鼻,鄙视道:“无耻。”
这一次,她干脆地走了,头也不回。
程墨顺着邗沟走,又看了吴王夫差留下的遗迹,准备离去时,再次路过那座茅草屋,少女从沟中汲水,刚好看到程墨几人牵马过来,便扬声道:“还没走?”
程墨笑道:“希望我走?”
“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少女说着提桶入院,桶里的水太满了,她提得很吃力,走动间水溢出来不少,泼湿了裙角。
院里的老人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笑对程墨道:“小女刁蛮,小郎君不要介意。”
老人头发胡子灰白,程墨估计得六十出头了,老年得女,自然宠溺。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调笑人家女儿,程墨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丈,小子这里有礼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纨绔子弟,不是什么北安王。
老人回礼,热情邀请:“天气越来越热了,小郎君不妨在寒舍歇歇脚。”
大太阳晒着,又是午后,可不热得很。程墨走了一上午,正想找个地方歇歇,顺便吃饭,一日三餐习惯了,过午不食,肚子抗议了。
“多谢老丈,我就不客气了。”程墨说着把马缰交给白度。
黑子取出一锭银子递上去,老人推辞不收,程墨道:“还请老丈置办些酒席。”
老人听说要买酒买肉才收下,请程墨入内,又吩咐少女不得对客人无礼,然后出门沽酒买肉。
小小的厅中只有程墨一人独坐,少女想了想,走进来,眨着大眼睛,道:“你这坏人,想做什么?”
“我怎么成坏人了?”程墨道:“还不快去烧水,请我喝茶。”
茶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普通饮品,而是只有贵族才喝得起,一些偏远地区还用茶治病,少女自然也没喝过,眨着大眼睛看程墨。
程墨道:“烧水,听得懂吗?”
在广陵走了大半天,他有些渴了,虽没带茶具,但茶却是随身带的,烧水喝茶解渴才是正理。他会在这里停留,就是想喝茶吃饭歇脚。
少女老大不乐意,道:“你说的是人话,我就懂。”
很快烧了沸水端上来,看程墨把几片绿色的叶片放进杯中,倒上沸水,叶片在水中载浮载沉,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程墨看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起了捉弄她之心,道:“不懂了吧,这是叶子。”
“叶子?”少女奇道:“叶子怎么能喝?”还香气扑鼻。
程墨又拈起一片茶叶,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这不是叶子是什么?”
少女抢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道:“好奇怪,这是什么叶子,还能冲水喝?你给我两片呗,我喝喝看。”
程墨学她在邗沟边的语气道:“凭什么呀。”
院子里木桩子一样站着的黑子翻了个白眼,阿郎这得多无聊,才有闲心逗她呀。
少女低头想了一息,道:“我做的菜很美味哦,你要是送我两片,我做两个菜让你尝尝,不过,肉要你提供。”
程墨上下看她一眼,身材很不错,凹凸有致,身上的衣裳也干净,看不出一丝油烟气。他故意道:“原来是厨娘,失敬失敬。”
少女气得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厨娘呢。”其实她嘴馋,想趁程墨这纨绔子在这里,弄些好吃的而已,不过看样子程墨不好糊弄。
很快,老人买了肉回来了,除了半只羊腿,还有一只兔子,然后叫少女:“依儿,快来帮忙。”
名叫依儿的少女低声道:“你要不送我叶子,我多撒一把盐,咸死你,让你吃不下去。”
扬州是产盐地,盐在这里实在不是稀罕物。程墨见她说得咬牙切齿,似乎不给她茶叶,真会来这么一手,便笑道:“不就是茶叶嘛,就是送你两片又有何妨,呶,拿去。”
少女把两片茶叶珍而重之收起,然后应声:“来了。”
很快,肉煮好上桌,老人把一块碎银子还给黑子:“这是买肉剩下的。”
黑子哪肯收他。
程墨每样吃一筷子,味道很是不错,吩咐黑子:“赏。”
老丈得了两锭银子,一块碎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少女得意道:“我做的肉,好吃吧?”
她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又暗中留了一块肉,有些得意,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第790章 不情之请()
再好吃的肉,程墨吃几口也就够了,现在的他,哪会馋肉,倒是少女眼巴巴地看着,待程墨吃完,把肉端下去,在厨房大口地吃。
程墨和老人闲谈几句,准备告辞,老人道:“听小郎君口音,不似本地人,不知小郎君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