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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站着不动,任他行礼,待他行礼毕,转身就走。
周征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陪着笑脸,讨好地道:“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郎君是尊称,相当于明清时代的老爷。周征是官,黑子只是程墨的侍卫,可当不起郎君的称呼。
白华、绿豆以及众差役石化,州牧脸变得好快。
程墨依然身着靓蓝燕居常服,懒懒倚在椅上,像入睡了。门外响起黑子不耐烦的声音:“等着。”
接着是周征谄媚的声音:“是是是,麻烦郎君通报一声。”
随后,黑子朗声道:“阿郎,周州牧来了。”
房门虚掩,周征眼角余光瞟进去,只见到一张紫檀木的屏风,别的什么也没瞧见。
程墨没吱声,阿飞应道:“进来吧。”
周征不敢多看,一进门便行礼,道:“下官见过北安王。”
程墨心情很不好。他之所以让黑子拿腰间的玉佩去叫人,而不是吩咐黑子出示北安王府的腰牌,便是想考证一下,周征是否认得这块玉佩。如果霍光任命周征为扬州州牧时,确实是任人唯贤,那么周征不会认得这块玉佩,不会乖乖过来。
他是仗着有霍光撑腰,才横行不法,连御史都敢下毒手吗?
椅中俊朗的青年让人一见难忘,可他仿佛睡着了。想到绿豆狐假虎威,闹得翡翠居鸡飞狗跳,让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大大不快,以致让侍卫出手打发,周征心里惶恐,长揖到地,道:“下官周征周士宏见过北安王。”
过了一会儿,程墨才抬眸看他,淡淡道:“周大人来了?”
没叫周征起身。
周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声音不自觉颤抖,道:“是,下官不知王爷拨冗光临扬州,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勿怪。”
“不敢。本王闲着没事,四处游玩,无意间来到扬州城,本拟游玩两天便回去。可是,周大人府上的管事好大的威风,半夜三更吵得本王睡不着,只好请周大人到此一叙了。周大人不会怪我吧?”
周征额头冷汗如雨下,滴进眼里,他不敢伸袖擦拭,道:“下官管教家奴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好个绿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周征心里发狠,却不想,是自己下的命令,绿豆等奴仆才会有持无恐。
程墨好象对他这句话还算满意,道:“周大人,坐吧。”
“谢王爷。”周征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睛却飞快瞟了程墨一眼,暗中打量。他接诏离京时,程墨还没发迹,正在羽林卫中混日子,常常流连赌坊,因而未能当面见到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
只看一眼,他心中暗叹,果然名不虚传,这长相气质,难怪能成为霍大将军的女婿,他要是女子,也会一见倾心。
程墨感觉到一道视线飞快在自己脸上转了一转,心里更加不爽,冷冷道:“周大人要看本王的印鉴吗?”
官员有大印,亲王、异姓王同样有。
“不敢不敢,下官惶恐。”周征赶紧离座,一脸惶恐,再次长揖到地。
送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第765章 什么来头()
有的东西,就是想掩藏,也掩藏不住,例如气质。程墨话不多,可上位者的气度威压,却让周征不得不信,眼前之人,确实是北安王。
他屁股沾着半边椅子坐了,谄媚地笑着,道:“王爷刚到扬州,想必没有游览过扬州的景色,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下官为向导,陪王爷游玩几处美景,还请王爷赏脸。”
前世程墨多次到扬州,只是不知两千年前的扬州是什么样子。既然周征想绊住他,他乐得配合,于是道:“有劳了。”
周征腹诽,这位北安王心机深得很哪,滴水不露,他想传递好意,也办不到。他生怕程墨以夜深为由送客,赶紧道:“明天卯时,下官前来候王爷大驾。下官失察,不知家奴绿豆横行不法,下官这就处罚他。”
他想揭过刚才的过节,毕竟绿豆让这位大人物不快,以致身边的侍卫出手教训,并把他叫过来。只有揭过过节,才能讨好这位大人物。同时,他也有些窃喜,没想到从京城来的是北安王,他在京中的心腹传回消息,北安王闭门谢客多日。难怪闭门谢客,原来不在京中,四处游玩。
权倾朝野的霍大将军已经退隐,朝中当属北安王最是炙手可热,哪怕他远离朝堂,皇帝也不会忘了他。如果能趁机搭上北安王这条线,可不比搭上霍大将军差。霍大将军是什么人?那是废立皇帝跟玩儿似的人物,是他能搭上的吗?北安王就不同了,他年轻,易受诱惑,崛起太快,定然难以把持。
周征脑中念头急转,唇边不自禁露出一抹得意地笑,回去得好好安排一下,和北安王搭上关系。
他正想得高兴,冷不防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你的家奴确实跋扈了些,好好管教吧。送客。”
“啊?王爷,下官该死……”周征急忙道,想争取继续留下的机会,只有多和程墨呆在一起,多说话,才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程墨的喜好,明天一起游玩时,才好对症下药,成为这位大人物的心腹。
程墨道:“黑子,送客。”
黑子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吩咐,走了进来,道:“周大人,请吧。”
“王爷……”周征很为难的样子,站了起来,道:“下官这就让翡翠居的厨子送些点心过来,王爷在这里一切花费,记在下官帐上,由下官私人掏腰包,还望王爷给下官机会。”
他特别说明,是他私人掏腰包,讨好意味浓厚,可惜程墨依然不为所动,淡淡道:“这点花费,本王还是付得起的,就不劳周大人费心了。”
周征想打自己一巴掌,太不会说话了,可同时无力感深深袭来,他对这位北安王的喜好,真的一无所知啊。满京城都在传他突然戒赌,突然发迹,飞黄腾达,娶得美人归的事迹,可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周征在京中的心腹着实搜集了一些信息,可大抵离不开这个范围。
突然,周征心中一动,这位北安王年纪虽轻,娇妻美妾可着实不少,听说有一个小妾出自松竹馆,是花魁,又娶了有冰山美人之称的霍夫人,这位霍夫人可了不起,差点就成为当今皇后了,最后竟然为了他,放弃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这里想得两眼放光,黑子却直皱眉头,提高声音道:“周大人,请吧。”
一扇门好象打开了,周征觉得找到方向,一个计划慢慢在脑中形成。他朝程墨行礼,道:“下官告辞。”
程墨点了点头,并没起身。黑子送他到门口,他还想和黑子打好关系,没想黑子返身入内,留给他一个笔直的背影。
程墨住的丙字号在三楼,是翡翠居最好、最贵的房间之一,这里跟甲字号、乙字号的装修摆设风格不同,可同样极为奢华,差别只有一点,从窗户望出去,只能看到后园一角池水,而不是另外两间房,能一览全池。
翡翠居的房价贵得吓人,不是豪富哪里住得起?而三楼更是贵宾房,相当于现代的总统套房,一般豪富可不敢随便住这间房。因而,楼下闹得鸡飞狗跳,三楼还是静悄悄的,因为,甲字号、乙字号两间房,长期为周征所留。
白华站在三楼楼梯口探头探脑,剧情急转直下,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丙字号房的住客到底什么来头?
他正好奇,突见周征唇边含笑,快步走来,赶紧迎上去行礼,周征眼角瞧都没瞧他,直直过去了。到了楼下,先狠狠扇绿豆一巴掌,再踹上一脚,喝道:“把这蠢货拿下,填屎坑。”
绿豆大惊,道:“阿郎饶命,阿郎饶命,小的做错了什么?”
两个家丁上来拿住绿豆,绿豆不敢挣扎,只是哀求:“阿郎,奴才十三岁跟了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阿郎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服侍您。”
周征脚步一顿,他手下心腹不少,只有绿豆最懂他的心意,若没有绿豆,谁于无声中领会他的意图?谁为他办那些肮脏事?他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饶,打三十棍。”
亲手把四五人活活淹死在屎坑中,最近差点淹死的一个,倒霉鬼周进还半死不活在地牢中苟延残喘呢,绿豆一想到要步周进的后尘,比他先一步到阎王殿报告,魂都没了。只要能活,打三十棍算什么,总好过死后浑身散发恶臭,被人像拖死狗似的扔到荒山野岭。
楼下,绿豆屁股开花,惨叫声在翡翠居回荡,深夜听来让人毛骨悚然。白华更加心惊,周州牧牺牲心腹,是向丙字号的客人投诚吗?
他来到门口,陪着笑脸,道:“客官,灶上没有熄火,可要送几个菜来?”
里间,程墨倚在床上看书,准备睡了,门口黑子轮值,道:“掌柜的,回去吧。”
“是是是。”白华哪敢说什么,赶紧溜了,顾不上安抚被抢、受了惊吓的客人,而是转动脑筋,想怎么巴结好丙字号的客人,只要把这位客人巴结好了,周征和绿豆等人定然不敢把翡翠居怎么样。
第766章 送女()
天刚蒙蒙亮,周征便赶到翡翠居候着,恭敬地站在程墨房门口,看门口的空地渐渐亮起来,太阳升起来,阳光透进来。直到日上三竿,黑子才出来吩咐伙计送早饭进去,看样子程墨洗漱毕,要用膳了。
周征朝黑子笑,友好地打招呼。
黑子朝他点点头,进去了,并没有为他通报。
过了小半个时辰,程墨吃完早饭,喝了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道:“周州牧呢?不是说要一块儿去游玩么?”
黑子道:“周州牧已经来了。”
门外,把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周征泪奔,他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哦,来了?请他进来吧。”
随后,周征被请进去。
程墨站在窗边,远眺扬州城,似乎并不知道他进来了。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上前几步,走到程墨身后约三步处,道:“王爷,您看,东边是士绅的住所,园林鳞次栉比,西边是民居……”
他一一介绍,倒没有说谎。翡翠居位于东城中心地带,原本是一个布商的府邸,沈三送妹给周征为妾之后,强行用不足三成的价钱买下这座府邸,布商慑于周征的势力,敢怒不敢言,一气之下,干脆搬到城外。
沈三推掉布商的前后院,保留花园,建了这座三层楼高的翡翠居。楼高三层,全是木质结构,是扬州城最高的建筑。
站在翡翠居三楼,极目远眺,扬州城尽收眼底。
程墨从东城望到西城,道:“不知东城这鳞次栉比之府邸,都住些什么人?”
周征坦然道:“大多是商贾。”
最好的地段,都被盐商占了,或低价强买,或叫些地痦无赖天天去闹事,闹得人家不得安生,只好贱买,搬离此处。
程墨的目光停在西城,那里大多是民居,一座接一座,周进应该住在那里。
周征见程墨不再说话,心里一阵不安,他自认为扬州的无冕之王,可在程墨这位真正的王面前,却常有惴惴不安之感。身居高位,到底不是一般人可比。
程墨看了半天,道:“周大人,我们走吧?”
周征正想着自己跟程墨的差距,一听这话,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