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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一脸便秘的神情,拿眼看程墨,意思让他劝劝霍禹。
程墨道:“四舅哥,岳母为你担心得不得了,你不说安她老人家的心,反而把青/楼女子接进府中,成什么样子?”
霍禹满不在乎地道:“她就是瞎操心。”
伍全想哭,你那位瞎操心的娘,快把我逼得上吊投河了。
程墨道:“你要没事,就让伍大人先回去,他衙门里还一摊子事呢。”
“没事,我哪有什么事?伍大人,你带人回去吧,别在我跟前晃,晃得我头晕。”霍禹很不待见伍全,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问他案发时的情况,他烦都烦死了。
伍全如蒙大赦,感谢激零地对霍禹行礼,又向程墨道谢:“多谢王爷为下官美言。”这个人情,以后无论如何得还。
霍显得报伍全带领三班衙役回去,气得把程墨叫过去,道:“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把伍不缺支走。不要说是四郎,就是大将军府一只狗,也不能让人碰一根手指头,敢对四郎动手的人,必须死!”
程墨淡定道:“岳母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伍不缺束手无策,让他呆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不如我让手下的司隶校尉去查。岳母以为呢?”
对哦,忘了这小子手里有一支密探了。霍显双眼放光,脸上露出笑容,道:“这样也好。”
程墨笑了,道:“我这就吩咐下去。”
要是能查出来才怪呢。他确实吩咐下去,不是让人去查,而是吩咐江俊把乐圆的尸体丢出来。于是第二天清晨,有人在乐府后巷发现乐圆的尸体。
乐圆为太中大夫,官职不小。伍全接到报案,第一时间想到霍禹,二话不说,登门求见,只为提醒霍禹,最近不要出府,在府中也要加强防卫,以免步乐圆后尘。
“乐弃轩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霍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只有他知道,乐圆曾被邀到大将军府,和他密谈半个时辰,商量弹劾程墨意图谋反。如今即将被人弹劾的人好端端坐在花厅,而他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而乐圆已成为一具尸体。如果那天歹徒对他下杀手,现在他也成为一具尸体啦。
伍全见他吓得到不轻,估计他不敢到处惹事,心安不少,道:“杵作正在查验,还没有结论。下官接到信,把乐大人接回衙门,赶紧过来。”
也就是说,他确认死者是乐圆,马上联想到霍禹。最近只有这两位大人物出事。
单凭两人的身份,就联想到有人可能要置霍禹于死地,思虑如此周密,让程墨另眼相看。他以前以为伍全圆滑,人情世事上很有一套,没想到他如此机灵。
霍禹道:“那你还不赶快回去,仵作验出结果,赶紧来报。”
伍全答应告辞,霍禹马上蹭到程墨身边,拉着程墨的衣袖。程墨一阵恶寒,抽回袖子,一个箭步窜到门口,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时代,好男风是风流韵事,连太祖都曾宠爱一个清秀小内侍,很多纨绔子弟是双/性/恋。
霍禹怔了怔才明白程墨的想法,虽在极度恐惧之中,还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只笑了两声,想起躲在暗处的歹徒不知什么时候会跳出来杀死他,又呜呜地哭,道:“五郎,救我,你不救我,没人救得了我啦。”
他真的怕了。
程墨道:“你我是亲戚,我哪能袖手旁观?放心好啦,上次的歹徒不会再来伤害你了。”
要不是看在亲戚情份上,你早就跟乐圆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霍禹得到程墨的保证,想到他手里有司隶校尉,只要让人去查,一定能够查出歹徒,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不由十分激动,道:“亏得乐弃轩还没行动。”
要是弹劾程墨意图谋反,得罪了他,他一定会袖手旁观。霍禹十分庆幸,就差说乐圆死得好,死得妙了。
程墨剑眉一挑,道:“乐弃轩要怎么行动?”
“没……”霍禹陪笑道:“秦仙今年只有十四岁,上个月才开始接客,本来要过几年才开脸,被我看上,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这女子十分得趣,五郎要是有兴趣,不妨让她服侍,保管你食髓知味。”
程墨皱眉,道:“四舅哥,涵儿刚诊出喜脉。”
“哦哦,呵呵,那你喜欢什么,只要我这里有的,随你挑。”
程墨无语,道:“要没别的事,我回去了,有消息派人知会你。”
“好,五郎慢走,我不能出府,就不送了。”
程墨回府,霍书涵问起霍禹的事,听说他把莳花馆的头牌接到府中胡天胡地,总算放心。有心情嫖,应该没有大碍。
宣室殿里,刘询神色沉沉,问躬身参见的伍全:“确实是乐弃轩的尸体?”
“是,乐大人的长子已经到衙门认了,确是乐大人无疑。”
“谁敢擅杀大臣?”
“……臣无能,还在追查。”
伍全退出东殿,去宣程墨的小内侍匆匆越过他,一路小跑出殿去了,宫门口,马车已备好。
一位食俸禄二千石的朝臣死于非命,刘询定然要问,程墨早有心里准备,参见毕,道:“臣已命司隶校尉查察此事。”
乐圆最近没把柄可抓,不代表他没把柄,人活一辈子,难免有糊涂的时候,偶尔做错事,只要一件,足够了。程墨确实让人去查,查乐圆的过往。
刘询道:“朕信得过的,唯有大哥,大哥不管事可不行,朕想着,设立双丞相制,日常琐事由丙卿处理,大事由大哥处理。大哥以为呢?”
程墨道:“陛下,政务由丙丞相处理即可,臣懒散惯了,没事的时候陪陛下喝喝茶吧。”
他这话出自内心。
不得不说,丙吉的政务能力不是盖的,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全国各地汇总到他那里的大事小情,他都能处理得很好。一个国家犹如一家公司,有这么一位称职的总经理,公司的业务定能蒸蒸日上,程墨觉得自己最多和丙吉在仲伯之间,没必要横插一脚。
第710章 大张旗鼓()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初春第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落在屋檐上,顺着滴水檐往下淌。
霍禹院子的大门洞开,两队司棣校尉直排到门外,气氛肃穆压抑。雷昆刚好排在滴水檐下,小指粗的水柱直往他脑门淌,顺着他的双层下巴,流过他厚实的胸膛。
程墨坐在官帽椅上,板着脸,道:“查,给我一寸一寸地查,沿途的宅院一座也不要放过,敢窝藏陌生人者,视为同犯。”
云可恭身应诺,转身出花厅传令,见雷昆挺腰凸肚立于雨中,脑门雨水如注,道:“雷十一,跟我来。”
被水柱这么浇着,饶是雷昆身体强壮也吃不消,他头有些晕,听到云可吩咐,赶紧跑过去,道:“诺。”
“你脑门是铁铸的吗?”云可顺着回廊往外走,一边教训道:“就不会挪一挪,非得站那里?”
雷昆伸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道:“这有什么,你没看霍老夫人对王爷横挑鼻子竖挑眼吗?我这是表决心,我们司隶校尉,军令如山,谁敢不从?”
霍夫人是霍书涵,霍老夫人是霍显。
死了一个乐圆,原没什么,霍显全不放在心上。可当她得知,这个糟老头子半夜三更从大将军府回府后被人勒死,她就怕了,万一穷凶极恶的凶手觉得杀一个不过瘾,杀两个成双,那她的四郎岂不小命难保?所以,她再次到北安王府,非要程墨马上把凶手查出来,捉拿归案,谁让程墨揽下这件差事呢。
这不,程墨立即召集人手,到大将军府办公。从元殷楼到大将军府这段路,沿途所有的府邸都要细细地查,不能放过漏网之鱼。
元殷楼位于北阙。北阙高官云集,不要说白丁,食俸二千石的官员都没能挤进来,乐圆官职不小,不就住在东城吗?
云可跟随程墨有段时间了,明白他这是要闹大,带领兄弟们,两人一组,凶神恶煞地闯上门,不管对方官多大,不管对方门子管家多横,总之一句话,不配合等于同犯,立即锁了。
不到半天,整个北阙鸡飞狗跳,宗室、勋贵、百官被惊动。安国公等依附程墨的勋贵虽不知原由,依然无条件配合,宗室有刘通的前车之鉴,大多敢怒不敢言,让管家出面应付,朝臣们的反应就不一而足了。
云起和雷昆到丙吉府上要求搜查时,丙吉亲自见他们,得知为了霍禹被打的事,把管家叫来,询问这两天可有陌生人来投,管家去查,然后回报,并没有陌生人来投。
堂堂当朝丞相放低姿态到这程度,很是给程墨面子,云起行礼道谢,然后带雷昆离开。
消息传开,那些不满程墨大索北阙的人配合很多,只半天功夫,北阙所有府邸都被司隶校尉查过了。
程墨坐镇霍禹的花厅,听取下属们汇报,霍显和霍禹也在座。霍禹怀里搂着秦仙,有美人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还没觉得怎样,霍显越听脸色越难看,道:“五郎,你是怎么做事的?司隶校尉连一个歹徒都查不出来?看来,只有让陛下下诏,让廷尉署出面了。”
沈定是霍光的人,一向对霍光言听计从,她对沈定印象极好,认为这样事交给他,定然能办好。
程墨道:“岳母信不过我?”
这两天霍显心疼儿子被打,急怒攻心,看谁都不顺眼,见程墨接手,以为能查出来,没想到司隶校尉尽出,查了两三个时辰,一个人也没抓来,她大感不满。
她并不掩饰,道:“你手下那些人能力有限,就不要插手了。”
程墨道:“陛下肯下诏吗?”
霍禹一双大手在秦仙衣襟里摸来摸去,和秦仙对了个皮杯儿,道:“母亲,你没请来陛下的诏书,还说这些做什么?”
霍显认为就算没有诏书,沈定也会接手此案,道:“我这就去廷尉署。”
程墨笑了笑道:“就依岳母,我把人手收拢收拢,这就回去。”
他一声令下,司隶校尉的人整肃队型,冒雨回衙了。霍禹实在不敢踏出府门一步,追到府门口,道:“五郎,母亲得了失心疯,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凶徒还得着落在你手上,要不然我小命难保。”
程墨朝他挥挥手,马车疾驰而去。
回到北安王府,霍书涵一问,还是没有一点眉目,不由眉头深锁,道:“我怎么听说,乐弃轩之死跟四哥有些关系?”
大将军府人多口杂,乐圆深夜拜访霍禹,回府惨遭横祸的事多多少少透露出来,很多人暗中猜测,这两人深夜密谋什么事,以致引来杀身之祸?
霍书涵关心兄长,不免多留神,无意间听婢女说起,更加为霍禹担心。
程墨怎会把这事引到自己身上?他道:“凑巧而已,你别听他们乱说。”
“是呢,乐弃轩已死,要是两人真的有什么图谋,而被人灭口,为何四哥只是挨了打?歹徒显然没下重手。”霍书涵说着打了个呵欠,她现在不干呕,倒是瞌睡得厉害,要不是担心兄长,强打精神,怕是会一天睡到晚。
程墨道:“要是睏了,就去睡会儿。”
霍书涵实在撑不住了,打着呵欠进里间躺下。
程墨去了书房,刚把云可叫进来,霍显来了,满面怒容道:“沈子默真不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