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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炫耀一下有幸和程墨共进早餐而已,用不用这么指着他的鼻子骂,用不用喷他一脸口水啊?真是太过份了。
一个肥肥的老人,头发没剩多少,眼角一大块老年斑,脸像面盆,三个下巴,年纪应该有六七十了,刚刚指着杨昌的鼻子大骂,突然转身,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丞相,小老儿赵桢,久仰丞相大名,今日能见丞相,实是三生有幸。还请丞相让小老儿略尽心意,由小老儿在寿昌阁作东,请丞相喝杯薄酒。小老儿就是死了,也甘心哪。”
自称赵桢的老人说着说着,抹起了泪。
杨昌气得咬牙,他就知道,这死老头要跟他抢程丞相。杨赵两家都是当地望族,以前赵家压杨家一头,可自从兄长杨敞得以出仕,并且官越做越大,现在杨家已把赵家压得死死的。死老头这是要拉拢程丞相,针对他的兄长杨敞么?
杨胤去年刚做八十大寿,人虽老精神还很健旺,反应一点不慢。刚才被一群人挤得东倒西歪,半天没喘匀气,这会儿好不容易站稳了,道:“赵四,话不能这么说,寿昌阁是你的产业,你怎能欺骗丞相为你撑门面?”
“对啊对啊。”那些指责杨昌父子,喷父子俩一脸口水的士绅不干了,要是程丞相踏足寿昌阁,赵桢一定会大力宣传,此地曾宴请过程丞相,这样天大的荣耀,怎能让他一人独得?
赵桢理直气壮道:“寿昌阁是弘农最上档次的酒楼。你们安的什么心,宴请丞相,怎能不去最好的酒楼?”
程墨摸了摸鼻子,小厮们已抬好箱笼装好车,他准备离开了好吧,怎么变成要宴请他?他什么时候答应留下来吃饭了?
士绅们无视程墨本人的意愿,一个个为在哪宴请程墨争得面红耳赤。
“寿昌阁哪里算得上最上档次的酒楼?天香楼才是弘农最好的酒楼,那里的歌伎唱的曲儿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天香楼是你名下的产业吧?你别自卖自夸啊。”
“寿昌阁、天香楼算什么,净音阁的厨子可是从京城请的,做的地道京菜,丞相一定爱吃。丞相,小老儿在净音阁备薄酒略表心意,还请丞相赏脸。”
“去你的净音阁,那不是你兄弟开的吗?”
“李老大,你脑子被门夹了吧,丞相刚离京,你就让他老人家吃京菜?难道他老人家在京城还没吃够么?不如去飘香楼,那里的弘农菜最地道了。”
……
士绅们光顾争吵,没人留意程墨进了驿站,和霍书涵商量:“不如我们悄悄离开,谅他们不敢扣下我们的行李。”
霍书涵娇俏地翻了个白眼儿,她也就在程墨面前有此小儿女姿态了,道:“你想被弹劾吗?”
置士绅盛情于不顾,传扬出去,程墨的形相官声算是毁了。
赵雨菲劝道:“他们这么热心,不好独自走掉吧?”
一腔热血而来,被放鸽子的话,得多伤心啊。
第684章 可以记入族谱的大事()
驿站门前的空地上,吵翻了天,老头子们吵出真火,几乎大打出手。
杜绍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程墨,见他进屋,赶紧备好热茶,待他在椅中坐下,赶紧端上来,道:“丞相请喝茶。”
程墨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杜绍心惊肉跳,如果不是他把消息递出去,程墨怎会被士绅们堵在这里?
程墨接过茶杯放在桌上,道:“你去调停。”
“诺。”这是考较他的办事能力了,杜绍哪敢说什么?低头行礼出来。
程墨慢慢喝着茶,听外面吵闹声更大,又慢慢低下去,不到半刻钟,杜绍和杨胤、杨昌、赵桢以及几个老头进来,一齐行礼。
杜绍道:“禀丞相,士绅们都说丞相拨冗光临,是弘农百姓之幸,他们理应略尽地主之谊,想备薄酒,请丞相赏脸。下官征得他们同意,每人出二十两银子,就在驿站摆开宴席,由下官统一筹备,晚上共请丞相。”
看不出,杜绍还挺会办事,是个统筹型人才。程墨觉得把他举荐给吴渊没错。
杨胤、杨昌、赵桢等人紧跟着道:“还请丞相赏脸。”
家族里开酒楼的,都想请程墨到他们的酒楼去坐坐,喝杯酒。在场的人,垄断了弘农所有的酒楼,谁也不肯相让,差点打起来。家族里没开酒楼的,不肯好处白白落在这些人手里,吵得更凶。老头子们拼嗓门,拼力气,如果不是杜绍出来得及时,怕是会出人命了。
杜绍拉虎皮做大旗,道:“诸位,弘农难得来这么一位贵人,大家都想想怎么让贵人开心吧,吵成这个样子,贵人嘴上不说,心里会怎么看诸位?”
一句话把老头子们镇住了,然后再提处理意见。家里开酒楼的不肯把好处落在驿站,可架不住大部份人同意了。
程墨让他们坐下,道:“我只是路过此地,本来打算住一晚离去,你们也看到了,我的行李都装车啦。”
“是是是,我等皆知丞相爱民如子。”杨昌抢着道:“丞相美名传天下,新近又平匈奴,为国立大功,不知多少人想一睹丞相真颜,我等前世修来的福气,才有此机会,还请丞相看在我等一片殷殷期盼之心的份上,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赵桢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丞相啊,您为国平匈奴,为民造官帽椅,于国于民皆有大功,如今到我弘农,没有吃一餐饭,喝一杯酒,让我等于心何安?若丞相不应我等所请,小老儿情愿就此碰死在丞相面前。”
杨胤心里一阵恶寒,赵桢什么德性,他怎会不知?这小子可是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要不惜命,怎会吃得这么肥胖?
程墨笑了,道:“众乡亲如此厚爱,我就留下吃一餐便饭,再住一晚,明清起启。”又对杜绍道:“不要铺张。”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明天脱身。
杨胤、杨昌、赵桢等人点头答应,他们已经把银子交给杜绍,由杜绍派驿卒去购买菜蔬。程墨虽说不要铺张,杜绍也满口应允,但哪会真的简朴?
程墨让众士绅进来说话,四五十人挤了满满一厅,很多人没椅子,坐在小杌子上,如坐在天堂。
士绅们不外乎如下心态,一是能和当朝红人、前丞相、当今列侯坐在一起,哪怕隔着很多人,只能坐到门口,也无比荣耀;二是可以在子孙面前提及,曾和程丞相一块儿说话,可以去外面吹嘘,程丞相说过什么话;三是如杨昌之类,想混个脸熟,为家族中的读书种子搭好人脉。
无论抱着何种目的,程墨都一视同仁,面如春风,细心听每一个人说话。他懒慵地坐着,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茶,话却很少。
冬天天黑得早,未时末,天色已暗,婢女进来点灯,杜绍跟着进来,说酒宴已备好,请丞相和诸位士绅赴宴。
杨胤不满,低声对杜绍道:“杜驿丞何必急在一时?天色尚早,再叙谈一个时辰也不迟。”
赵桢难得的和杨胤保持一致意见,道:“我等修了几世的福分,才得以聆听丞相教训,怎能这么快就坐席呢?”
他们都清楚,酒席散后,再无见程墨的机会了,程墨身在权力中枢,哪怕一言半语,也事关重大,他们可都有子弟族人参加或是打算参加科举,走仕途。
吵着要请丞相的是你们,现在又不急着吃饭,你们这些老头子也太难缠了。杜绍腹诽,眼望程墨,道:“请丞相示下。”
程墨对他如此乖巧大为满意,笑道:“既然酒席齐备,我们就边吃边谈。”
他发话,众士绅自然听从,人人点头应是,纷纷起身。
在场诸人以程墨身份最为尊贵,可他也最年轻,杨胤年纪最大。杨胤落后他一步,他见杨胤柱着拐杖,颤颤巍巍的,随时会摔倒的样子,便停步等他,伸手扶他一把,吓得杨胤手里的拐杖差点掉在地上,连声道:“折煞小老儿了。”
杨昌也道:“丞相万万不可,家父哪当得起?”
士绅们羡慕嫉妒恨,赵桢更恨不得挤到程墨身边,也让程墨做出相扶的动作。程墨什么身份?不管他是真扶还是做做样子,只要他一伸手,此事就足以记入族谱,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可以拿今日的盛况说事。
杨胤显然也想到此事,干瘪的嘴快咧到耳根了,得意洋洋瞥了赵桢一眼,气得赵桢想撞墙。
程墨把两人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心里感概,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有人解读,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在士绅们眼里,便大大不同。
杜绍办事十分得力,宴席设在隔壁院子,为示公平起见,特地让人在院子搭了棚子,炭盆烧得旺旺的,院子里摆了五张大桌子,靠里正中一张,居中一张太师椅,其余四桌两两相对。
吴朝以前实行分食制,每人一张矮几,自从官帽椅和八仙桌流行开以后,开始有人在家宴客时用八仙桌,初具现代宴客的样子。
杜绍为避免士绅们起纷争,用八仙桌,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士绅们为了和程墨同桌吃饭,又吵了起来。
第685章 纷争()
弘农的望族,以杨赵两家为首,杨胤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坐在程墨身边,他的长子杨敞为御首大夫,程墨左下首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吴朝以左为尊。
赵桢可不这样看,杨家自他爷爷辈起就被赵家压得死死的,也就这几年出了个杨敞,才扬眉吐气,这左下首的位子他坐定了。
两人都盯上左下首的椅子,杨胤行动迟缓,架不住杨昌手脚灵活,程墨坐下后,他马上把父亲的拐杖往椅上放,先占住位子再说。
赵桢一点不含糊,拿掉拐杖,大屁股就坐了下去。
杨昌扶杨胤过来,发现位子被坐,眼睛瞪得滚圆。赵桢只作不知杨家父子站在旁边,陪着笑脸极力奉承程墨,气得杨昌额头青筋暴跳。
怎么坐,很有讲究,在官场中,以官职大小排排坐,万万不能坐错,要不然仕途算是走到头了。现场除了程墨毫无争议坐首席那张太师椅外,士绅们怎么坐,杜绍不会插手,他站在程墨身边,准备等会儿为程墨布菜。
程墨当面,闹下去丢的是弘农士绅的脸,杨胤想算了,右下首就右下首,以后再和赵桢算帐,可他一看程墨右下首的位子,差点没气晕过去,那儿已经有人坐了,这人还是和赵桢狼狈为奸的李大,家里开了一家酒楼。
杨昌见父亲气得浑身哆嗦,顿时火冒三丈,杨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若就这样算了,丢的是兄长的脸哪。他放开父亲,一步跨出,来到赵桢身边,用力推了他一把,道:“赵世叔,你坐错位子了。”
赵桢杀猪般叫了起来,道:“杨七郎,丞相面前,你想做什么?”
杨昌本就气得不行,见赵桢还拿程墨压他,气得一巴掌拍在赵桢宽厚的肩头,也不称世叔了,道:“赵老头,起来,这位子是家父的。”
大家都坐得差不多了,全场鸦雀无声,眼巴巴望着程墨,等程墨吩咐上菜,等程墨举杯呢。杨昌和赵桢撕破脸,士绅们全都神色复杂,很多人觉得杨敞在朝为官,一定和程墨有交情,闹开了赵桢会吃亏。
赵桢冷笑道:“这位子写着令尊的名字?”
程墨一直很平易近人,又有兄长的关系,怎么着也是同期为官,杨昌不理赵桢,朝程墨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