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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留一些自用,现在造纸局正加大力度生产,希望能尽快用纸张代替竹简,成为新的书写工具。
程墨放下毛笔,吹了吹纸上墨迹,再看一次,没发现什么问题,把奏折封好,起身去了宣室殿。
这是吴朝第一封用纸写的奏折,淡黄色偶有淡绿色杂质的纸上,是浓黑的墨写的勉强过得去的字。刘询拿在手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他试过了,这纸写起字来,比竹简舒服多了,而且比竹简轻。竹简制作不易,哪有纸张方便?
程墨看他拿着奏折看了半天,一脸喜色,还以为他赞同自己的建议,这份奏折他想了好几天才写出来,得到认同还是很高兴的,唇边便绽开了笑容,道:“陛下,臣的提议可还使得?”
“啊?”刘询赶紧收回心神,道:“朕这就看。”
敢情你还没看啊。程墨翻了个白眼。
刘询细看奏折内容,越看眼睛越亮,道:“皇曾祖父在位时,曾下诏设置司隶校尉,职能倒跟你提的相似,只是你提的比司隶校尉的职权要大得多。”
上次刘询提出对百官不放心,生怕有人躲在暗中放冷箭,程墨便起了建议他设置锦衣卫监察百官的念头。明朝的锦衣卫大大有名,只要不给予太大权力,还是能让他成为皇帝手中的刀的,这么一来,百官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掌握之下,谁敢起弑君的心思?
这也是张勉疯狂的举动让程墨心生警觉,才出此无奈之举了。
刘询所说,却是巫盅之祸的起因。武帝的连襟,也是当时的丞相公孙贺,因为儿子公孙敬声为太仆却挪用公款,被捕入狱,而武帝追捕大盗朱安世,一直没有抓到。公孙贺便说愿意抓朱安世交换儿子,武帝同意了。
公孙贺用计欺骗朱安世和他见面,然后埋伏人手抓了他,于是公孙敬声得以出狱。
朱安世是游侠儿,神通广大,甚至能交通王侯。他在狱中上书,“揭发”卫皇后所生的女儿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埋木偶于专供武帝车马经过的驰道,诅咒武帝,于是武帝设立司隶校尉彻查此案。第一任司隶校尉为江充。
最后结果,便是武帝自诛三族,皇后卫子夫在宫中自缢,太子刘据兵败为免被辱自刎,刘据一家入狱,包括现在的刘询,当时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也不能幸免。
这段往事,对刘询影响巨大,他如何不知?换个角度看问题,司隶校尉是一把杀人的刀,如果这把刀的刀柄攥在自己手里,感觉又有不同。
程墨想说,锦衣卫的权力比司隶校尉大得多,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司隶校尉成立之初只有二千人,此后一直保持这个规模,并没有增加人手,监察的也只是在京中的官员和皇亲国戚,哪及锦衣卫威风?
他含笑道:“陛下也觉得此举可行?”
刘询以为他担心自己有心里阴影,所以换个锦衣卫的名字,道:“江充为朱安世收买,才会诬陷皇祖父,司隶校尉可重设,只是这人选么……”
武帝因为用江充这个小人,才被蒙敝,这个新成立的衙门叫锦衣卫也好,叫司隶校尉也好,却是必须由一个忠于自己的人负责才行。
人选上面,程墨也想过,只是这一把手的位置却不宜由自己举荐。他道:“陛下认为谁能当此重任?”
刘询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此事不急,慢慢斟酌人选即可。”程墨道。
其实他很想把这支特务力量抓在手里,只是他身为丞相,又为卫尉,已引朝臣们非议,若再兼特务头子,只怕连刘询都要不放心他了。不过,明着不能弄,暗中却可以为自己弄一支这样的队伍。程墨盘算过,以他现在的财力,资金上没问题,主要是兵员,要从何必征聘?如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君臣一时相对无言,各想各的心事。
良久,刘询道:“沈定呈上来名单,总共五十多个官员有不臣之心,共一万多人下狱,震摄够了,朕想让沈定结案。”
“陛下英明。”程墨道。
刘询开始尝到权力的滋味,程墨更加地谨慎。
第558章 担忧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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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在丞相府门前指天划地,痛骂程墨见死不救,又大骂霍书涵女生外向,眼看父亲辛辛苦苦积蓄下来的力量要被清洗一空,还无动于衷。七八个高矮胖瘦各异,衣着不尽相同的男子或站在台阶上,或站在台阶下,眼巴巴地看他,希望他能把府里人给骂出来,哪怕出来一个门子也好啊。
日头太毒了,吴渊骂得嗓子都哑啦,坐在台阶上直喘气。远远的,一辆黑色平头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下驶来,有眼尖的已叫起来:“程丞相回府啦。”
吴渊霍地站起,可不是,车窗的细竹帘儿高高卷起,露出程墨俊朗的侧脸。程墨今天回来得早了。
“丞相,程丞相,您可一定要为我等说情啊。”候在台阶旁边的人乱哄哄叫着。
吴渊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拦在马车前,好在已到府门前,车夫放缓马速,马缓缓停了下来。他形容狼狈,又没穿官袍,一个侍卫以为有人到府门前闹事,不待黑子吩咐,已扬声喝道:“哪里来的老丈,何故惊丞相车驾?”
这话对一个闹事的平头百姓而言,已算客气。
“哈哈哈!”吴渊放声大笑,道:“程丞相,你我同朝为官,何至于如此绝情?”
一路上,程墨都在想,刘询会让何人负责锦衣卫,并没意识到马车已停下,更没注意到外面的吴渊,这时听车外笑声苍凉悲痛,声音又那么熟悉,不禁探头望过来,道:“原来是大司农,你怎么这副模样?”
吴渊本来皮肤偏白,在大日头底下暴晒了半天,黑了不少,这也就算了,脸上汗如雨下,帕子拭湿了,用衣袖擦,这么擦来擦去,平时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子便湿嗒嗒粘得一络一络,整个人的观感与以往大为不同。
吴渊悲愤地道:“怎么,丞相不认得吴某了么?”
“哪能呢?”程墨干笑两声,下了马车,道:“大司农快请花厅用茶。”
候在那里的几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嚷道:“丞相请留步。”
这些人或身着禅衣,或身着青衣小帽,做小厮打扮,却是有人担心被攀咬派家中子侄过来探消息,也有家主被下狱,侥幸逃脱,又护主心切,赶来求情的。
程墨笑道:“你们都回去吧。”
黑子一挥手,侍卫们上前把他们拦住,这么一会儿功夫,程墨早进角门儿去了,吴渊生怕迟了角门关上,只落后程墨半步,抢进角门儿后,回头看一眼这些天死活进不来的角门,有想哭的冲动。
进了花厅,程墨先吩咐人打水让他净面洗手,道:“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吴渊为人端方,又同情心泛滥,在筹粮救灾这件事上,出了大力,要不然陶然哪能三天内运粮赴豫章?程墨对他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也有意和他亲近。
吴渊刚洗完脸,被程墨这一问,把毛巾往洗脸盆一丢,号啕大哭起来。
他倒不是要跟刘询做对,只是想着霍光的力量被清洗,那么多无辜同僚遭受劫难,便心如刀割,这些天无心于政务,天天四处奔波,一听说谁落马,便赶去救这人的妻儿,可沈定是吃素的么?他白忙活一场,一个也没救出来。
程墨静静看他,由得他哭。
榆树端洗脸盆下去,一出门便嘀咕:“这么大岁数还哭,真不知羞。”
吴渊尽情发泄一番,才掏出帕子拭泪,他那帕子拭了汗,油津津的,哪还能用?程墨实在看不过眼,叫榆树重新打一盆水,取一条新毛巾来。
重新洗了脸,坐下喝茶,吴渊道:“进了廷尉署,能活着出来的人十不到五,怎是一个惨字了得?丞相不该袖手旁观啊。陛下龙潜时,丞相便与陛下交情深厚,若丞相肯施以援手,何愁不能救他们出来?”
哪怕暂时罢官,只要能留得这些人一命,日后霍光想复出,只要放出风声,何愁响应者不众?吴渊长吁短叹。
吴渊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只在乎心中的道,置自己生死于度外,对这种人,程墨还是很敬佩的。他道:“大司农难道不怕陛下龙颜震怒么?”
为官者能做到洁身自好,没有把柄可抓的,少之又少,很多事不能摆到桌面上摊开说,很多事是潜规矩,大家都心照不宣,可在沈定有意攀咬的情况下,哪需要什么证据,也不管什么游戏规则,先把人抓起来再找证握,找到证握再用律法定你的罪。
吴渊这么做,分分钟会被请到廷尉署“喝茶”,所以程墨有此一问。
“我实不忍坐视昔日同僚落到这个下场,做不到和丞相一样啊。”
这是反将一军了。程墨摸摸鼻子,苦笑道:“你还会继续奔波为他们求情吗?”
吴渊二话不说,起身朝程墨就跪下了,道:“求丞相救他们一救。”
两人一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一为九卿之一的大司农,纵有事相求,何必行此大礼?程墨赶紧离座扶他起来,道:“大司农明天上街瞧瞧,沈廷尉可还拿人。”
“当真?”吴渊不仅不笨,还聪明得很,一下子听出话中玄机,然后随即明白,正因为弑君事件已经过去,程墨才肯见他,不由脸有喜色,道:“陛下总算想通了!再任由沈定搞下去,京城就要大乱啦。”
他语气中饱含欣慰之意,似是见刘询终于想通,喝止沈定为非作歹,他甚为欣慰。
程墨听他语气,欣喜刘询不再受沈定蒙骗,不禁无语,一切尽在刘询掌握中好吧,沈定不过是刘询手中一条狗,狗什么时候能变成主人?看来,霍光任命他为财政部长,还是很正确的,这人理财是一把好手,勾心斗角望风使舵却不成。
吴渊高高兴兴地走了。一路走,还一路哼着歌儿,他的小厮看他如看神经病。
三天后,诏书下,主犯张勉灭九族,本人腰斩弃于市,父母妻儿斩首弃于市,亲族行绞刑。从犯如左丰、赵丹之流共五十八人,皆斩首,着家眷收尸安葬,这五十八人的家眷尽皆为奴,分拨到众大臣府中。
一时间,群臣欢呼:“陛下圣明。”人人大有逃过一劫之感。
第559章 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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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功司在京城的腥风血雨中逆势而动,快速运作。程墨准武空在食俸四百石和二百石的京官中挑选人员,只要他看中,打个报告上来,准他把人调过去。
消息一出,吉安侯府再次车水马龙。
食俸二百石的官员相当于明清的九品官,往下就是吏了,食俸四百石比二百石高一级。这样的低级官员从没想到有一天可以成为品评朝中众多大佬的人物,光是YY一下,便飘飘然了。得到消息的人打破脑袋往里挤。
这个级别的官,高层的血腥清洗离他们太遥远了,不用担心会受到牵连,像张勉这样的高官,也不会跟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官做儿女亲家,他们连被牵连的资格都没有。
武空先看履历再面试,最后确定人选,被选中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得眼睛没了缝,赶紧收拾收拾,赶到新岗位上班。
这些人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半个月,第一份绩效考核便新鲜出炉了,当朝丞相、九卿都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