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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班头道:“多谢大人一直以来的爱护,多谢众兄弟相助。”
郑五等人自也为他高兴,同时又有些羡慕。
程墨吩咐郑五扶雷班头下去休息,江大夫见没他什么事,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大厅中间两滩血迹,程墨也不在意,往椅上一坐,脸一沉,道:“谷黄氏,你打伤打残衙门班头,该当何罪?”
第493章 谈妥()
黄氏右边脸颊高高肿起,满嘴黄牙随血箭喷出老远,干瘪的嘴唇不停往外流血,形状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她欲喷火的眼睛迎视着程墨,一眨不眨。
谷老汉不知眼前这位俊朗的青年是何许人物,可青年坐在上位,却是一眼看出来的,程墨刚才对雷班头说的话,他也听在耳里,这时急忙道:“官爷,贱妇心伤小儿之死,得了失心疯,求官爷不要和她计较。”
众差役大怒,虽然程墨问话,他们不敢插嘴,却人人对谷老汉怒目而视。
程墨想起前世,有些有后台的人,杀了人,便出示一份神经医院的病历,以此脱罪,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百生也有这份急智,不禁莞尔。
伍全一直注意程墨的神色,见他唇角勾了勾,脸上又没有表情,不知刚才什么事让他觉得好笑。可眼前的情景,无暇容他细想,他把脸一沉,道:“谷黄氏咬伤雷班头,致雷班头致残,罪不可赫,本官会行文上报朝庭,判决谷黄氏死刑。”
杀官犹如造反,雷班头虽然不是官,但也是吃公差饭的捕头,如今被黄氏咬伤,自然罪加一等。
谷老汉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磕头,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嘭嘭”声。
黄氏使出浑身力气闹了这一场,被锁起来后又挣扎了一会儿,有些脱力,心伤爱子死去,誓要随他而去的心思反而淡了,见老伴不停为自己磕头求饶,心下不忍,道:“狗蛋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你不要这样。”
人家是官,自己是民,求他又有什么用?想到当初为儿子取了狗蛋这个易养活的名字,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没想到还是活不到二十岁,不禁长长叹了口气,道:“大仙说得对啊,狗蛋是个短命的,不好养活。”
原来当年,狗蛋百日时,有一自称赤脚大仙的云游仙士路过,无意间见了狗蛋的面相,便道:“这孩子活不过二十岁。”
谷老汉苦求破解之法,赤脚大仙一言不发,摇摇头走了。夫妻俩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按习俗给儿子取了贱名,希望能好养活,眼看儿子一年年长大,过两年便二十岁,没想到就在这时,他死了,被人活活打死了。
忆及往事,黄氏如何不悲伤?
谷老汉不理,只是不停地磕头,哀求道:“小儿自己打架斗殴,死有余辜,只求大人放过贱妇,小老儿夫妻俩不再举告。”
不再举告,也就是放弃追诉的权利了。
伍全微微颌首,对谷老汉的识相大为满意。
黄氏却叫了起来:“怎么能不告呢?被打死的可是我们的儿子啊,那是我十月怀胎,一手养大的儿子。”
谷老汉低喝道:“闭嘴。若不是你把班头大人咬伤了……”
如果不是你咬伤了雷班头,我用得着违心说这话吗?儿子死了不能复生,可不能把你搭进去啊。
他话没有说完,黄氏跟他几十年的夫妻,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不禁大悔,道:“儿子不能白死,我以命相抵便是。”
不就是一条贱命吗?她原也不想活了。
伍全冷笑道:“你咬残捕头,一死就够吗?”
俗话说,灭门的县令,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足以让一户小康之家破家灭门,何况伍全是堂堂京兆尹?谷老汉和黄氏脸都白了,看来今天他们一大家子是要交待在这儿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墨这时开腔了,慢条斯理道:“如果谷黄氏确有悔改之心,有改过自新的表现,本官可以代为救情。”
伍全捋了捋胡须,道:“如果卫尉肯为谷黄氏求情,下官自然不好驳了卫尉的面子。”
两人一唱一回,意思再明白不过,谷老汉活了五十多年,虽没经过大风大浪,生活阅历总是有的,马上给程墨磕了三个头,道:“贱妇确实悔改了,真的悔改了。”
说着,拉着黄氏向程墨磕头。
都到这个份上了,黄氏也只好顺从地道:“贱妇愿意不再追究小儿死亡之事,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贱妇一家。”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没了呀。
程墨笑对伍全道:“雷班头的耳朵缝不回去了,惩罚谷黄氏也于事无补,她家境有限,不如由本官代她赔偿雷班头医药费,这事,就私了吧。”
谷老汉自然千恩万谢。
伍全道:“既然卫尉求情,若是雷班头不告的话,下官自然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雷班头已有了新前程,虽然没了耳朵很让人愤愤,可就如程墨所说,这只耳朵已缝不上去了,再闹腾,也于事无补,不如听程墨的,私了。他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拱手道:“小人程卫尉的,卫尉既说不要追究,那就不要追究好了。”
谷老汉没口子的道谢,黄氏看看雷班头包扎得像棕球似的脑袋,一腔怒火登时消了。
伍全看看谈得差不多了,朝程墨拱了拱手,道:“卫尉,天色不早,不如升堂,把小娘子误伤谷狗蛋的案子审理了。”
太阳明晃晃挂在空中,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求见,有人击鼓鸣冤,伍全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程墨亲至,他无论如何得把这桩案子审理了,再办别的。
苏妙华从昨天的茫然,到昨晚一夜无眠,刚才又受了惊吓,心弦一直紧绷,现在程墨就在身边,她一放松,神情便有些萎靡。程墨看了她一眼,也想早点了结此事,让她回去休息,道:“如此甚好。”
伍全吩咐升堂,审理苏妙华失手打死狗蛋一案。
已经私下里谈好了,判决起来便快得很,伍全雷厉风行,判程苏氏赔偿谷老汉两百两银子。得知苏妙华的姓氏,伍全有些奇怪,可奇怪的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他并没有细想,也不敢细想。
谷老汉夫妻俩没想到还有赔偿,而且高达两百两,不禁喜出望外,当下没口子的道谢。
伍全又判决苏妙华和刀疤脸一伙赔偿太白居损坏的家什,以及赔偿仇掌柜、伙计们等人的医药费、误工费等。刀疤脸知道踢上铁板,不敢多话,只是唯唯应了。
第494章 自惭()
今天是新人三朝回门的日子,一大早,苏家的亲戚至交便过来了。程墨不在府中,苏执沉睡未醒,雨生略一思忖,自作主张把亲戚们请到花厅用茶,一边派人去京兆府向程墨禀报。
案子已结,程墨和伍全寒喧两句,告辞出来,伍全送到府门口,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卫尉慢走。”
案子能如此了结,程墨很是满意,对伍全的印象很是不错,他停步回身,摆了摆手,含笑道:“伍大人留步。”
伍全站在台阶上,目送程墨和苏妙华一前一后,走向栓在栓马桩前的马匹,从台阶到栓马桩不过几步的距离,苏妙华有两次想去牵程墨的手,却因为伍全的注视,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程墨走在前头,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伍全却瞧见了,不由微微一笑,他的心情着实不错,没想到就这样和皇帝跟前的红人搭上关系,若是运作得好,再升一级,挪挪位置也不无可能。
程墨刚解下缰绳,雨生派来的小厮赶到了,匆匆行了一礼,把众多亲戚过府迎接新人回门的事说了。
苏妙华俏脸一红,看自己闹的,要不是出了人命官司,这会儿她应该出京城远游了,可让父亲怎么下得来台?
程墨微微颌首,道:“知道了。岳父情况如何?”
小厮只是在外院干些跑腿的粗活,并不能进书房要地,道:“回姑爷的话,小的不知。”
“你先回去吧,若岳父醒来,你跟他说一声,我们一个时辰后到。”程墨把小厮打发走,对苏妙华道:“我们回去吧。”
他这一侧头,只见苏妙华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
难道他脸上长了花不成?
苏妙华道:“父亲怎么了?”
说话间,她心虚地低下头。但愿父亲还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要不然肯定气坏了。
程墨道:“先回府,回去再细说。”
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从他们身边经过,那男子四十岁左右,一双细长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苏妙华看,眼看到台阶边了,还回头看,要不是他身边的妇人提醒他一声儿,他就要被台阶绊倒了。
苏妙华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好,回去再说。”
要不是她现在心系父亲,不想惹是生非,非把这色狼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不可。
两人共剩一骑,快马加鞭回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府大门紧闭,只开角门儿,门子树根打了个呵欠,慢慢从角门儿走了出来,朝府门前那条宽阔的大街望了望,突然两眼发光,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夫人,阿郎回来了。”
程墨在去京兆府时,已派人回府告知,找到苏妙华了,守在各处城门截人的小厮侍卫也撤了回来。
霍书涵一早起床,梳洗毕,吩咐把回门需要准备的礼物准备好,然后坐下吃早餐,这会儿正在厢房和管事婆子们说话呢。
得到禀报,她让婆子们先散了,自己快步迎了出来。
永昌侯府高大的门楣映入眼帘,苏妙华心里忐忑,刚过门便离家出走,就算程墨不说什么,霍书涵能不说什么吗?还有顾盼儿,她可是跟随程墨最久的,要是被她冷言冷语嘲讽一通,自己还有脸见人么?
程墨轻勒马缰,放慢马速,身后一只纤手伸了过来,环住他的腰,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道:“我……我……我还是不进去吧?”
一句话说完,马刚好在府门前两只石狮子中间停下。程墨明白她的心思,回头道:“你能一辈子不回来吗?”
一辈子不回来,就是和离了。苏妙华心头一跳,程墨这是让她表态吗?
程墨没有要她回答,接着道:“要是不能,那就走吧,与其逃避,不如面对。”
他握了握苏妙华环住他蜂腰的手,牵着她的手,翻身下马,向她张开怀抱,道:“下来吧。”
他的眼神真挚,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阳光洒在他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上,越发衬得一双漆黑的眼睛如一潭泉水,苏妙华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自己凌乱的秀发,自惭的低下了头。
程墨又再说一声:“下来吧。”
“嗯。”苏妙华温顺地应着,温顺地下马,温顺地由程墨牵着她的手,第二次迈进府门口那道高高的门槛。
仆妇们一定笑话死她了。苏妙华想着,头快低到胸口去。
“四娘子,四娘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呜咽由远及近,却是雪晴。她八岁进府,九岁被苏妙华挑中,成为贴身婢女,一直在苏妙华身边侍候,现在又成为陪嫁,一同到了永昌侯府。自苏妙华留书出走后,她几次想自尽,这半天一夜,可谓如在地狱,直到听说苏妙华找到了,才尽情地哭了一场。
她飞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