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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打你,那就下黑手折磨你好了,我会拿你没办法?程墨说完起身走了。众侍卫应一声:“诺。”分别行动。
霍禹身上的大穴都被点了,哑穴也没落下,浑身又酸又麻,动弹不得,被扔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半天没有人声。他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好象隐约听到水声,不,是水滴在地上发出“咚”的了声,细听,这声音又没了,就在他不去想这声音时,又是“咚”的一声。如此反复。
他快疯了。
隔壁房间里,黑子看着吊在横梁上的小瓶子,不解地问:“这样真的有效吗?”
小瓶子上弄了一个小孔,里面盛满水,孔很小,小半个时辰才滴下一滴,这样真的管用?在他想来,不过是一滴水,能起什么作用?不如使暗劲把霍禹暴打一顿,只要不在表皮上留下伤痕,霍光也无话可说。
程墨勾了勾唇角,道:“明天就见分晓。”
小黑屋外面,有人轮班守着,霍禹身不能动,想逃跑,也跑不了。
廷尉沈定追查流言案,渐渐查到霍显身上,不敢再查,奏报刘询,请刘询定夺。刘询看了面前写着证人证言的竹简半天,轻启薄唇,道:“就这样吧。”
意思是,查到这里就好,不能再查下去了。
君臣两人都心知肚明,程墨是下一任皇帝的预言,是霍显放出去的。不管霍显想坑程墨,还是为程墨造势,放出这样的预言,都是杀头的大罪。现在只能让它成为沉案,不敢再查,沈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定是霍光的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这件事,显然触犯了他的底线,加上霍光的族人、奴仆多有不法事,这些天,他常常自问,站在霍光的队列里,是对是错?
站队这种事,一个不慎,就可抄家灭族,万万大意不得。
普祥把霍禹的随从送到廷尉,说明这些人破坏永昌侯府的大门。沈定忙亲到永昌侯府查看,一见那两扇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的大门,眼眸眯成一条线,道:“回衙。”
带人匆匆赶回廷尉,审问霍禹的随从。这些人一向跟随霍禹无法无天惯了,不过是破坏两扇大门,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招认不讳。
沈定查验死者,确是被重物所砸致死,死者同伴都说是被永昌侯府飞出来的石头砸死,要求沈定把程墨绳之以法。
人有点多,审讯费了点时间,待得审完,已快四更了。沈定走出刑房,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晚,他没有睡意,只和衣躺了一会儿,打算待散朝后请示霍光,看霍光怎么说,再做定夺。
在小黑屋的霍禹快崩溃了,现在只要放他出去,哪怕让他给程墨提鞋,他也愿意。
他一直流连花街柳巷,没在家里过夜是常事,老婆小妾都不以为意,霍显更没觉察到异常,大将军府的人们,一切照旧,该睡觉时睡觉,该吃饭时吃饭。
霍光照例早起上朝,散朝时被沈定叫住,道:“大将军请一旁说话。”
霍光以为他查辑到什么不法事,要私下里和他商量,再禀报皇帝,昭帝在位时,有些案子沈定就是这样干的,先问他的处理意见,再写奏折上去。
两人到偏殿,沈定三言两语把霍禹派人破坏永昌侯府大门的事说了,道:“现在霍尚书令不知身在何处,不过证据确凿,想来不会错了。”
他从袖里取出几份竹简,都是平时跟在霍禹身边的人的供词。
霍光脸色很不好看,道:“永昌侯呢?”
程墨居然没有跟他说一声,直接把人送到廷尉署,显然不想私了了。
沈定道:“人是永昌侯府的管家送来的,永昌侯本人并没有出面。”
“难道是管家自作主张?”霍光皱了皱眉,很快否定,道:“这件事你先别判,我问过永昌侯再说。”
散朝后,程墨马上回府。
过了一夜,该审的,沈定已经审完了,他是老手,这个时候自然要找霍禹问话。
之所以用精神折磨法对付霍禹,一是不想和霍书涵的婚事横生波折,二是要让霍禹害怕,以后不敢再来生事。
被关了八个时辰的霍禹已经崩溃了,靠墙坐在地上,双眼没有焦距,像没有了灵魂。听到开门声、脚步声,眼睛都不会转一下。
黑子解了他身上的穴道,把像破布袋一样的他提了起来。
在小黑屋关久了,徒然见到阳光,只觉刺眼,他下意识把眼睛闭上。
阳光下,他脸色苍白,像行尸走肉,无论黑子提了他的衣领把他带到哪里,都不关心。
程墨看着面前没有人形的霍禹,很是满意,道:“送霍四郎回去吧。”
黑子刚提起他的衣领,便被程墨阻止了,道:“这是我的小舅子,客气些儿。”
“诺。”黑子忍笑忍得很辛苦,上前挽起霍禹的手臂,道:“舅爷,这边走。”架起他,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304章 奸诈()
霍禹的妻子赵氏见到他的样子,当场就哭了,赶紧派人去请霍显。霍显过来一看,心疼得直抽抽,好好的儿子变成白痴,换谁不心疼?
霍禹还在崩溃中,脸色苍白,眼睛没有焦距,跟白痴也没差别了,一夜之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她强势惯了,心疼不到一息,立即怒了,厉声道:“谁干的?”
敢动他的儿子,想造反吗?她要不灭了这人全族,她就不是霍大将军的夫人!
赵氏怯生生道:“永昌侯府的人送过来的。”
黑子太实在,一直将霍禹送到府门口,把人交给门子,门子认出他是程墨的侍卫。
“什么?”霍显以为听错了,道:“话都说不清楚了吗?谁干的?”
赵氏在她积威之下,吓得眼里两泡眼泪滚了下来,口齿无比清楚道:“谁干的儿媳不知道,是永昌侯的人送四郎回来的。”
两家都忙着筹备亲事,霍显不相信程墨会在这节骨眼上对霍禹动手。她想了想,道:“五郎不至于这样。”
她是程墨岳母,以五郎称呼之。
除非程墨不想结这门亲了,才会这么干。
她派人去跟霍光说,霍光赶回府一看,脸黑如锅底,沉默半晌,道:“怎么不是程五郎干的?就是他干的,四郎把人家好好的朱漆大门给毁了。”
毁人大门,跟打人脸有什么区别?只是程墨太狠了,难道不能过来跟他说一声,让他训斥霍禹一顿吗?非得把人折磨成这样?而且,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氏反复检查过了,霍禹全身皮肉完好,没一块瘀青。
霍光本想等程墨自行上门解释,为什么把他府里的随从送廷尉署,现在等不了了,只好派人去请。
程墨早等着他了,二话不说,立即过来,把霍禹带人扔木头砸门的事说了,道:“我不敢对四舅兄不敬,让他走了,只把他的随从送到廷尉署。四舅兄之后去哪里,我完全不知道啊。”
他才不会笨到承认把霍禹弄成这样,要不然霍显非撕了他不可。
霍光没说话。
这些天霍书涵常在母亲跟前说程墨的好话,霍显多少听进去一些,下意识觉得程墨是个良品青年,不至于干这么坏的事。她道:“四郎身边没人,你怎么不派人跟着?”
像霍禹这种纨绔子弟,成天前呼后拥,出府肯定带一大群人,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在街上闲晃。
程墨做痛心疾首状,道:“是我疏忽了。”又问:“四舅哥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把黑子送回来的事略过了。
霍显好糊弄,霍光却不行,他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程墨看,掌权者的威压扑面而来,内心不够强大者,一下子便撑不住,实话实说了。
程墨是什么人?前世站在商业最尖端,曾被天朝的掌权者接见过,穿过来后又和皇帝混在一块儿,内心那是相当强大,当下只微微一笑,坦然迎视霍光打量威逼的目光。
“你那个随从,从哪里找到他?”霍光总算开口,一言切中要点。
程墨开始胡扯:“我府上大门被四舅兄弄成这样,我得让人赶紧重新做两扇大门啊,所以散朝后赶紧回府,在路上发现四舅兄倒在路边,于是让人送他回来。岳父要去看发现四舅兄的现场吗?”
霍光摇了摇头。
“四郎倒在路边?”霍显的心又开始直抽抽,赵氏再次无声啜泣。
“岳父、岳母要没什么事,我告辞了。”程墨说着起身。
霍光目送他的背影在屏风后消失,不禁自问,把全族性命交给这么阴险的人,合适吗?这人看着是个俊朗阳光的青年,整起人来,可真狠辣。只是这话,他不会告诉霍显,免得霍显发作,又要悔婚。
送到廷尉那些人被放回来了,活蹦乱跳回到大将军府,每人挨了三十板子,霍显的原话是:“让他们长长记性。”
把主子都弄丢了,最后变成白痴,不打他们,怎么解她心头之恨?这三十棍,非打不可。
霍禹由太医诊治,只是一时半会的,怕是好不了了。
程墨本没对沈定抱多大希望,把这些人送廷尉署,不过是表明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向霍光告状,他不屑为之,只好用这种方式了。
刘询听说程墨大门差点被拆,叹息:“他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
也不知他口里这个“他”是指霍光,还是指霍禹。
程墨道:“陛下,上次说的立威,臣想到一事,请陛下斟酌。”
刘询眼睛一下子亮了,道:“快说。”
程墨道:“先帝并没有为武帝立庙,陛下不妨借此事,立威。”
为驾崩的皇帝立庙是大事,一般都是下任皇帝的份内工作,但昭帝一直没有亲政,因而这件事一直搁下。
刘询眼前一亮,双掌轻拍,道:“大哥好机智。”
他一下子想到,可以借立庙这件事树立自己的权威,同时宣扬自己继位的正统性。他是先太子刘据的孙子,刘据是武帝和卫皇后所生,是嫡长子,如果没有巫蛊之祸,刘据理所当然,会在武帝崩驾后继位。那么,刘询作为皇孙,在父亲刘进之后继位,同样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从武帝算下来,他是长房嫡支,继位完全符合周礼所制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度,他才是正统。昭帝是婕妤赵氏所生,是庶出,继位并不合理。
这是宣扬他继位合理性、正统性的大好时机啊。只有合法的继承人,才能为先帝立庙嘛。
刘询一下子抓住重点,不禁敬佩地对程墨行礼道:“多谢大哥。”
程墨哪敢受他的礼,忙行大礼,以额触地,道:“陛下折煞臣了,臣受不起。”
眼前这位,可是心机腹黑男,千万大意不得。
既然决定从这方面入手,刘询便在霍光过来批奏折的时候和他商量:“武帝驾崩已久,却没有立庙,朕身为曾孙,甚是不安,想为武帝立庙,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霍光正心伤活蹦乱跳的儿子成了废人,哪有心思多想,道:“容老臣想想。”
没有想清楚的事,他是不会做决定的。(未完待续。)
第305章 干还是不干()
长信少府夏侯胜自从被点为太皇太后上官樱的师傅后,便觉得人生灰暗,除了每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