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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只是觉得昭帝这样不行,不管以后能不能亲政,总得积极准备,努力争取嘛,所以才为他争取读书的机会,没想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看着刘淘甫严肃的老脸,他深觉责任重大,认真思忖了一会儿,道:“还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让有心人打扰陛下读书就是。”
权力还是交给皇帝吧,让皇帝去认真学习就好了。
“你啊!”刘淘甫叹气,道:“枉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想过陛下亲政后,丞相由谁出任么?”
程墨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道:“大人慎言,丞相一职事关重大,岂是小子能屑想的?”
何况现在的丞相完全是摆设,有时候并不是职务越高,权力就越大,还须看人,看能力。
刘淘甫努力说服:“现在当然不可能,但假以时日,定然无人能阻挡你的脚步。”
患难之交的情份,无人能比啊。到时,他们这些老头子早就去见阎王了,程墨又有了阅历,正好坐上这个位子。
对于刘淘甫为自己树立的远大目标,程墨只是摇头,道:“小子只想干到二十五岁,然后娇妻美妾,含饴弄孙”
一句话没说完,刘淘甫气得抬腿就踹,大喝:“滚!”
真是气死他了,二十五岁就想含饴弄孙,有二十五岁的老头子么?可气的是,这小子十八岁了,还没娶妻。他二十五岁哪来的孙子?这不是糊弄他么?
程墨得以脱身,赶紧出宫回家。
听说他要洗心革面,一心向学,赵雨菲忙为他准备书箱,顾盼儿忙去厨房,吩咐厨子为他准备点心。读书劳心劳力,万一饿了,也有点心垫垫不是?
看两女忙活,程墨唯有无语问苍天,为嘛人人都盼着他读书?难道前世幼儿园不算,读了十六年还没读够么?
好在,钦天监挑了正月十六为吉日,宜进学,他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玩乐。而且,因为他已成为皇帝伴读,自此不用去羽林卫当差,等于是提前放假。这福利,把张清等人羡慕死了,非要他在醉仙楼请客。
很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春节来临了。进入腊月,为防送礼的马车再次排到坊门口,他提前放话出去,今年一概不收节礼,也不送节礼。所以,这个月,文武百官勋贵公卿府门前都热热闹闹,唯有程府门可罗雀。倒也清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6章 恩惠()
霍府占地一百多亩的府邸,屋脊连绵,一眼望不到边。西北角有一个小巧的院子,暖阁里,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或坐或卧,颇有些放浪形骸,面前几案堆满酒食,边说话边吃喝。
坐于上首的少年五官端正,依稀有几分霍光年轻时的样子,正是霍光的长孙,霍云的长子,霍宜。霍宜今年十七岁,是含着金钥匙出世的纨绔,自小深受霍光宠爱,这一辈的孩子,都唯他是从。
他们都是过了年要成为皇帝伴读的天之骄子,这些天一直意气风发得不行,天天聚在一起聊天打屁,顺便展望未来。今儿听说得此殊荣的不止他们四人,还有会昌伯的旁支,程墨程五郎,都好生不爽。
程五郎不过是一个没落旁支,怎么配跟他们一样成为皇帝伴读?
几人气愤愤说了一会儿,霍宜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众人见他摆手,都闭嘴,静等他指示。
“吵什么?我们给他个教训,让他自己滚出去,不敢成为陛下的伴读就是。”霍宜冷冷道。不过是一个没落旁支,他小指头儿动一动,就能把程墨收拾得服服妥妥,让他滚出去,他就得滚出去。
其余三人都深知霍宜的本事,点头附和,道:“正是,还须大郎出手,我们才得以耳根清静。”
要不然,天天跟这人坐在一起,看他的样子,听他聒噪,得有多烦?
霍宜得族中兄弟奉承,只微微一笑。他自小被奉承惯了,这些话,已不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相比大将军府门前的车水马龙,程府安静得过份。府里的下人忙完,都偷懒去了,或三五人聚在一起打打牌,或一块儿喝喝小酒,难得过年么。
后院暖阁,刘病已带了许平君过来拜年。这些天,许平君时常过来,已和赵雨菲、顾盼儿混熟了,三人坐一块儿低声说笑。
刘病已便和程墨说起亲事:“许伯伯说,我们都不小了,还是尽快成亲的好,过了正月,便好请媒上门提亲了。”
说起来还得怪程墨,因为伴读这件事,天天被羽林卫的同僚缠去醉仙楼或是松竹馆,哪有空请媒去许家提亲?当然啦,想到自己还得再等两年才能娶老婆,他有些不爽,对这件事不太积极也是有的。因而,过年前竟是无暇请媒上门。这亲事,还没定下来。
程墨一点没有自己拖了后腿的觉悟,点头道:“趁着过年,你我去许家走一趟,就当是拜年了。”
刘病已大喜,道:“谢大哥。”
大哥如此看重小君,是小君的福气啊。
其实本地没有这样的习俗,程墨却是不懂,想着媒人嘴,绝对信不过,不如借拜年走亲戚之机,和许广平当面把亲事敲下来,媒人嘛,就走个形式好了。
那边,许平君状似听赵雨菲说话,实是竖起耳朵听这边,听说俩人相约上她家去,红晕双颊的同时,双眼更有神彩。
过了年,她就十七啦,别的女孩子到这个岁数,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拖到现在实是没办法,她非刘病已不嫁,刘病已又一贫如洗,哪有钱娶老婆?
程墨却没注意女子们这边,道:“你既成家,便是大人了。我想着,买个小宅子给你们小两口居住,奴仆婢女一应俱全,你看可好?”
刘病已推辞道:“怎好让大哥破费?”
他囊中羞涩,娶老婆的银钱还得向程墨借呢,这两天一直想开口,又不好意思说,纠结得不行。要是大哥送一幢宅子,他更不好意思开口啦。
“你我兄弟,如此客气就生分了。我看中两座宅子,都不错,你和小君去看看,喜欢哪座,跟帐房说一声,支银子买下就是。房契写你的名字。”程墨说着,把一张银票放在他面前,道:“娶老婆得花银子,这些你先拿去花,不够再去帐上支,我都交待好了。”
刘病已大惊,道:“这怎么可以?”
哪能白要大哥的银子啊。
程墨笑道:“你有银子,要花自个儿的,也由你啊。”
我料定你没银子,还得问我借,偏又脸皮薄,开不了口。要是别人,程墨非得看他如何忸怩不自在不可,可是刘病已嘛,还是别让他出这个丑的好。
他这么说,刘病已的脸便红了,可很快,他便兜头行礼,大大方方道:“谢大哥。小弟确实囊中羞涩,还须仗大哥周全。”
其实许广平催他三四次了,他口袋没钱,不敢答应,直到许平君把私房钱给他,让他请媒提亲,他才下定决心。看着在许平君怀里捂得热热的几十个铜板,他感动得快哭了,紧紧抱住许平君,发誓道:“小君如此待我,以后贫贱富贵永不相离。”
这一生,他都不会离开她。
程墨哈哈大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不过是银子,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刘病已招手:“小君,过来。”
许平君脸蛋儿红红的,像红苹果,顺从地走了过来,站在刘病已身边。
刘病已起身,和她并肩站着,道:“我们一齐给大哥行大礼。”
这是必须的。许平君刚要屈膝福下去,程墨忙拦住,道:“千万别这样,你们赶紧成亲生孩子就算报答我了。”
刘病已一怔,道:“却是为何?”
许平君害羞地低下头。
程墨不过岔开话头,哪有什么用意,哈哈笑道:“这样我就能升一辈,成大伯子了。”
这边,顾盼儿若有所思瞟了程墨一眼,一双纤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想,为何还没有动静呢?
两人夜夜****,按理说,早该怀上才是。他这是,想当父亲了吧?
赵雨菲却低下头,好想早点嫁给他啊。
刘病已跟着笑了,道:“承大哥吉言。”
大哥这是祝他们早生贵子吧?天亲地亲,大哥最亲啊。
旁边许平君害羞,瞪了刘病已一眼,刚要说什么,翠花在门外道:“阿郎,宫里来人,宣阿郎即刻进宫呢。”
程墨一怔,皇帝不是在接受众大臣朝贺么?叫他进宫做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7章 气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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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孩子的欢笑声,路人的寒喧声不时入耳,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新年了嘛,过得不甚如意的,都盼望能转转运,新的一年过上好日子;过得好的,希望再接再励,更上层楼。
程墨感受着节日的气氛,思绪飘得很远,不知此时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是否也在过节?直到宫门映入眼帘,他才收拢思绪。
朝贺早早散了,宣室殿一片死寂,内侍们候在廊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昭帝很生气,已经摔了耳杯,被内侍捡出去了。
看到程墨进来,内侍们都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救星来了。
程墨转过屏风,便见昭帝苍白的小脸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听到脚步声,抬眸见是程墨,沉声道:“五郎来了,快坐。”
“是,参见陛下。”程墨行礼毕,在下首坐了,道:“怎么啦?”
小陆子什么都没说,他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程墨心里嘀咕,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好有心理准备。
昭帝未开口,先红了眼眶,沉声道:“霍子孟他他太过份了!”
原来,五更天,昭帝率群臣去祭天,举行祭礼时,霍光却比昭帝先行祭拜下去。他站在昭帝身后,昭帝还是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的。他几乎气炸了肺,慑于霍光的威势,不敢发作,勉强祭拜完,立即上车回宫。
朝贺时,昭帝接受跪拜后,没有勉谕,直接宣布退朝。群臣愕然,按例,朝贺结束,还有些活动,或是皇帝与百官同乐,或是歌舞表演,新年嘛,总得乐呵乐呵,欢乐一番,哪有这样铁青着脸,冷冰冰直接解散的?
昭帝气得狠了,说完,拿起面前几案上新沏上来的茶,狠狠一砸,耳杯里暗红色的液体四溅。他还不解气,又狠狠砸了两下。
霍光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取皇帝而代之的心思?这个时代,君是君,臣是臣,一举一动皆有章法,也就是约定俗成又没有宣之于口的礼法。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以昭帝为首,群臣按官职排排站,然后昭帝拜下去时,群臣包括霍光才能跟着拜。
霍光这么做,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昭帝直接喝令拖下去,一刀两段也不为过。
当然,霍光敢这么做,自然也料定昭帝拿他没办法。要是换了武帝,他这么做试试。这也是昭帝如此暴怒的原因了,分明不拿他当回事嘛。
程墨沉吟道:“若说他想谋反,还须有确凿证据才成。陛下休要动怒,此事交给臣,臣暗中调查就是。”
那个平行空间的霍光,终其一生没有谋反,反而是他死后三年,霍显和其子谋反,而被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