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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我在京城长大。如今十岁了,家父觉得也算是半个大人了,打发我回老家探亲呢。”
“打京城里出来?姓陈、陈”
男人上下打量他,嘴里问道:“前些时候听人说起,如今京城里出了一位汉家少年,进宫救了大清皇帝最喜欢的皇子的命——于叔,那人是不是也姓陈?我记得是这个姓。”
陈旭日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凛。
父亲在太医院,并不是喜欢张扬的人,他救四皇子的事,在京城里满蒙亲贵圈子里虽说知道的不老少,但汉人里边知道的不多,也不见的就很清楚,这些人哪里来的消息?
ps:唉,真想让情节推进的快一点,可是有些地方得提前做好铺垫,我也头疼。。。嗯,请大家再多点耐心。。。
第23章 来客(二)()
“竟有这样的事?我素日在家,很少出门,外面的事不大清楚。”
陈旭日羡慕道:“家里偶尔有人来,倒是都夸我聪明,我自己还沾沾自喜呢。哎,原来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跟人家比起来”他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大眼睛小姑娘歪头问:“你佩服他?”
“难道不该佩服?他与咱俩差不多大小,人家这就算有出息啦。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做医生可不是好生计么。那人将来一准是国手级别,一生不愁衣食,比你我可是强到哪里去了。”
“哼!”小女孩打鼻子里哼出一声,嗤声道:“我讨厌他!哪天他要是撞我手里,我饶不了他!”手里边摆了个拿刀直劈的动作,语气也有些恶狠狠的。
陈旭日一怔,“你一个小嗯,小孩子家喊打喊声杀的不好。对了,那个人怎么得罪你了?你认识他?”
小女孩眉梢一扬,恨声道:“大清皇帝在江南杀了多少人?我们一家几十口单剩下我和爹爹了。老天爷终于睁回眼,让恶人也尝尝失去重要家人的痛苦!偏那个人多事跳出来,明明是一个汉人,竟然去救大清的皇子,去救大清国未来的皇帝,他罪该万死!”
“啊?噢——”陈旭日不知该说些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你费尽心思去做的,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不可饶恕的天大罪过。
到现在为止,陈旭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人首先要活下来,然后才能谈及其它。这一路上,他们在旗庄里借宿过,听过也看过在底层挣扎的贫苦人的悲惨生活。若是四皇子未能得救,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只有比他们更惨的份。
历史不会因为他穿过来就会突然改变。但至少,四皇子得以不死,历史已经在发生变化了。现在的一点变化,将来会扩及到多大范围造成多么大的影响,谁都无法预计。
陈旭日喜欢变化。
昨夜,那位老僧说自己将来贵不可言。陈旭日不知此言从何说起,亦无从判断真假,但是,他愿意相信这是真话。
老僧说人要积极面对命运,陈旭日深以为然。
命运不令他生在江南,像这个女孩子一样,对满清抱着刻骨仇恨;命运让他生于太医之家,救了本该夭折的四皇子。将来两个人的路,自然会有不同的一番际遇。
小女孩停了停,又道:“还有,什么小孩子家,陈均衡,我今年十一岁啦,可比你大,你要叫我大哥。”
大哥?陈旭日差点被呛住。好家伙,她真以为她的改妆他认不出来呀?忍不住逗她道:“要我叫你大哥,那也容易,有什么见面礼奉上?平白无故的要当人家大哥,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这人好不知羞,大刺刺跟人家要礼物,这就是君子所为?”
“我比你小嘛,弟弟跟哥哥要礼物,不丢脸。”
小姑娘拍手道:“那你承认我是你哥哥啦?”她心情大好。这几年她跟着父亲天南地北往来,难得遇到投缘的同龄人,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物件给他:“喏,这个送给你。这是我在峨眉山进香时,一位大师送的,算是护身符吧。不是值钱的东西,你不许嫌弃。”
陈旭日拿到手里,却是一个山核桃,油光水滑显的小巧而精致,上面用微雕工艺,惟妙惟肖镂空雕了佛像。核桃一端穿了孔,系着红丝线,可以戴到脖子上。
他犹豫片刻,没做推辞,双手在身上摸了摸,为难道:“我可没有东西给你回礼——嗯,这样吧,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补上。”
小姑娘摆手笑道:“不用惦记这个啦,这东西就当做你请我们吃饭的回礼。”
陈旭日把东西收好,偶一侧头,就见那位姓于的老人家,眼睛正盯着他看,面上若有所思。“老人家,吃饭吧,再耽搁,这菜煮的过头就不好吃了。”
陈伯已经挑出几碗菜,先送与客人吃。他们统共只有四个碗,方便赶路时在车上吃点心干粮时喝水用。
老人接过碗,却不立即就吃,“这位小哥不用佩服别人,依老夫看,你将来也是个有出息的。只不知小哥将来想做些什么,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我?”陈旭日笑笑,不去接陈伯递过来的碗,示意他自家吃用,自己拿着筷子往锅里添生菜,一边调整锅底的火势,若无其事道:“将来呀,我将来想做个厨师。”
“厨师?”接话的是大步走来的络腮胡男人,他手里提着三五条鱼,已经去鳞剖腹摘洗干净,只个头不大。盘膝坐下,倾过身子问:“大好男儿,咋就想起干厨师来?做点什么活计不好,整日围着锅台转,那是娘们的活。”
“做厨师纵有千样不好,也有一样好处:饿不着。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民以食为本,没有吃的,谁都甭想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女孩吃两口菜,双眉微皱——太辣了,她吃不惯,把碗递给旁人,“瞧你这人口齿利索,想事也清楚,就这志向听着让人憋气。”
陈旭日笑笑,往汤里稍洒了点盐,“人当立志,我听说过,有人懂事时就立下为国为民的伟大抱负。不过,我这人向无大志,却是喜欢一点一滴做些小事,做点实事。要说将来的打算吧,我就是想给自己树个容易达成的目标。反正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饿肚子时,你就知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治大国如烹小鲜。”小女孩待要反驳,她的父亲按住她的手,微笑道:“少年人不好高骛远,这点殊为难得。空谈最要不得,脚踏实地做实事,从点滴小事做起,才是我辈中人该有的态度。我看,小兄弟将来肯定能开一个大酒楼,每日里宾客云集,财源滚滚来。”
“承您吉言。”陈旭日拱拱手,半真半假道:“钱是个好东西,想做点什么都离不开它。什么叫好男儿?于国于民有所作为,也不是单单振臂一呼的事儿。”
于老慢慢咽下一口菜,稍做沉吟后道:“前朝江南曾经有位巨富,人称沈万三”
“南京沈万三,北京枯柳树,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陈旭日点点头,“这人我听说过,沈家因财惹祸。明初定都南京,他助筑都城三分之一,出力不得好,反被皇帝充军发配云南,其后一百年间,沈间数次有抄家灭族之祸,家破人亡而势微。老人家提起他可是提点小子:光有钱,没有权,那钱就是虚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改名换姓了?”
“那大明皇帝也不是好人,当皇帝的没个好人——”小女孩再次出声,却被父亲以眼色制止。
于老赞道:“小哥悟性真好。如今是满人的天下,汉人势微,只想做个商人以求丰衣足食没有错,在这世道,未必就行得通,说不得,被别人说占就占了。”
“老人家说的是。树大招风,做商人未必是好事,在前朝都不保险,何况是现在。不过,这也是事在人为。”
陈旭日不肯再说下去。虽然这厨师一说乃至开酒楼,不过是他随口杜撰,在他心底,却也琢磨过几多来钱方式,倒也算不得尽是信口说白话。
李黑子又捧了些野菜过来,几个人遂安安静静享用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午饭。
待要分手时,小女孩学着男生拱手为礼,扬声道:“他日有缘,再当一会!小弟弟,将来哥哥我也要做商人的,到时候比比,看我们谁更有出息”
待一行数骑去的远了,李黑子和陈伯收拾洗涮的工夫,陈旭日掏出山核桃把玩。
这东西古朴的紧,雕刻亦见功力,廖廖数笔,佛像便被勾勒的形神俱备。陈旭日把山核桃拿近——没有穿孔的另一端,刻了一个小小的“沈”字
第24章 做官()
今儿上午坐船。
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马车的颠簸,陈旭日头前还觉得欢喜,而且船家用的是竹篙点水,一撑便能划出一段距离,没有吱吱丫丫的划浆声,也不使人感觉吵的慌。
然而静的久了,却又觉得实在无趣,还不如有个吵闹声,多少也添点活力。
闲坐无事,陈旭日手里捏了一束草把玩。
春意正是热闹时候,路边水边净是新开的各色野花,不管人心困在怎样的思绪里,如何的纷扰,如何的无聊,它们自顾自的开的热闹,开的妖挠。
小小的花瓣小小的花蕊,不及人家园中百花开的富贵喜气,却另有一种别样的充满生命力的美。颜色且十分丰富。
陈旭日是个大男人,向来不去关注这等小事。
眼下却被这漫长又无趣的赶路时光,逼到连一朵野花都可以看上半天的地步。
想想,真是不知该哭该笑了。
前一天路上坐车,不顾陈伯诧异的眼光,路边踩了一束野花把玩。
今天腻了,这次换了一束野草。
许是陈伯见怪不怪了,竟然没再用不解的目光看过来。
哎,太无聊啦!陈旭日在心里叹气再叹气。
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净遇上些莫名其妙的事。
也只有这花这草,还是旧时模样,瞧着多少有点亲切感了
陈伯觉得这些日子,自家少爷又长进不少。
出门在外,不宜多生事端,身份一事,能瞒下当然要瞒着好些,这点少爷做的非常好。外人面前,自觉托词以做厨师相掩护。
陈家世代行医,到底是家学渊源,少爷也承袭了对草药的兴趣。
难怪他能救得皇四子,原来少爷小小年纪,却不会拘泥于旧有之见识,在他眼里,一草一叶都可入药吧?怨不得竟然对路边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都有认真研究的精神,将来成就肯定在老爷之上
“陈伯。”陈旭日轻轻喊了一声。
“什么事,少爷?”他应道。
陈旭日愣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只是觉得耳边太静,只有单调的水声。“这到哪里了,我们还要走几天才能到爷爷家?”他随口问。
“刚出了直隶地面,再前面到江苏地界了。少爷别着急,咱们这还走了一半都没有的路。后面水路多,咱以后坐船,赶路就能快些了。
水声单调的重复着。
傍午时,船家找了一处地方停下后,一头钻进后舱里。
不久,陈旭日嗅到淡淡的属于饭菜的烟火气,还有鱼的香气。
陈伯招呼道:“少爷,该吃饭啦。我热了干粮,早晨请店家打包的牛肉,还有一只鸡,过来将就着吃些。船家送了我们新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