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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芳一把拉住家俊,家俊顺着德芳所看之处望去,却只见一人骑马而来,此人手中拿着一把箭说道“将军的箭法不太准,不然朕的命就没了。”
德芳和宋家俊赶忙上前,德芳下跪道“臣万死,请陛下赐罪!”
“陛下!”家俊下跪道“是末将该死,请陛下赐臣一死!”
太宗把箭扔到地上“皇侄,这猎场中要是有人受了箭伤怎么办?”
“陛下,是臣教导无方,险些酿成大祸,臣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太宗忽然拿出弓,慢慢将箭放在弓上,突然拉上满弓对着家俊“皇侄,你觉得朕是让他死于意外好呢?还是将他带回去治他弑君之罪好呢?”
“陛下!”德芳道“这是臣的错,请陛下饶恕宋将军,臣但凭陛下发落。”
家俊叩头道“陛下!罪臣愿死在皇上箭下!”
“是啊”太宗说道“你还真是忠心护主,但刀剑无眼,更况是这猎场之上。”
德芳此时心中万分恐惧,想不到这种事真的发生,难道德芳与家俊就要命丧于此吗?德芳已然要放弃了,于是叩首道“陛下,臣与宋将军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弑君之念,但今日险些铸成大错,臣等之罪难以宽恕,但请陛下饶过宋将军,臣会自裁向陛下谢罪!”
太宗看着德芳,听到自裁两个字的一瞬间想到了德昭,当年德昭就是因为自己的猜忌而自刎身亡,太宗慢慢放下弓,许久才说道“皇侄,如果朕说方才的一箭是为了那只鹿而射,但因你先射到鹿使其倒地,才致朕的箭差点伤到你,皇侄你可相信?”
“臣相信,陛下箭法精湛,是臣侥幸射中鹿才使得陛下的箭直冲而来。”
太宗点点头“方才那一箭朕也是吓了一身冷汗,不过宋将军的箭倒是很快嘛,朕还没有回过神就被宋将军的箭惊到了。”
“罪臣万死!”家俊叩首道,这时远处传来马匹的声音,太宗说道“都起来!上马!”
德芳和家俊抬头看看太宗,没明白什么意思,太宗又说道“没听到朕的话吗?快上马!”两人虽然没明白,但还是赶紧起身上了马,只见元僖和元侃带着人骑马赶来,元僖说道“父皇!原来王兄也在,禁卫军说找不到父皇,儿臣就带人过来了。”
太宗笑笑“朕还能在猎场丢了吗?哈哈哈,元僖,你看看,你王兄可是猎了一只鹿呢。”
“王兄真是厉害”元僖说道“父皇,儿臣也不能输给王兄。”
“嗯”太宗点点头“那快去吧,申时可就要回宫了。”
“父皇,您身边没带兵将,儿臣留下人跟着您吧。”
“不用了”太宗看看德芳“有你王兄和宋将军在就行了,你们去吧。”
“是!”元僖元侃带着人走后,太宗说道“皇侄,一会看到猎物,和朕比比,看谁先中,如何?”
“全听陛下安排”德芳拱手道
547。第十八章 第三节 生死之谊(1)()
太宗与德芳、家俊三人骑马在林中走着,遇到几次猎物均是太宗首中“皇侄,你这是在让朕吗?”
“陛下箭法神准,臣怎提让陛下,是陛下在让臣。”
“皇侄,方才的事情是意外,别想太多。”
“谢陛下隆恩”德芳拜道,太宗忽然看到德芳马后有个小网,里面有兔子和松鼠,于是问道“皇侄,这是你抓的?”
“回陛下,是”
“皇侄怎么想起要抓活兔子和松鼠?”太宗问道
“回陛下,臣是想带回去送给铃儿。”
“哦?”太宗笑道“皇侄连外出狩猎都想着女儿,哈哈哈,那你给侄妃带什么回去?”
“是。。。。是鹿”德芳低头说道
“鹿?”太宗看看绑在马上方才猎到的鹿说道“皇侄还真是爱妻之人,不管到哪里都想着家眷。”
“回陛下,她们是臣的至亲,臣要照顾她们才是。”
“嗯,理当如此”太宗点点头,他看着德芳道“皇侄,朕可是你的至亲?”
德芳看看太宗回道“陛下是臣的皇叔,是血脉至亲。”
“那你准备给朕什么呢?”太宗笑着问道
“回陛下,臣给陛下的是臣的忠心和臣的性命。”德芳回道
太宗看着德芳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要你的忠心,但绝不要你的命,你的命是大宋的,更是我赵家的,不可损伤。”
“是,陛下,臣谨记陛下教诲。”
“好,咱们回营帐。”太宗道
“是,陛下”
三人策马回道猎场营帐,清点之后自然是太宗猎得最多,太宗十分高兴,将猎物赏赐给众臣,然后返回了皇宫,大臣们都回了府,太宗说道“元僖、元侃、元份,你们都回去吧,皇侄,你和宋将军到朕书房来。”
“是,陛下”德芳与家俊来到崇政殿门前等候,一会张文喜走了出来“王爷,宋将军,请进。”
“有劳公公。”德芳回道,但只见张文喜将侍从守卫全都撤走了,这让德芳十分不安,他看看家俊,家俊倒是一脸镇静的说道“王爷,有属下在,绝不让您受到任何损伤。”
德芳点点头,两人进入崇政殿,因没有持金锏,德芳便行了跪拜之礼“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宋家俊也拜道“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侄不必行如此大礼,平身吧”
“谢陛下”德芳起身
太宗看了看宋家俊说道“宋将军,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太平兴国二年吧。”
“是,陛下,那时末将被陛下亲封王爷侍卫官。”
“嗯,当年朕就觉得你是个将才,不过你却愿意留在南清宫,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
德芳听此倒是有些放心,毕竟太宗没有再追究狩猎之事,只要能保住命,让家俊为太宗所用也并无不可,但是家俊却回答道“回陛下,臣受皇恩有幸跟随八贤王殿下,臣这一生都将视殿下为主子,绝无二心。”
“宋家俊”太宗看着他说道“你现在不过是职位卑微的王府将军,难道你不想做朝堂之上的大将军吗?”
“回陛下,臣不贪恋权位,但求不负陛下册封厚望,保护王爷平安。”
548。第十八章 第三节 生死之谊(2)()
“朕再问你一次,如果朕要封你做大将军,你愿意离开南清宫到朕这里吗?”太宗看着宋家俊
“臣愿一生跟随王爷殿下”家俊说道
太宗一拍桌子“宋家俊!你一再拒绝朕,你不怕死吗?”
“陛下息怒”德芳说道“宋将军言语冒犯,这都是臣之过,还请陛下降罪!”
“皇侄,此事与你无关,退到一边”太宗仍旧看着宋家俊说道“宋家俊,狩猎之事朕还没有治你的罪,朕随时可以让你人头落地。”
德芳万分紧张的看着宋家俊,希望他赶快答应太宗,但宋家俊却说“臣的命是陛下的,臣随时候待旨意。”
“家俊!”德芳说道“你怎可这样和陛下说话!陛下隆恩,你还不拜受!”
“王爷,家俊自入南清宫,便立誓要保护王爷万全,除非死,否则绝不离开王爷半步,家俊不能毁誓。”
太宗脸色十分不好,许久说道“皇侄,把你旁边的托盘拿到朕的桌上。”德芳转身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盖着黄布的托盘,于是慢慢托起拿到御桌书案放下,太宗站起身打开黄布,上面放着三个盛满酒的酒杯,太宗说道“宋家俊,朕让上天来决定你的命运,皇侄。”
“臣在”德芳拜道
太宗指指托盘“这三杯酒中只有一杯无毒,宋家俊不是说你才是主子吗,好,你来帮他选,如果他没事,朕就饶了他,今天所有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但如果他死了,朕定会夺其封职,使他曝尸荒野!”
“陛下!”德芳大惊“求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宋将军!”
“不必多言,选!”太宗说道
“陛下,臣恳求您宽恕宋将军”德芳拱手拜道
“皇侄,你若不选,朕就赐他自尽!”太宗看着德芳,德芳此时内心痛苦不已,他不能看着宋家俊去死,但圣命当前,抗旨也是死路一条,这时宋家俊说道“王爷,请您为家俊选吧。”
德芳看着宋家俊,这个跟随他十几年的随从,救过他护过他,为了替父报恩不惜舍弃皇帝征召,而情愿来到自己身边做个侍卫官,德芳不能放弃他,对他来说,家俊就像哥哥一样,无私、勇敢、可信赖,所以绝不能弃他而去,德芳强忍着眼泪握紧拳头,突然下跪道“陛下!一切事端皆因臣而起,臣不能置身事外,宋将军救过臣,臣不能看着他有事,臣愿代宋将军饮此酒,求陛下成全!”
“王爷!”家俊叩首道“您不可如此!家俊万死!”
“荒唐!”太宗走到德芳前“你堂堂皇室宗亲,王爷身份,竟要为一个府将受罚,成何体统!”
“陛下!”德芳哽咽的说道“宋将军对臣忠心不二,几次救臣性命,对臣来说他是恩人,臣虽为王爷,但也应知恩图报,陛下说要让上天来决定,臣愿接受上天的安排,求陛下成全!”
“王爷!家俊贱命岂能让王爷受罚!家俊自己选!”说着便要伸手拿酒杯,德芳见此握住家俊的手腕,自己伸手取下一杯酒直饮而下,太宗大惊“德芳!”
“王爷!”家俊扶着德芳“家俊该死!家俊该死!”说着便将盘上另外两杯酒都喝了下去“王爷!家俊绝不苟活!”
549。第十八章 第三节 生死之谊(3)()
“你疯了!”德芳抓着宋家俊“为何寻死!”
“王爷之酒若无毒,家俊权当报殿下知遇之恩,如王爷之酒有毒,家俊绝不让您独行!天上地下,家俊为王爷斩妖开道!”家俊红着眼眶说道
太宗见二人如此颇感意外,他扶着德芳和宋家俊的肩膀说道“皇侄,宋家俊,你们都起来。”
两人看看太宗慢慢站起身,太宗说道“你们谁也死不了,这三杯酒没毒。”
“陛下”德芳看着太宗,太宗点点头“朕怎会如此轻贱人命,更况宋家俊这样的忠臣良将,朕已知你二人忠心,不会责怪。”
“臣万谢陛下圣恩!”德芳拜道
太宗拍拍德芳“快回府吧,侄妃和孩子们还在等皇侄呢。”
“谢陛下”德芳擦擦眼泪,与家俊退出崇政殿返回王府。
此时坐在崇政殿中的太宗喃喃自语道“猎场中,朕。。。真的是无心的。。。但朕为何总会做出不想为之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德芳在进入空场前停马说道“家俊,今天的事决不可对娘娘提及。”
“末将明白,定不会让娘娘知晓。”
“家俊。。。孤王决不允许再有下次。。。你再敢抗命,孤王就轰你出府!”
“若是攸关生死,末将只知挡住死路,王爷要罚,家俊领受。”
德芳伸出手握了握家俊的肩膀“你若死,谁为孤王开生路?”
“家俊不死,王爷更不会!”
德芳点点头“回府!”
狄妃见德芳平安归来十分高兴“王爷!怎么这么晚才回?”
“陛下赐了些猎物”德芳让家俊将马牵了过来“夫人你看,这只鹿是我猎给夫人的,还有陛下赐的野味,陛下召我入宫交代了些事情,所以晚回了。”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