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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成想,谁成想……”说到这里,香奴扑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王主,小婢也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呜呜……同样法子,从没出过错,可这回……呜……呜呜……王主,王主,小婢冤屈呀!哇……”
王主静与乳母对视一眼:香奴是楚国人,服侍刘静多年。因性情老实和一手调制脂粉的好手艺被选中,以陪嫁侍女的身份随王主静远嫁京都馆陶长公主官邸。说香奴技艺不精,多年成绩摆在那儿;说香奴是故意使坏,没有理由啊?
“香奴,平身吧!”挥挥垂胡袖,楚王主制止意犹未尽的乳母:“阿楮,明日……怎么办?”
楮氏心中一格登——明天,就是按约定要送粉入宫的日子!
“怎么办?”斜靠在凭几上,王主静蹙紧了眉头:现在她后悔了!不该听婆婆提到小姑子对宫粉过敏,就兴冲冲推荐香奴的独特配方和高超手艺。
楮氏试探着:“王主,和长公主说说,我们推迟些日子如何?”
“主动提出,却不能按时做到,是……言而无信!”按着眉心揉啊揉,刘静头痛:‘原以为能讨好一把婆婆和小姑的,现在……谁呢?到底是谁?’
“直接讲明白算了,我们不是没做,只是因故未成而已……”乳母努努嘴,颇为不平不忿。
不管什么理由,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而对一名贵族,‘言而无信’是极严重的指责!
瞅瞅忠心的奶娘,无心辩论的王主静直接换了种说法:“因故?那就属‘治下不力’。别人会议论,说我连自己带过来的人都管不好,凭什么管理偌大一个长公主官邸?”
左不是,右也不是,乳母满腹愁结:“王主,咋办?明天……”
室外,有人影绰绰……
刘静看向乳母;楮氏快步走出去,大声喝斥:“谁啊?鬼鬼祟祟干嘛?”
“禀王主,今天有渭水鲜鱼,渔家才送来。庖厨让郑七来问问,鱼怎么做?”一个小宦官侧着身进来,期期艾艾地禀告,说着说着还指了指上方:“天色……”
刘静了然——天色不早,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问什么问,不知道王主喜欢鱼吗?”乳母老大的不耐烦。
郑七听了,向王主静行个礼,点头哈腰往外退。
“停下!”楚王主忽然给叫住了:“郑七,鱼有几条?”
阉侍马上回来,低头回禀:“禀王主,只一条。中等大小,看来还不到一年,庖厨说肉质十分鲜嫩。”
“这样呀……”王主静沉吟片刻,说道:“告诉庖厨,做鱼羹,送去‘东院’。”
惊讶的表情,在宦官郑七的脸上一瞬即逝:“王主,唯,唯唯。”
“王主何必对孟姜这么好?看前前后后照顾她多少了……她又何尝领过情?”说到东院的那位,乳母楮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仗着太子宠爱,仗着生了庶长子,这个齐国女人两只眼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孟姜天生那高傲性子,其实人……并不坏。看她照料季姜多细致,姊代母职……不易呐!”王主静无所谓地笑笑,站起来张开双臂,对呆立在旁的香奴唤道:“香奴……”
“馆陶翁主也喜欢吃鱼,”乳母楮氏扼腕不已:“可惜哦!如此美味若送到小翁主面前,于王主该添多少助益?”
王主静无奈地耸耸肩,无奈地反问:“若翁主娇在,会轮到我送鱼羹?香奴,香奴……”
香奴还是木木的:“哦?”
“愣什么愣呀……没见湿这块?”楮氏恼了,一袖子甩过去:“还不给王主取衣去?”
柔软的绸料打到面上,才让香奴醒悟过来,赶紧往内室去。可才拉开拉门,楮氏的女儿就出现在门口。阿五旁若无人地跨进门槛,手中的托盘上中单与曲裾放得整整齐齐:“王主,阿娘,衣裾来啦……”
见到女儿,楮氏有些意外:“阿五,怎么是你?少君呢?”
“睡觉啦……王主,阿娘别担心,两三人看着呢!”阿五将托盘一把塞进香奴怀里,动手开始为王主静宽衣。楮氏点点头,加进去帮忙。
“也是,梁王主早冲上去了!”解开带钩上绑的花结,奶娘叹气:“我们上头这位大妇呀……平常明明从不碰鱼,可每回翁主回来,再讨厌也会凑趣吃上几箸。还有她跟前那个阿芹,到处收集烹鱼方子,竟从无到有硬生生磨出了一手好厨艺!”
刘静轻轻咬住下唇,很快又放开……
“其实细想来……也不奇怪,”一动不动由两母女操持,刘静果断地重归更前面的话题:“毕竟堂堂齐王主之女。据说,先齐王素来疼爱其母。”
“孟姜之母再得宠,又怎样?!往事而已。齐国已换了大王……”楮氏一边给王主静系带结,一边恨恨道:“王主若与当今齐王一母同胞,还不是迫于形势嫁于窦家次子?窦詹事袭爵无望官职低微,前头发妻还留下两个嫡子!嫡出王主尚且如此,何况孟姜姊妹之母仅为庶出?’
阿五觉得不对,扯扯母亲提醒:“阿母,阿母……”
‘哎呀,怎么提这个?我们王主也是庶出呀!’楮氏好不尴尬,住了口,偷偷地瞟自家王主。
楚王主柔和的面容上无一丝异色,仿佛压根没发现奶娘的语‘病’。
“我意思,人到什么境况……做什么事。”忠心耿耿的老乳母急匆匆亡羊补牢:“孟姜女乃齐王主所出不假,可也仅为普通贵女;而王主乃有爵有籍之‘大汉王主’。凭什么她区区一个小妾,胆敢将王主不放在眼里?!”
“阿楮……恐怕误会了!”衣服曲裾更换停当,王主静合拢双袖,举步向内室门走:“孟姜并没有‘不将我放在眼里’……”
“没有?王……”楮氏还想反驳,被女儿阿五拦截住,抱了换下的衣裳紧随而行。
香奴又是慢半拍,再次做了尾巴。
出房门;经过道;沿楼梯直向二楼……
“此当为……误会,误会也!”踩着轻快的步伐登上楼梯,楚王主刘静一弯朱唇的两边翘得更高了:“乳母莫非未发现?孟姜待我与待王主姱……并无……区别矣!”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努力睡够十六个小时
今天才真觉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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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读者要求,出列馆陶长公主这一系的关系,简略版:
汉文帝和窦皇后有三个儿女,分别是:
·馆陶长公主刘嫖
··汉景帝刘启
···梁王刘武
馆陶长公主嫁给堂邑侯陈午,也生了三个儿女:
长子——堂邑太子陈须
次子——隆虑侯陈蛟(原名‘陈硕’)
女儿——馆陶翁主陈娇
【陈须小家庭的概况】:
{堂邑太子‘元妃’}
姓名:刘姱
爵位:梁国王主
家世:刘姱是梁王刘武的嫡长女。
她叫窦太后‘祖母’,叫汉景帝‘伯父’,叫长公主‘姑姑’,叫丈夫‘表兄’,叫陈蛟‘表弟’,叫阿娇‘表妹’。
子女情况:暂无
{堂邑太子‘媵’}
姓名:刘静
爵位:楚国王主
家世:刘静是楚王刘戊的庶女。
楚王刘戊造反失败后自杀,其子孙被朝廷剥夺王位继承权。‘楚王’宝座自此落到其叔父那一支头上。
子女情况:陈须的庶长女和庶次子
{堂邑太子‘妾’}
姓名:孟姜
爵位:无
家世:齐国王主的女儿。
孟姜的母亲,是齐国的庶出王主。父母双亡后,孟姜与妹妹季姜投奔外祖父家,在齐王宫中长大。齐太后做主,将这两姐妹分别嫁给馆陶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做‘妾’。
子女情况:陈须的庶长子,另一个还在孕育期性别不明
【陈蛟小家庭的概况】:
{正室}:
空着,还没订婚。
{妾}:
姓名:季姜
爵位:无
家世:齐国王主的女儿,孟姜的妹妹。
子女情况:暂无
↑↑阅读以上内容后,还觉得哪儿不清楚的,尽管提出(⊙o⊙)哦^_^
7丁卯 避雨()
鲜美的鱼羹,没没有象原先说好的那样被送去孟姜的东院……
这天的黄昏天色突变,狂风大作。一道道闪电,刺穿磊磊翻滚的乌云。遥远的天际,一声声沉闷的雷鸣不断‘轰隆隆’‘轰隆隆’地传来。
不多时,雨滴纷落……
长公主车驾在汉军骑士们的护卫下,紧扣在雨势变大前疾驰着冲入馆陶长公主官邸的大门。
这是预料之外的回家。
因现任宗正母亲再三再四的邀请,刘嫖皇姊情面难却,就携了女儿出宫回访。归长乐宫途中逢见下雨,长公主担心雨会越下越大,就命令折向进自己的官邸——避雨。
此时的长公主官邸,不巧正是‘空档’。
隆虑侯陈蛟不在,他让他那位爱岗敬业的皇帝舅舅一大早叫进未央宫,现在还没出来。而陈须刘姱夫妻也出门了——济北王子刘恪喜迁新居,宗室小辈们约好了同去庆贺其‘乔迁之喜’。
平常三位正牌常住主人都不在的时候,有事都是问王主静的。而今天,待刘静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去迎接婆婆和小姑时,长公主早带着阿娇入北院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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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怎么黑,雨在不停地下……
楚王主立在二楼通向三楼的楼梯口,垂首敛眉,静静地静静地等待。阿五伺立在女主人身后;手中朱漆托盘上的彩陶覆盖罐中,是刚烹好的鱼羹——‘请见’的话才递进去,长公主的回音不知何时才会传下来。
“王主,王主……”偷瞄偷瞄四下的宦官和内卫,阿五尽可能压低了声量:“王主,到底还要等多久呀?再久,羹快冷啦……鱼一凉,就腥呀!”
刘静没有回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深蓝锦的翘头绣履缓缓挪向阑干,转而望向楼外:从两楼这儿望出去,北院正居的内内外外松明尽燃,楼上阁下灯火烛光辉煌成一片。汉军甲士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剑戟,在跳跃火焰的映照下发出一种莫测的——异光。
寒意,透过细密紧实的层层衣料;
缓慢但不容抗拒地渗入肌肤,钻入骨血,侵入——腹心!
右手在袖中握成拳,指甲用力地扣入掌心,让‘刺痛感’来压制本能的颤抖。可‘记忆’,依旧从心底喷涌着泛起:
那些人,顶着同样的头盔,如洪水般冲破王宫的大门……
那些人,穿着同样的盔甲,在宫殿楼宇之间横冲直撞……
那些人,拿着同样的戈矛和长戟,捅进所有敢于抵抗者的胸膛,不论对方是低贱的宫奴、普通的侍卫还是尊贵的王子——身上流着刘姓皇族血液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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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宫院,仆役们四散奔逃,宫女们惊惶无措着逃窜……平日里俯首帖耳的下人们,此时如发了疯一样地叫着、跑着、抢着!
金银有人抢,铜钱有人抢,各殿阁的珍贵陈设有人抢钱……甚至连父王姬妾的被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