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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接受梁王叔的将军印,李将军?你可是朝廷的官员啊!王叔也是,害人非浅!’娇娇翁主则满脑子胡思乱想,好一会儿都没注意到皇帝舅舅在叫她。
连唤两次都没得着回应,天子舅父挑高剑眉,加大声量:“阿……娇!”
“……”长公主的女儿如梦初醒,有些迷茫也有些抱歉地看着她的皇帝舅舅:“?”
‘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瞅瞅侄女,天子灵机一动,手指那堆弹劾奏疏发问:“以阿娇所见,李广……何如?”
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阿娇一怔;随即顽皮地眨眨眼,以绝对只有对面天子舅父听得到的音量嫣然道:“李将军广……擅射……鸿鹄……”
皇帝愕然:“鸿鹄??”
阿娇笑吟吟,明眸闪啊闪。
不太遥远的往事,如潮水般冲刷着记忆的河床……
当年那个‘弱弱小小,多病多痛娃娃’的影像与眼前‘风姿绰约的少女’重合在一起,汉皇帝胸中的成就感自豪感油然而生。
‘长大了啊!李广嘛,多多少少还是有用滴。算了算了……’笑眯眯看了又看,天子的心情由阴——转多云——再转晴好:“如此,李广……乃……徙为‘上郡’太守。”
闻听此言,阿娇可爱地咬着下嘴唇,举双手向宽容大度的皇帝舅舅弯腰一揖礼。
笑颜——如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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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乌木案,卷卷竹简堆了老高。
一卷看过,放到一边;一卷看过,放到一边……阿娇将舅舅批阅完的竹简搬到小几上,分文别类叠起、摆好。
宫室内外的侍从都是人形的装饰柱,垂首含胸,竖着耳朵目不斜视。
&安安静静,只有竹简和竹简竹简和木头彼此摩擦发出的极轻微声响。
晶莹的水晶杯内,浅绿色的冰酒还冒着丝丝的白汽;外壁上的水雾则消散得差不多了。刘启皇帝一面审视臣子的上奏,一面探手去取酒杯;没想到却拿了个——空。
皇帝陛下从公务中抬起头,就见小侄女执了冰酒冲他笑嘻嘻摇头。
天子:“阿娇?”
馆陶翁主却不理舅舅,擎酒杯一跃而起,转眼就没影儿了。
‘这孩子……’于是刘启皇帝干脆放下笔,等小侄女回来:‘肯定去换热饮。估计被姐姐在长信宫教育过了。’
时候不大,娇娇翁主果然端着冒热气的水晶杯回来了;小贵女身后是一队宦官,捧来热气腾腾的新出炉点心。
亲手摆酒杯,亲手放碟盘,亲手布置……
看侄女忙忙碌碌的可爱小模样,皇帝陛下唇边溢出暖暖的微笑。
挑块咸酥饼,天子慢慢嚼着,同时将一碟子枣泥馅儿的点心推到阿娇面前。
阿娇取了,乐滋滋品尝:‘嘻,阿大总是记得我喜欢的口味!’
……
下午了,日头开的光线渐渐不足。
女史举短烛而来,点燃宫室内侧大大小小的华丽宫灯。
映着新添灯火的光亮,小贵女凝脂般的肌肤尤显粉光雪脂,韵致可人。
探过手,修长的手指在桃腮上轻抹;
收回,指尖与指尖缓缓搓搓,皇帝舅舅若有所思地问:“此……珠粉?”
阿娇点头。
“‘南’……珠之粉?”大汉皇帝似乎绷紧了下颚:“胶西王……端?”
阿娇点点头,一点不奇怪皇帝舅舅的消息灵通。
汉天子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取丝巾将手擦干净,平静如许。
‘阿大……好像不高兴哦!’瞅瞅皇帝舅舅的脸色,娇娇翁主不禁为胶西王表兄担心了:‘阿大不会因这生端表兄的气吧?’
‘要是为了我……让端表兄挨了皇帝舅舅的罚,岂不罪过?’越想越不安,阿娇犹豫片刻,自左边的垂胡袖中取出粉盒,放到案面上,往前送送。
这下天子愣了,怀疑地问:“阿娇?”
做侄女的先歉疚地望望天子舅父,然后神情黯然地将粉盒能推多远推多远。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要是阿大不高兴,娇娇就不用这珠粉了。
“阿娇,阿娇……”天子摇头失笑,拿粉盒塞回侄女的小手,轻轻拍拍,好声好气地安慰:“无忧,尽用之,用之。”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小贵女捏紧白玉盒,紧紧盯着敬爱的舅舅;见天子舅父笑容真切,无一丝作伪,这才安了心,握着粉盒“咯咯”笑——活像保住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天子扯扯脸皮,在心里嘀咕一句:‘奢侈,太奢侈!刘端这混小子,亏他想得出来,竟用百金之价的南珠去磨粉讨好女孩?’
‘不过嘛……’对上姐姐女儿单纯甜美的笑容,皇帝一恍,也就释然了:‘一擦粉,动不动就起疹子。叫太医,熬药敷药,姐姐上火,母后着急……嗯,若以后这些不再发生,倒还算值得!’
&,皆大欢喜的温馨气氛正好,殿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噪杂声:
“汪汪”
“汪汪……汪!”
娇娇翁主身子一僵,粉盒自指间滑落,跌在脚榻前的席子上。
吴女官见状,跑过来帮着捡白玉小盒。
‘宣室殿哪来的狗?居然还不止一条?’天子怒形于色,冷声叫道:“寺人,寺人!”
“陛下……”留守殿外的内官闻声,怕怕地扑进来跪倒,解释这是场失误。
叫的是宫里养的狗。狗监按计划带新犬来熟悉地方和气味,未曾想路上碰上只松鼠。这些本就是猎犬,才训练出来,见猎物兴奋不已,于是……
摆摆手,天子命内官退下;
掉头见侄女小脸苍白惊魂不定,不禁叹口气。
‘不能……总这样啊!’
让侍女去取安神汤,刘启皇帝揉揉太阳穴,暗暗下定决心:‘得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28甲申 恩宠()
“希……屡屡;律律!喺……”
胶东王刘彻吹着口哨,仰头挺胸、意轩轩气昂昂走回生母的居所漪兰殿。两个陪读萧琰和韩嫣跟随其后,额头渗汗,手上大包小包,颇为辛苦。
“屡屡,律律;希……”
刘彻越吹越高兴——昨天听说嫡母皇后又不舒服了,就去椒房殿探望;皇后母亲大感高兴之余;赏赐许许多多好物件;吃的穿的用的摆设的都有。今天委实是个好日子啊!
漪兰殿外守卫的武士侍从看到胶东王过来,俱都行礼:“大王……”
刘彻微微点头,回头吩咐两位伴读;将礼物交给漪兰殿的宦官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萧琰韩嫣听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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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入一只脚,刘彻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对!
宫室内,阳信公主左手一卷竹简,右手一把算筹,似乎在算账。这在大公主还算正常,只除了时间不对;现在本该是午睡时间。
缑邑公主也抱着卷写满字的竹简,坐在大姐旁装模作样地阅读——之所以说‘装模作样’,是因为三公主的脸虽然对着卷册,目光却不在上面;左瞟瞟右瞧瞧,忙个不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如果说阳信公主缑邑公主的行为还勉强称得上‘靠谱’,南宫公主的做派则直接让她家胶东王弟弟彻底目瞪口呆——南宫竟然在刺绣?
‘昊天上帝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刘彻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向门外张张——夏日的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大自然一切正常。
‘二姐平身最讨厌女红!若不是宫里规定公主必须学,绝不会碰一下。就这样,每次让她动针线还象要杀她似的……’胶东王咋舌不已:‘现在一反常态……出什么事啦?’
眼珠转转,大汉的胶东王马上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漪兰殿的王美人。
不再往前走,刘彻朝大姐指指楼上,仅仅用口型问:‘长姊,上面那位……又怎么啦?’
二公主估计忍耐很久了,甩开绣花绷张嘴就要抢先答,被大姐一把捂住嘴。
手指戳戳上方,阳信大公主一脸似笑非笑,同样一无声的方式告诉弟弟:‘从母王夫人……又……怀孕啦!’
“上帝!”手捧住额,刘彻向天翻个老大的白眼,随即嗤笑,暗道:‘怪不得,怪不得!姨妈盛宠不衰,盛宠不衰……算上前面三个表兄弟,这是第四个了。’
“嘭!”
‘哗……啦啦!’
……
仿佛是应和楼下儿女们的思维,楼上连连发出响动,听上去好似陶器砸到地面,跌成了碎块。
“饶命,饶命!美人,饶命呀!”
随着一句句哀求,某个宫娥被两三名健壮宦官抓小鸡似的架着拖走,不待她向几位皇子公主求求情,转眼间就消失在宫室门外。
姐弟们面面相觑,各种表情在四张脸上交替闪现,震惊,叹息,怜悯,沉思,畏惧……
‘蛮好不回来的!’刘彻撇撇嘴,看看四周,庆幸刚才进门时没让人通报。
冲大公主躬腰行个礼,谢谢姐姐帮忙提醒,胶东王刘彻转头就往外走:‘接下来几天,漪兰殿的日子不好过……我还是躲出去,避避风头先!’
‘哪儿有这样滴?’南宫公主见弟弟要离开,气急败坏地叫:“阿弟!”
缑邑公主被二姐吓一跳:“次姊?”
“南宫!”大公主不高兴了,断然阻止妹妹泄露弟弟的行踪。
刘彻的脚步非但没停,还加快很多。
楼上,脚步声响起,还有宫女们“美人”“美人”的请安声。
‘打算拖我一块儿受罪?想得美,不奉陪!’已走到门边的胶东王回过头,用力瞪南宫姐姐一眼,飞身跃出高高的门槛——义无反顾——溜之大吉。
‘是去椒房殿呢,还是去长信宫?’
迎着夏季的热风和高阳,胶东王刘彻步履轻快,愉悦欢乐:‘皇后阿母不适,不打扰她休息。还是去长信宫吧!一天多没见阿娇了,还有傻乎乎的胖兔子,呆头呆脑的窦表姐,嘻!
‘希望平度兄妹不在,刘端也别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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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提醒:上一章有增加内容,别忘了看哦^_^
作者有话要说:向这几个月投过霸王票的各位筒子们表示深深的感谢
o(n_n)o谢谢
29乙酉 爱情乎?奸~情乎?()
刘彻认为;今天老天爷非常帮忙——帮他的忙。
一进长信宫,就发现祖母太后这儿清清净净;除了女孩们,就他一个男生!甚至连长公主姑姑都不在哪,听说到城阳王官邸走亲戚去了。
坐不到两刻,窦太后就嫌天气热身上惫懒,回了寝室小憩。东殿内只剩下少年少女们自行找找消遣。
刘彻没了顾忌;越发潇洒快意。
很没样子地歪在席上,尝着点心、喝着饮料、搂着兔子与姐姐妹妹聊聊天……这时节;唯一能让胶东大王伤伤脑筋的;大概就是如何赶在姑姑回来前想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以方便在长信宫留宿。
带长柄的大宫扇,一下又一下……
‘想个什么理由呢?最好能一劳永逸;在长信宫混上半个月一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