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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进事先准备好的帷幄和帐篷里,倒也没怎么被淋到。
窦太后的帷幄式大帐的内部空间虽然不小;但一下涌进那么多公主翁主内外命妇的,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到后来,更是不得不将某些中低阶后宫和命妇分流到其它帐篷去——没法子,宫女宦官虽然身份卑微,但窦皇太后与皇家的金枝玉叶们总不能没人伺候啊!
谁都不愿意给换出去,相比窦太后这顶装饰讲究、设备齐全的舒适大帐,外头那些帐篷只能算是简陋的棚子。但皇太后积威在此,再不甘,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动。
起先,呆在窦太后身边的阿娇翁主并没注意到这道不和谐的暗流,直到无意间发现梁女也在被‘请’的之列,马上就关注了起来。
“寺人,”
阿娇翁主起身,径直走到梁女身边,伸手阻止了老宦官的动作——梁女无需离开,梁良人由她陈阿娇负责。
见馆陶翁主出面了,老内官只得后退半步,点头哈腰地表示:“老奴不敢,不敢……”
等娇娇翁主领着梁良人离去,内官一个回身,走向另一位汉宫‘良人’:“郑良人……”
郑良人气得牙痒痒,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公主群中的女儿们——梁氏是良人,她也是良人,大家同一个级别。若是梁女留下了,她却被遣开,那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小郑公主还小,没留意母亲这儿的情形;大郑公主倒是领会了母亲的用意,急匆匆赶来交涉。奈何这位内官自持是长乐宫的老资历了,油盐不进,任刘嫏公主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横竖是将郑良人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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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翁主阿娇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些事,只将梁女带到比较内侧的席位上,安排好吃的喝的还有服侍的人,还不忘问梁女还有什么需要没有。
梁女却惜字如金,面上从头到底连个笑纹都没出现过,撑死了有一句回一词组。
阿娇并不以为意。
自当年惨祸后,梁女的言行便一直如此寡淡,阿娇体谅自己的前侍女这些年委实不易,从不曾放在心上。
安顿好梁女,阿娇返回窦太后身边。
此时,外头的雨大起来。因外命妇和大多后宫都被分流了,大帐——尤其是内帐——剩下的都是自家姊妹表姊妹,公主们谈笑间的顾忌就少了很多。
“知否……知否?”
因母亲贾夫人留在了大帐外侧,平度公主比平日更加活跃,很开心地问姐姐妹妹:“大兄家……一日双喜临门?”
皇家贵女们齐齐点头,知道啊,同一天,皇太子的两位良娣分别生了一位皇孙——大大的喜事啊!
“喜则喜矣!”
平度公主拖长了声音,摇晃着脑袋,活像个读书读昏头的老学究:“奈何……太子宫自此多事矣!”
“何故?”
“何如?”
……公主们一听,都来了兴趣,忙着追问啥情况——虽然是兄妹,虽然住同一座京城,她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平度公主受到鼓励,谈性更足了,兴致勃勃地向大家汇报,本来呢,她也没意识到长兄家有啥问题——太子宫给捂得象铜墙铁壁似的,外头一点风声都不透——直到前些日子随次兄去了趟太子宫,碰巧遇上点事,才看出端倪。
这下,皇帝女儿们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紧着催快。阿娇也睁大了眼睛,等着听故事。
“嗯……咳咳……”
前头一直半躺在主位上假寐的窦太后突然发出声音。
平度公主一听,吐了吐舌头,冲诸位姐姐妹妹做了个罗圈揖,表示‘祖母反对了,此话题就此打住’。
祖母表态了,公主翁主们虽然舍不得,也只能换话题。
……
旁边一直没做声的馆陶翁主阿娇,却暗暗留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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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雨停,大家重新开始户外活动,娇娇翁主瞅个空子,将平度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从姊,从姊,”
馆陶翁主阿娇向平度表姐打听太子宫的内情。
平度公主果然是好姐妹,见表妹想了解,二话不说就把她看到的讲了出来:
五天前她跟着二哥中山王刘胜去向皇太子长兄道贺,进门后就发觉太子宫内的气氛不对。本来,她这个公主妹妹到访,右良娣周朵作为太子宫中地位最高的女眷——因为栗太子没正室,皇太子妃的宝座还空着——应该负责出面招待;可没想到,她在内庭的会客室中最终见到的却是‘左’良娣栗氏。最搞笑的是,与栗良娣说了没两句话,右良娣也出现了……
两个良娣虽然表面上还算平静,但是,两边带来的人可都是彼此侧目相向,举止和表情中的僵硬和敌意是怎么藏都藏不住啦!
“左右良娣,居右者……为尊,”
阿娇翁主一面思考,一面分析:“然,栗良娣产长男……”
平度公主听了,不住地点头:“如是,如是……自古,母凭子贵啊!”
无论是皇室王室还是普通贵族,对长子都格外重视,尤其是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宫眷在宫廷中的地位,虽然与位号有关,与受宠程度也有关;但说到底,还是看肚子争不争气。譬如刘荣太子的两房良娣,按礼制当然是右良娣周朵比左良娣栗氏尊贵些;但现在后者生了长子,根据‘母凭子贵’的传统,栗良娣分量增加……于是,两头就齐平了。
“然,大兄殿下垂怜昌平翁主,人尽皆知呀”
平度公主继续说着,当日,她发现情况不对后,就趁离开的空隙拦下个宦官,以两块金子的代价问清了缘由。
原来左良娣成功生下长男后,栗氏家族大喜之余开始全力撺掇栗夫人出面,要求刘荣太子以‘生长子’的理由向天子和朝廷申请立栗良娣为皇太子妃。
栗良娣本就是栗夫人嫡亲嫡亲的娘家侄女,从小就深得婆婆喜爱——否则也不会娘家这么多女孩,专门选她入最重要的太子宫——这回生长孙立下大功,栗夫人理所当然成了支持左良娣立妃的强有力后盾。
总之,这段时间栗夫人给皇太子刘荣施加了很大压力。
而右良娣周朵也生了儿子啊!
只比栗良娣的儿子晚出生一个半时辰而已,实在很不服气。
更何况周良娣自进宫第一天就受宠受到现在,出生和地位又都高于左良娣,怎么可能情愿就此屈居栗氏之下?
这些日子,周良娣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把个皇太子心疼得够呛!
阿娇听得直摇头,唏嘘道:“‘左’‘右’摇摆,久久不决,如之奈何?”
“阿娇,汝不知……”
平度公主语气夸张地和陈表妹宣告:说出来真不敢相信,素以‘孝子’著称的帝国皇太子刘荣——这次竟然顶住了母亲的攻势,一直没写奏本。
“呀!”
阿娇用双手捂嘴,同样吃惊愕到无以复加——记忆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表兄似乎就从没有过违逆生母意愿的记录哦!
情爱的力量,真伟大!
所以现在的太子宫之中俨然成了两派,两位良娣各有拥趸;不见硝烟的战争打了一轮又一轮。也多亏太子太傅窦婴监督有方,严防死守,外头才没得到什么消息。
听完平度公主表姐的分析,阿娇翁主长吁一口气,连连摇头。
刚想交换交换看法,小郑公主欢叫着奔过来,
看到平度公主与阿娇翁,就来扯两个人的袖子——快快,船已经备好了。大家游湖去!
平度公主一听有游湖,立刻来了兴致,抓了阿娇的手就要去码头。
阿娇却松开平度表姐的手,摇了摇头,推托身体不适,表示自己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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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边乱糟糟的,阿娇再也没有欣赏上林苑景致的兴趣,决定早早回窦太后的住处。
走在小径上,馆陶翁主阿娇想起表姐刚才说的,慢慢蹙紧了眉头:‘既然那么喜欢那么周良娣,太子表兄还送我一对玉梳做什么?’
阿娇翁主越想越绕,越想越不明白:
‘又或者,送这份礼物仅仅是一个无心的巧合,并没有其他意思在里头?’
======================================夏历九月七日,上海苏世居(2013年10月11日,星期五,晴,凉)
130教育问题()
阿娇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人还没坐稳当;天子陛下就派人来叫了。
没法子,只得再起来;重新换了衣裳梳好头,跟着内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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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离宫建筑群的西北角;伫立着一栋高楼。
上下五层;健在比地平线高出两米的土台上;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
此时的五层顶楼上,
大汉帝国的首脑刘启正凭着朱漆栏杆;饶有兴味地远眺四周的山光水色,草滩丛林。
听到木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皇帝陛下头都没回;就直接问道:“阿娇……来耶?”
阿娇人轻巧地跳过最后两级阶梯,跑到皇帝舅舅身边,脆生生地应道:“阿大。”
天子回头看了看,只见女孩脸上眼睛四周的黑眼眶与双颊的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显然近期睡眠十分不好。皇帝陛下皱了皱眉头,关切地问侄女——听说竟连平日最喜欢的游湖都不想去;怎么,到现在都没想通?
“嗯?阿大?”
馆陶翁主阿娇莫名其妙地瞧着她家皇帝舅舅——想通什么?没想通什么?
“阿娇,汝阿母之择配……”
大汉天子边说边挑拣着用词,希望以最温和婉转的方式做通阿娇侄女的思想工作——馆陶长公主刘嫖再婚的决定虽然非常突然,让所有人都有措手不及之感,但如果能设身处地地想想,就会发现还是情有可原……
娇娇翁主知道,皇帝舅舅误会了。
昊天上帝作证,现在让她伤脑筋的哪是母亲的再嫁问题?!
事实上,打从昨天下午起,她甚至都没想到过母亲大人——尤其是在刘彻表哥无意间向她揭晓了对梳的特殊含义后。
后面的这段时间,她满脑子都是‘刘荣表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的疑惑?只是苦于没人商量,连问都找不到地方问。
不过,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对皇帝舅舅提的。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娇娇翁主只能选择——默认——将错就错。
于是,
阿娇翁主耷拉着脑袋,默默听训。
说了一堆,
看侄女乖乖的安静的表象下目光游离,心思早不定飘到哪儿去了,天子陛下无奈地笑了——这孩子总是这样,凡不乐意、又不能硬顶的,就搞消极抵抗。
“来,阿娇,”天子拉着阿娇的手,离开凭栏。
宦官们的预备工作非常尽心,昨夜在每层楼都生了整整一夜火盆,用来驱逐寒气和潮气。所以,即使在离地几十米高的顶层,这所常年人迹罕至的楼阁中也感觉不到一丝阴冷,加上特意新摆上的暖色调家具,堪称舒适了。
皇帝陛下在主位上坐下,阿娇陪坐一旁。
随同伺候的大内官见天子与小贵女都进来了,急忙叫小宦官去把窗前的萱草帘放下一半,自己